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春无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今出岫

    “你懂什么,”顾锦书笑得愈加柔媚,“若是如此便知足,那我为何不嫁与太子哥哥呢?”

    说完,顾锦书的脸刷的红了,嗔怪虞缨道:“促狭鬼,怎的好端端说到这个话题了。”

    虞缨见顾锦书羞涩起来,便忍住笑意说道:“郡主说的是,不谈这个话题。婢子呢现在替您梳头,打扮成天仙,来迎接那个舞伎。骠骑将军挑的人,肯定错不了,所以咱也不能怠慢她。”

    顾锦书点点头,似是被虞缨提醒了,说道:“其实除了你,哪怕不是学舞蹈,我也想有个同龄的人陪我说说话。我希望她不是府里调教出来的鱼目,倒期待她是一颗鲜活的珍珠,带来外面世界的气息。”

    “郡主期待便好。”虞缨知道,那个外人口中名动天下的绮丽佳人,不过是个在纯粹不过的女子,永远在为着最简单的事情而欣喜。

    “皇后最近身上仍不爽利,父又忙于政事,我都不知道这个时机该不该进宫瞧瞧娘娘。”顾锦书指尖捻着一朵棠梨珠花,心间又有点错落,“哎,那日尘让我进宫去求陛下轻饶荣采女,我本不欲,但又不想拒绝他,所以也便去求了。只是不知道娘娘是否会恼我擅作主张,所以踟躇了这么些日子,也不曾再进过宫。”

    虞缨接过她手中的珠花簪在她的发间,宽慰她道:“太傅这不也没说您一句不是吗,他都默许了,娘娘也不会同您计较的。只是不知骠骑将军为何要在这风口浪尖上,让您救下素不相识的荣采女。”

    “尘这个人啊,哪都好,就是心思太深。他的心思,我猜不出。反正他做事自有主张,我能帮衬便是一定要帮衬他的。娘娘呢,是一定要去见的,她身上不快,我心里也不忍,毕竟她素来疼我。只是现在我还是愧于见她,等过些日子我向那个伎子学了舞曲,再去瞧她也不迟。”

    听顾锦书这么说,虞缨不禁嗤地笑出声:“郡主,等您学会舞曲再去瞧娘娘,娘娘怕是要望穿秋水了。”

    顾锦书抬手便在虞缨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嗔道:“又笑话我,愈来愈皮痒!我肢体不协调那是幼时,士别三日,说不定我如今就可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是是是,郡主天资过人,连二位公主都难以望其项背。”

    “阿虞!”顾锦书面露愠色,“公主是君,我是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僭越的。外头传我如何得宠于陛下娘娘,我管不了众口悠悠,但是阿虞,我只求你同我一样,可以不乱礼法,无愧于心。”

    “阿虞失言,郡主莫恼了。”虞缨也意识到顾锦书是真的生气了,急忙认错。

    辛淳和辛淙并非嫡出,生母地位不高,所以一向不为宫人所重视。

    反倒顾锦书的出身,更贴合天之骄女的身份。

    只是顾锦书反倒不这么认为,她只觉得辛淳辛淙是帝姬,是皇家血脉,便是君,亵渎不得。

    这一点痴,是顾锦书自小就有的。

    她幼时一直用着越窑制的青瓷碗,虽然稀罕,但也不是她的独一份。

    那时候顾启珏还不是太傅,顾府还未鼎盛至此。

    所以她难得有一次缠着要同她的姨母顾启瑶一起进宫赴宴,宴会上她看见嫡公主辛湄席前放的是鸳鸯莲瓣金碗,便有些好奇地盯了一会。

    那时候的皇帝还是怀帝辛戟,他见这个女孩粉雕玉琢,便有心逗逗她。

    “这个是辛湄的碗,如今朕赏你了可好?”

    辛湄是崔皇后的独女,是辛戟最珍视的掌上明珠,是大绥最尊贵的嫡公主。

    辛戟要把辛湄的用品赏给顾锦书,这本是莫大的荣耀,可是谁知顾锦书竟吓得哭了起来。

    “阿柔不要,姨母,阿柔不要公主的碗。”顾锦书小字为柔,慌乱之下她也忘了称呼,只把顾启瑶当做救命稻草。

    顾启瑶有点局促地安慰在她怀里哭作泪人的顾锦书,倒是辛戟却被顾锦书逗得哈哈大笑。

    待顾锦书止住了哭,辛戟便问她道:“阿柔,为什么不要辛湄的碗啊?”

    顾锦书仍是抽抽噎噎,嗫嚅地回答道:“公主的东西,阿柔不敢要。如果阿柔也能同公主一样用金碗,就是阿柔不分上尊下卑,就如同孔圣人时期的季氏,不懂‘君君臣臣’了。阿柔懂君臣之别,所以阿柔不要公主的碗。”

    “顾启珏的小女儿,养得倒是有趣。”

    自从被辛戟夸过后,顾锦书更认定自己坚持的原则是对的,她幼时的处世之道,被她沿用至今。

    “郡主在想些什么?”虞缨见顾锦书又发起了呆,忍不住问道。

    顾锦书思索了一会,突然说道:“那时候我初见长宣公主,虽然隔得远,虽然她也同我一样是稚子,但有些人的光华,是与生俱来的。她转眄,光润玉颜,她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啊。只可惜那年绥宫的大火,一切毁于焦土。但若不是那场火,如今名动长安的绝不会是我,尘也不会站在我的身边。”

    “哎,不过陈年往事。”顾锦书突然笑话道自己,“我才十七,怎的这么爱伤春悲秋。”

    说话间,又有一名叫浔落的婢女走了进来:“郡主,骠骑将军领了个舞伎来,正在正厅等着你。”

    浔落也是顾锦书的婢女,只是她十岁才进府,而虞缨自幼伺候在顾锦书身边,顾锦书自然同虞缨更亲近点。

    顾锦书点点头,往唇上点了些许口脂,又在铜镜面前打量了许久,这才满意地站起来,往前厅走去。

    萧望尘其实并不是依着顾启珏的意思去舞坊中找舞伎给顾锦书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有一种直觉,冉猊香渴望帝王




第六章 王谢2
    “你叫冉猊香?”顾锦书在亲自带着冉猊香去厢房安置的路上问她。

    冉猊香点点头。

    “真好听,和你人一样美。”顾锦书毫不吝啬地夸她道,“我自小便有些肢体不协调,没有跳舞的天赋,不知道现在亡羊补牢会不会为时太晚?”

    说到这儿,顾锦书有点羞涩地笑了笑。

    冉猊香也笑,说道:“怎么会晚呢?郡主也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熟能自能生巧,郡主放心便是。”

    冉猊香同着顾锦书一路去厢房,却暗自咂舌于顾府竟如绥宫一般大气又辉煌,竟连雕梁上皆是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幸而顾家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不然这般的荣耀,寻常人是担负不起的。

    “其实我一个人在府中挺寂寞的,”顾锦书突然说道,“你知道的,我的父兄皆忙于国事,无暇顾家。我的母亲,成日在房中礼佛,除却晨昏定省,我也难得和她说上几句话。女子束缚于闺房,欲展翅而不得高飞。”

    “听说宁懿夫人年轻时如郡主一样,是绥国的才女佳人,为何未至迟暮便一心皈依佛道?”冉猊香不解顾锦书的母亲在顾启珏被拜为太傅的同年被封为宁懿夫人后,竟褪去华裳而潜心佛教,便向顾锦书问道。

    顾锦书只摇摇头,说:“我也不知,她成年不出房门,连陛下的家宴都不去参加。母亲性情突然变化,父起先劝,但无用,后来也随她了。”

    “郡主未曾去过外面的世界?”

    顾锦书又摇头,答道:“所以才羡慕你,听说你一路从清河至长安,应也看过不少的河山。不像我,终日望穿秋水也只不过是父兄寥寥数语的陪伴,还要对他们所说的大漠孤烟心向往之。哎,求之不得。”

    冉猊香挑挑眉,说道:“郡主未曾见过世事,便也不懂炎凉。您是金枝,不懂路有冻死骨的无奈。”

    “我懂,”顾锦书轻轻的说,“我见过毁于焦土的绥宫,知道命如蜉蝣。我也知道要赢得一场战争,要多少鲜血做铺垫。季遒,是我父亲的门客,前年他第一次随我兄去漠南,斗志昂扬,而后一去不复返。”

    冉猊香静静地听着顾锦书的陈述,心里充满了悲戚,似乎心头被堵住了一块,感情一时不得释放,只待决堤的那一刻。

    顾锦书继续讲:“或许天灾致使饿殍遍野,但两国之争却是**使然。”

    “**……”冉猊香喃喃自语。

    “刀剑无眼,所以我真的担心我二位兄长。我们顾家的荣耀,其实不在父,而在兄。”

    冉猊香对顾锦书这番话有些意外,不仅仅因为她毫不避讳地讲这些,更是因为她比谁都更清楚顾家在朝野中的局势。

    沉默了良久,冉猊香才说:“大将军,骠骑将军,还有那千千万万的征夫,定会平安归京。”

    顾锦书却俏皮地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我知道你,那个在寒食节夜宴上和陛下讲绿腰的女子。那日晚宴回来尘一个人又出去了,我百无聊赖,只能缠着阿兄把事情一件件讲给我听。他一直这样,我出去不得,便为我记着每件事,事无巨细地讲给我听。”

    冉猊香腼腆地笑,答道:“一时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罢了,难为郡主还记得。只是大将军对郡主如此上心,实在是难得的兄妹情谊。”

    “确实。他是刀口舔血的人,平时不大言语,对我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冉猊香看着顾锦书灿烂的笑容,又有点恍惚。

    她是真的羡慕顾锦书,不是因为她的地位,而是因为她自小是受尽宠爱,如今亦然。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颜知洲一声声“迟迟”到底是殷切,颜知洲已经拿她的绮丽年华给了她,冉猊香不禁觉得那日自己言语间确实是不妥当。

    顾锦书却俏皮地笑着说:“我很喜欢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明媚。‘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你懂吗?我就一直在担心你会怕我,因为你要是对我畏惧了,就不敢对我真心相待。你看阿虞就不怕我,所以我不愿与浔落多说话,不是因为她陪我时间太短,而是她一直把我当外人。”

    顾锦书说话的神情很认真,但冉猊香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郡主,其实你与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你是觉得我这样子的人,该生来傲气吗?”

    冉猊香摇摇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对顾锦书说道:“人们在冬日作九九消寒图等待春天,一日画一瓣梅



第七章 王谢3
    来顾府之前,颜知洲问过她一件事:“你知道绥国还有一半的虎符在谁手上吗?”

    “还需要虎符吗,明明都只有一半了,仗不是照样在打吗?”冉猊香反问道。

    “你看。”

    颜知洲拿出一块绢子,沾了些清水,上面显出几个淡蓝色的字:大绥承秦杜虎符,分则动荡,和则太平。得杜虎符者得天下。

    “虎符可以换,杜虎符天下无双。”颜知洲缓缓地说,“他换了虎符,所以换了将士,可是你可曾见他动过大绥四凶兵?”

    绥国有四凶兵,是高祖自建国时便培养的四支精兵,分别为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据说高祖当年还立下国训,自此大绥不修长城,只练四凶兵。

    只是后来几代帝王都是以文治为主,大漠和西域诸国也没有过分侵扰,所以四凶也渐渐被人淡忘。

    直至后来怀帝掷杜虎符于朝堂,是为求同匈奴化干戈为玉帛,才让人想起大绥还有如此强硬的后盾。

    只是还未同匈奴修好,怀帝便葬身于火海。

    再后来惠帝继位,与匈奴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剑拔弩张。他虽说培养出了少年将才,但却从来没有动用过四凶兵,只是一味地实行义务兵役制,使人“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过于严苛了。

    “得杜虎符者得天下……”冉猊香重复了一遍绢子上显露出来的字,又旋即把它丢入炉中,看它燃起肆意的火舌,“那另一半杜虎符在谁手上,还真是个重要的问题呢。”

    “四凶兵只认杜虎符。所以,少说多做,顾家有两位将军,找找蛛丝马迹吧。”

    冉猊香却还在痴语:“姨娘,原来杜虎符的传说,是真的啊……”

    “先生每次,都未曾虚言。杜虎符出,海晏河清。于公于私,都应该找到它。”颜知洲对冉猊香叮嘱道。

    冉猊香却坦诚地与颜知洲四目相对,说道:“姨娘,你知道我的,我只为家,不为国。”

    颜知洲对于冉猊香的性情了解颇深,她知道就算冉猊香心中有大义,也不会让她知道,她总是一个心思很深的人。

    所以颜知洲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对冉猊香说道:“你一定要小心,没有杜虎符不要紧,国本就与女子无关,但要保证我们至少还有家。至少顾家这么小一个家族却能够扶摇直上,就说明它有你不知的城府。”

    “我懂的,”冉猊香难得温顺地点头,对颜知洲叮嘱道,“姨娘,你一个人在舞坊,也要万事小心。”

    思及此,冉猊香恍然想起在顾府已有一月,她不知顾启珏作为太傅为何近日来这般忙,忙到这一个月来她从未见过他一次。

    但是冉猊香已经隐隐猜出,漠北战事的发生,或许让他们急切想要找到那另一半的杜虎符。

    毕竟,得杜虎符者得天下,这是一条根除边疆之患的捷径。

    至于这天下得有多广袤,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只是那一半还存在的杜虎符,到底是不是在辛戡手上,冉猊香原先不关心,现在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一月来她除了日日教顾锦书跳舞,便是和顾锦书一同作刺绣。顾锦书对她的刺绣也有浓厚的兴趣,冉猊香想不到的是,顾锦书的女红竟如此优秀。

    只是连日来她日日绣花,眼睛有点不适,所以今日便把它交给了冉猊香。

    冉猊香今日绣了一朵“帅旗”,黄中透着点点猩红的菊花,有着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傲气。她的手在“帅旗”上轻轻摩挲,指尖流连。

    “万艳已候,只待君归。”是顾锦书的声音。

    冉猊香抬头,是顾锦书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刺绣。

    冉猊香的绣工比起顾锦书还不及她娴熟,但胜在用色奇巧大气。

    这一幅刺绣中,已经密密匝匝地布满了数十种花。

    “他们一去,已有一月了啊……”顾锦书的眼睛里明显有血丝,她似是思索着什么,“未有鸿雁传书,我也无人可问,今日,是一定要进宫了。我是真的,担心他们。”

    冉猊香知道顾锦书是皇帝皇后宠爱的郡主,所以不必传诏她便可进宫。

    顾锦书过了一会又说道:“我今日不用阿虞陪,你同我一起进宫吧。你在,我放心点。”

    冉猊香这一个




第八章 王谢4
    绥国多世家,除了八年前如日中天的清河崔氏,还有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陇西李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在当时被合称为“五姓七家”。
12345...1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