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天骄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笔弄墨
左丘玄心想,必是与太虚宫有所纠葛,既然此人提出,若能为化解还是宜早不宜迟。道:“乌寨主过谦,不知何事,但讲无妨。”
乌青剑向丰尘与洛琬儿一指,笑道:“这两个娃娃与我三个徒弟小有嫌隙,交过几次手,晚辈间切磋切磋也是好事,只要未伤筋动骨,危及人命即可。这位小哥年纪虽小,内力不浅,果然深得太虚所学,请这两位娃娃与道长同到舒州城寻个所在,咱们交交朋友如何”
左丘玄听闻,知道此事这乌青剑是不会承认自己不认识这孩子了。看来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嘴上说的客气。道:“我自当前去,有事情谈开了,总是好的。”
乌青剑抱拳道:“道长,我携三个不肖之徒在舒州城得贤楼恭候。这夏日暑气难消,挑个好的光景,正好饮酒观景,便请来喝上几杯罢。”说罢带了鹿山三鬼扬长而去。
左丘玄看此情景知道此事恐怕还小有风险,不过他艺高胆大,经历甚多,也没将此事太过放在心里。转首向丰尘道:“小哥,你跟我来。”丰尘道:“谢道长援手,小子才得以逃脱魔爪。”刚说得这句话,只见洛琬儿也上前福了一福,道:“谢道长援手之恩,丰尘哥哥,待会我来找你吧。”话一说毕,几个轻身登时便不见踪影,往那舒州城里去了。
丰尘叫道:“琬儿!当心啊!”回过身来,当即就要跪倒,向左丘玄叩谢救命之恩。左丘玄单手轻拂,丰尘就跪不下去,左丘玄只觉得手掌传力一阵温和的抵抗之力,心中“咦”了一声心道:“这孩子很正宗的太虚内功心法啊。”
左丘玄对丰尘道:“孩子,你随我来。”言罢,几步就闪身在数丈之外,丰尘连忙起身,抬腿便追,虽然修习了‘凌风飘渡’的身法,可是也不过才半日而已。开始尚觉得很是吃力,奔行数里,更深的体悟到洛琬儿教他的一些轻身步法和内息调运的法门。左丘玄脚步渐快,有心试一试丰尘武功,足下稍稍加力,如同足不点地越发的向前。丰尘跟着常啸天学太虚宫的吐纳功夫,在大山的那几年之中日夜苦练修习,辅以红鱼碧潭,这一段奔走下来反觉畅快。初时丹田如何转关,内息如何调运,还略显生涩,时间一久现在用上了洛琬儿教的凌风飘渡的身法,更是觉得轻松。左丘玄回首一看只见丰尘身法飘逸,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这‘凌风飘渡’本是女子的轻身功法,不过丰尘使出,没有丝毫忸怩之状,反而更见潇洒之形。随着左丘玄奔上一处小山坡,丰尘也即站定,呼吸悠长,气定神闲。左丘玄看丰尘这样轻松,大感诧异,道:“你的根基扎得不坏啊,我太虚宫三代弟子里,论内功恐怕没有人会强过你啊。还有更奇怪的是你刚才轻功的身法并不是太虚宫的身法啊,从何习来”丰尘被问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报有楞楞的一笑。左丘玄心中有
第三十章 得贤楼 四面楚歌
丰尘甚是纳闷,怎么自己刚打了一套绵风掌,这个左师叔笑什么呢左丘玄笑道:“你小子当真是歪打正着,解了我多年未解的疑窦。”
丰尘道:“左师叔,到底怎么歪打正着了”
左丘玄问道:“说说,你刚才在打套绵风掌时,心中怎么想的”
丰尘道:“我记得义父当年说过内息调运需得圆转无缺,我寻思着绵风掌也当如此。刚才师叔传授绵风掌中的各种变化,我虽然都记在心里了。可是各种变化又如何和别招接续我想也该当是圆转无缺才是道理。所以就这么练了下来。”
左丘玄高兴道:“正是正是,当年你师祖向我等论道,说过‘乱决术法最难通,随意挥洒妙无穷’,你的五位师叔都是没能参详透里面是什么含义。总是觉得,招招式式应当按规矩施为。别人一招出来,我当一招破解。或是我去一招,让人破无所破,才是正道。可是你师祖说的定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要不然江湖上也不会尊你师祖为天下三绝之首了。”
丰尘道:“那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不去问问师祖呢”
左丘玄道:“我们问了,可是他老人家说,这乱决你们参详不透,就不要硬去修习,破不了心中的障,强力施为只会刚强则断。他老人家当时叹了口气说‘若是你们大师兄在,三日内当会有所悟’,也就是你义父了。几年前大师兄回去,和师尊彻谈几日,师尊也将乱决传与大师兄。没想到的是,大师兄只是半日就彻悟了。原来大师兄早就摸到了这乱决的门槛,就差一点既能达到这个境界。师尊从旁稍作解释,大师兄就彻底明白了。”
丰尘奇道:“左师叔,都说是太虚五子,可是加上我义父,应该是六个人啊”
左丘玄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心思七窍玲珑,不安心听我说这乱决,却去问这个。”
丰尘面有惭色道:“师叔,是我的不是。”
左丘玄笑道:“无妨无妨,如果一味循规蹈矩,恐怕你师祖就不会喜欢了。我回答你刚才的问的,你师祖,当年最早收的就是你义父一人,后来才陆续收了我们五个弟子。你师祖常言,你义父身陷红尘,却不宜入道。虽然是武学奇才,可是在道家一途上做不到无清净无为。所以你义父才从戎戍边,为我汉家百姓在北方与羯赵征伐。这才闯下那偌大名头,这才是大英雄啊。所以,太虚五子之中说的是师尊后收的五个弟子。说来惭愧,说是清净无为,可是真要做到师尊那般,可是难上加难啊。”
丰尘这才知道太虚宫中名动江湖的五子,原来并没有义父常啸天。
左丘玄又道:“丰尘,你义父的武学修为,远远高于我们五个师兄弟。你的小师叔,长谷子庾丘少的一身功夫几乎都是大师兄所传。几年前大师兄回太虚宫,我在半山腰遇见他,结果连一招都走不下来。后来师尊说,大师兄现在的修为,距离三绝也就一线之隔。若单以武学而论,太虚宫二代弟子里有大师兄在,足矣。我看这第三代中,也就你和雷青羽堪当大任了。”
丰尘又道:“师叔,你刚才说的乱决,后来又怎么样啊”
左丘玄道:“哈,岔了这么远,不过你也该知道的。这乱决啊,我之前一直没有参详透。大师兄回来的时候,我也请教过他。不过他我让我演了一套掌法,看完后只是笑称,还需再体悟几年。”
丰尘道:“也是这绵风掌吗”
左丘玄道:“绵风掌只是我太虚宫入门后修习的第一套掌法。当时大师兄让我演练的是太虚绝学之一的‘碧海流云十八掌’。这套掌法,日后也会传给你的。”
左丘玄又道:“我刚才看你歪打正着的演练绵风掌的时候,忽然悟到了乱决的要义,就是你师祖所说的随意挥洒四个字。没有固定之招式,什么绵风掌,碧海流云掌,都是一般道理,能应敌的就是招式。不拘泥,无规矩,拳也能掌,掌也能拳,剑也能掌。。。这天地原是乱而有序的。丰尘你明白了吗”
丰尘若有所悟,可又是似而非,一脸迷茫。左丘玄笑道:“现在让你明白也是为难你了,我也是刚有所悟,要到你义父那般彻悟,也还需时日呢。我在将我所悟的,细细说给你。。。”
饶是丰尘领悟能力极强,也是到了天快放明才算是略略明白。丰尘看了看已经现了鱼肚白的天际,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师叔,丰尘鲁钝,耽误了这么许久才明白一点乱决的意思。”
左丘玄听到这话,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小子,你这还叫鲁钝!大半夜的功夫,将这绵风掌的诸般变化心领神会。又能将乱决摸到一点边,简直让人瞠目啊!想你师祖当年传我这绵风掌,我足足用了半年功夫才会,能如你这般,又是几个寒暑的勤修苦练才算是精熟。”
丰尘想到昨晚乌青剑邀左丘玄去得贤楼的事情,觉得昨晚听到的事情一定要向左师叔说一下,遂道:“师叔,昨日我和琬儿在舒州城府衙,偷听到一件事情,需要跟您说一下。”
左丘玄听丰尘说的郑重,问道:“何事”
丰尘说道:“昨晚那舒州府衙,来了几个很厉害的人,其中就有那乌青剑和他的几个徒弟。。。”然后又分别描述了智云上人、大汉巴尔扎,储相言等人形象一一描述。丰尘又道:“其中有一白衣男子,年约三十岁上下,似乎是这一群人的首脑。琬儿告诉我说这人是白羯胡人。他说要控制了药会、盐帮和漕帮,还请了太守和舒州城城令相助。”
左丘玄听闻,不由的面色凝重来回踱步,知道这是件牵扯极大的事情,稍有不慎影响深远。又问道:“这些人有没有说准备怎么做呢”
丰尘想了想道:“那白衣人说药、盐、粮三样,首要是药,应该是先准备夺了邻近几省的药会会长,在逐渐侵占盐帮和漕帮。”
“师叔,我现正在舒州城的德济堂里讨生计,东家欧阳先生医德医术都很好,他让我参加这次药会会长的比试。”丰尘续道
左丘玄说道:“此事恐怕还要着落在你的身上,既然他们首要从药会入手,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如愿。今天看来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赴约,不摸透他们的深浅,恐怕是不行了。”
丰尘说道:“师叔,我陪你去。哪怕是多个报信的也好啊。”
左丘玄道:“去或不去现在还不能定,即便是去也要思虑周全,要想好脱身之策。”
两人回到舒州城中,左丘玄告诉丰尘自己在哪里落脚,让他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丰尘一早去了德济堂,上上下下的跟着忙了一会。
自从欧阳德将《大医精诚》开始交给丰尘,就隔三差五的将一些医书给了丰尘,其他也就没去过问。只是每次都限定了时日,日子一到必要查问功课。让欧阳德惊喜的是,丰尘对医道的见解甚是快速,每每查问都是对答如流。欧阳德有时对一些医理讲述一番,有时又将遇到的医案详细解答。有些疑难之处甚至是在和丰尘探讨,可见丰尘进步之快。
左丘玄住在一个小客栈里,房间里面极是简洁,只是一张床铺,一张桌子。中午时分小二送来一张拜帖,左丘玄接了过来,一看是那鹿山鬼王乌青剑所请,在那得贤楼最大的雅间。这才几日时间,居然自己落脚之处,他们也能查探清楚,看来也是借了府衙之力。还有得贤楼的这个想必也是通过这舒州城府衙出面定的,否则不会这般快的就能订到。丰尘忙完手头事情,按着左丘玄所说的地点,寻了过来。
左丘玄看到丰尘,将他让进房来,道:“我思付了一下,你今日就莫要跟我同去了。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武功即便比我稍有不如,也相差不大。就算我有不敌,谅他们几个也留不住我。你跟着我去反而缚手缚脚,万一有个照顾不周,如何向大师兄交代。”
丰尘说道:“左师叔,多一个人多个帮手,您只身犯险,可如何是好。”
左丘玄大笑道:“师叔我这一生,只身犯险的次数多了,又怎么会在乎多这一次。”也当真是豪气干云。
丰尘知道这位左师叔也是说一不二
第三十一章 论技艺 镂月裁云
左丘玄听他这么说,知道要扯到正题了,说道:“请教二字实不敢当,乌寨主有事但问不妨,贫道定然知无不言。”
乌青剑道:“江湖素闻太虚宫为天下玄学正宗,太虚五子也是名冠江湖,行事也是以道义为旨。可是我师弟,蒲青阳无缘无故被你们太虚宫割了一只耳朵,这是什么道理啊左真人,你是太虚宫响当当的人物,今日我要带我师弟讨问讨问。”
左丘玄接口道:“这事我也是稍有耳闻,我问一句,三湘之地是不是在大周之内”
乌青剑道:“这又从何问起,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左丘玄道:“当年西北用兵,我大师兄当时也在西北征战。各位也应该知道,节制两州的车骑将军就是当年江湖闻名的醉仙神掌常啸天,也是我太虚五子的师兄。只是入了大周朝的官制,我师当年通告江湖各大门派,天虚宫不问俗世,故而常啸天入朝之日就不再算到我太虚道家之列。所以常啸天也从来不算是我太虚五子,当年我师宣告,也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了,我想各位应该知晓”
赵寒、乌青剑、储相言对这事皆有耳闻。密宗的智云上人和巴尔扎对这事倒是并不知道,不过听说当年让胡人胆寒的车骑将军居然是太虚宫五子的师兄,也很是惊心。西北战场之上,提到常啸天这尊杀神,胡人当真是胆寒十数年。
左丘玄接道:“乌寨主,贵师弟潜入西北大帐周围,探听军机。被我师兄擒获,探查军机原本是要斩杀当场的,常师兄念及武林同道,只是略施惩戒,伤了贵师弟的一只耳朵。其一,探听军机大事,事关数十万将士生死,牵扯重大。故而有此事发生,然起因并不是常师兄无端生事。其二,此事发生已经在我师通告江湖之后发生,与我太虚宫并无牵连。其三,国与国的战事,与我等江湖各派并无牵扯,非要归咎我看还是要寻到大周朝和北边赵国的皇帝的是根节。这就是此事的前后因果,其中是非曲直我想自有公断。”左丘玄知道当年师尊通告江湖的事,也必然和大师兄商定。逐常啸天出道家,可并未逐出师门,这也是动了一点心思的。
乌青剑当下说道:“这种大事我们江湖上的人不去过问,也过问不了。我师弟只是不慎路过,又不是故意去探听军情。在坐的各位,我们这些武林草莽,管他这朝廷姓什么。倒是太虚宫有人入了官制,这不是向武林同道通告就算了事的,这层关系是甩不脱的。”乌青剑虽然看上去心情暴躁,却不是那满脑浆糊只图莽夫之勇的人。一番话下来,这已经将太虚宫与那圈林苑对立起来,在坐的几人都是那赵王重金礼聘而来。那赵寒正是赵羯国师的弟子,也是赵王的王子。这赵王是羯赵皇帝的左膀右臂,掌管着赵羯的兵马钱粮,手中掌有莫大权力。
听了乌青剑这番话,在坐的都是心有所动。最好先把这个太虚宫的高手给截留下来,交给赵寒处置,至少有个筹码压在己方一侧。左丘玄心中暗自焦急,不断思付着如何脱身,但是在这几大高手环伺之下,实在是计无所出。
左丘玄心道:“这个当口可不能立刻撕破脸皮,看来只能施展“拖”字决了,摸一摸几人的虚实。”说道:“几位都是独当一方的高人,贫道也是常有耳闻,今日有缘得见几位高贤,真是人生幸事。”
左丘玄续道:“乌寨主那日与我说过,以武论友,这才让我能得见几位。既然是以武为媒了,斗胆求各位也露一手绝活,也好让贫道知道知道眼中所未见过的境界。”
几人都是一般心思:“太虚宫的道士敢只身犯险,定有过人的本领,还是不第一个动手,免得落得个难看,被其他人笑话。”几个人面面相觑
那赵寒笑道:“这里也是雅致交友的地方,品酒观景的所在,动手显得俗套了点。谁露一手俊俏的技**夫,请左真人指教。各位看可好啊”其他几人点都称是,左丘玄则连说不敢。
那储相言道:“各位那我就先抛砖引玉吧,一点微薄小技,倒是教各位笑话了。”
说罢出门喊了小二过来,道:“小二,请厨房送一块嫩豆腐过来。”
小二道:“您想让大师傅怎么个做法呢”
储相言道:“不必,就是块生的豆腐就可以了。”小二不明就里,但是这都是食客要的,只是按吩咐去后厨要豆腐去了。
丰尘和洛琬儿看在眼里,不知里面情形。洛琬儿道:“丰尘哥哥,我去看个究竟吧,你稍稍的坐一会。”
丰尘知道洛琬儿易容术了得,道:“琬儿,你一切小心,看个大概赶紧的出来。”
洛琬儿道:“丰尘哥哥,我理会得。”
洛琬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了了副装扮。站在后厨附近,只见小二端着个盘子,里面有块嫩豆腐,正准备往那楼上去。
洛琬儿向那小二招了招手,指着墙角,道:“小二,你看这是什么”
小二凑近,洛琬儿一指戳在他穴道之上,那小二登时瘫软。洛琬儿抄手将那盘子接好,换上了小二的一套行头,端着盘子上楼去了。走到丰尘旁边,向他挤眉弄眼。丰尘笑了笑,知道这是洛琬儿易容来的。
洛琬儿推开雕花的门,进去道:“不知哪位大爷要的豆腐”储相言挥了下手,见是另外一位跑堂的小二,也浑没当回事。偌大酒楼,换个跑堂的端菜送酒也是常有的事情。
洛琬儿将这盘豆腐放在储相言桌前,自己垂手退到门角,并未出去。这得贤楼取得食材皆是上品,这豆腐端在盘子里,走路都是跟着晃动,嫩而不散,滑而不瘫。当真是软嫩细腻,色泽纯洁乳白。只见储相言伸出双手,这时左丘玄才注意到他这双手,都道女子的手是春葱玉指如兰花,这储相言的双手也是如此。
洛琬儿心道:“大男人一双手生的倒是细巧,就是看着别扭,有机会倒要问问这手是怎生才能变得漂亮。”
只见一闪,手里多了柄极精巧的小刀,呈鹰嘴状,刀刃弯在里侧,甚是轻薄。只见这储相言手腕微抖,可左丘玄看出了,这轻轻一抖,居然含了几个方位。手指也是随着手腕有所变化,可见这储相言手上这细小的功夫着实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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