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天骄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笔弄墨
众人望见树下的情形,一个个但觉心头发毛,脊背凉气嗖嗖。
车夫马二喊道:“这狼也不走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个伙计紧抓住树干,趴在上面不敢丝毫晃动,苦笑,道:“咳!咳!这些狼是想等我们撑不
第十六章 退狼群生计初定
一个伙计哭道:“完了完了,那孩子也跑没影了,他倒是逃了性命。这次收药没想到变成阎王爷来收我了,也不知道这狼吃人疼不疼。”
马二骂道:“你这王八羔子,你他妈的乌鸦嘴,老子还没活够,不过看着狼也真是瘆人啊。七叔啊,要不这次你去引开剩下的狼啊你老岁数大,吃了就吃了,没个心思想,我们年岁还没那么大啊。”
七叔气骂道:“马二,我是看清你这狗入的了,岁数大就该被吃啊!可怜了那刚收的小伙计了,这才没一天啊,这孩子有情有义。哎呦,我这腿上怎么冰凉的啊。”
钱三胖子的说道:“老爷子,哪里是冰凉啊,你老人家吓尿啦。尿就尿吧,我他妈的也快憋不住了。”
几人正在树上谈生论死,就见丰尘满身血迹,几个闪跃挡在了树前,手拿一柄已经砍的卷了刃的猎刀。道:“七叔,你们在树上别动,这几只畜生我来打发。”
七叔在树上喊道:“你小子没受伤吧......”话音未落,只见丰尘已经冲向头狼。古人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丰尘在山谷里和狼手,早就知道这狼群只要把头狼制服,狼群也就散了。
狼群见一人冲了过来,当先的一匹跃起,张着一口白森森的牙。七叔几人已经闭眼不敢再看,只感觉眼前将是一片血腥。丰尘稍稍一侧身,左手一掌微风化雨,看似软绵绵的一掌,正拍在狼腹柔软之处,一声惨嚎。这狼口喷鲜血掉在地上,抽搐几下就这么死掉了。
丰尘脚步不停游走,狼群一见血腥,更是狂态尽显。一狼从后咬住裤脚,丰尘回手一刀,猎刀扎在狼头上,眼见是不得活了。狼王呲牙瞪目,俯身蓄势,丰尘看准一个空隙,飘飘渺渺的拍出一掌,正是那绵风掌中的云树遥隔。掌风正扫在那狼王的身上,打的那头狼一轱辘翻出去好远。狼群一看狼王败退,再看丰尘目光如刀,心生怯意。丰尘鼓足中气,大吼一声。狼群四散溃逃,一会没了踪影,树下又多出几具狼尸。
七叔三人耳听得周边寂静下来,这才缓缓睁眼。没看到狼群分食的场面,倒是看到丰尘笑嘻嘻的站在几棵大树之前。几个马夫伙计先用绳子把七叔慢慢放下,又七手八脚爬下来。七叔几人围着丰尘又捏又摸,生怕这孩子哪里缺了一块。
丰尘笑道:“七叔,你们别捏了,捏的浑身痒痒啊。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七叔道:“好好,赶路赶路。这才是有缘啊,天知道今天你今天能被我遇到啊。你这孩子家家的,能耐不小啊。要是没你,我们几个命就扔在这大山里了。”
其他几人也都随声附和,马二红着脸道:“是啊,我们几个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真得谢谢你了,救了我们哥儿几个命了。你看你年纪不大,连饿狼都不怕。”
丰尘道:“我被困在大山里,常遇到狼群野兽的,知道怎生对付的。七叔,我们赶路吧。”
几人收拾了一下散了一地的药材,归总一看,还好居然还有个八成多的药材可以带回去。众人心情放松,一路说说笑笑。两只运药材的骡子,一只跑了,一只被狼吃了。剩下的药材,几人是身背肩扛,直累的腰膝酸软。七叔让几人在城外驿馆将息一天这才动身,七叔又雇了辆骡车,第二日一早来到了舒州城下。这舒州城位于长江北岸,素有“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的美誉,城门口是熙熙攘攘,进出城的是接踵摩肩。当真是商贾辐辏,百货云集。丰尘从小生在大山之中,何曾见过这等繁华地界。两只眼睛也是不够用了,看见什么都是新鲜。
七叔道:“今天先带你见见咱德济堂当家的,我们几人合计了,过几日带你吃顿好的,谢你救命之恩啊。提前告诉你,我们德济堂的老爷复姓欧阳,单字一个德。家中主母王氏有点,嘿嘿。。。可是有点小心眼,要是口头上的喝骂,就受点委屈忍着点。家里还有个长子,在建邺还主持着一个德济堂的分号。这些可要记住!”
丰尘道:“是,七叔。小子记得。”
骡车停在了德济堂的门口,门前一副对联:制药一丝不苟,卖药货真价实。当家的已经站在门口,看上去大概四旬多的年纪,五缕青须,颇有气度。七叔道:“老爷您看,这次药价不高,品质不差,不过路上损了两成。您吩咐能看着手脚活分的,带个小伙计回来。你看看。”
说罢让出身后的丰尘,继续说道:“这孩子是个孤儿,叫丰尘。精神头不错,手脚麻利得很,是个有眼力劲的。路上遇到狼群,不是这孩子,我们几个就交代了。这批药材能挽回这么多,多亏了这孩子。”
欧阳德道:“哦,居然有此本领。七叔,你老没伤着吧。”
七叔道:“这次去的人都没事,这惊吓是少不了的。”
欧阳德点头道:“嗯,人没事就好,损失点药材没事。你带着他多熟悉熟悉,堂里屋后的都可以让他跑跑。”
没想到的是丰尘到了德济堂学的极快,两三日就能独自做事了,七叔逢人便夸。连一贯细致认真的欧阳德也很是满意,可是在德济堂欧阳德妻室家的几个亲戚,却是心生妒恨。本是因北方有乱,汉人无处安身立命,才投奔过来。欧阳德见是夫人家亲戚,故而收留下来。几人见丰尘刚来,做事麻利,常获家主称赞。心中渐渐的生出恶念,总觉得丰尘处处碍眼。常常是恶语相向,动辄还有拳脚相加,丰尘初来乍到,之前又有七叔的嘱咐,只是忍让。
一日早晨几人聚在一起,看见丰尘走来,好没来由的骂道:“你在人前逞什么能。你是向我们家讨饭才活着。如果我们不给你吃饭穿衣,哈哈,你这个路边不要的东西,一定早死了!”
这个时候,要有那个比丰尘大上两三岁的三表哥在场,丰尘就避免不了一次拳脚的无情袭击。丰尘最厌恶的是几个人聚在在一起时,就无法躲得清净了,总是无缘无故遭到他们的任意取笑作乐。三表哥敢打丰尘,就是有欧阳德的老婆的维护,没有这般支撑纵容哪敢出手。丰尘偶尔会推挡一下,不敢用力,生怕伤了他们。可那两个孩子必然会过来,三人一起打个痛快才罢休。
这一日丰尘正在整理药柜,门前来了一个老人,约莫花甲之年,双手按头,神情痛苦。丰尘忙上前搀扶,将老人带到坐堂的李先生面前坐下。
李先生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人,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啊”
那老人道:“我这几天头昏啊,还作闷,今天又开始疼了。”
李先生又道:“你伸出手来,我给你搭搭脉吧。”老人依言,伸出手去。李先生闭上眼沉吟了一会。问道:“你之前看过别的先生没有啊”
那老人道:“看过,吃了几服药,可是还不见好啊。”
李先生说道:“你啊,是受了风寒了,太阳经受阻,才脑袋疼的啊。我给你开点辛温解表的药啊,回去吃了发发汗就好了,回家再多用热水泡泡脚。”说罢提笔在纸上写了个方子。
“哎哟,那几个抓药的还没来啊。丰尘你可会抓药”李先生问道
丰尘道:“能抓,只是没抓过。”
李先生道:“你这小子很是精明,你先抓。我看着。”
丰尘接过方子,看了一眼。心头微微起疑,只觉得这个方子恐怕药不对症,不过也没说什么。将方子放在案上,扭头就去抓药,也不再看方子了,不一会就将几味药抓好。李先生一旁看着,几味药抓的丝毫没错。
李先生好奇,道:“丰尘,你第一次抓药,怎么也不对一下么”
丰尘道:“先生所开桂枝汤,几味药我都记得,故而没再核对。”
李先生道:“奇了,当真奇了。你才来几天啊,看我开的几味药就知道是桂枝汤。”他又哪里知道,丰尘在山谷里,除了钓鱼打猎,修习练功,就是将常啸天和他爹留下的一本医书和一册酒经早已不知看了多少遍,简直可以倒背如流。这寻常的辛温解表的常用药桂枝汤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生病的来人,接过药来,付了药费回去按方吃药去了。李先生这一上午都是想着丰尘的事情,正巧看见欧阳德来到前堂。忙迎上去,道:“欧阳先生,今天我遇到一件怪事。”
欧阳德道:“嗯,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李先生将刚才丰尘抓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欧阳德听后也是甚为惊讶,要知道学医从最初的汤头歌开始,
第十七章 显医道作痴买药
这舒州城得天独厚附近是天华山,物华天宝、山灵水杰。历代都是药材集散之地,货物通衢之所。又因神医遗风在舒州城经久不衰,名医辈出,药师济济,药材培植、炮制技艺更为高人一筹。
由于药材贸易兴隆,舒州城街市上店、铺、行、号鳞次栉比。各地药材来此云集吞吐,甚至远及西域的药商也有光顾,城内有整条街专门经营药材。故当有“来入舒州城,一览天下药”之说。这药会节市未到,各处药铺也是忙碌起来,存药备银只为那十日之后的药行盛典。
常啸天向丰尘传艺的那半年多,除了武学一道,医理也是多有谈及。只是丰尘仅是耳闻,而从未目睹。几日来只觉得那医学一途也是浩瀚如海,当时许多不明之处现在都是豁然贯通。又是勤学善问,稍有不懂,就问七叔,要么和李先生请教。短短时间德济堂里的上百味药品,丰尘居然都能谙熟于胸。甚至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坐堂的李先生有意考教,也能对答如流。
眼看还有两三日药会就要开始了,这日欧阳德亲自坐诊,那来看病抓药的更是比往日更多。今日来一个大户名叫李成,家里专做米粮生意,这几日忽然咳嗽不断。吐出的痰中甚至带有血丝,连看了几个郎中,可是咳嗽反倒是加剧了。今天听说德济堂欧阳德亲自坐诊,赶紧让家人带来。
欧阳德让李成坐下,伸手搭脉问道:“你可曾吃过其他的药方”
李成忙让家人将郎中开的药方拿出来,欧阳德拿了一看,用的药都是些桔梗、荆芥、紫苑、陈皮、甘草之类也是能起到止咳化痰,疏表宣肺的作用。
欧阳德沉吟道:“你舌苔薄白,脉象浮缓,确有风邪犯肺的表象。”
丰尘站在柜台旁,听见欧阳德这么说,眼里有着点犹豫和疑虑。欧阳德看见丰尘的表情,道:“我听说你对医理颇有天赋,你看看李老板病情,你可有见解”
丰尘说道:“治病救人,我这哪里敢说话啊。”
欧阳德道:“无妨无妨,你只管说,开方拿药是我的事情。”
丰尘点头遵从,上前搭脉。欧阳德见丰尘搭脉关尺寸三节把握之准,甚至远超一些行医多年的郎中,心中更是骇然。这些日子,也就知道丰尘学过医理,懂点药方,没想到这切脉也是这般纯熟。他哪里知道,常啸天那半年里教会丰尘多少东西,且丰尘又有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之能。再说学武之人,抓筋拿脉直如常人吃饭喝茶,哪有不准的道理。
丰尘沉吟一会,道:“李老板,你咳嗽吐血,其他郎中判作你肺部有疾病也是很正常的,但人的五脏六腑之间是互相影响,一个脏器出现疾病,它会影响到另一个脏器。所以你吐血的时候,不是因为你的肺部有疾病,而是你的肠子有问题,肺和大肠是互为表里,你的病肺为表而肠为里。”
说完看向欧阳德,躬身行礼道:“小子胡乱妄言,不知对错。”
欧阳德抚掌大笑:“妙!妙!妙!这般道理没想到你能得知,深得医理辩法之道啊。你所说的恰是李员外病之根结。”
转而对那李成说道:“你虽然吐血,但你的病不在肺部,而是在你的肠子里面。你的肠子得了肠痈,我给你两钱散剂的药。你回去吃,两天之内就不会再咳,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康复。”
看病的众人、坐堂的李先生尽皆称奇,夸赞丰尘年纪小小医术不浅。那李成回去后果然两天之内不再咳嗽,又命人到德济堂前鸣炮送匾自不在话下。倒是让很多人知道德济堂一个小伙计,医道小有造诣,传的也是神乎其神了。德济堂的名声在这舒州城里又是更上一层。
眼看药会即日就将开市,欧阳德对去德济堂参加药会的人说道:“这次我德济堂备足银两,上好药材要尽管买来,不可贪图便宜,以次充好!此行七叔为首,你等要按吩咐行止,如有扰乱者,按制逐出德济堂!丰尘上进好学深得我意,这次药会准你五百两纹银购买药材用度。可自行做主,药会之后我要看你买的药品如何。切记如有不明,多向七叔请教,拿定注意再行定夺。”
丰尘应道:“是,小子谨记!但有一事相求,请老爷同意。”
欧阳德道:“哦,你且说来,看看是否可以办到。”
丰尘说道:“想借少爷锦丝貂绒衣一套,药会之后立即归还。”
欧阳德笑道:“不知你有什么主意,这不是难事,我即刻安排人拿给你。”
第二日德济堂一行众人,往那城门西的药会而去。丰尘一身高档锦丝貂服,真是人靠衣装,神采焕然,丰神俊朗。这舒州城内将药王塑像抬出巡市,随行者敲锣打鼓,唢呐鞭炮齐鸣,声响振彻街市。众人登高眺望,以目睹药王为幸,喜庆场面是热闹非凡。出得西门两里有余,只见皆是棚子搭起的集市,延绵有千余户,环错缤纷。北首是一大片骡马场,千骑交集,单单是喂骡马的草料就堆集小山一般。现场是男女杂沓,交臂不辨,人声鼎沸。现场高台之上两边书有对联一副:东南西北中兼收并蓄,甘辛苦咸酸五性俱全。横批:童叟无欺公平交易。药会旁是一处药王庙,各处药商分帮祭拜,先点燃香烛,向药王披红挂彩再作揖磕头,敬献赤诚之心。求药王保佑生意兴隆,来去平安。
七叔吩咐道:“人多嘴杂,你等要按吩咐,药会要延续多日,不要轻举妄动。”从衣服的内层点出大小十数张银票道:“丰尘,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斟酌用度。如有不明,只管来问我。”
“是,七叔!”丰尘正色道
这是只听那高台之上,有官府人言道时“舒州城药会,为禀交易公正,皆有随办书吏,双方达成意见,则用红契按手印以作约定,不得更改!”。台下所有药商皆是要在这药会上签书画押,以示遵循药会规则。
七叔带着丰尘四下看看,刚过一处药商棚户,就听棚内有人招呼:“哎呦七爷,您老来啦,快里面坐坐。”扭头喊道:“麻利儿的,给七爷沏壶茶。”
七叔拱手笑,一指丰尘道:“别价,您忙您的,茶甭沏了,我带这小子四处转转。”
那商铺老板笑道:“七爷您是大忙人,回头开市了,您老多来小铺转转。您有看得入眼的,您下手。没有入眼的,来说句好话,我承您个大人情。”
七叔拱手,带着丰尘离开,去药会四处熟悉熟悉。
那铺面老板见丰尘一身锦丝貂绒,气度不凡,更重要的是德济堂的七叔陪同着。实在是看不出到底什么身份。撩开席帘子,跟旁边一个铺子的问道:“看见没,德济堂七爷带的那位小爷,你认识吗”
另一个铺子的老板道:“德济堂七爷那是大名远扬,听说当家的欧阳德只有一子,还在金陵管着分号呢。没听说还有个二小子啊”
先前的那位老板道:“不介,这能让七爷亲自带着,你再看他那一身行头,嘿!少东家的样子啊,看不真,看不真啊。”
第二个铺子的老板回道:“你啊,甭想那么多。能让七爷陪着的,都是咱的爷,大主顾!德济堂能来咱铺子下货,那是祖上烧香!你啊,就伺候好了准没错。”
“得,是这个理儿,咱啊,把这些爷伺候好了,就是药王神显灵。”
七叔带着丰尘一路来过,一路上药铺的吆喝是此起彼伏。两人在一个铺面上刚停下,掌柜的连忙上来招呼:“来来,里面看看。”
七叔随手抓起几根柴胡,看了看又扔在萝中,未知可否。丰尘虽然在德济堂每日与药材打交道,可那都是七叔他们优中选优的才放到柜上,真到这满眼都是未做过加工的药材也是分不清优劣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