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之大明棋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靳木
“你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愿意帮我的”苏永年想起当年林青青站在自己面前捂着耳朵哭但是却死都不肯走的画面,有些动然。
“不然你以为你这个又蛮横又不讲道理的臭小子,要不是你这么倔,我们俩又怎么会都成了残废。”林青青狠骂道。
“你只是左耳破了一角而已,算不得残废,你看我,连棋子都捻不了。”苏永年笑道。
林青青不满道:“对于女孩子来说这就算是残废,你知道什么。”
“我觉得挺漂亮的……”
“你……”
“没什么,随口一说。”苏永年摆摆手道。
两人一起蹲坐在苏母墓前,一时间有些尴尬,看着月光下竹影槐影相映在泥泞山路上,十分安静。
良久,林青青小心翼翼地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轻声问道:“之后你去了哪”
“你离开后不久,阿伯从这经过救了我,还给娘亲挖好了坟墓,后来我就跟他走了。”苏永年回忆道。
“你不是昏迷了吗怎么知道我离开了。”林青青问道。
“只是太累了,后来做了个梦,梦到我娘亲说要去下面镇子里找人来救我。”苏永年认真道:“我知道那不是我娘亲,那是你……”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你不也记得很清楚吗为什么问我。”
林青青尴尬地托了托下巴,想转移话题,不解问道:“你刚才在杨柳苑也在说阿伯阿伯的,你阿伯到底是谁那他又为什么救你”
“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只是叫阿伯,至于阿伯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苏永年摇头道。
“你还真是厉害!”林青青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以表达对他的敬佩和无语。
苏永年道:“我也不想……不过阿伯就是阿伯,叫什么名字他都是我的阿伯,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管那么多呢。”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你姓苏。”林青青将乱糟糟的头发埋进了自己交叉胸前的双手片刻后,睁着黑夜般的眸子问道,像是很久才鼓起的勇气。
“我可知道你叫什么,小乞丐。”苏永年轻声笑道。
“你都知道了还要叫我乞丐”林青青蹙眉道,眼神中全是不满。
苏永年刻意不去看她愤怒的双眼,戏谑道:“小乞丐就是小乞丐,叫什么名字你都是……都是小乞丐。”
“你……你穿的还不如我呢,凭什么叫我乞丐”林青青气道。
“那你也叫我小乞丐啊。”苏永年抬头看着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空,笑道。
“你……”
“我叫苏永年。”苏永年忽然回头道:“记住了,你的耳朵可是我弄破的,我可是你的仇人。”
“我是你的债主!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林青青指了指自己的左耳给他看,其实那个缺口并不太大,但是对女孩来说那就是很大的缺陷。
但那也是一种证明,证明两人曾经相遇过,林青青这么想过。
“我现在住在承谷街最后一家,丁字最末,离这很近。”苏永年说道,他想这也许是阿伯故意选在那,这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可以经常来看望娘亲。
林青青细想了想,她对承谷街的那间房子有印象,因为很偏,很久都没人住了,她半开玩笑说道:“那我们俩中间,隔着一个乱葬岗,就像鹊桥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就感觉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苏永年反而感慨戏笑道:“架在牛郎织女中间的是鹊桥,隔在我们中间的是乱葬岗,我们还真是不知道结了几世的仇,连上天都这样暗示我们。”
“你知道就好……”林青青气
第二十一章 棋客也是侠客
翌日清早,苏永年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
天色才刚有一些明亮,又下起了小雨,空气显得很是沉闷,估计今天也不会出太阳了,苏永年想道。
苏永年收拾了下就打着伞往阳泉酒家方向去,刚好碰到过来取早饭的杨文远,还离得老远就看到杨文远在桥头朝着这边望着,好像是在等自己。
看到苏永年,他赶紧招了招手,示意苏永年一道去阳泉酒家吃早饭。
两人对坐在窗边桌旁,窗户外面就是城中河,河岸斜对面就是知行棋社。
“易先生起床了”苏永年问道,他可不想去打搅老人家清梦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以后是要当人家徒弟的,第一天就得罪师父,怕是没哪个敢这么干。
“那老头该是醒了,不过我不把早饭带回去怕也不会起来。”杨文远满不在乎道,别人家的老人都是老来无觉,反而是自己家的两个老头子天天睡懒觉,还要自己服侍,做这做那的。
“你平时也是叫他老头”苏永年笑问。
“平时你可以去试试……”杨文远用他那眨巴眨巴的小眼睛使了个坏坏的眼神,怂恿道:“我自是没这个本事,你可以去尝试下,说不定他还真让你这么叫了。”
“我可不傻,这种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干。”苏永年道。
杨文远拍了拍脑瓜,瘪嘴道:“没意思,对了,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到处逛逛。”
苏永年也只好解释说是到处逛逛,他从来不愿意将自己的事向别人多说什么,何况认识杨文远也不过才敢刚刚两天,并不熟稔。
“真好,我天天在棋社帮忙,都没什么机会出去玩。”
“在棋社不好么可以天天下棋。”
“天天下棋有什么好的,下多了就厌了,哪像你这个连下棋的规矩都不知道的,自然是觉得新鲜,我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都在看人下棋,再好的性子也磨光了。”杨文远抱怨道。
“我每天也都在下棋啊,跟着我阿伯,虽然都只是下中盘。”苏永年道。
“半截子围棋都能下得这么厉害,难怪先生要收你当徒弟。”
这话倒也是不假,杨文远虽然没能在棋枰上胜过苏永年,但是他可不觉得是因为自己棋艺太弱的原因,要知道在这西陵镇上,能下棋下得过他的不过一拳之数,那些个常来的棋客早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他今年才刚满十一岁,比苏永年还小上两岁。
“那易先生为什么要收你为徒”
“我义父说我学不了刀,只能把我扔给老头学下棋咯,他还能不要是怎地,我大小也是个围棋天才!”
苏永年不置一笑。
“那你不喜欢下棋吗”
“不知道,下棋有时候也挺有意思,可是我更希望像哥哥们那样像个侠客,可以行走江湖啊,拿着刀唰唰唰唰的,多帅气。”
杨文远一脸憧憬的样子,手掌挥舞,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行走江湖锄强扶弱的大侠客,背着一把长刀,冠缨飘飘,光是背影就能迷倒万千少女。
苏永年附和一笑,缓缓说道:“我觉得侠客有很多种,有拿着刀的,有舞着剑的,大家都把他们叫做刀客,剑客,可是下棋的不也有棋客么”
“棋客我们棋社天天来的那些那算哪门子的侠客,下围棋又能算什么侠义之举,那些人都只是来消遣打发时间的。”杨文远很显然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那你觉得程师兄算得侠客么”
“程师兄嗯,算不得吧,他只是下棋又没有行侠仗义。”杨文远仔细的想了想道。
“那你觉得他到婺源县去挑战坐隐先生然后又跑到四川去算不算的行走江湖。”苏永年又问道。
“程师兄去了四川”杨文远疑问道,这是他这个做师弟的都不知道的事,苏永年才来不过几天,他怎么知道。
“小双姐说……”
此时江小双正给他们上菜,恰巧听到苏永年说这个事,马上脸就红了起来,狠狠地看了苏永年一眼。
苏永年刚说一半,抬头看到江小双那狠要把他放到油锅里的那种眼神,畏惧地打了一哆嗦,马上又把嘴闭了起来。
杨文远在棋社打杂这么些年,早就成了人精,一看他们表情就猜的**不离十了,假装摸一摸还没有长胡子的下巴,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得样子看着江小双,活活没把江小双给气死,急急忙就往后厨去了,心里暗自腹诽苏永年几句,这个孩子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这时候杨文远看了看苏永年道:“算是行走江湖吧。”
“那你觉得程师兄这样像个侠客吗”苏永年又问道。
“当然像!但他不是。”
“怎么不是”
“他没有像剑客刀客们一样的战斗。”
“棋枰上的战斗不算么其实我觉得这种战斗更有意思——棋子就是棋手们的武器,棋枰就是战场,这厮杀不更痛快。”
杨文远一时被他说的无言,心中对他这种说法已有些赞同之感。
“那你想不想有一天像程师兄一样挟技行走江湖。”
“想!”
“那不还是得好好学围棋。”苏永年调笑道。
“要你说,那里又轮到你这个师弟教训起师兄来了!”杨文远双手撑腰,气鼓鼓道。他虽然心里对算苏永年的侠客之论有些向往,但是可不能在这师弟面前跌了份儿
第二十二章 拜师
此时正值清明后一日,三月初六,坐落在城西郊武亭湖畔的李府正在筹备寿宴,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那日在知行棋社同徐希冉对弈的李嘉言正是李府的家主。
此时徐李二人正在后院书房内手谈,李嘉言虽不是什么有名的棋手,但他的棋艺实在不低,从他能和身为京师派一大砥柱的徐希冉能多番较量来看,必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富家老爷。
李嘉言身为家中唯一的男子,继承家业也实在是被逼无奈,虽然他本人更希望醉心于棋道,但是还有偌大的产业需要人管理,抽身不得。
原本与他同龄的徐希冉和他棋力相差无几,这些年下来,两人间差距也愈发的大,徐希冉南下徽州的这段时间自己竟是输多胜少,胜的那几盘也多有相让的意思,这让李嘉言很是唏嘘。
黑白棋子在棋枰上交相落下,李嘉言手指放进棋罐,夹出一颗棋子来,正要放下,门外忽有下人来报,说是妹妹李玉容回了府,这个妹妹自从几年前和家里闹翻后就一直很少回来,今日也知是老母亲大寿,想来是因此来,李嘉言赶忙向徐希冉告歉来见妹妹。
此时容夫人正在李家老祖母的膝下哭诉,说是姐姐李玉裳的儿子前些时候回了西陵镇,惹得老祖母一阵难受,本来今日是六十大寿的喜事,屋内反而是一片哭声,一旁丫鬟也不敢发声言语。
李嘉言刚进房间,就看见母亲孙氏和妹妹李玉容相拥而泣,问及缘由,听得是妹妹李玉裳的儿子回来的消息,一时有些高兴不已。
李嘉言最是疼爱这个妹妹,妹妹与书生苏朝章私奔后落得个回乡投奔亲人的下场,哪知父亲顽固,不听家人劝告,害得妹妹身死荒郊,这些年来心中已是无限自责,此时听到外甥尚活在人世,自是十分高兴。
李嘉言从李玉容口中得知自己那外甥的消息,立马就想去承谷街去带他回来见老母亲孙氏,谁知那容夫人却说道那孩儿怕是不会随他回来,让得李嘉言一阵烦恼,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孙氏老妇人发话叫他不要去烦扰那外孙儿,免得关系闹得更僵,李嘉言只得作罢,拉着妹妹询问外甥近况,容夫人说是昨晚见了那孩子一次,别的还好,只是手指断了一根,甚是让她难过。
李嘉言忽感觉有些不对劲,忙问道:“断了哪根指头”
容夫人如实答道:“应是右手食指。”
李嘉言忽如雷击般愣住,眼睁大如铜铃,大叫道:“我见过他!”
“你何时见过”孙氏老妇人急问道。
“三月初三那天我与希冉兄在河西岸的棋社见过一位十来岁的少年,也断了一指,便是右手食指,当时没细想,谁知他就是三妹的儿子!怪我,怪我,我本该早认出他来的,现在一回想,那孩子眉眼和他娘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李嘉言忙道,那日李嘉言只是觉得这孩子棋路有些歪门邪道,还想要出言教训一番,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外甥。
“四妹,那孩子是叫永年罢”李嘉言问李玉容道。
当年李玉裳还没回到李府就被赶了出去,孙氏老妇人和李嘉言都不曾见过那孩子一眼,只是曾听李玉容说过几次那孩子姓名,李嘉言便一直记在心中。
“是。”
“那我另找个日子再去寻他,一定要让他回来见过母亲。”李嘉言朝孙氏深深一拜,这些年苏永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母亲孙氏为了这个外甥吃斋念佛,晨昏不缀,为他祈求平安,如今他既回来,必当是让他与早日祖孙相认,才好了却老母亲一番心愿。
容夫人思忖一会,却道:“你既认得他,还是不要早早报上姓名,多与他熟稔熟稔,等时机成熟了再谈此事吧,现在去只怕是会让他与我们更疏远了。”
孙氏也道:“也是,嘉言还是不要轻易去表明身份,多亲近亲近他罢,后面的事后面再说,我这把老骨头还等得起。”
“母亲……好吧,听你们的。”李嘉言无奈道,他当然是想苏永年能和母亲孙氏尽快相认。
这时候忽从屋外走进来个十来岁少年,锦衣飘带,模样十分俊俏,原来是那日与苏永年同船而来的王一诚。
王一诚的母亲名叫李玉华,乃是孙氏与故去李家老爷子的长女,苏母李玉裳及容夫人的长姐,也是李嘉言的姐姐。
便是李玉裳与苏朝章私奔的前一年,李玉华嫁给了苏州太仓王氏的王世芳,王世芳原娶妻毛氏,乃是礼部尚书毛澄之女,只可惜毛氏早早病死,没有诞下子嗣,后来才娶的李玉华,生下了王一诚。
王一诚那日和苏永年所说的外祖母便是孙氏,娘舅便是李嘉言了。
王一诚本打算先来给外祖母恭请早安,进屋时才发现娘舅李嘉言和数年未见差点都认不出来的四姨娘都在老太太房中,而且这房里的气氛好像也有点不大对劲,不知为何。
“诚儿恭请祖母安康,祝祖母寿诞吉祥。”王一诚双腿跪地请安,被孙氏抬手轻轻搀起,又向舅父,姨娘分别请了早,整了整衣摆,不解问道:“祖母为何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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