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之大明棋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靳木
李嘉言遂将苏永年之事告知,王一诚大惊,原来那日同船的竟是自己的表兄弟
王一诚母亲李氏常跟他说起自己家中事,所以他也知道自己还有个三姨娘,只是那个姨娘早年间就与人私奔,而自己的母亲李氏也因路途遥远未曾回过几次徽州,前几年李府老爷子病重时,李氏曾回来探望,听得妹妹李玉裳竟已身死,常在家中为其感伤落泪。
原来苏永年就是那素未谋面的三姨娘的儿子,这让王一诚很是感叹人生如戏此言,实在不假。
王一诚遂将自己那日与苏永年相遇之
第二十三章 只闻新人,不见旧人
“坐下吃饭吧,这一桌子的菜怕是今天一天都要吃剩菜咯。”杨狠人道。
易方平却是今日又收了个新徒弟,自然是要端着架子,以显出他为人师表的作派,他咳了咳嗽,正了正嗓子道:“坐下罢。”
苏永年杨文远依言坐下,都等易方平先动筷子,易方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吃饭罢。”然后带头夹菜。
两人这才敢跟着动筷子。
……
苏、杨二人饭量不大,又不饮酒,不一会便已饱腹,那两个老头却就着这一桌的菜喝起小酒来。这徽州家酒香醇无比,两个老头怕是得喝上一会,难保今天不会不省人事。
不知是该在这等他们酒足饭饱后再行请教还是如何,可若是酒后那该如何学棋
这让苏永年很是尴尬,不禁想起来时杨文远所说的话,原来一点不假,看来他果然很了解这两个老头。
今日初次来,当然是想马上向先生请教,可是现在这情景可完全不是教棋学棋的气氛,杨文远还好,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待会还要去开门迎客,在大堂跑腿,闲时还可下棋,苏永年可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苏永年欲语还休,看着两个忘情饮酒的老头不知如何开口。
那一身酒气的易方平朝他瞟了一眼,早知他心中所想,故道:“今天你就随便到处转转,在棋社帮忙也好,出去游荡也罢,明日我再告诉你该做什么。”
“是……”苏永年也只好答应。
看来今天是学不了什么,只能跟着杨文远在棋社里帮帮忙了。
杨文远却十分喜庆,今日不光收了师弟,还有人帮他打杂,自是除过年节外最开心的一日,忙拉着苏永年要往大堂去,苏永年只得跟着。
还未出门,只听得还在喝酒的易方平满嘴酒气道:“以后无事就在棋社吃饭,一个人太过冷清,这点钱还是有的。”
苏永年回头一揖,恭敬道:“谢先生,永年知道了。”
“去罢。”易方平摆手道,示意不要打扰他们二人饮酒。
“是。”
刚出了屋门口杨文远便道:“他们待会吃罢就会去睡觉,桌子等午间去阳泉酒家前再来收拾就行。”
两人一同去了大堂,开门迎客,杨文远起炉烧水,苏永年扫地擦桌,不一会,将近巳时时分,终于来了第一位客人。
那是一位比较清瘦的中年文士,看起来像是那种屡试不第的老书生,眉眼间有几分疲劳模样,像是常年无觉的感觉。
他是知行棋社的常客,人称“醒不醒”。这都是其他的棋客给他取的外号,这里的棋客大多都是常来的,彼此间都熟悉,故习惯以绰号相称,想那日与苏永年对弈的那个胖棋客人都称他为“胖子”。
而这清瘦的中年书生之所以被称作“醒不醒”是因为他时常睡不好觉,来下棋时总是睡眼惺忪,别的棋客前几盘都不愿与他下,因为他总是糊糊涂涂下些恶手,得等他醒了四五分才能下得半盘好棋。
故每次旁人要与他下棋是,总要问一句“醒不醒”若是回答没醒,才愿与他下棋,若是回答醒了,就没人和他下了。
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要是说他说醒了那他一定还没醒,就和喝醉酒的人一样,你要是问他醉没醉,他要是说没醉那肯定就是醉了。
别人总是要醒酒,唯他一人是要醒觉,十分另类,故有此称呼。
“醒不醒”才进棋社大门,看到前日与那臭棋篓胖子的少年也在此处,当日就觉得这少年虽然前面只是照葫芦画瓢,但中盘杀伐果断,十分抢眼,便猜想可能是棋社易先生新收的徒弟。今日见他仍在此,心中所想已证十之**。
“醒不醒”睁着那黑眼圈极为浓厚的双眼看着苏永年道:“小兄弟是易先生新收的徒弟”
苏永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
“醒不醒”赞许道:“那可是天大的机缘,西陵还有周近的县乡不知有多少人想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这来学棋,小兄弟可得好好把握啊。不过既然能拜易先生为师,那小兄弟必然是和程白水一样的天纵之资,有机会一定要让我领教一盘,日后小兄弟名扬天下间我也有向人吹嘘的资本啊,哈哈。”
“先生谬赞了。”苏永年作揖道,这些人情里短的客套话他还是会说的。
“醒不醒”谦辞道:“诶,当不起,当不起,我哪能够当得起先生之称,叫我老施就行。”
水炉旁的杨文远取笑道:“老师那和先生又有什么区别叫他醒不醒大叔就行。”
苏永年却道:“那我便叫您施大叔吧。”
“也行,也行。”醒不醒只得和稀泥,他本就不愿别人叫他这个称呼,着实不雅气,这时见苏永年这般叫他只觉这少年真是懂事,不禁的对他有些欣赏。
“施大叔,您平日里也都是来这么早么”苏永年问道。
杨文远却道:“早什么呀,今日开门本也就比平日晚了些,他平时都是这个点来,算不得早。”
醒不醒尴尬道:“是啊,我来的并不早,只是今日城西郊李府开寿宴,但凡有脸有面或是挂着点的远房关系的都去吃酒席去了,我只是一介穷酸,还不是该往哪去往哪去,你看老李平日里来得最早,今
第二十四章 有斋溪上,却在溪下
午间时分,大堂里的棋客也多是回家或是去什么地方填饱肚子去,一般这时候也都不需要杨文远跑腿,因为匆匆吃几口饭就回来继续来下棋的也不过是那寥寥几个,而且作为常客他们都把这当家一样,从不见外,都是自己烧水泡茶,喝完茶再扔个一两文钱在柜上,十分自觉。
棋社本也不赚什么钱,一天下来也只合几十文茶钱和桌钱,易先生本就不靠经营棋社来维持生活,早年间留下的积蓄够他安享晚年了。
苏永年和杨文远收拾过早饭时留下的烂摊子,装在食盒里就往阳泉酒家去了,阳泉酒家的掌柜兼主厨也就是江小双的舅舅,姓裴,镇子里认识他的都唤他裴掌柜。
裴掌柜虽是个厨子,可一点都不肥胖,反而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大叔,体型十分壮硕,像是习过武一般,看起来是有些横练功夫,但为人却是非常亲切,和街上的住户们关系都很好。
这是苏永年第一次见他,上次还是多亏他才有机会吃到三九菇,苏永年谢过他后便夸赞他厨艺非常精湛,这些几天吃他做的饭菜都快吃挑口,再换不了别家去了。
裴掌柜和江小双听杨文远说易先生已经收苏永年为徒,忙祝贺了他一番,又给他们免费做了两道好菜还附送一壶好酒,说是庆祝易先生再次开门收徒,孝敬棋社里两位老人家的。
苏、杨两少年又如早晨一般抬着食盒回了棋社,可把两个躺床上睡觉的老头叫醒,那易方平看到满桌子的酒菜自是十分满意,问及两位徒弟后大笑夸道:“还是河对面的姓裴的小子懂事。”又凑近狠狠地嗅了嗅满桌可口饭菜散发出的香味,朝正走过来的杨狠人笑道:“雪天牛尾狸,沙地马蹄鳖,吾辈之最爱啊!”
……
……
饭罢,两个老头说是要去二楼手谈一番,苏永年和杨文远收拾过了桌子,棋社大堂里就一方棋桌上还有人对弈,也不管他,就一同往浮生巷去了。
两人分别举着油黄纸伞,不一会已到了巷口处。
那巷口木材店的白老板正坐在门槛边,看着街面被雨水洗润的青石板和小巷屋檐下的一道道雨帘,手里拿着一杆烟枪正抽着黄烟,一缕缕烟幕直升如青云,自是逍遥自在,神仙生活。
隔壁店铺的店主和他开玩笑道:“老白,你的镇店之宝都没了还这么自在”
看来白老板平时可没少向浮生巷里的同行们炫耀自己的镇店之宝——就是店里那几根圆润粗长的木料,只可惜都被苏永年截下一段,却没了那完美适宜的长短,做不得顶梁柱了。
白老板却不慌不忙的说道:“再怎样珍贵的镇店之宝不也是用来卖的,既能以满意的价格卖出去了那还计较什么。”
此话确实不假,再宝贵的货物它也无非就是货物罢了。
隔壁店主笑问道:“也不知是哪个现世报买去了,不把一整根带走,却要截成一节节的,不是尽做些赔本买卖”
一根长短适宜的木料自然是要贵上许多,如今却被截走一段,也不难怪那店主要笑话买家了。
此时苏永年和杨文远刚走到白老板的店铺前,听到了那隔壁店铺老板的话,与回头看到他的白老板相视一眼,只能无奈讪笑,杨文远却不知他与白老板相识,实际上他认得的大多数人都是下棋的,所以也不知道他为何讪笑。
白老板知道只以为苏永年家里是做木雕生意的,木雕只要成品够好,那赚的钱又何止是一根完整木料的几番,所以他听着隔壁店主的话也只是偷笑他不懂行情,只在乎眼前的利益,要是与一个做木雕生意的商家打好关系,那进什么好木料还怕销不出去么
正看到苏永年过来,于是对隔壁店主道:“看,您口中的现世报这不就来了么。”
苏永年朝白老板和隔壁的那位店主揖了一礼,也自嘲笑道:“我便是哪个做赔本买卖的现世报……”
那位店主十分尴尬,虽然只是揶揄,但没想到背后说人却说到脸面上来了,只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可是大忌,不仅仅损失了一个潜在的生意伙伴,要是传出去更是可能会让其他同行或相关行业的人觉得他不靠谱,不能和他谈生意。
那店主赔礼苦笑道:“小老板您见谅,同行之间开个小玩笑,要是损了您还请多担待。”
苏永年也不生气,他从小就很懂事,而且不管是娘亲还是阿伯,都教他要谦逊有礼,所以他心性一直都是比较平淡,从来不为小事生气。
除非是有关李家,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妨事,您客气了。”苏永年回礼道。
那店主看眼前这个少年这般知书达理模样,顿时对他高看了几分,徽商又称儒商,本就是讲究个儒雅有礼节的商派,苏永年这样子整一副儒商典范,让旁人怎不向往,自是对他亲热几分。
“那就多谢小老板宽宏大量了,在下曾怀礼,以后还要请小老板多多关照啊,哈哈。”
那名叫曾怀礼的店主看苏永年小小年纪颇有胸怀,即想那赔本生意也还是要劝告他一番,也是出于好意,还未曾等他开口,一旁的白老板凑过身来轻声笑道:“小老板家里是做木雕生意的,这买卖还能赔了不成,再说我老白也不是一个欺客的人啊!”
曾怀礼随即恍然大悟,赔笑道:“原来如此,那祝小老板生意兴荣,以后常来我店里,必定给您最便宜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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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白小楼
不消片刻,苏、杨两位少年便慢悠悠晃荡到白老头的木匠铺前,正想着如何是排队等候还是直接进去表明来意,这时铺子里一个样貌年轻的小伙计看到他,赶忙出来,说道:“客人订做的牌匾已经做好了,请随我进来吧。”
小伙计一直都在店里做学徒,上次苏永年来时就已见过他,因为白老师傅亲自接下的单子,所以对苏永年的印象十分深刻。
他将两人引入大堂的一方客桌旁坐下,作揖道:“两位稍等。”旋即独自走进了后院。
苏永年想起方才白老板所说,应该会是他的女儿在这代白老头交货,那小学徒去了后院应是叫她去了。果不其然,两人屁股在这黄花梨的椅子上还没捂热呢,就从柜台处的后门走出个身着梨黄色服饰的少女,约十五六岁模样,神色昂然。
两人还未见清楚那少女颜面就听得一道娇横无理的声音道:“就是你骗我爷爷,让他五两银子给你做一副镂雕牌匾”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少女长得眉目清秀,英气逼人,一双眼眸转得十分灵动,活活一副洒脱少年模样,只怕是比苏永年和杨文远还要更具少年风采。
一身梨黄色的衣衫更是让那青春风姿更显绰约,只可惜听她语气不善,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苏永年想回答她,却不知如何回答,若说是,那岂不是说自己是个骗子,若说不是,今日却本就是为了取牌匾来的。
苏永年只好回道:“白老师傅都同意了,怎么能说是骗”
那少女走到他身前,拿着她那一双水灵的眼珠瞪着苏永年,愤愤说道:“强词夺理,这牌匾别说是做工麻烦,就单是这两块上好的槐木料,也不止五两银子!”
那日苏永年也觉得白老师傅要价便宜,但毕竟也是自己砍价砍下来的,生意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故而委婉说道:“确是不止五两银子,但生意便是生意,既然双方都同意这个价格那能够叫骗他呢更何况白老比我多活这么几十个春秋,还真能被我骗了不成”
“你就是看透他一定想接下你的单子,才故意把价格降得这么离谱的!”少女依旧是不依不饶,这可差点把一旁的小学徒给急死,没想到这姑娘大小姐脾气又起来了,又不敢劝,只好想着到赶紧去后面工房找一些能说得上话的大师傅去,却被她一眼盯住,吓得急忙缩了起来,哪里还敢违逆她。
少女蹙眉道:“不行,价钱得另算,这不公平,这牌匾起码值十五两银子。”
“什么十五两”一旁已听清事情原委的杨文远看不下去了,他本就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一看那少女如此的蛮不讲理,自己这个师弟眼看就要吃她的亏,这怎能放任不管,不然自己这个师兄颜面何存
杨文远直起身来昂首挺胸气势逼人地反盯着那少女,只是杨文远不过十一岁,那少女怕已有十五六岁模样,都说女孩发育的的早,杨文远却矮她半个头不止,而且杨文远眼睛小,总是眯成一条缝,和少女那灵动大眼比起来,实在是尴尬。
两人对视,气氛十分微妙,杨文远虽然在眼睛大小和身高上都比不过,但好在气势还行,足够凶狠,一双眯眯眼散发出一股盛势凌人的威势。
那少女却丝毫不怕他,只是突然看着他嘲笑道:“你眼睛真小。”
杨文远败下阵来,刚才的气势瞬间化为泡影。
杨文远假装咳嗽一下,正色道:“说好五两银子变成十五两,你们是店大欺客不成”
一旁的小学徒忙道:“不敢,不敢。”
那少女却说道:“是你们欺我爷爷年老在先,怎么反说我们店大欺客我白小楼今天就在这,你们要是不给十五两银子,那牌匾就谁都别想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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