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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蝴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唯刀百辟

    淮真埋下头,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西泽痛呼了一声,她立刻从他身上起来,飞也似的冲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分钟后,淮真突然大叫:“cea!”

    浴室窗帘并没有拉上,因为天气的缘故,玻璃上覆盖了一层雾,从外面只能看到一个象牙色的模糊影子。

    西泽靠着玻璃站着,问她怎么了。

    她说,“这个冷热水调节有问题。”

    水声忽大忽小,偶尔有些许水珠飞溅到玻璃上。

    “左边热水很烫,右边是冷水……本来已经调节好了,但一会儿滚烫,一会儿又热得要命。”

    等了半晌,没听见声音,淮真走近玻璃墙,伸手在抹出一个圈。

    透过那个圈,可以清晰看见她挂满水珠的脸颊和贴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雾气在玻璃后头描摹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身体轮廓。

    西泽心里骂了句,该死。

    她接着说,“你不打算进来帮我看看吗”

    他过了会儿才说,“宝贝别着凉了。”

    室温降下去,淮真打了个哆嗦。回到淋浴器边,伸手又调大冷水管水量。

    墙那头突然低低咒骂了一句:**…why so cold

    紧跟着,管道水流哗哗的响起来。

    刚才调节的水又变烫了。

    淮真这下明白过来,原来水是被墙那

    头的房客抽走。只是她很奇怪,为什么墙那头的人总抢着跟她用水

    好容易折腾着洗完一个澡,淮真擦着头发走到玻璃边。玻璃上的水汽已经凝结成水珠滴落下来,浴室彻底变得透明。

    西泽已经不在那边。

    淮真叫了他一声,说,“我想要穿衣服。”

    他应了一句,好。

    她心里琢磨着这个“好”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半天没等到回应。

    过了会儿,一条黑色v领衬衫不动声色的搭在了玻璃上沿。淮真垫着脚取下来,看到了衣领后面gucci viagio字样,是他的衣服。

    淮真一边往外走一边系扣子,垂着头盯着自己露在外头两条腿。

    衬衫下摆在腿|根扫来扫去,怎么看怎么像像魔法学院发给低年级学生穿的斗篷。

    西泽盘腿坐在床上,定定看着她。

    淮真抬起头:“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想看我穿的。”

    他很确定,“yes it is.”

    淮真觉得他真是弱爆了。然后笑着说,“但你从没想到过穿到我身上居然能有这么长。”

    西泽说,“但我很喜欢。”

    他拍拍自己身边。

    淮真走过去挨着他的腿坐下。

    “tell m




115.堪萨斯城8
    他埋头拆开一只, 扔掉包装,在垃圾桶前站着,胳膊轻轻活动起来, 带着摩挲橡胶的声音。

    很快, 他停下动作, “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她说,“小了”

    他嗯了一声, 很快抽出。吧嗒一声, 皱巴巴一团, 坠进垃圾桶,垂头又从盥洗台上摸了一只, 拆开。

    慢慢摸索上去,似乎还挺顺利。他轻轻吁了一声,微微仰起头, 靠在玻璃上。

    过了会儿,她听见他说, “you are such a……”

    (你这人真是……

    她问,“me what”

    (我什么

    他没接话, 慢慢动作起来。

    淮真将额头靠在玻璃上,盯着他的背影看。这么看起来他皮肤像是浅蜜色, 但有天靠在一块儿睡觉时她偷偷比过,其实还是他更白一些, 不过是那种时常运动、适当均匀日晒的健康暖色调;不像她, 略微有点没有血色。

    缓缓抽动的那只手臂, 肌肉时不时的虬结起来,好像很用力的样子。

    她不由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心想,居然要这么大力气吗

    西泽突然停了下来,微微偏过头,“淮真”

    “嗯”

    “淮真。”

    “啊”

    他突然又不说话了,手上好像也没有动作。

    淮真往玻璃一侧走了几步,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他仍握着。

    他声音有点变了调,很轻,带着点请求的意味,听上去有点渴。

    “please say something…”

    (你说点什么)

    她说,“say…say what”

    (说什么)

    他说,“anything. just a s|mall talk.”

    (随便什么都行)

    淮真脑子里一片空白,绞尽脑汁的想了一阵,说,“昨天我走在这条街上,有个金发女郎想约我和她共度良宵……我很确定她知道我的性别。”

    他说,“然后呢”

    西泽叫她继续。

    她说,“我觉得她很棒。”

    西泽笑了,“你想赴约吗”

    她说了不,然后又补充说明,“假设没有你的前提下,也许会。”

    他又动作起来,这使她有点紧张,总觉得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讲点别的

    他背对着她,手肘时不时会碰到玻璃。

    气息有点不稳,也许为了克制,讲话有点断断续续。“如果我今晚没有出现在旅店……”

    她说,“你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假设我在七十号公路上遇到homo pollex,突然退缩,直接驾车和她一起回到纽约去过那种‘很容易的生活’。”

    淮真喃喃道,“然后假设她还是个金发妞。”

    在已有结果的前提下,人才会做假设,是试想一种早已被排除的情形。

    如果再来一次,仍然不会选择假设那种情况。

    假设不要钱,所以淮真也做假设:“假设你跟想搭车的金发妞跑了,我就走过去跟那个女郎说hi,你屁股真好看,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西泽笑了一下。

    短促的笑声在淮真耳膜里鼓噪着,听起来性感的要死掉了。

    接下来他没有讲话,淮真也不知道说什么。极致安静的环境下,听觉系统高度敏感起来。淮真听见那种很特殊的摩擦声,是灵活的,带着点黏腻的,滑溜溜的湿漉漉的摩擦。

    他看起来有点热,脖子上凝了层薄汗。

    呼吸声也变了,有点短促,气息也有些粗重。

    他轻轻“嗯”了一声,尾音上滑,有点甜腻,“淮真”

    淮真莫名也觉得有点热,问他,“怎么了”

    “再说些什么。”过了会儿又添了个,“please.”

    淮真垂着头,在脑内努力搜索。

    这时候该讲点什么好……

    西泽低声问,“你还在吗”

    她越想越提取不出关键词,越想不到说什么就越紧张。一瞬间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八个g的片段,什么装修工上门修电脑,和举重教练在健身中心的浴室隔间play,受在浴室洗澡攻突然出现,oh,yeah,**ing,yes!

    憋了半天,她有些词穷,“……你腰窝真好看。”

    西泽嗤地一声笑了。

    她说,“脸也很好看。第一次见到你就这么想的——如果你不是那么臭屁的话,如果美国不是那么不公平,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搞不好我也想请你喝杯咖啡。”

    过了会儿西泽问,“want to see my face now”

    (现在想看到我的脸吗

    她说,“sure.”

    (当然

    他说,“hell no.”

    (才不要

    她说,“damn you.”(混蛋

    他好像听不懂似的,很认真的问,“damn me”

    听口气,好像从damn you里面听出了“** you”的潜台词似的。

    紧接着笑了起来,笑声在喘息里顿促了一下,突然克制不住的“啊”了一声,微微仰起头。

    淮真好奇的趴在玻璃上,微微踮起脚,想趁机偷窥。

    还来不及瞥见,一只胳膊突然伸过来,啪地一下拍在玻璃上,将她脸挡住。

    淮真像只螃蟹一样往右边挪移。

    西泽伸手挡住自己,侧过头很无奈地笑起来,说,“please, don’t.”

    她鼓起脸颊,“why not!”

    他说,“we’ve agreed.”(我们说好了的

    她有点委屈,思索了一阵,说,“我就想看看你好了吗。”

    他摇摇头,眉毛蹙起,说,“有点紧,不太舒服。”

    她说,“那怎么办”

    他不置可否,赤脚往前走几步,将冷热水开关打开。哗哗的水流声里,雾升起来了,将已经干的玻璃一点点蒙上,渐渐的就变得有点看不清;他好像努力克制着,声音被淋浴头飞溅的水花声扰乱了,时断时续的。

    淮真有点郁闷,盘腿坐在凳子上望着浴室里的一团雾,支着脑袋发呆。

    玻璃上的水珠结成股,间或能看清一点他的影子。但水雾凝结的速度实在不够快,他也太慢了。

    昨晚本就没有睡够,没一会儿困意就席卷上来。

    她不肯走,努力撑着,想看玻璃水雾跟他究竟谁能坚持得更久一点。

    过了会儿,玻璃成了水珠垂坠的雕花,她看见他没有完全遮住的black bushes。淮真睁大眼睛,还来不及看清,便听见他背转过身,头抵着墙壁。

    一声压抑的低喘,他停下来,整人个仿佛凝滞了,连带玻璃墙外的淮真也跟着凝滞。

    她看见他动作了几下,伸手,一只奄奄一息的乳胶坠落进垃圾桶。

    他背对她,闷闷地说,“好了。”

    淮真呆呆的回答,“嗯。”

    他说,“我洗个澡。”

    淮真飞快的



116.密西西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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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给热炉烤的暖融融的, 暖和之余, 又让人觉得有点干燥。湿漉漉的消毒水充盈起来, 房间各个角落都带上公立医院的气味。淮真钻进被子里,裹起来前闻了闻被子的味道,相当嫌弃。她莫名想念春秋的雨夜里的惠氏诊所, 惠老头往往会在烛台上方挂一盘安息线香, 给烛台烤出的厚重气味, 漫山遍野的,自然又真实。不像西医院的消毒气息, 即便周围人山人海,也让人从直觉里看到一台又一台冷冰冰的机械,气息透着一股直白的死亡。

    唐人街有的可远不止这些。那里不通市政暖气,每家每户过冬都烧暖炉, 不干不燥;旧金山夏天不晒,南国来的人们却有捧竹奴的习惯;广东饭馆越洋来的菊花龙井普洱, 过冬挨家挨户的猪骨煲汤,香醇的药膳与木头香成就了唐人街的本色。有时候她觉得中国人的老东西真是精致又讲究, 即便越了洋舶了来, 丢了七分神采,也让她这种现代人一年半载也难以参透。即便参不透,也觉得沁人心脾到了骨子里。有时候她偶尔在白人报纸上看到对古老东方加以品评, 实在自大狂妄到极点。千年前丝绸路上的茶叶让英国人讨到了便宜, 得了一星半点好处便捧为至宝, 到后来遇上南美的咖啡, 人人都觉得那是“二等货色”。若不是被英国人逼急了的美国人波士顿倾茶戒茶,几百年后连锁店火遍全球,咖啡搞不好永无翻身之日。

    这样想着,淮真又觉得自己自大。毕竟虎门销烟与波士顿倾茶本质不同:一个是旧帝国行将就木,一个是新生命脱离桎梏。但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去计算:波士顿倾茶至今有多少年,两百年从虎门销烟算起,两百年之后又是哪一年

    她趴在被窝里,手搁在枕头上将这堆话草草写在纸上,这里圈圈改改,最后成了一页纸的小草稿。小草稿打出来了,她就递给那个严厉批评她——“本地人不这么讲话”,还顺带教会她五种法式湿吻的好老师。好老师一声不响的接过来,盘腿坐在床尾的被子上给她改错。

    她听见他在硬纸板上唰唰的写,一边有点郁闷。

    转念又安慰自己,英文不那么地道事小,掏心置腹写了这么多东西,别人压根不在乎才事大。

    于是她问,“你还很讨厌华人吗”

    他先说i don’t know,紧接着又说不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

    待又仔细想了一阵,最后他说,“有天我发现我的喜欢和我的憎恶相悖。那么要么是我的喜欢错了,要么是我的憎恶错了。要让一个顽固的人认错是很难的事,所以他们只好慢慢学会和彼此如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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