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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赵子曰

    “被郡兵攻破了!”

    “啊?”

    ……

    《贺浑邪载记》:天玺四年,四月初八浴佛节,贺浑邪昼寝,梦佛抚顶,谋主牛子羽以为王者兆也,邪据淮南,兵强,久怀不臣,遂称天王;夷唐降臣王蒜宗族,送首江左,图结盟好。

    王蒜者,唐之贵臣。初,唐文帝为宫女害,武帝嗣位,桓氏当权;蒜与桓氏有仇,畏诛,乃奔淮南,降贺浑邪。蒜仗族望而至唐室高位,贪贿无行,贺浑邪薄其为人,不见者久之。

    至是日称王,邪言与左右:“吾当显擢忠义,夷戮不臣,以伏天下。且王蒜自至淮南,占夺乡里田地,大引宾客,残虐地方,不杀不足以平民怨。”於是召蒜。蒜知祸及,大饮致醉。既至於市,抱其外孙而泣。遂杀之,并其亲属姻亲百余人悉灭之,妇女伎妾班赐诸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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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①,阿奴:时人习语,是表示一种亲昵的称呼,多用於长称幼、尊称卑,也用於平辈间。




第四十三章 痛打落水狗 宋丞中奸计
    正商量着报仇,惊闻坞堡被破,张金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张道将睚眦欲裂,挣扎欲起。

    张金问他道:“你作甚去?”

    管事的虽然报说坞堡被“郡兵”攻破,而那郡尉傅乔,乃是个不沾烟火的清雅之士,且与张家相熟,岂会无缘无故地作此等恶事?定是莘迩的主使无疑。人在暴怒之下,难免会有应激反应,张道将此时即为此类,至於说为何爬起,爬起后该作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听了张金的发问,他呆了片刻,停下动作,用劲拍打床榻,怒道:“莘阿瓜欺人太甚!”

    张金强自定住心神,问报信的那人,说道:“郡兵为何打我家坞堡?”

    那管事答道:“现有从坞堡逃回的一人在外。此事,小人听他说的,急着禀报大家,具体的还没来得及问。”

    “召他进来!”

    不多时,一人入到室中。

    这人灰头土脸,衣服凌乱,狼狈不堪。

    张金认得他,是门下的轻侠之一,问道:“坞堡怎么回事?”

    “今天浴佛节,坞主与许多人来城里看游佛,小人因跑肚拉稀,留在堡中。便在不到一个时辰前,忽有一股兵马,打着郡里的旗号杀至。坞主不在,堡丁亦少,小人等没有防备,抵挡不住,被他们撞开了坞门。”这人说到这里,心有余悸,又道,“小人拼力厮杀,砍翻了七八个围攻的郡兵,这才杀出一条血路,侥幸逃出生天,赶紧来禀报大家。”

    这人言不尽实。

    坞堡被破的缘故,他说得不假,至於“拼力厮杀”,实则未有。坞堡被破时,他恰在茅房里出恭,闻得外头大乱,听说是郡兵攻入,屁股都没擦,就仓皇地越墙而走,乃才逃将出来。

    一路奔逃,这人汗流浃背,当下伏拜室内,热气蒸氲,臀间的污物融化,气味散开,与香炉的香气混杂,似臭似香,香臭合一。

    张金父子嗅到,只觉此种气息,委实难以言喻。

    初时不知此为何味,张金下意识地大力吸了几口,瞧到那人臀间的黄迹,醒悟过来,慌忙掩住鼻子,听着边上传来猛促的呼吸,却是张道将犹尚未能领会此味真意,兀在品个不休。

    张金不好提醒他,也没功夫提醒他,细细听完坞堡被破的经过,心道:“我家坞堡墙高防坚,有甲士近百,把坞中的徒附都算上,壮丁何止三四百;莫说数百郡兵,便是千人攻打,没个十天半月也打不下来。莘阿瓜这个狡诈的鼠辈,竟挑今日,趁坞中人多去观佛,堡内空虚的时候偷袭!”

    他问道,“郡兵带头的是谁?”

    “莘阿瓜!”

    张道将终於明白了室中的气息从而来,如张金一般,也掩住了鼻子,厌恶地瞪那报信之人,听到莘迩的名字,他拍榻怒道:“果然是这个狗东西!”气味窜入鼻中,急忙又举袖遮蔽。

    那人接着说道:“还有郡丞宋翩和郡尉傅乔。”

    张金父子面面相视。

    傅乔许是被莘迩胁迫,在张家父子的意料中,只是,却怎还有郡丞宋翩?

    宋翩与内史宋闳同族,是宋闳的从子。

    他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掺和到此事中来。

    张金心中想道:“莫非内史宋公改了主意,要对我家下手?如若不然,宋翩怎会出现?”

    一个莘迩不怕,其人所仗,无非一点圣眷,究其根脚,於朝野之中并无深基,早晚能够报仇。

    可宋家就不同了

    宋家根深叶茂,在国中的名望与张家不相上下,宋闳如果改变立场,张家恐怕便要危险了。

    张金狐疑不定,相比坞堡被破,宋翩到底怎么情况,才是关系到张家的生死的大事。

    他顿时忧心忡忡。

    宋翩是被莘迩骗过去的。

    张家坞堡外,莘迩再三邀请,宋翩盘坐牛车上,气哼哼地不肯下去。

    莘迩笑道:“宋公,你这是为何啊?”

    “你说我为何?哄我观佛,一声不响的,带我来了这里。你要打张家坞堡,自打去!我又不拦你,你扯上我作甚?”

    “近来公务繁忙,少与宋公亲近,我这不是想着趁此机会,加深一下你我的感情么?”

    “你……!”

    “宋公,张坞已经攻破,你便是据车不下,又有何用?张家侵暴乡里,堡内的赃訾甚丰,寻常的金银之外,想来宝物应也有几件,你知道我的,向来不懂珍宝器玩,宋公是大行家,这方面还得请你打眼,……宋公,随我堡内去吧?”

    “你知道打眼什么意思么?”

    莘迩谦虚地说道:“请宋公指教。”

    宋翩哼了声,说道:“不学无术!”

    自与莘迩同事,从来都是他把莘迩气得无可奈何,这回反了过来,被莘迩摆了一道。

    他心中痛骂:“他娘的,一不小心,中了阿瓜的奸计!这厮日常貌似忠厚,这回把我哄得好苦!”担忧会因为这件事,引起宋、张两家的不和,想道,“张家会不会以为,我是受了宗主的令?”

    有心给张家解释,但想来想去,解释固然可以,张家会不会信?两可之间。

    越想越恼,宋翩想要回城,牛车的四边全是郡兵,又走不得。

    没得办法,他闭上眼睛,扭开脸去,盘坐车上,不再理会莘迩。

    请不动宋翩下车,也就罢了。

    反正他跟着来了,这件事,他就脱不开干系。

    且说,莘迩为何要骗宋翩齐来?

    两个缘故。

    首先,既决定要收拾豪强,张龟说的那两家,“苍蝇”罢了,莘迩以为,不如先打大的。

    大的两家,一个张家,一个麴家。

    麴家与麴硕同族,接麴球的时候,麴经跟从在侧,两人论辈,是兄弟关系,虽说麴球对麴经没有很亲昵,但麴硕怎么想的,护不护短?不好说。

    已经得罪了张家,不可再贸然得罪麴家,而“忠厚是无用的别名”,痛打落水狗,此先生之教,因是,莘迩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选了张家坞堡作为首先动手的对象。

    其次,张金父子涉嫌作乱,最终竟然无事,从中可以看出张家的势力确实强大。

    那么,打张家坞堡此事,莘迩琢磨着,就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干。

    由是,他不调本部兵马,用傅乔的郡兵;同时,把宋翩也给哄骗来了。

    向逵等人各领兵马,扫荡完了堡内,押着七八人来见莘迩。

    这七八人都是坞堡的大小头目。

    莘迩於动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堡内头面人物们的恶行,证据齐全,自有相关吏员上去,宣布他们的罪证,随后带走郡府,等再作审判之后,各予惩处。

    ——那个去城中观看游佛的坞主是张家的小宗子弟,及与他同去的那些人,看完游佛,兴冲冲地回坞堡时,都被候在城门外的兵卒拿下了。

    宋翩气哼哼,傅乔亦面色惨淡,唯是如比朝中根基,他还不如莘迩,心中恐忧张家报复,当莘迩转脸过来时,且得展颜赔笑。

    张家的泰半家产都在坞堡,这回的缴获极多,黄荣等清点到夜半,才得出了一个概数。

    ……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四十四章 结拜一兄弟 魏家两虎臣
    张家在县里的宅院虽然不小,然而家里奴婢、门客众多,房舍主要用来住人,其家数代积累,用不上的钱财宝货,以及尚未卖出的存粮、去秋收割的苜蓿等物,还有战乱至今收集的甲械之类,都在堡内储藏。

    就不要说钱,只木屐这东西都是论库存放的。

    金银珍宝、绫罗绸缎、细粮牧草等等,堆积如山。

    黄荣带着一干吏员,忙活得满头大汗,也只是把缴获所得,按其种类大致作了个登记。金银铜钱诸物好说,具体到宝货、衣鞋、家具等类,折算成钱的话,能得多少,一时没有确数,须待明日,调专业人士过来估价。估价此任,莘迩交给了史亮,他家经商,懂行的人手充足。

    在坞堡待了一夜。

    次日,莘迩檄令羊馥,命他带兵来此,接手看管。

    等羊馥到来,留下黄荣与他作副手,莘迩与宋翩、傅乔等回城。

    宋翩一晚上没下牛车,睡也没睡着,刚进城门,不理莘迩邀他到郡府说话,便只管催促驾车的大奴,抽打牛臀,颠驰着回自己的郡丞府,琢磨该怎么给宋闳上报此事去了。

    望其牛车颠簸远去,想象一下宋翩恼羞成怒的模样,莘迩心情畅快。

    到郡几个月,受了这惫赖货不少闲气,今日可算还回去了。

    想到收获,莘迩的心情更加愉快。

    打下张坞,收获极厚。这笔钱不能全做军用,得挑些好的献给令狐奉、拿出部分放入郡府,以作个“打击不法豪强”的交代,但剩下的,也足够军营马场的数月支出了。

    等再把张龟提到的那两家,乐涫蔡氏、会水龚氏打下,然后再挑几个油水足、民怨大的其它土豪打上一打,想来在不扩建的情况下,马场一年的支出都可以有了。

    傅乔讪笑说道:“明公,一夜没怎么睡,吃不消了,我也告辞回府吧。”

    莘迩笑道:“老傅,辛苦你了!今回攻打张坞,你指挥有方,宋丞不下前线,乘牛车督战,很有儒将风采!你两位大大的有功。呈给主上的上书中,我一定会把你二位的功劳浓墨重彩,大写一番!来日主上嘉奖你们二位,可不要忘了我啊!”

    傅乔有苦难言,说道:“多谢明公了。”

    郡兵的驻营在城里,傅乔领着兵马离去。

    到得郡府,四个胡人正在等候莘迩。

    一个是拔若能,一个是其弟麴朱,两个是其子且渠元光和且渠男成。

    四人望见莘迩的车驾行至,伏拜府门外的桓表下。

    莘迩出行,原本通常骑马,现今有了“邀名”的意识,学习名士、清流的出行习惯,也坐起了牛车。坐了几次发现,难怪名士们好坐此车,比起骑马的迎风冒尘、轺车等的跪坐端正,牛车此物,不但行走缓稳,并且车厢宽敞,外有帘幕,想坐就坐,想躺就躺,确是舒服。

    闻从吏报说拔若能四人拜迎,莘迩命车停下,撩帘下来。

    四人小跑近前。

    拔若能说道:“恭喜明公,贺喜明公!”

    莘迩笑问道:“喜从何来?”

    “攻破张坞,为乡里除一恶霸,百姓欢悦。明公声威远震,地方宵小,必然自此闻风惊骇。”拔若能说着话,小心地觑看莘迩神色。

    莘迩一语道破他的心思,笑道:“老能,你是怕我追究你吧?我知你往日与张家来往密切,我也知你那是逼不得已。放心,都是以前的事了,只要你以后不生歪心,我不会秋后算账的。”

    拔若能应道:“是,是。”

    他使了个眼色,元光、男成两人,一个捧了柄镶金的短匕,一个捧了个宝石项链,恭敬奉上。

    莘迩皱起眉头,说道:“我不是已经传喻各部,禁止献礼了么?”

    语重情深地对拔若能说道,“你们风餐夜宿,冬夏数迁,大雪天还得赶着羊放,积攒一年,能得多少银钱?这点家当,存之不易,我怎好收取?老能,图图等别部的多次献礼我尚不收,一概推辞,况乎是你?咱俩约为兄弟,便是一家人,不要再搞这些没意思的客套了!”

    且渠、图图两部内徙之后,尤其图图部,其大率一家被杀,继任的酋大惶恐不安,数次献礼於莘迩,但莘迩都拒绝不要。和鹿根、勒列也多次献礼,莘迩同样不收。

    不收礼是一,在麴球到前,给内徙的各部胡牧分配牧场时,莘迩并一视同仁,公平公道。

    胡人也好,唐人也罢,基本的善恶判断是一致的,廉洁、公平的上官,人人敬佩。

    因是,而今胡人诸部的大、小率中,畏恨莘迩的固然颇有,但因了莘迩的廉正,尊敬他的,特别是没怎么受到战火损害的底层牧民,也大有人在,便那些畏恨他的,对於他清廉正直的这一面,大多亦是不由佩服。

    “咱俩约为兄弟”这话,说的是莘迩借鉴前代能臣治边的经验,考虑到且渠部的部民最多,为了安定起见,与拔若能香火重誓,结为了异族兄弟。

    令狐奉和秃连赤奴也曾誓过香火,两人尔虞我诈,最终刀兵相见。

    莘迩替令狐奉反思了一下为何会出现这种结果,得出结论,不全因为他俩的结拜是出於利益,更重要的,是令狐奉一味傲慢,视秃连赤奴如猪狗,没有下心思与之发展感情。

    孟子云:君视臣如土芥,臣视君为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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