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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得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生未知寒

    被黄近这么一说,言余也想起之前那个少年,也想起了前几日从罗桑河传回的消息,摇了摇头,只是再看了黄近几眼,“学宫一向有教无类,你若是当真想要求学,便登山吧。”

    黄近点点头,在言余转身之前问道:“言先生,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曾登上过这座京口山”

    言余笑着说道:“很多,最近一个便是我。”

    黄近哑然失笑。

    言余身影消失不见。

    黄近笑了笑,继续忍受痛苦登山。

    ——

    京口山顶,学宫的祭礼大殿前,读书种子顾缘和回到山顶的言余并肩而立,言余转过头看了一眼正看着山下出神的顾缘,心里百感交集,言余本身在学宫之中修为就不算高,机缘巧合在山下领回了读书种子顾缘,这才在学宫之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作为天赋和那位梁溪道种相差无几的顾缘,若不是年纪尚小,踏上修行大路的时间尚短,修为定然不会还是在自省境。

    此刻看着通过大殿前的法器宝镜,看着山道上努力登山的黄近,顾缘忽然笑道:“先生,你说他能登




第三十七章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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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扶摇和青槐没有经过那座京口山,甚至在离这座坐落着延陵学宫的高山还有一两日路程的时候便已经绕道。

    因此他们并未知道黄近已经登上了那座山。

    估计要是李扶摇知道黄近登上京口山走进延陵学宫的本意是什么的话,他会对这个读书人有发至肺腑的敬意,只不过现如今不知道,也就什么都不用说。

    一路北上是李扶摇和青槐定下的路程规划,随着走出大周疆域之后便更没有什么需要逗留的理由,再加上现如今离那场春末道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因此在延陵境内,李扶摇和青槐没有过多的停留,每日除去赶路休息,除此之外,并无节外生枝。

    只不过在李扶摇规划的那条路线之中,洛阳城其实应当是他此次在延陵境内的最后一次停留的地方,不过之前在罗桑河李扶摇曾经杀过一个修士,现如今延陵说不定已经开始派遣修士来要他的小命,因此在洛阳城停留这件事便很快从他的计划中被抹去,他甚至想着要是有可能,直接便从洛阳城周围的肴山中穿过去,只不过想着这般做要多花费的时间,李扶摇只好作罢,同行的青槐并不像他这般担忧,每日仍旧不急不缓,甚至这些时日李扶摇眼看着青槐在修行大路上越走越远,反观自己却是在剑士第一境之中待了这么久,便不免显得有些沮丧,这些情绪虽说只是乍现,但也一点不漏的落在青槐眼里。

    妖土的天才少女总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嘲讽一个才开始练剑的小修士,因此这些天来,她并未说些什么也并未做些什么。

    等到要临近洛阳城的某个黄昏,在一处开阔的山坡上,青槐才主动开口问道:“你想去洛阳城,可又不想以这个姿态去”

    背着一把破烂柴刀的李扶摇神色有些黯然,还有些迷糊,显然他并不知道青槐会问这个问题,李扶摇看向远处本就看不到的雄城,自嘲笑道:“还真的不想以一条落水狗的姿态走进这座雄城。”

    世人都喜欢衣锦还乡四个字。

    “你想让洛阳城那些个涉及当年让你失去进入延陵学宫名额的贵胄付出代价,不难。甚至是要让那么几个不那么重要的人物去死,也不难。只要你修为境界到了那个地步,这一切都可以解决,但你要是想着让延陵倾覆,就比登天还难了。”

    青槐一脸平静,看了眼李扶摇之后又转过头去。

    青槐轻笑道:“这天底下的王朝,没有哪一座能和三教门下的宗门扳手腕子,甚至可以说,若是身后没有儒教支持,延陵王朝连一座衡阳书院都抵不过,可惜了,儒教需要一座王朝在俗世中,自然便选择这三大王朝之一延陵,而你想着要让那些贵胄低头,便至少想着要让那些学宫修士们觉得惹你不是件好事,不然如何能行修士并非薄情寡义,一个身份和在修行大路上走得更远,两者之间的选择大多人都在选择后者,再说了,这座山河六千年无人成仙了,你不觉得争这个第一人挺有意思么”

    青槐虽然不是山河之中的人,但实际上她了解的山河实在是要比李扶摇知道的更多。

    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和青槐说的不会有两样,便干脆换了个话题,“延陵是儒教掌控,梁溪是道教,那佛教在西方佛土,为何大余不是归属于三教之中的其中一教”

    “你忘了剑山了。”青槐像看白痴一般看了几眼李扶摇,讥讽道:“我早就说过,那座剑山位于大余和延陵的交界处,但实际上便是位于大余境内,剑士一脉虽然没落,但那位剑仙露面的次数却远远要比其余三教的圣人次数多得多,这么一个几乎能够力斩圣人的剑仙还在世上,并且除去那座剑山外无牵无挂,如何敢不给剑士立下些立足之地。再说了,儒道两教不和,自然需要些缓冲区,大余便正好相宜。”

    “原来那座大余王朝不过是道教和儒教相互妥协的产物。”

    对于这么一个结果,李扶摇并不意外。

    ……

    ……

    谈论的时间太过于漫长,导致不知不觉便天色渐晚,好在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因此并无任何生涩之感,李扶摇便生起一堆柴火,借着火光,李扶摇不知道去哪里抓的野兔子,在剥皮除去内脏后便放在火上烘烤,青槐的脸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红扑扑的,特别具有少女该有的一切,李扶摇却并未注意到,



第三十八章若不是有他
    这个世间总是在发生些别人意想不到,但仔细想来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如同黄近登上京口山,走进延陵学宫,青槐拥有不计其数的千里戒一样,这些日子以来,每当那三位延陵花了大代价留下来的修士每每要追上那对少年少女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发现一些断成两半的千里戒,或许是在火堆旁,或许是在河边,也或是在某颗树下。

    仔细一数,现如今他们捡到的千里戒竟然也已经超过两只手的数目,至少便有了十数枚,这般数量的千里戒,延陵国库都不会比这多出太多,他们甚至猜测学宫每年的额度也不会超过百枚,可为什么这对少年少女会有这么多,而且看样子,手中还有余货。之前张口一口笃定那两人不会有太多千里戒的那名刑部供奉这些天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每发现一枚之后脸色便难看一分,好似已经笃定他们三人追不上自己之后,那对少年少女甚至还故意等他们见到他们的身影之后才捏碎千里戒,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看起来他们才像是被逗弄的老鼠,而那两只老猫则是要多悠闲便有多悠闲。

    只不过对此,三位贵为延陵王朝刑部供奉的高手也毫无办法,修士的修为境界有高低之分,机缘也有大小之别,特别是家世这一项便更是一别便相差千万里,三教门下的正统修士只要不走出那座学宫或者是道观,所得到的东西远远要比已经走出去的修士多得多,享受着山河亿万百姓香火的三教,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那些个学宫道观里的人物么。

    在一座世俗王朝里追着两个很有可能来头极大的少年少女到处跑,而且的的确确还都追不上,想来实在都有些郁闷,因此在再度捡到数枚断成两半的千里戒之后,三位刑部供奉无奈的便放弃了再追逐的想法,看着这三人返回洛阳城的背影,在一颗参天大树上,坐在一根极为粗壮的树枝上的李扶摇和青槐对视一眼之中,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李扶摇扯着嘴角感叹说道:“我实在是想不清楚,依着你以往表露出来的性子来看,怎么会躲这三个家伙。”

    青槐听到这家伙说的这番话,青槐掏出一把千里戒,讥笑道:“要是没有你这个拖油,我也用不着这些小玩意。”

    说话间,李扶摇转过头看着她手里的那一把千里戒,震惊道:“我知道你有不少这东西,可难不成真有一万枚这么多”

    青槐没有去理会这么个傻子,只是收好这一把千里戒之后,拿出之前李扶摇所买的延陵疆域土,看着图上那个被人刻意抹去了名字的地方,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青槐皱眉说道:“李扶摇,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位剑仙前些天又出手了。”

    提起剑仙两个字,六千年前所指实在不少,所以无人可以判别到底是哪一位,可现如今除去那位之外,又有谁能够称之为剑仙

    李扶摇低声念叨了两遍那位剑仙的名字,然后才有些好奇的问道:“咱们那位剑仙做什么了,是又入妖土杀了你们几位大妖,还是掀翻了几座道观”

    青槐冷哼道:“你以为这大妖这么好杀,就算是那位剑仙,也不可能兴致来了便斩杀几位,至于掀翻道观,那位剑仙也不至于如此冲动,旁人拿他没有办法,可剑士这一脉本来就是惨淡光景,若是这么做了,便更是举步维艰,剑仙的剑也不是那么好出鞘的。”

    李扶摇摊着手,“那是什么”

    青槐耐着性子说道:“梁溪那边春末道会,是道教极为重要的活动之一,自然除了梁溪那边那些老道士之外,还会吸引一些虽是三教中人,可不在各大道观之中的人物前去,之前有位登楼境的道教大佬路过剑山的时候出言不逊,耻笑剑山无人,然后便被一道剑光取了性命,破灭了生机,山河之中能以一道剑光便取一位登楼境修士性命的剑士,除去那位剑仙再无其他人,只不过依着那位剑仙本来便是飘忽不定的行踪,不知道为何现如今会出现在剑山,我甚至想着多捏碎几个千里戒,让你马上赶往剑山,说不定就能碰见那位剑仙,教



第三十九章将军和公主
    (为人间的第一个舵主加更

    大周的这场战事赢的并不容易,事实上极为艰难,不仅战死了数万士卒,就连少梁城的城头差点也能望见了敌寇身影,而且大周一直自豪的北地天险,北燕郡。经过这一战便足以证明,再如何完美的关隘,在修士们眼里,也不过就是普通的一道田坎而已,想迈便直接迈了过去。

    若不是有李扶摇和青槐两个人将逗留在罗桑河的全部修士尽数斩杀,现如今大周的境地不会好过,最好的境地也是修士们占据着大周皇宫,让那位大周皇帝写就请降表送往延陵,若是大周皇帝风骨果然如传言之中那般的话,现如今他便该已经再无生机,大周也会在数日之内尽数纳入陈国疆域。

    至于到底实际上是谁说了算,相信无论是陈国还是大周都知晓。

    只不过现如今虽说是解决了险情,将陈国大军都已经打出大周疆域,可北边的延陵仍旧如同悬在周人们头上的一把利剑,不知道何时便会落下来,可即便如何,少梁城也不像是人心惶惶的样子,在谢应班师而回的时候,城中仍旧是喜气洋洋,到处都张灯结彩。

    谢应端坐一匹白马上,腰间的家传宝刀栖客左右摇晃,不时发出些咚咚的声响,谢应目视前方,神情平静,听着道路两旁时不时传来的诸如他就是谢应这类的声音,并无半点神情波动,在远处,混在人群之中的大周公主姬南泷在一个绝佳的视角盯着马背上的谢应,前些日子的征婚一事自然而然的在周国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给搅黄了,再加上大周天子似乎也已经决定要将公主姬南泷许配给谢应,招谢应为驸马,也不惜违背祖制,要让谢应继续在军中效力,实际上在这场战事中,谢应表现出来的统帅能力足以证明这位年轻的谢家宝树已经有了统领一伍的能力,不过是资历尚浅而已,假以时日,这大周军伍第一人,自然便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眼看着谢应就要拍马路过这条街道,那位才失神不久的大周公主姬南泷看到这幅场景,头一热便直接挤出了人群,挡在了谢应的白马之前。一时间,整条街道两侧的百姓都注意到这边光景,齐刷刷的把视线放在了这边。

    谢应轻轻的拍了拍马背,那匹随他出生入死,驰骋沙场的战马自然心有灵犀的停下不前,只是看着姬南泷打了个响鼻,谢应没有下马的打算,坐在马背上,看着姬南泷轻声问道:“公主当街拦我,有何事”

    大周军律写的清楚明白,士卒身着甲胄便可连大周皇帝都不用下跪,更妄论只是公主,谢应从小耳濡目染之下都是说他是极有可能成为大周驸马的,并且他见过姬南泷,观感不差,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这便让这个从小骄傲到大的年轻人更不愿意跪拜这位有可能成为自己妻子的姑娘。

    姬南泷就被大周天子宠坏了,但也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人,此刻被一群百姓盯着看,也只是有些紧张,并无其他什么念头,她抬起头看着谢应,嘴唇动了动,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道路两旁的百姓先是看着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从人群中冲出来,挡在了那位谢将军的面前,便觉得该是哪家的小娘子是爱慕那位谢将军已久的,才敢冲出人群当街拦马,可拦马之后估计又是脸皮子薄了些,话都不曾说出一句来,路旁的百姓们狐疑的想着难不成这位小娘子真当谢将军会先开口

    只不过到底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着这幅场景毫无进展,很快这在人群之中便响起了言语,大抵便是起哄让那小娘子开口的。

    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谢应只是淡淡一笑,等着这位大周公主开口。

    一时间对于姬南泷来说,实在是有些难熬,她瞥了谢应一眼,张了张嘴,脸上更是一阵绯红。

    谢应由着她继续僵持局面,只不过也不好意思在居高临下,反倒是翻身下马,一只手自然的放在了马脖子上。

    谢应看着这个有好些年不曾见过面的姬南泷,始终安静不语。

    姬南泷就这般在马前张嘴又闭嘴数次之后,才开口问道:“谢应,你是不是等去给兵部交接了手续便要离京南下了。”

    谢应点点头,平静笑道:“的确如此,南疆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姬南泷低声问道:“能不能不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姬南泷很没有底气,声音便显得有些小。

    于是谢应低着头侧着身子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姬南泷抬头想着再开口的时候,便正好看着谢应满是血污的头发,于是这位大周公主的第二遍话语便变成了另外一句,“要不,我给你洗个头吧”

    谢应很明显的抬起头之后便楞了楞,看着姬南泷,很快点头,“好啊。”

    然后很快,这两人便已经离开了街道,来到了一处街道旁的小院子里。

    院子里正好有一口古井。

    小院原本的住户热情得端着木盆出来,递给姬南泷的时候还笑着让她再加把劲,心里想着这位小娘子不仅是生得极为好看,就连胆子也不算小,而谢应则是笑而不语。

    天气不冷,谢应又是武人体魄,用凉水本来就没什么,因此从古井里打出水来之后,很快便装满了一木盆的井水。

    谢



第四十章宫闱未知处
    大周的南边军在谢应的率领下将陈国大军打得抱头鼠窜,解决了大周危机,得胜而还之后,自然而然便该庆祝一番,因此今日长春宫的天还没亮,一众太监宫女便开始布置今日早朝过后要举行的庆祝宴席。为了不出纰漏,今日那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竟然是亲自出面,要确保一切无碍,大周天子赶在早朝开始前便进了御书房,要批阅些堆积的奏折,世人都说皇帝坐拥四海,权柄一国最盛,可谁又见过这些被案牍劳形的君王是如何一日日消瘦的。

    御书房早已经准备妥当,放在最上面的那封折子,是兵部对于这场战事的汇总,包括战死的士卒数量以及损坏的兵器战马数目,而紧接着第二封折子便是户部请求调拨银子的,一场战事打完之后,抚恤金也好,还是购置增添兵器战马也好,都离不开白花花的银子。大周天子看了看具体数目,用朱笔在上面写下一个准字之后便打开下一封折子,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御书房的大门便被人推开。

    大周天子头也不抬,在这大周皇宫,除去安阳公主之外,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如此直接便推门而入,更何况是他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

    大周天子再写下一个准字之后,方才平淡说道:“堂堂大周公主,当街拦下朕的大将军,成何体统就算你不是公主,总该是个女儿身,有这般不知羞,也不知道宫中的人是怎么教导你的,看来朕真当赏她们一人一百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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