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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妈妈美丽的大眼睛中好像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我那时候并不了解她眼中

    的深意,很快那股神色便从她眼中消失了,妈妈转身走出了家门。

    那扇老旧的木门轻轻地关上,将我与妈妈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听着那清脆

    的高跟鞋跟踏地声渐渐远去,我的心中好像也有一块地方在坠落般。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那时候是如何度过那个夜晚,我只记得当时妈妈走出家门

    的样子和她的表情,如果还能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大声哭喊着要求她留

    下,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她走出这个家门。

    「妈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大惊失色,口中急切地呼唤着,想要挽留妈妈。

    每一个梦境都是如此,每一次我都在遥远的地方,看着装扮的如此美丽的妈

    妈,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复杂,让我又是担忧又

    是伤心,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想大声呼喊着挽留她,但我张大了喉咙却听不到自己的

    声音,我想要追上去抓住她的手,但双腿却像是粘了胶水般怎么也迈不动,我只

    能眼睁睁地站在原地,傻傻地长大嘴巴,看着妈妈的身影如烟雾般,消失在那浓

    厚如墨的夜色中。

    「妈妈,求你了,求求你了。」

    「妈妈,不要……」

    我口中不停地嘟囔着,我觉得身上就像是火烧般的难受,好像置身于一个大

    熔炉之内,一条条火龙用赤红的长舌舔过身体每一处,每一寸关节都像是被用锥

    子刺过般疼,我想要活动身子却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就连嘴巴和舌头都像是

    灌了铅一般沉重,怎么都张不开也发不出声音。

    我感觉一个针尖刺入了手腕,然后又陷入了恍恍惚惚的状态,然后我又开始

    做很长的梦,其中有一些是温馨甜蜜的。

    那些甜美的片段里少不了白莉媛的存在,她的一个眼眸、一个微笑、一个动

    作,都让我快活得不得了。

    在这些梦中,我一律都是到了十四岁以前的样子,变了那个妈妈身边的

    小男孩。

    但更多时候,我做的都是噩梦,这些噩梦里我只是个旁观者,只能无言地目

    睹着白莉媛被一个又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用他们丑陋恶毒的**侵入侮辱着,这

    些梦境里有很多荒诞不现实的元素和色彩,但又真实得像是我亲身经历过般,一

    次次地在眼前重现那些我不愿面对的景象。

    这些噩梦的上演,让我身上的痛楚更深了,如果我睁得开眼睛的话,肯定会

    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湿,四肢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而这每当个时候,就会有一只手抚上了额头,那只手的五指长长的细细的,

    触摸到的皮肤又软又滑,我知道这一定是妈妈的手,只有她的手才会如此温柔亲

    切,耳边好像还有她轻声安慰我的话音,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我的噩梦才结束得

    较快。

    每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又感到浑身说不出的疼,然后又会有人给我喂食,但

    我现在能吃的只是流食而已,喂我的那双手十分轻柔,好像懂得我的饮食习惯般

    ,让我无比熟悉。

    而且还有一股如兰如麝的特别香味萦绕在周围,有时候那股香味澹了些,这

    时我能听到丝绸衣料悉悉的零碎声,隐隐约约还有细细的高跟鞋跟踩在地

    上发出的脆响,通过那声音我只能判断,自己身处的地铺着防滑垫。

    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少天,只记得这样

    的巡反复有7次,然后噩梦发作的次数开始变少了,但那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

    女人却不再出现,我再也感觉不到她裙角和高跟鞋发出的声音,也闻不到那如兰

    如麝的独特体香,我渐渐苏醒的意识开始产生了疑惑。

    妈妈,妈妈到底去哪了?我想要大声呼喊,我努力活动着自己的嘴唇和舌头

    ,想让僵化了许多的身体可以活动起来,但最先苏醒的却是我的眼皮。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空白,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噩梦,我用力

    眨了眨眼睛,发现身体机能正在缓慢地恢复,我的瞳孔开始逐渐恢复正常,让我

    可以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更清。

    我没看错,是真的,我眼睛所见的是一个纯白的天花,包括灯管的横梁都

    刷成了白色,好像医院或者类似的地方。

    待视力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我又发觉脖子可以转动了,便尝试着扭了扭,看

    到了屋子其余的地方。

    这是一个5多平方大小的屋子,从上到下都刷成了纯净的白色,包括我躺

    着的这张病床,和身上的病号服在内,一切都是白色的,白得一干二净,单调得

    令人心烦。

    而且令人疑惑的是,这个屋子里不但找不到窗户,而且就连门的痕迹都看不

    出来,它就像一个正方形的大盒子,更确切些说的话,像一所白色的监狱,将我

    牢牢地关在里面。

    我抬了抬胳膊,虽然动作很小,但的确是可以动了,沿着手腕上的痛感,我

    看到被插进入的枕头和输液导管,病床顶的药瓶已经空了一半,剩下的透明液体

    正源源不断地通过导管输入我体内。

    「妈妈」

    我总算从口中喊出了一声,但这声音嘶哑难听,就连我自己都辨认不出来。

    但我的声音并没有得到应,不大的室内强化了嗓音的效果,听在耳中像是

    只受伤的野兽在呻吟,我一声声地叫着,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始逐渐正常起来,但

    并没有人见证这种效果,这嗓音只在室内荡来荡去,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为

    力一般。

    我一直喊到嗓子累得生疼,这才停住了这种无意义的呼叫,这四面纯白色的

    墙毫无怜悯地看着我,就当我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我喊到最后身体也乏了

    ,刚刚恢复的那点气力也消耗殆尽,松弛下来后我又昏昏睡着。

    这一没有做噩梦,我的睡眠变得比先前好很多,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我的面前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我渐渐辨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他的身高有以上,瘦削的身子上披着一件医生常见的白大褂,头戴着

    一个白色医生帽,眼部以下都被白色的口罩给遮住了,只余一双明锐至极的眼睛

    露在外头,那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感情,我就像是跟病床一

    般毫无生命的物体,他就像这个纯白色的监狱一样冷冰冰的令人心寒。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却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扳动开关将病床的上

    半部抬起,我的上半身随之立了起来,由于有病床靠着,这种姿势让躺了许久的

    我感觉舒服了不少,呼吸空气也更加顺畅了,我的视线可以投到地面,果然如先

    前所猜测,地上铺着平整的白色防滑垫,一双硕大的黑色军用皮靴踩在上头,白

    大褂下方露出裹在皮靴里的半截小腿。

    他从旁边推来一个滑动的餐车,餐车的高度可以调整,顺着床尾越过病床,

    推至我的胸前。

    餐车上固定着一个不锈钢餐盘,餐盘里放着尚带微温的食物,配着一套塑料

    餐刀和餐匙,餐盘和餐车是牢牢焊在一起的,餐具的开口都很炖,这些东西都无

    法利用,且光凭我现在的体力,赤手空拳是不能伤害到其他人,包括我自己的。

    「我,我妈妈呢,她在哪里?」

    我终于开口了,我想要知道妈妈的下落,这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那人并没有作答,他做完这一切后,就走到了墙边,也没见用了什么手段,

    一阵机器碾轧声响过,那整整一面白色的墙体缓慢升起,然后那人就径直走了出

    去,然后整个白墙降了下来,重新将我一人关在了里面。

    我这才明白,这整面墙壁就是一道门,而借着这道门升降的空隙,我看到了

    门外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以及大片大片白色的墙壁,这么少的信息无法给我

    什么帮助,我只看出这扇墙壁大门的底部是光滑平整的不锈钢,这面墙至少有5

    厘米厚,单凭我个人之力是无法穿过的。

    我思了半天,怎么也猜不出自己置身何处,也没有想出任何越狱的可能,

    别说我现在还要躺在病床上,就算我身体完全恢复的情况下,也无法穿越这么厚

    的钢墙,最后我只能选择了放弃。

    我把视线转到不锈钢餐盘,里面的食物有一团土豆泥,切成小块的羊肉,用

    水煮过的蔬菜,两块白面包和一盒牛奶,我稍稍尝了一口,这些食物就像他们表

    面上看来的那般,无盐无油、寡澹无味,但却能人体所需的必要养分,羊肉

    也煮得足够熟烂,不需要我过分的咀嚼。

    这几天都是我以流食为,现在终于可以动口进餐,所以虽然餐盘里的食物

    无甚味道,但总比那些煳状的流食好,所以我很快就将他们全部吃完。

    久违的咀嚼使得我精神了不少,我翻看了下喝完的牛奶盒,只有在尾部有一

    个铅字的编号,上面写着29//的数字,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任

    何市面上常见的厂家标识。

    这些食物我并不陌生,自己曾经在那2年的特训中,每天重复的都是这些单

    调的食谱,只是现在身处的环境却颇为诡异,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但我却知道自己是因何到此的,如果没有组织的接应的话,我已经成为淮海市

    警方的枪下游魂,是组织出面救了我,但我又落入了组织手中。

    我明白,自己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算起来脱离组织已经快一年了,无论是

    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种行为都会被视为背叛,并将被列入「焚烧名单」

    中进行处理,不过自从与鹰分别后,我却没有再见到组织的人物,也没有遇

    到任何针对我的行为,让我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无形间将组织抛在了脑后。

    直到自己受重伤的那个晚上,走投无路的自己,才拿起那支卫星电话,拨动

    了联络组织的号码,而从那一刻起,我的坐标已经被锁定,我相信组织有能力助

    我脱离险境,我也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但我别无选择,我宁愿自己承担这一

    切,只希望可以将白莉媛带离那里。

    可是,白莉媛呢?她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她。

    难道她没有跟我一起上了直升机吗?不会的,我记得自己在直升机上,一直

    有双柔软的手握在掌心中,她应该跟我一起脱离危险了,不然的话,这几天在我

    床边的那个女子是谁?她的气息为何与白莉媛那么像。

    如果那就是白莉媛的话,为什么当我醒来时,她却不在身边了?想到此处,

    我心急如焚,脑中转过千万种可能性,但都一一被我推翻否定,我多想有人可以

    跟我解释这一切,只不过我的身边只有厚厚的白色钢墙,墙是不会说话的。

    食物里似乎有安眠药的成分,过了一会儿我又开始眼皮打架,慢慢地睡了过

    去,等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绷带已经被换过了一遍,创口也被仔细地清

    理过,不锈钢餐盘里又补给了食物,但却没有看见那个人出现在屋子里。

    只不过从食物的温度来看,那人曾在不久前进来过。

    他好像并不想和我多接触一般,只是在我睡着了的时候进来收拾一切,并在

    我醒来之前离开这个房间,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清醒地见到他,然后当面问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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