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文清禾站立起来,手提湛卢剑缓缓朝另外两人走了过去,阴冷的说道:“对啊,虽然你们只是奉命行事,可这样一来,反倒是你们来决定我的生死了,真搞笑,经过本人同意了吗!”
言毕,闭眼在心里默念湛卢剑诀,待那两人扑上前,她身体在原地转了一圈同时抡起剑做护,湛卢剑在她快速旋转中形成一圈行迹不定的保护网,两人手中的刀剑奈何不得,稍微一上前,胸膛、腿或者脸就会被湛卢剑划拨。
转了几圈后,文清禾猛然停下,两人还在反应之际,她立即刺出一剑,这一件将一人的胸膛刺穿,另一人反应也极快,举刀用刀背在文清禾后背一击,文清禾忍痛拔出剑,反身踢在那人下颌处,在半空中翻了一圈后,落在地面,只是无力落稳,直直摔在了地上。
那人见同伴们相继丧命,朝地啐道:“没用的东西,这次真的回不去了!”说完朝尚趴在地上没动的文清禾奔去,剩最后几米时他高提刀柄,刀刃朝下,堪堪朝她后背刺去。
苏菼还与另外一人酣斗着,无瑕顾及到文清禾这边,眼瞅着那把刀就要刺入她的后背,后背一阵发凉,额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小心!”危机关头她朝着文清禾喊了一声,但文清禾并未作出反应,危急时刻她只听一声“叮当”脆响,便看到那人手里的刀飞了出去,继而那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苏菼知道有人在暗中相助,便放下心一心一意与对方缠斗。
摔在地上的文清禾昏厥了半天,眼睛里流进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们的,总之磨的她睁不开眼,伸手擦掉这些血迹的力气都没有,在听见苏菼的喊叫声时,她根本无力再半分动弹,只觉得眼前的湛卢剑剑刃映着月光发着皎洁的光。
强迫着自己站起身,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文清禾提着湛卢剑走到妙胜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苏菼一剑抹了最后一人的脖子后,托着疲倦的身子走到文清禾那里,继而转身盯着身后隐没在黑暗里的墙角和古树,一脸警戒的看着。
文清禾哑着嗓子朝门里说道:“不知高手藏于此地,多有冒犯,方才多谢前辈仗义出手,晚辈才免遭敌手。”
靠近门口的一颗树上忽然沙沙作响,随即便听到有人隐没在繁枝茂叶后笑了一声:“两位姑娘,你们该扬起脖子看着这里道谢。”
文清禾拱手,恭敬的问:“前辈好,敢问前辈可是着这妙胜院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愿
说完正事,程冬便给文清禾讲起许意筝的事情来,讲到有趣的地方,两人便不顾一切的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文清禾笑的比较克制一些,因为实在是身上有伤,且都是旧伤未愈又添心上,因此笑的时候不能太用力。
此时碧空上晴岚微动,妙胜院被融融的光包围着,好似结出一道安静的结界,明明立于浊世,但四周岑寂空远,仿若天外之境。
风林作响,檐上梵铃的声音清远幽脆,置身其中,真的会有一种被佛光包围的感觉。
文清禾望着檐角的梵铃,幽幽感叹道:“想必传奇话本中长栖于寺院旁的狐狸,听着这样的梵音妙语而修炼成佛,也是有可能的吧。”
程冬笑道:“文姑娘这话说的有趣,这处小院只是妙胜院用来招待远地而来的香客的,仅是这里的一景一物,其中所蕴含的禅意佛心便这般浓厚,想必正殿内,越发庄重了。如你说的那样,莫说狐狸了,就是人长久居住于此,也会佛心大盛......比如郭某,就是如此。”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文清禾转头看向他,满脸的疑惑不解。
程冬解释道:“我毕竟也是历经江湖生死之人,曾经手握长剑斩杀了无数人,后来我会问自己,他们真的该死吗”
文清禾想起昨晚苏菼说给她的话,便说道:“他们若是威胁到前辈的生命,那就该死,他们不似,前辈就得死,无休无止,不如提前就给个了断。”
程冬低头思忖了许久,继而说道:“文姑娘说的对,可即便如此,程某觉得自己手中沾满了鲜血,想要得到救赎,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老.....遇到了越觉大师,此后我偶尔在少林寺中小住,与他论道参禅,心确也静了不少。”
文清禾:“前辈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试探着问,因为一位前辈在自己面前这么说,作为晚辈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类似于“受教了”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符合常理合理,但事实上却有违常理,毕竟作为晚辈的她,并未有过与之相对应的经历,很多事情还是无法完全理解,若是说了“受教了”之类的,反而失去了一个真正受教的绝好机会。
程冬的眼神渐渐放空,叹息后轻笑一声:“文姑娘心中可有不灭的信念,或者说未达成的心愿,你要倾尽毕生之力也要完成的心愿”
文清禾一愣,她不是没有这样的心愿,而是身处这个时代的她好像从未考虑过找到筝儿之外的其他事情,犹豫了一下,她说道:“我可能.....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筝儿,找到筝儿回去以后,我便继续按部就班的过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至于心愿,当然是一夜暴富、彩票中一百万之类的白日梦了!”说完笑了起来。
程冬笑道:“文姑娘倒是坦诚。”
文清禾:“那前辈呢”
程冬起身,缓缓背过身负手而立,面朝西方,看着在晨风见微动的树叶,缓缓说道:“我的心愿,与一个人有关!”
“何人”
程冬转身看着文清禾,抬起手摇了摇:“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接下来我只需要找到筝儿,其他的事情,暂且放着,不谈也罢!”
此时,一直安静的院内忽然喧闹起来,越觉大师带着几位武僧立即赶了过去,程冬也起身跟着去了,文清禾便回房照看苏菼。
苏菼醒后,文清禾端着爽口的粥和菜走进凡房间时,身后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小禾!”
文清禾转身,便看到一身锦衣的江艽站在不远处朝她挥着手,这一场景,将文清禾的思绪拉到了不久前她刚进钧州时在街上偶遇江艽的情景。
那时她还不喜欢江艽,甚至有些讨厌,觉得他这个人控制欲太强,不好相处,但如今,她很喜欢眼前这个曾经受伤无数的人。
为什么呢不知道!
江艽跑到文清禾面前,二话不说便嗔怪道:“你怎地晚上说走就走!不知道外面很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还怎么找筝儿!”
文清禾听到后面这句话,心凉了半截,端着碗碟一声不吭的走进了房间,留江艽一人在门口生气。
苏菼一边吃着文清禾喂她清粥,一边问:“是江公子来了吗”
文清禾点点头。
苏菼立即掀被下床,并道:“我去麻烦江公子帮我再多定做些铁梭子。”
文清禾没有拦着苏菼,沉默着起身,跟在苏菼身后一起走向门外,江艽依旧站在门前。
但
第一一三章 前辈
江艽柔软的唇让文清禾近乎瘫软,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格式化了一般,空白一片,她看到江艽紧闭着双眼,眼角却流出了一滴眼泪。
就在文清禾双手缓缓抱住江艽的时候,他猛然推开了她。
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儿,院外林木高耸,直入天际,文清禾身后不远处是妙胜院正殿,因香客祭拜,那里烟雾缭绕。
清风梵音,空寂渺远。春心漾漾,少年红妆。
两人不发一语的面对面站着,片刻后,江艽恢复往常神情,抬手淡淡抹去眼角尚且残留的泪滴,幽幽道:“文姑娘冒昧了,这是我还你的!”
“什么”
“还你方才抱了我!”
“你什么意思”文清禾皱眉看着面前这位性情多变,忽冷忽热的人,突然意识到,这个吻于他而言,兴许并不是爱意的表示,他只是不想被莫名其妙占了便宜。
“算是以一吻换你方才的拥抱,还有,要不是看在你与筝儿容貌相像的份上,我早就……拔剑了!”他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走了几步遂又回头,淡淡说道:“先出去吧,外面是令仪兄他们,来找你的!”
文清禾双手一摊,故作轻松的说:“果然,只有交换才能让你觉得踏实和安全!”但她心里多么希望自己喜欢的江公子,可以说出不那么伤人心的话。
文清禾与苏菼在寺中养伤,全部倚仗程冬的安排,两人喝完药,互相搀扶着走出房间,来到正殿门前。
许令仪、霍义行、文泽荣站在那里,一眼焦急的看着小院的门口,两人身影刚出现买那里时,三人立即奔上前去。
众人担心了一夜,也找了一夜,焦急使他们三人的脸色看上去异常憔悴,文清禾看到许令仪,想起昨晚凶险的打斗场面,身体不由发颤,要是昨晚打不赢,今天或许就见不到他们了。
她忽然委屈起来,正准备扑到哥哥那里和他大声说已经没事的话,看到身边的苏菼,然后抬起胳膊趁其不备将她拽至许令仪面前,但苏菼毕竟也有伤,这么一拽后她并没有站稳,直直扑进了许令仪怀里。
文泽荣看到傻乎乎的说:“难得一见,苏姐姐这么温柔!”
文清禾站在一侧露出满意的姨母笑,回应文泽荣:“这就时爱情的力量!”
许令仪没有伸手用力抱她,也没有立即推开她,只抬起胳膊挡住,确保苏菼不跌落下去,然后低头温言道:“没事便好!”
怀中的苏菼脸颊绯红,抓着许令仪的胳膊慢慢站好,惯常清冷的眸子忽然闪着光芒,看了一眼许令仪后,立即低下头,缓缓说道:“嗯!”
霍义行举头张望四周,直言道:“没事就好!对了,我听闻是我师父程冬救了两位姑娘,师父他人呢”
于是走了几步开始大喊:“师父!师父!徒儿……”一转身看到程冬坐在对面的一棵树上,只见他嘴里含着一只包子,手里拖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形态各异的吃食,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听文姑娘说她要去找筝儿,我就知道一定能见到你,果不其然!”
霍义行严肃道:“那是自然,筝儿再怎么说是徒儿的师姐,我们一定会找到筝儿的!”随即喜笑道:“师父你何时到此地的!”
程冬:“没多久!”说完看到不远处越觉大师带着徒弟朝这边赶来,立即将油纸重新包好放置在树上枝叶繁密的地方,确定看不到后拍拍手从树上一跃而下。
许令仪、文泽荣看到霍义行将那位坐在树上的中年人叫做师父,立即上前作揖敬拜。
程冬看着俊雅文秀,一表人才的许令仪,笑道:“许家人除了剑术高超、会烧上供的瓷器之外,还有就是各个长得一表人才!”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这让本来在长辈面前比较紧张的许令仪他们瞬间放松了下来,霍义行和文泽荣跟着程冬哈哈哈大笑着。许令仪抿嘴浅笑,却看着朝他们这边走来的几位和尚,因为走在最前的哪位看上去慈眉目善的大师,正一脸坏笑的看着程冬。
&n
第一一四章 忆落
越觉大师带着他们走到自己暂时居住做事的禅房中,沏了茶,坐在靠窗的小桌旁,缓缓道:“这里安静,一般无人干扰,诸位请自便!”
许令仪被他邀请至自己的对面坐定,文清禾盘腿坐在了案几之后,随意翻看着案上的佛经,身侧文泽荣随意坐在蒲团上抬头看着画中的山水,苏菼在许令仪身后,依靠着一旁的柱子站立。
越觉大师从一个通体呈现琉璃暗红色的有盖的瓷碗里抓了几搓茶末放进茶碗里,然后加了少许水,将茶末做成茶膏,紧接着又一点一点往茶碗里面注水,整个过程安静无声,但越觉大师却沉浸其中,认真严肃,安静的氛围让瘫坐在蒲团上的文泽荣不由自主的缓缓坐直了身子。
怪不得中国人说起茶,总与禅有关。
待文清禾端起沏好的茶准备喝时,突然发现茶水上面飘着一些茶沫,且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白色,她在心里惊道:这难道就是宋代人的点茶技艺!
文清禾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茶,毕竟西北人喝茶不是这种风格,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喝下时,许令仪突然笑道:“大师的沏的茶,果然厉害,这沫浡的颜色实乃最佳。”说完将茶杯凑近嘴边,轻抿了一口。
越觉大师笑道:“喝茶能够提神,有益于我们参禅打坐和悟道,沏的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文清禾也赶紧抿了一口,立即被浓淡适宜的清新茶香吸引,情不自禁束起大拇指:“好茶!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茶!”
越觉大师笑着回应:“这些茶是采自建瓯的凤凰山上,自然是最好的!”
许令仪:“一般采茶的最佳时期是清明前后,但晚辈听闻那里在惊蛰时就已经采茶了,这沫浡呈现白色,也是因为茶叶在这个时候采摘时,茶尖未发绿,上面只有一点青白色。”
越觉大师:“许公子说的对!”
许令仪说完,转身对文清禾道:“所以小禾,放心喝下去!”
文清禾一愣,随即道:“已...已经喝了啊!我也知道这大概就如今盛行的点茶,之前也只是听说,毕竟没见过,难免会......”
听到这里越觉大师舒然一笑:“文姑娘已经夸赞过我沏的茶了!”
几人就着清茶闲谈着,门外有人走进来,文清禾抬眼一看,是江艽!
许令仪起身道:“江公子过来这边坐!”
文清禾端着茶杯低头不语,这是前所未有的,众人察觉到了不正常,但也未多问。
江艽拱手朝越觉大师行李,然后向许令仪道谢,并道:“我坐在这里比较好。”说着走到文清禾身侧走去,坐在她身边。
许令仪笑着看了看文清禾,转身坐定。
越觉大师喝着茶,缓缓道:“我记得天行就是在这样安静喝茶的过程中突然痛哭流涕的。”
许令仪皱眉道:“怎么回事”
越觉大师:“我当时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告诉我,在来少林寺之前,他刚自北邙山回来,在那里祭拜了一位故友。”
文清禾明白,他所说的那位故友,自然就是陆雲参。
“天行只言自己罪孽深重,害自己最好的朋友失去性命,想要在佛祖前忏悔,希望我可以满足他一个心愿....”
文清禾立即问:“何愿是不是与记忆有关”
越觉大师缓缓点头道:“是,他想求一碗我的忆落水。”
文泽荣拍桌惊道:“原来传闻说的是真的!说越觉大师有忆落水,也有引思丸,用来去回忆,拾过往,我.....一直以为是假的!”
文清禾抬头并朝他摆摆手:“阿荣莫要激动,先听越觉大师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