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文清禾立即摆手予以否认:“不可能!”
郑誉连:“姑娘为何如此肯定?”
文清禾:“逝尘姐姐也说了,她是看到佩剑后才有的熟悉感,并未说看到筝儿!”
众人点头赞成,程冬缓缓说道:“对!在筝儿在拥有湛卢剑之前,它的拥有者一直都是许韬前辈!”
郑誉连皱眉,眼含疑惑:“许韬前辈?”
许令仪立即解释道:“是我祖父!”
郑誉连立即拱手:“原是许老先生,失敬!”
文清禾一直在思考这之间的联系,逝尘为何会对湛卢剑有特殊的印象?难道她在什么场合见过这把剑?如果是逝尘就是心儿的话,陆雲参会剑法,作为妹妹的她知晓一些剑的名称也理所应当,不过也不至于有这么刻骨的印象。
文清禾想到这里,突然脑子灵光一闪,使她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啊!我知道了!”
程冬一口茶喝进去被她吓得又吐在杯子里,他嗔怪道:“这都怎么了,一个个都隔分差秒大惊小怪的!”
江艽似乎并不惊讶也不疑惑,他的反应很平静,此时幽幽的说:“逝尘就是陆心竹姑娘!”
文泽荣反问:“江公子怎会如此笃定?”
江艽平静解释道:“陆姑娘之名,是许韬前辈给取的,而许前辈正是给陆雲参大哥教授剑法的师父,如此缘分,陆姑娘对湛卢剑的印象又怎能浅淡?!”
文清禾激动的如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江艽对着她抿嘴一笑,并以手部小幅度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激动。
相比文清禾外放型的激动,郑誉连激动就显得比较隐忍和内敛了,他看了看房门紧闭的内室,笑问:“逝尘的真名叫陆心竹?”说时看着文清禾,眼神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在烛火的投映下竟然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
文清禾欣喜道:“是了!逝尘就是心儿姑娘!”顿了片刻后,又道:“不行,得赶紧通知陆大哥!”
郑誉连继续问:“尘心儿还有一位哥哥?”
“嗯!”
但是开心过后,文清禾立即冷静了下来,她为陆家兄妹的遭遇感到痛心,两人因为缂丝之艺被人熟知,也因此招来了无妄之灾,从心儿目前的状态来看,她早已将前事尽忘!
许令仪起身走到郑誉连身侧,缓缓说道:“所以,尊夫人的头痛症,与她失却记忆有关!”
郑誉连坦然笑答:“是!对了,自那日她见到湛卢剑后,每逢我向她提及之前的事情时,她便开始头痛,也因此我今日才知晓她本名!”
许令仪温言道:“郑大哥放心,病因现以知晓,我定会全力以赴医治好夫人!”程冬打了一个长长的瞌睡,说道:“还有我,我也会全力以赴!”
郑誉连非常郑重的拱手行礼:“郑某在此谢过两位!”
(iishu)是,,,,!
第一七一章 难逃难脱很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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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令仪慌忙上前扶起他,笑道:“我是大夫,治病救人乃天经地义之事,何况郑大哥与在下的兄长为好友,此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一帮到底的!”
与许令仪相处,就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润之感,与许泊文完全相反,这让郑誉连觉得非常有意思,虽然两兄弟的性情各异,但都有一种让人无理由信服的气质,让与他们的接触的人,都会觉得舒服。
众人已经困的招架不住了,纷纷回到住处休息,一夜平静。
翌日,文清禾早早起来洗漱后,敲响了许令仪的房门,很快他便开了门让文清禾进了屋,两人刚坐定,仆人便端来了朝食,文清禾捏起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说:“哥,今日还去郑大哥那儿吗?”
许令仪喝了一口粥,回道:“自然是要去的,我有办法治好陆姑娘的病了!”
文清禾惊奇道:“真的!?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比较危险,但一定是最有效的!”
饭后,文清禾跟在许令仪身后来到郑宅,走进屋内,郑家夫妇二人正在吃朝食,互相礼让坐定后,许令仪笑道:“我已想到治好郑夫人头痛顽疾的法子了,两位一定要积极配合!”
郑誉连与陆心竹闻言立即展颜开怀一笑,互相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眼,随后郑誉连对许令仪说道:“许大夫放心,我们一定配合!”
许令仪温言道:“其实也并无特殊要求,只希望稍后我在治疗的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希望郑大哥都不要慌张,更不要因此阻断治疗!”
郑誉连听后思考了一会儿,他知道大夫这么说额言外之意是在治疗中可能会出现无法预料的意外,对他的要求是不能太过担心,照常理而言,妻子遇到意外,让自己无动于衷保持静默的状态他是做不到的,可现下关乎心儿的性命,他或许真的需要忍一忍。
郑誉连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答应:“好!”
当丫鬟们将桌上的残羹撤走后,文泽荣踩着欢快的步子踏进了房间,身后背着一个灰色的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一进门被吓到:“哟!都在呢!”
许令仪看到文泽荣后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问:“人找到了吗?”这笑中,带着一丝神秘。
文泽荣有些神经大条的回应:“还用的得了找?晚上自然会回来,他要睡觉啊!”
许令仪继续道:“好!那人带来了吗?”
文泽荣:“还用得了带,一听陆姑娘的消息拽都拽不住!”
许令仪:“人呢?”
文泽荣:“我怕他走太快提早赶到,就绑了!”
文清禾听到两人的对话就知晓阿荣绑了谁!
她一直在好奇哥哥许令仪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此刻听到两人的对话后越发感兴趣,但是好像猜出是什么办法了,她借机问道:“所以,哥哥你打算让心儿与陆大哥直接见面,毕竟到底是不是心儿,陆大哥只需一眼就能知晓!”
许令仪笑道:“这个想法只能再次确认心儿的身份,治不了病!不过你说的也并非全错!”
“诶?那哥哥你想怎么做?”
许令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再次落在文泽荣身上,吩咐道:“阿荣,按我昨日吩咐你的去做即可!”
文泽荣憨笑道:“放心吧许大夫!”说完转身一阵风的跑了。
文泽荣走后许令仪转身拱手对郑誉连说:“郑大哥,还需请阿嫂移步北侧的房间!”
心儿一听北侧的房间,本来松弛的手忽然紧紧握在了一起,郑誉连上前安抚,两人最终出门缓缓朝北侧的房间走去。
郑誉连感到心儿手里全是汗,他知道她紧张不安,可他何曾有片刻放松呢,只希望这一次将心儿彻底治好,今后可安安稳稳的度完余生。
文清禾走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互相搀扶的样子,神往不已,似乎看到了她与江艽未来的样子,但也只是片刻的神游,并未想的太多,心儿是紧张不安的,她也看的出来,昨日打开房门的时候,心儿在门前便止步了,其实并非真的是因为尘土呛到,多半原因是她不敢走近那两架织机。
曾经深深热爱着的东西,如今却成为了她生命的梦魇,这种残忍,若不是知晓她们的故事,是很难理解的。
两人走得比较慢,文清禾走快几步与二人并肩,她好奇的问道:“那天见郑大哥在欣乐楼门前卖胡饼,如今您已不在开封府做事了吗?”
郑誉连:“是!当时虽说迁了住处,但我在府衙做事,耳目众多,以防万一,我便辞了官!”
文清禾笑道:“郑大哥考虑事情还挺周到,这样真不错,卖烧饼也能维持生计,日子也不会太艰难,更何况郑大哥的作画技艺那么**精湛,一副画卖出去也能挣不少呢!”
郑誉连眼露不解,片刻后也明白这其中有误会,与心儿对视一眼后笑道:“作画之人并非是我!”
这个消息与文清禾而言是相当震惊的。
“什么!那些话不是郑大哥您画的?那是谁?难道是嫂子?”
郑誉连神情欣慰的看着心儿,笑道:“文姑娘说的不错,那些画正是你嫂子画的!”
“我!的!天!呐!!”文清禾站在原地努力消化方才接收到的讯息,作画的人是心儿,心儿竟然能画出那么好看又不失意境的画来,看来两宋之际民间女画家也是真的很多!
就在文清禾沉浸在这件事情的反转奇迹中时,心儿在郑誉连的搀扶下来到北侧房间门口,一站定,两人便看到房间里面放置的其中一架织机正发着吱呀的声音。
有人在织布!
郑誉连条件反射一般伸手要护住心儿,但为时已晚,心儿抱着头已经瘫软在地,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许令仪给文泽荣使了一个眼色,文泽荣会意,两三步走出房间,将郑誉连强制拽进了房间。
郑誉连又急又气,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屋内看着屋外的心儿饱受头痛的折磨。
文清禾被心儿的痛哭声吓得打了一个冷颤,她急忙跑过去,想要扶起她,却被许令仪扔出来的梭子给制止了,不得已她只能进屋暂时在旁边看着。
屋外,除了奉命远远观望不能上前扶起自家夫人的家仆之外,只有心儿一人。
心儿坐在地上,双手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或许是疼痛难忍,她开始狠命的抓头发,不一会儿,原本清秀温雅的她头发随意四散着,脸上甚至出现了被自己无意抓伤的伤痕,血痕与泪痕在她的脸上交错着,惊恐的眼神中透着些许哀求。
于心儿而言,这多年以来的顽疾带给她痛苦折磨并非只限于**之上,一旦头痛发作,脑海中便不断闪现重复了很多遍的画面,无论她怎么逃,都摆脱不掉。
那些画面使她更加不安,她想要将这些画下来,但从未成功过,此时她看着房间里那抹于她而言应该很熟悉的身影,想要努力记起,却什么也想不起,空白和混沌便是她记忆的全部面貌。
(iishu)是,,,,!
第一七二章 刺激刺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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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坐在地上发出痛楚的尖叫声,形状惨烈,而室内的郑誉连也只能忍痛看着,他可以出手制止,但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若是此时制止,那就是彻底害了心儿。
另一个比他还要痛苦的人,就是坐在织机前织布的陆雲参。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一副忍受着巨大痛苦的神情,即便如此,他手底的动作一直都是顺畅娴熟的,他正在织就的是一副灰黑底色的红色牡丹花,那些他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就算是闭着眼,他也能从头至尾做完整。
许令仪告诉他,若想要心儿彻底恢复记忆,他只需做到一个字,那就是忍!
缂丝机上下经线有节奏的起伏着,装有不同颜色丝线的梭子在陆雲参手中灵活的穿梭在稠密适宜的白色经线中,织纬的同时,陆雲参会拿起拨子仔细的将纬线压好,确保纬线排紧,一声一声拨子压线的声音,传到门口的心竹耳中,仿若一根刺入她要穴的芒刺,令她痛苦不已。
伴随着拨子压线的声音和上下起伏的经线的画面,心儿承受剧烈的头痛之感,她的世界此时天旋地转,她低伏在地面,一边与疼痛相抗衡,一边在努力脑海中闪现的新画面。
定州、锦园、陆宅、两个相似的身影、木架上晾晒的熟丝、永远在运转的缂丝机、山林、大风、长刀、血迹这一幅幅画面由破碎到逐渐完整,终于耗尽了她的本就不多的体力。
拨子压线的声音戛然而止,缂丝机也不再响动,四周似乎没有那嘈杂了,心儿缓缓抬起头,额上脖颈间的汗珠仍旧不间断的往下掉着,青石铺就的地面被她流下来的汗茵湿了一大片,可见这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心儿脸色与嘴唇都是苍白的,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但只维持了不到三秒,突然躬身双手撑住地面,随即吐出了一大口黑红的鲜血。
程冬见状拍手笑道:“好好好!淤血吐出来就好!”
身体极度虚弱的心儿撑着冰冷的地面,未及郑誉连冲出去抱起她,她便看着屋内缂丝机旁的陆雲参,用力喊了一声:“哥哥!”随即晕了过去,直直朝后倒去。
陆雲参终于睁开了眼睛,缂丝机上的牡丹只织了一半,他起身飞奔而出,速度极快,与此同时,朝着昱儿奔去的还有郑誉连、文清禾。
最先跑过去的是陆雲参,接近心儿的一瞬间,他迅速跪地将就要碰到地面的心儿抱在了怀里。
文清禾站在门前止步,看着陆雲参将心儿抱去了卧室,郑誉连朝许令仪他们拱手作揖后,也急忙转身进了屋。
程冬拍了拍文泽荣的肩膀,笑道:“小子,你做的不错,竟然能将陆雲参绑了来!”文泽荣一脸愧疚,挠挠头解释道:“是陆大哥信任我才对我没有任何防备的,若我与他不认识,我靠近后他必然会有所行动这样的事情以后别再让我做了,总觉得对不起陆大哥!”说完收拾好装有丝线的包裹走了出去。
想比程冬的开心,心儿恢复了记忆这种目前来看应该是好事并未让许令仪产生开心兴奋的情绪,他反而眉头紧皱,神情忧虑。
许令仪缓步走出房间,站在文清禾身后看着对面的房间,若有所思的说道:“小禾,陆姑娘的失忆之症的根源定然是人为使然!”
通过心儿刚才的反应,文清禾也发现了,当许令仪这么说起,她并未觉得惊奇,反而平静的接道:“哥哥觉得会是什么?”
许令仪闻言静默了片刻,最后缓缓道:“还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让心儿失忆的那人,定然是个用药高手!”
天下的药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救人,另一种杀人,而救人与杀人之药并无太明确的界限或者标准,完全在于用药之人的心是偏善还是偏恶。
这种不救人亦不杀人的用药方式,只是让一个人失去原本的记忆,这种目的对于心儿口中的“他们”而言太过单薄了,显而易见,用药的最终目的是控制,让心儿或者更多想心儿这样的人最终成为只受他们指挥和命令的傀儡。
文清禾想起陆雲参所说闵天行的故事,不禁仰天喟叹:“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呢?或许心儿经受的痛苦远比我们所有人看到的表面展现出来的事实还要残忍。”随即抱臂正色回应许令仪:“哥哥说的此人不但是个用药高手,兴许还是个御心高手!”
“御心高手?”许令仪不解的问。
文清禾很想直接解释这种听起来很神秘很厉害的伎俩其实就是催眠术,但是仔细一想后还是放心了,在这个时代直接说御心术,与他们而言反而更加好理解一些。
文清禾:“对,可控制人的思维意识,做出令本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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