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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袁琮嘿嘿笑道:“怎么,你自己袖口上的臭气便不觉臭了?”

    许令仪龇牙道:“都说了,又不是自己臭了,只是被沾染罢了!”

    袁琮举手挡在自己身前,示弱道:“好好好,被沾染的,与你无关,这总行了吧!”

    走在另一侧的林淏一直沉默不语,但许令仪注意到,他与袁琮两人在说笑中谈论到底臭不臭的问题时,林淏时不时会抿嘴轻笑一下。

    许令仪把头从袁琮身边探出去,看向林淏,笑道:“林公子,你房间里的浴桶可否还在?”

    袁琮抬手一把将许令仪的头推过去,笑骂道:“你这如今我们顶着这熏天的臭气便说明此事已经过去,你又提它作甚?”

    许令仪还要说什么,林淏突然抢道:“浴桶已被山长收去,并命人拆卸!”

    许令仪做恍然状,并点头道:“山长的速度永远都是最快的!”

    袁琮与许令仪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问,这个疑问是:林淏从不在浴房里洗浴,如今失了浴桶,他会怎么办?

    林淏好像知晓两人心底的疑问,片刻后回应道:“我会与两位一同去浴房洗浴!”

    此话一出,袁琮与许令仪立即直直的站立在了原地,神情异常尴尬,毕竟两人心底的疑问被当事人直接说了出来,也是甚为恐怖!

    许令仪眉毛一挑,笑道:“好,好!欢迎林公子!”

    片刻后,三人站在了浴房门外,侍候的书童早已备好洗浴用的皂角、布巾以及换洗的衣物在浴房前等候着了。

    袁琮立即冲进浴房,以极快的速度褪去身上臭气熏天的衣服,“扑通”一声栽进浴池中,书童将皂角递过去,袁琮拿起来胡乱在身上搓洗了一下便放回去了。

    袁琮洗漱动作和状态都是迫不及待的,他急着要去吃饭,觉得自己此时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还在一侧被书童仔细服侍着慢慢宽衣解带的许令仪扭头骂道:“想来你是被熏的头晕眼花了吧!”

    袁琮此时已经准备出浴池了,起身后扯过一条布巾开始擦身子,笑道:“随你怎么说,我收拾好先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一条布巾就蒙住了许令仪的脸,许令仪一把抓起,团起来朝已经开始穿衣服的袁琮扔去:“让你再乱扔!”

    袁琮一蹦躲过,系好腰带,笑道:“本少爷走了,两位慢慢享受吧,我会给你们留点肉汤的!”说完转身急匆匆地跑了。

    此时已是午休时刻,两位书童站在一旁连连打着哈欠,许令仪见状,便扭头对自己的书童说:“把东西放在这里,你先回去休息吧!”

    书童还要推阻,许令仪又道:“去吧!”眼睛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书童见状,只得缓缓退了出去。

    林淏见状,也对自己的书童说道:“你也去休息!”书童便放在手里的东西退下了。

    许令仪进入浴池,温热的水一接触到脚心,他便不由自主的轻呼道:“好舒服!”

    坐在浴池里,许令仪扭头看着站在浴池旁的林淏,好奇问道:“林公子以前为何不在浴房里洗浴,其实很热闹的!”

    林淏迈脚进入浴池,坐在许令仪对面,低头平静回应:“不喜欢!”

    许令仪拿起皂角开始在胳膊上搓洗,缓缓道:“我还以为今日你便不洗了,毕竟没了浴桶,你又不喜在浴房。”

    林淏简单道:“不会,今日喜欢!”

    许令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在心里琢磨着林淏这句话的意思。

    他低头看着晃动的水面,清澈的水将他的思绪带去了那棵柳树下,池中晃动着的水波缓缓变成了自己手中医书上流动着的光芒。

    那晃动的水波犹如潜藏在自己内心的某种悸动,许令仪感到自己的心跳与晃动的水波、流动的光芒相重合,并在互相重合的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当他想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的时候,猛然抬眼看向了林淏。

    水汽氤氲中,林淏也看着许令仪,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人皆缓缓轻笑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隔着袅袅的水雾,在各自潮湿的眼神里知晓了彼此的心意。

    一种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在两人心底产生,并随着水波的摇漾,渗进了彼此的心里,成为各自心中不灭的魂牵。

    故事讲到这里,文清禾大睁着眼睛看向哥哥许令仪,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何阿娘会在极度气愤与失望的时刻对自己的子女说出那般伤人的话来了,也知道为何他与筝儿回到老家只能住在别院,更知道了他一直在意林淏的原因了。

    文清禾缓缓说道:“怪不得阿爹说不应该喊林淏为大哥”

    作为新时代的青年,这种同性之间的情感文清禾自然是理解和尊重的,人类两大本能中的生之本能,十分在意物种的延续、在意两性之间的互动和交融,这一点被大多数人认可,这些人也小心的践行着。

    但是这多数人之外的一些少数人,却为生之本能注入了新的内容,那便是追求快乐,仅此而已。

    文清禾觉得这部分少数人,可能就是觉得在与自己同性的人相恋中会得到生命至上的快乐吧!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会与林淏不过有可能,听完与哥哥有关的这个故事,找到林淏的藏身之地也是有可能的。

    许令仪淡定的笑道:“小禾也觉得无法理解对不对?”

    文清禾了点头,随即立即又摇头,她想了一下,说道:“不是无法理解,我之所以惊诧,是因为我知晓这样的感情不被世人接受,你与林大哥必然会被世俗所不容,必然会很累!”

    (iishu)是,,,,!




第二三九章 一人一个故事如何听的完?
    【】(iishu),

    许令仪看着文清禾,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缓缓说道:“当初筝儿知晓后,也是这样说的!”

    这个时候,人们还将这种感情叫做龙阳之好,一旦提起这个字眼,伴随的一定是嘲讽和谩骂,甚至无来由的唾弃。

    许意筝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对啊,筝儿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自己也被流言蜚语困束着,无法挣脱,无法解释,便也无法自证清白。

    就在她看到哥哥被妓坊姑娘纠缠的第二日,她知道了这件事情。

    许意筝站在怀皓堂房间内,看着自己的哥哥,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不说话,许令仪苦笑道:“筝儿是不是也觉得此事不净,肮脏到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讲?”

    许意筝听后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缓缓道:“我其实此时想着的并非如哥哥说的这般,我只是觉得若真是这样的话,你与林淏哥,怕是承受不住世俗的偏见,会很累!”

    这话只要一说出口,许意筝便便刹不住了,混乱又急切的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所有人会骂你,包括阿爹阿娘甚至爷爷,他们定然会认为哥哥你败坏了家风,世人因此不会再容你不过若是哥哥觉得开心,筝儿是支持你的,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传宗接代的事情,我们家不是还有阿靖所以没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的!”她笑着说,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在这之前,许令仪与林淏一同放弃了科考,一个西去从军,一个留在京城做了治病救人的大夫。

    比这更早的时候,两人在嵩阳书院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生活并未发生什么惊人的变化,只是两人去柳树下看书的次数更频繁了些,在那个安静的环境中,两人的情意也随着一竖一竖不断变化着的墨迹在轻晃,入眼后便涌入心房,随着血液散入身体的四肢百骸。

    时间静静的流动着,柳枝由荣到枯,再由枯至荣,随着情意的不断涌,两人内心渐渐将对方看做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两人决定放弃科考之前,这件事情被程棋与袁琮知晓了,不同的是,程棋是自己看出来的,而袁琮是被许令仪告知的。

    那时候两人在一家酒楼的二楼喝酒,袁琮听许令仪说完后,悠闲把玩折扇的动作停滞不动了,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好友,惊愕道:“你说什么?你与林淏是”

    许令仪缓缓笑道:“是啊,我知道此事你难以接受,毕竟谁也接受不了!”

    袁琮感受到了许令仪自从遇到林淏之后产生的种种变化,只是他单纯的以为,是林淏的严肃严谨,让许令仪的顽劣无处释放,他觉得无趣才将这顽劣的性子收敛了些,如今他知晓,原来根本就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袁琮自己消化了很久,最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怪…怪不得…你不似以前那般顽劣了!”

    许令仪笑了笑,眼神中却全是无奈和悲凉,他知道自己与林淏的这份感情必将会被俗世不容,但这份情意是浓烈的,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

    他已经与林淏做好了约定,一人驻秦州戍边卫国,一人留京城治病救人,五年后便找一个地方隐匿。

    袁琮听后悲叹一声,随即问道:“为何不早早隐匿,非要五年之后!?”

    许令仪扭头看向窗外,流云在碧蓝的晴空上缓缓流动着,朝向更西走去,人站在地上看天上的云不断发出欣喜的呼声,那天上的云是不是也会望着地上人思索为何人会如此渺小这样的问题?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行将日落的天际,缓缓说道:“这是林淏的意思!其实我们并无错,无论是他戍边还是我做大夫,皆为图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说完转身对继续对袁琮说:“你我为故交,若是被人知晓,想必连你也一同受到牵连,有一日我们若是遭到世人谩骂唾弃,你可以选择后退,或者假意装作与我不熟!”

    袁琮闻言腾地站起身,怒道:“许恪,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告诉你,我不但不会退,还会与他们拼命!”

    许令仪笑道:“你要对抗的可是芸芸众人,斗不过他们的,袁兄能说出这样的话,便已经是为你我二人之间的情义给足了力量,这便够了!”

    袁琮眼眶微红,他想起去岁两人在书院经历的种种,想起每一次受罚时两人嬉皮笑脸的态度,想起两人在书院干过的种种荒唐事,就忍不住想哭,但他忍着眼泪骂道:“谁要是敢跟你对着干,我定会废了他!我管你喜欢谁,你永远是我袁琮的好兄弟!”

    最后还是没忍住掉下了眼泪,捂眼哽咽道:“不知道你今后得受多大的罪才能扛下这所有代价!”

    许令仪温言安慰:“即便以后真惹得一身臭,那也与我自己无关,我一直都很好!”

    自此后,袁琮便刻意为好友守着这个秘密,程棋也是。

    程棋是个讲求独善其身的人,看出来许令仪与林淏两人之间的事情后,便主动找到许令仪,只说了一句话。

    “不必害怕,就当是成全自己!”

    许令仪笑道:“我不怕!”

    程棋说完便离开了,许令仪看着这位几乎与自己父亲同样年纪的同窗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的释然又坦然。

    当许意筝知晓林奕清就是林淏的妹妹时,便立即答应她去秦州找林淏,只是自己离开后,无法再照应林奕清,这样她觉得很是遗憾。

    在林奕清找到许令仪之前,他也很久没有收到林淏寄来的书信了,正在他焦虑难安的时候,许意筝将林淏的妹妹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也是那个时候许令仪才知晓,林奕清并非林淏的亲妹妹,他看了林淏写给母亲和妹妹那封带着血迹的信后,心仿若跌入了幽静的深谷,那谷底全是竖指天际的冰冷长剑,他的心被刺的血肉模糊。

    再后来,袁琮与林奕清成婚,百忙之中终于得空,他想找到林奕清再细问一些事情,但是袁宅的人告知,少爷和少夫人已经去了长安。

    不久之后,许令仪收到袁琮的书信,大意说了自己为何会与妻子一同前往长安定居,信中还有这样几句话,让许令仪觉得倍感欣慰。

    “当年书院求学,夜出酒醉,君问吾可有心爱之人,时过境迁,吾之答案为:彼时无,此时有!如今我也有了心爱之人,遂知晓了君牵念心上人时的心境,另外,心上人无关性别,我与清儿在这长安,定会比你先找到林淏!”

    故事是讲不完的,一个人一段故事,若都要一一讲下去,可能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以听故事为主了。

    故事只是了解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的辅助手段,如今,比起故事,文清禾其实更想知道林淏所说的原点,到底指的是哪里?!

    袁琮将此事写信告知许令仪后,他首先想到的是书院,于是便托如今在书院任职的昔年同窗帮忙找寻林淏,未果。

    后来妹妹失踪,他发现自己一人根本顾及不了这么多,妹妹和林淏,于他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他谁都不想失去,可偏偏,失踪的就是他们!

    若非文清禾突然出现,他可能会在这两厢痛苦的顾念之下彻底奔溃。

    (iishu)是,,,,!



第二四零章 最后一次见面?
    【】(iishu),

    文清禾突然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江艽,问道:“你怎会知晓我哥与林淏的事情?”

    江艽幽幽说道:“自然是筝儿告知我的,再说了,那段时间,这京城谁人不知这件事情?你的大哥许泊文不也因这件事情遭到了同僚们的冷嘲热冷嘛!”

    文清禾听后低头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极其认真地看向江艽:“所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许令仪缓缓解释道:“并非如江公子说的那般人尽皆知,比如江公子宅院中住着那几位就不知晓!”

    江艽笑道:“自然是这样,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操心别人爱谁或者不爱谁,所以我不大讨论,别人想要从我这里套话,那是不可能,但是大部分人可不如我这般超然,他们最爱听的、最爱说的便是别人的事情,江公子喜欢一个男人这样的惊天之事他们还不得说破了嘴!”

    文清禾见话题要被江艽带跑偏了,立即道:“暂且先不谈论这些,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林淏所说的原点到底是什么地方。”

    说完之后看向许令仪,继续道:“过几日我要去相州,要不哥哥和我们同去,正好在那里查一查!”

    许令仪点头赞同。

    江艽疑惑问道:“我们?小禾所说的我们,是指?”

    文清禾扭头看向他,笑道:“自然是你和我了!”

    江艽笑道:“小禾既然这样说,江某我深感荣幸!”

    一旁的许令仪还要说什么,突然屋外传来小童的声音:“公子,来了一位重症病人,公子还是去看看吧!”

    来不及说一句话,许令仪立即起身疾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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