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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吱吱
可儿子回来,她还是趁着给儿子端夜宵的功夫问裴红:“做生意这么有意思啊!家里一堆的事,也不知道帮帮姆妈的忙。”
过两天,家里就要扫尘了。
往年这个时候,裴红会被裴宣逼着练习写春联,过了小年,会从他写的春联里挑几幅贴在家里的亭台楼阁。
裴红急急地咽下口中的蝴蝶酥,道:“姆妈,不是我不帮你,我如今有正事要做。您要是缺春联,就让绛哥儿帮您好了。反正他年纪小,只要写得端正就会被夸奖。您就别为难我了。”
裴宣是当朝有名的书法家,裴红不是不用功,可比起父亲来,他怎么都少点灵气,加之他的课业放在别人家算是凤毛麟角,可和族中的堂兄弟比起来,就显得很是平常,这也是裴宣看着他就着急的原因之一。
但去了铺子就不一样了。
本朝还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商贾中读过书的人本来就很少,何况他从小由裴宣亲自指点,放到外面去,那也是俊杰一个,备受人尊重和赞扬。而且这种尊重和赞扬大多数还是发自内心的,甚至有人觉得,要不是裴彤那一支和他们家分了宗,裴家又讲规矩,他也不会被迫跟着裴宴打理庶务,他肯定也会像裴宥或者是裴宴那样金榜题名,仕途远大的。
这不由得让他心中窃喜。
以至于他不愿意告诉父母,他去保定的时候出了点小错,差点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他三叔父也说过了,年轻的时候,没有经验的时候不犯错,难道还等老了,经历过很多事的时候犯错?
所以犯错不可怕,怕就怕不停地犯错,从没有进步。
他这些天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跟着佟二掌柜学着看账,今天就看出了点小问题。
虽说只是账目记错了地方,可佟二掌柜说了,这么大个家业,若是账目可以随便乱记,家里是要出大乱的。
像他三叔父,根本不看账,可为什么听着那些掌柜说生意经就能知道账目大致上对不对呢,就是因为对什么东西应该记在哪本账上非常的熟悉了解,多少成本,多少利润,今年是个怎样的年成,心里琢磨一下就有个大致的数了。再捡了要紧的账看看,就能让那些掌柜们老老实实不敢动弹。
像他爹也是这样。
户部那么大一摊子事,只要是经过他阿爹的手,就没有出过错的。
是有名的计相。
皇上虽然觉得裴家太过富贵,但还是愿意用他阿爹。
裴红想着这些事,觉得腰杆都直了几分。
他殷勤地夹了一块豌豆黄给二太太,笑道:“家里进入十二月就开始忙起来了,我跟着三叔父、佟二掌柜学本事呢,就像是小学徒似的,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听师傅的话,服侍师傅茶水,比读书的时候还辛苦,小年之前都不可能歇下,您晚上就别等我了,我身边这么多服侍的丫鬟婆子,要是还不能照顾好我的衣食住行,那要她们做什么?您不如早睡早起,气色好,人也看着精神。等到过年的时候和我们出去拜年,别人看见您,还以为是我的姐姐呢!”
二太太听着他嬉皮笑脸,又好气又好笑,喝斥了他几句,等他吃完了宵夜,收了碟子,这才回了内室,把裴红的话学给裴宣听,还道:“我怎么觉着他这一出去,怎么说话的口气、行事的作派,越来越像他三叔父呢?他会像他三叔父那样,嘴利如刀,心里不舒服的时候能把别人都气死吧?”
裴宣不喜欢听,道:“遐光可曾对你不敬?”
二太太面红耳赤,忙道:“三叔对我向来尊重,我这不是看三叔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留情面吗?”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裴宣道,“自己人和别人分得清清楚楚,遐光那样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二太太应诺,再也不好评价儿子的对错了。
倒是郁棠那里,一直托人打听沈方胞妹的情况。
只是杭州和京城隔得远,消息一时没有那么方便,只能等着。
沈方估计也知道郁棠不会就这样随意给卫小川找门亲事,也没再提,把心思全放在了读书上,就是过年期间,也只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去了趟本家,给住在本家的一位伯父问了个好,给裴氏兄弟拜了个年,其他时间都关在房间里读书。
卫小川和章慧等人则除了给裴氏兄弟拜年,哪里也没去。
倒是郁棠和裴老夫人等女眷非常的忙,去给别人拜年,接春客,去姻亲世交家里做客,一直忙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收了灯才闲下来,偏偏张大小姐那边又给郁棠送了个口信,说是红螺寺那边有个挂单的和尚,求子很灵验,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就走,郁棠忙给裴二小姐送了个信,还要准备卫小川等人的春闱,忙得脚不沾地。裴宴这边则上下打点,提早拿到了主考官的名单。
主考官是费质文,副考官翰林院大学士王春和。
裴宣闻言松了口气。
这次让裴宴给裴彤、卫小川开小灶:“遐光和费大人的私交比我要好,特别是他们这几年常有书信来往,诗词唱和,但费大人是主考官,不会亲自阅卷,但你们也不可犯了他的忌讳。至于王大人,那就不用说了,遐光在做庶吉士的时候,和他为文章学问起过好几次争执。恐怕他比王大人的朋友还要了解王大人的喜好。”
众人哄堂大笑。
这次没有外人,只有临安来赶考的几个人和裴彤。
离开的时候,裴宣还特意叮嘱裴彤:“这件事谁也不要说。包括顾朝阳。考举无小事,人心隔肚皮。”
裴彤郑重地点头离开了。
他已经是第三次下场了,压力很大,过年的时候也没有走动,就是顾昶回京,他也只是去见了一面,知道顾昶可能这次述职之后就会留在京中为官了,对于到时候会到哪个衙门,他没有问,顾昶也不可能会告诉他。
到是顾曦很着急,问她裴宣有没有要他去说话,还怂恿着顾昶指点指点裴彤的功课。
费质文因做了这届的主考官,顾昶反而不好去他家走动了,以至于之前的打算全都要重新安排,见顾曦这样急不可耐,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批评她:“你这是怎么了?我离京也没有多长时间,你怎么变得这样的浮躁?你还是离你婆婆远点的好!免得越来越像你婆婆似的。”
顾曦气结。
殷氏只好出面两边安抚:“小姑这也是关心则乱。老爷也别迁怒小姑。大家都是为了姑爷好罢了。”然后亲自去斟了茶,招呼兄妹俩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





花娇 番外17
顾昶无心和顾曦说什么。
在他看来,裴家与费质文交情颇深,费质文若是有心照顾,根本不需要他们出面打什么招呼,反而这个时候去打招呼,才是令费质文难做,甚至会为了避嫌,有意不取裴家子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曦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了。
顾昶很失望,想着她婆家的那些事,他不由沉了脸,道:“你那个小叔是怎么一回事?听说裴家放出话来了,家中的子弟一心向学,不会去做生意的。”
也就是说,裴家不认同裴绯的所作所为,那些想通过裴绯请裴宣帮忙的人,裴家是不会买账的。
这等同是否认了裴绯。
比分宗的后果还要严重。
说起这件事,顾曦也很无奈,她趁机向兄嫂诉苦:“我婆婆也不愿意他去做这种事,可他不知道中了什么迷魂药,谁劝也不听。相公要一心一意地准备科举的事,我和婆婆都不想打扰他,乱了他的心绪,只好在背后劝。如今只有等相公科举之后,让相公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了。”
她是有私心的。
就算是裴家发了话,可那也只限于在京城江南籍的世家知道,等这个消息传出去,做到人人皆知的地步,最少也要个五、六年。如果裴绯争气,五、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他赚一笔钱。他觉得他能独立生活了,自然不会事事处处都听裴彤的了,她再找个机会和裴绯分了家,就可以又甩掉一个包袱了。
所以她会劝,但也只是劝劝而已。
至于裴绯听不听,那是他的事。
从顾家出来,她就想去看看二太太。可想到前两天她去探望二太太,二太太说的那些话,她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太想去。
站在顾家的大门前半晌,她还是吩咐随车的婆子:“我们家去!”
她寻思她就算是去了裴家,二太太心里的气还没有消,估计也不会对她和颜悦色,她还不如等裴彤科考结束了——裴彤若是能金榜题名,妻凭夫贵,她在二太太面前说话底气也足一些。
可回到家里,没想到大太太正和裴绯吵得不可开交。
自有奉承顾曦的丫鬟等在大门口给她报信。
她避之不及,派了人去听墙角,让人守着别让裴彤碰见,自己则关了院门,和丫鬟婆子陪着元哥儿玩。
到了晚上,裴彤身边的小厮来禀报,说裴彤留在了殷府用晚膳。
顾曦松了口气,让乳娘抱了元哥儿下去洗漱,正想喊个丫鬟来问问大太太那边怎样了,就有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大太太被裴绯气得昏倒了,让顾曦快点去请大夫。
她一愣,忙安排人去请大夫,自己却没有立刻就去探望大太太,而是坐在太师椅上先听了丫鬟说话。
“二少爷在外面做生意,遇到裴府的三少爷,生意黄了不说,还被三少爷教训了一顿。二少爷气得不行,回来找大太太的麻烦。把大太太气得直骂二少爷‘孽子’,还哭起了早走的大老爷。二少爷……就回了嘴。说全都怪大太太,若不是她,我们家不会被分宗,大少爷……也不会一考再考。还说,若是他这次的生意被大太太搅黄了,他就亲自去杨家把那五千两银子要回来。要是杨家不给,他,他就去寻杨家姑奶奶要……”
这不是无赖吗?
顾曦听容不得。
裴绯怎么闹她不管,可他到底是元哥儿的叔父。元哥儿要是出了个无赖叔父,以后说亲都是个问题
她去了裴绯那里。
裴绯正坐在屋里喝闷酒。
见顾曦进来,也没起身,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放心,我要找,也只会去找杨家,不会把杨家姑奶奶给攀扯进去。我再混蛋,也不会坏了人姻缘,坏人性命。至于杨家,他们家还有做官的老爷,不能不要脸,我就是去闹,他们家不仅不会对外人说,还会想方设法地遮掩,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那目光,突然间有了几分裴宴的锋利,好像把她的心思都看透了似的。
顾曦吓了一大跳。
裴绯看着,撇了撇嘴。
顾曦则定了定神,不敢再小瞧这位小叔,斟酌道:“那你也不应该说这家里事都怪婆婆,她老人家也很难。”
裴绯看她的眼神猝然间变得不屑起来,把顾曦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
她眉头微蹙。
裴绯已道:“阿嫂若是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还是免了吧!你有这空,不妨去看看我娘。她再不好,也是你婆婆。我哥再窝囊,也是你相公。你别弄错了,该做的事没做,不该做的事到处跳窜。”
顾曦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冷冷说了句“既然小叔事事心中都有数,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我去看看婆婆病得怎样了”,拂袖而去。
裴绯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戾气乍现。
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特别是裴红。
排序,自己还是哥哥。
排辈份,他们早已分宗。
轮得到他来教训自己吗?
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尚书公子。
可不也和自己一样,沦为了一介商贾吗?
但就算是商贾,他顶着临安裴氏的头名,就能比自己高一等。
想到那些看见裴红教训他,不仅不帮他,还捧着裴红的人,他狠狠地把酒盅砸到了地上。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他哥蠢,他娘没脑子,原本裴红的体面、骄傲、居高临下,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裴绯大声喝斥着小厮,让他拿酒进来。
想着京城不留他,自有留他的地方。
不行他就去江西、去两湖、去太原。
他就不相信了,那些出身市井,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做成的事,他有父亲留下来的人脉,有裴家子弟这个名声,还做不成!
裴绯暗暗下了决心。
顾曦这边却只是不疼不痒地安抚了大太太几句,然后委婉地提起了裴彤科举的事。
大太太面无表情地盯着帐顶挂着的香囊,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
难道真如庙里的那位尼姑说的,她的好日子走到了前头?
裴宥还活着的时候,谁不羡慕她,她过的多顺心,多好啊!
可裴宥丢下她走了。
家里就只剩下这一地鸡毛了。
大儿子阳奉阴违,小儿子干脆开始顶撞她了。
她眼眶湿润,想着裴宥。
裴宥不是有意要丢下他,他是被自己的父亲毒死的!
对,裴家才是凶手,裴家才是害她的人!
事到如今,他们不仅不反省,还处处刁难他们,看着他们在沼泽里挣扎,却连把手都不搭。
大太太挣扎着要坐起来。
顾曦忙去扶她。
却被大太太打落了伸过去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当初为了嫁给我儿,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现在看着我们家败了,就苛刻婆婆,嫌弃小叔,你别以为我不能收拾你,你给我等着,哪天把我给惹毛了,我有你受的。”
大太太这是疯了吧!
顾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顺势走到了一旁,垂了眼帘,一副被婆婆责骂后可怜兮兮不知所措的模样。
旁边服侍的自然没有谁敢近身。
大太太一个人折腾了半天,等坐起身来,发现连个穿鞋的都没有。
她大发雷霆。
顾曦恭敬地在旁边立着,就是不帮忙。
大太太大呼小叫的,没人敢服侍。
早归的来给母亲问安的裴彤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悄悄走了。
裴绯到底还顾及着裴彤的前程,在家里等到放榜,知道裴彤中了二甲一百四十六名,他留了封信,和他那个做生意的朋友,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等裴彤发现,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慌忙之中要跑去请裴家帮忙,却被大太太拉住,很冷酷地道:“家里一屋子的客人,你过几天还要考庶吉士,费大人那里,你也要去拜访拜访,那孽子,他不是觉得他不依靠你这个做兄长的,不依靠裴家也能做出一番大事来吗?你就让他去闯闯。等他碰到了南墙,知道厉害,就会听话了。这个时候去找他,你是想继续惯着他吗?”
裴彤还有些犹豫。
顾曦想到裴绯那天看她的眼神,心中生寒,也在一旁劝他:“你先应酬家里的客人吧,我去跟我兄长说说,让他帮着找找。他发脾气你就退让,若是让他以为,什么事都能这样,你这个做兄长的不好管教他是小,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怎么办?”
加上杨大老爷一副与有荣焉地摆出长辈谱在外面高声地叫着他快出去见客人,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杨家划清界线,也就把找裴绯的心按捺下去,先去处理杨家的事去了。
顾曦松了口气,想着明天得去趟裴家才好。
卫小川这次殿试第十的名次被点了探花。
就连杨大老爷都说他命好。
“谁让他是这次科举最年轻的举子呢!”
连带着裴宴这个指点他课业的恩师都跟着水涨船高。
江南籍的士子看裴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私底下纷纷议论,说裴宴干什么成什么,是不世出的天才,是无双国士。如果不是裴宥违反族规,他被临危授命做了裴家的宗主,早就拜相入阁,成就一番事业了。
甚至把沈方、裴彤能金榜题名都算成了裴宴的成就——说他们都曾经跟着他读过书。
不要说大太太了,就是顾曦听了都觉呼吸不畅,却还得去给裴家、给郁棠道贺。
难道她永远要被郁棠这样压一头吗?




花娇 番外18
郁棠自然不会知道顾曦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知道,她也没空关心,没心思去想。
卫小川被点了探花郎,她不知道有多高兴,拉着卫小川去庙里给卫小山做了场法事,特意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俩人这才坐了马车,慢悠悠地回了府。
裴宴那边有客。
郁棠就和卫小川在花厅里坐下。
四月的京城,正是晓风拂面,百花盛开的时节。
郁棠和卫小川说起了他的婚事:“……姨母那边有信过来,说是差人好好地打听了一番,沈小姐颇明事理,只因是幼女,不免有些娇纵,你们若是成了亲,夫妻之间怕是要你多忍让。这门亲事如何,还得你自己决断。”
卫小川面色通红,想着沈方这人行事也颇为傲气,心肠却好,也很明事理,遂低声道:“我的事全由姐姐和姆妈做主。”
这就是愿意的意思了。
但郁棠还是怕他心中对沈小姐有所芥蒂,温声道:“脾气不好的人通常都行事耿直,耿直的人不免容易得罪人。有些事,还得你自己接触过,自己体会过才知道真伪。”
卫小川点头,道:“沈家说亲始于我微末,就凭这一点,我也是愿意的。”
郁棠笑眯眯地直点头,派了人去回徐萱,请她出面和沈方说亲。
徐萱惯会做人,说起话来自然是滴水不漏,不说卫家派人去访了沈小姐,只说郁棠怕委屈了沈小姐,所以想等卫小川金榜题名了再去说亲,让沈家颜面上也好看一些。
沈方原本就很瞧得上卫小川,觉得就算是他这次没能考上,多考几次,肯定能中。可没想到卫小川这么猛,运气也好,皇帝登基之后的第一年开科举,他就机缘巧合被点了探花,反而有些不好去问自家胞妹的婚事了。
如今郁棠主动提起,他自然是愿意的。
沈方忙写了信回去。
卫小川和沈小姐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正如郁棠所说,沈小姐为人虽然有些娇气,却是个明事理,知道轻重缓急的,加之卫小川受了裴宴的影响,一生未曾纳妾,收通房,夫妻间关系十分融洽。沈小姐对卫小川体贴有加,对卫家大小事情都极上心,卫小川的几个侄儿都是在沈家族学里启的蒙,后代中出了好几个读书人。等到裴绛出仕,卫家子侄前有卫小川提携,后有裴绛的照拂,渐渐改变门庭,成了临安仅次于裴家的耕读之家。
两家的交情也一直延续数百年。
当然,这都是后事了。
如今让裴宴为难的却是张英的家事。
张老大人原来就很看重裴宴,觉得他才华横溢,应该在仕途上一展所长,青史留名才是,常常和周子衿叹息裴老太爷耽搁了裴宴的前程。等他知道裴宴教出了卫小川这样的农家子弟之后,更是心中一动,想起了早逝的张绍和张绍的长子张岳。
他想让张岳拜在裴宴的门下,跟着裴宴读书。
裴宴自觉对不起妻儿,即没能像裴宣那样封妻荫子,又没有把裴府宗主的位置留给儿女,正寻思着怎样教两个儿子读书,务必让两个儿子都能考取功名,对教别人家的子侄没有半点的兴趣。
张英亲自来求,他也不想答应。
可张英是谁,做过二十年吏部尚书的人,见裴宴支支吾吾的,立刻去求周子衿:“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们家岳儿的资质不好?还是有其他的什么顾忌?有些话我不好说,你去做这个中间人帮我问清楚了。”
老爷子亲自出马了,周子衿哪敢拒绝,屁颠颠地跑到裴家来,先把裴宣藏着的好酒诈了几坛,又骗得郁棠让他们家的厨子连着给他做了好几天的席面,听着曲,喝着酒,佳肴如流水的混了几天,这才拉着裴宴说起了张家的事。
裴宴也不瞒他,直言道:“我要教自家的两个孩子,怕是没有精力管他们家张岳。那孩子也有十五了吧?听说是张老大人亲自给他启的蒙,读书应该没有问题,何必舍近求远?”
周子衿直笑,道:“你也有傻的时候?张大人是求你教张岳读书吗?是想和你们家再进一步吧!可惜你们两家没有适龄的孩子,不然张老大人肯定是要和你们家联姻的。”
说起这件事,裴宴又是一阵头痛。
费质文可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
想把他们家长女嫁给他们家绛哥儿,偏偏郁棠不同意。说孩子太小,也不知道品行,不愿意给两个儿子过早的定亲,怎么也要到个十来岁,看到了人才行。
在这一点上,他和郁棠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费质文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回去怎么跟费夫人说的,费夫人倒好,隔三岔五的就带着两个孩子到他们家来串门,儿子还好说,年纪小,女儿性格绵软,加上长得实在是漂亮,“哥哥”、“哥哥”的喊着,把个绛哥儿喊得心都软了几分,把茜哥儿喊得每次来都愿意带着她去看自己的猫。
再这样下去,不是费家要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来这么简单,是他们家的儿子随便费家的女儿挑了。
裴宴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他当机立断,在外面买了个宅子,带着郁棠和两个儿子住了进去,美其名曰找个清静的地方让儿子读书。
张英干脆把张岳送了过来。
沈方和傅小晚都考中了庶吉士,在六部观政,章慧和裴彤在费质文的关照下一个去了工部,一个去了礼部,大家都留在了京城,章慧还和傅小晚在一个四合院里租了住处,沐休的时候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索性去裴宴的院子做客,小酌几杯,说说话,逗茜哥儿玩,弄得裴宴的小院比他之前住的地方还热闹,郁棠还要经常叮嘱厨房的加菜,打酒,忙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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