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铁链牵扯着跟随船桨推拉摇移,那也许是她的狮子被她的惨烈痛苦唤醒,重
新恢复了力量。反正她的全部生命都凝聚到了肚脐之后,两寸以下的盆腔开口处。
她现在对于自己手臂和腿脚的动作已经完全无能为力,她也不再需要决心和意志,
她肚子里孕育的生命终于如约而至,准确适时地为自己的母亲开启了死亡之门。
冷静的女声在超过一下鞭打以后停止了报数。
在命运已经确定之后,佰伍拾叁仍然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得到死亡。在这
个双日的午夜之后女人被从船桨和木座上解开手脚,拖出到过道中间。负责施刑
的女奴隶们现在换上了带有尖刺的铁鞭。佰伍拾叁在阵痛和铁刺的双重打击下,
翻滚哭号着从舱尾爬到舱前,按照值班管理的水手命令,她在鼓架的支脚下被打
断了两腿的脚踝和膝盖,女人再被沿着走道拖行过一个来,鞭打仍然继续,女
人全身的皮肉分裂破碎,支离起来,她蜷缩在桨奴们的脚边抽搐扭动的样子,就
像是一只血红色的刺猬。她应该已经前后两次的经过了佰伍拾贰的座位,而他
们所有人只是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呆在这里面不管谁死在谁的前面都只能算是
天意。即使佰伍拾叁号自己,也没有能从迷离的视野中分辨出来究竟哪一条男
人的裸腿,就是属于她的邻座,她的狮子男孩。
直到那时她仍然没能娩出胎儿。在用铁链把她吊上舱顶的横梁以前,还有人
想到也要砸碎她的手腕和手肘关节。等到这时真正动手下刀的还是水手,女奴们
只是抓住肩膀把她按紧到地上。匍匐朝下的女人被她自己的肚子撑高起腰背,
水手刀从腰线竖切进去,在脊椎两侧各自分离出一个深入腔体的裂口。
挂肉的铁钩贯通这两个裂口,从一侧的皮肉破绽中戳出来染血的钩尖。等到
链条连接钩柄,被人扯动起来朝向舱顶升高上去的时候,女人的腰椎横挂在铁钩
新月形状的弯曲上,承担起她全身加上一个孕腹的重量。她的四肢松弛摇晃,本
来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支撑力量,但是最后仍然完全脱离地面,连同手脚上仍然拖
带的脚镣手链一起悬垂在半空。在这些零散肢体围护的内圈有一个丰腴饱满的血
肉大球,有两具腾挪跳跃的肉囊皮袋,在她们松弛的皮张中还拖挂下两只黑铁环
圈。女人整个血肉淋漓的**身体向下折叠拢,她的头颅倒悬,乱发飘飞,她
的嘴唇和鼻尖顶撞着自己的肚子,拥堵在她的眼睛之前的唯一事物可能只是她的
肚脐。
被穿透的腰椎骨头是她唯一的受力支点。她正像鲜肉一样被秤钩称量,秤钩
维系着铁链,悬挂在横梁以下。女人的身体悬浮在鼓手身后,舱之前的空间当
中,旋转摇曳,就像是树枝上垂落而下的一大串红艳而且溃烂的浆果。
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红艳而且溃烂的血肉。从坠落的肚腹到弯折的腰脊,她
周身四至痛彻骨髓。永远激越的鼓点淹没了女人黯哑的呻吟和喘息,她断续的抽
搐和痉挛也被船体的动荡消弭。有一段时间她几乎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两个问题,
那就是她的肚子和她自己了。但是那不是真的,她命运中的魔鬼不会忘记提醒她。
在凌晨前最黑暗的时辰为了鼓舞舱中的士气,一个带刀的水手从她卷饼一样的身
体里拖出来**,贴根切进到三分之二的地方。以后她的胸脯两边就像两条兜底
掀翻的包裹那样,一直被排挤在身体外侧,光是依靠着小半边肉皮维系住坦荡和
开放的形状。另一次被切割分离的是她的嘴。刀刃自下而上的插入口腔深处,并
且残暴地旋转过大半个圆圈。她的整条舌头还有小半块咽喉全都跌落到嘴唇以外
去了,她的上下颚骨之间只剩下一团蠕动着的神经和韧带。
在这一切痛苦之外,还有很多雪崩一样的血肉崩溃。肚腹内部的疼痛有很多
尖利的矛头,它们从各处指向她身下虚弱的门户。她朦朦胧胧的知道了一点事情,
也许就是因为太虚弱了,她已经永远不会再有力气打开自己。即使对于已经半死
的女人,这个念头也是一种巨大的恐怖。难道疼痛是一种宿命,而且它比死亡更
加永恒吗?
每一场双日的死刑都会拖延到很久之后。桨奴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被喂过了
早饭,中饭,轮到休班的上甲去放过风又来。" 那谁,那刀呢?" 终于有人
开口询问说," 去把那件事情,给做完了就算吧。"
上面松出一截铁链,落低两尺的女人阴门对准了那谁的鼻尖。用刀之前他先
伸出手去往器官里外摸过,水淋淋的肉唇伸张开放,一直还有点轻轻的抽动,
里边被东西填堵的密不透风。他们在桨舱里做久了,动刀的感觉不会有分毫差错。
他只是叫过来几个监工女奴,分开拉扯住**旁边的两条大腿。要不那屄在半天
上佝偻着,摇来晃去吃不住力气。
刀锋走中直剖下去,划拉开**下底连接的嫩肉坎子,往后是一路手感敦实
的肌肉管道。他知道一点也没伤到里边的小脑袋。他不是要疼惜什么小猫小狗,
他只是要炫耀自己的职业自豪感。奴隶女工提好了木桶在底下接住,这些东西转
身都是要扔进大海里去的。
" 等……等等。"
他推开自己眼睛前边的女人屁股,女人两腿中间现在挟持着的,是一泡血污
淋漓的杂碎。肉身凌空转过去,另一面是她的裸肩光背,底下一整蓬飘荡的黑
头发。他抓住头发把女人的脸面拉扯起来。
" 桶。把桶举高点搁她眼睛底下。……现在能看见了?看见能闭眼了?"
他手里的刀子跟随过去,轻轻松松的插进了女人的眼窝。
3 不知归 (22707字)
本发自.. 第 一 小 说 站
不知归
" 我不太喜欢这种事。" 大周娜兰镇守使的小女儿阿菡躲在遮阳的棕榈树叶
下抱怨说。" 雨季里没完没了的暴雨,身子像是让浸透了水的棉花团包起来一样。
旱季里热的人要发疯。"
阿菡挥动起绣花帕子扑扇自己," 我知道她们都是畏威不能怀德的野人,心
地狞恶不驯的,可是就这么一阵乱箭给杀了……杀一只兔子都不好,我不喜欢看
到血。"
菡穿着宽袖的绸衫,斜襟差不多下切到了乳沟中间。大周是一个愿意接受新
潮风俗的时代。紧跟在她身边的娜兰女奴更是袒露着全身。那个棕色皮肤的女孩
只在脖颈围住一圈银环,手脚之间都牵连上细银的链子。她从婴儿开始就是那么
长成的,自然对于光裸的身体从来安之若素。她现在立刻趋前两步,摇开芭蕉扇
为尊贵的小女客人打风。
倾泻下旱季阳光的整面坡地平缓开阔。客人们从山坡顶端可以极目展望的处
所,是在一道依照山嵴延伸的宽沿木廊上。裸露原木的支撑和刨光条铺面的结
构方法,使这座草地栈桥一样的观景露台具有十分的乡村风情。沿桥布置的餐桌
和餐椅制作简单粗放,不过添加上肃立在每一张台面之后,面容姣好更兼袒胸露
乳的娜兰侍女们,这个美食和娱乐的庭园还是显出来了它的特别的格调。遮蔽过
廊的是许多倾斜的棕榈叶片,也还有一些风。每一个时刻里会有三五的餐位正在
开台或者传菜。这里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见到捋袖把酒,觥筹交错的市井地方。
娜兰灭国之后,女王阿娜妲被大周皇帝带走流放去了极北的荒野,朝廷在娜
兰设立镇守州府。当朝皇帝随口御赐过一句" 终生裸裎戴镣" ,这样的金口玉言
就没有办法更改。娜兰的贵族和官员全家都被卖做奴隶,那些还在父母膝下承欢
的孩童被各种买养大,长到现在正是十四五的花样年纪,不用说都被调教的柔
顺服从,循天知命。整个娜兰州治中的官家豪门,娱乐欢场,都以蓄有前朝的王
女仆佣当做夸耀。而这座建立在娜兰城府的郊野,长山余脉尽头,名字叫做不知
归的风俗会所,所有献茶奉酒,随侍馆中的少年男女都是四处悬金争购进来的旧
国王家血脉,宽泛一点的话,你大可以想象给你端上来牛蛙排骨煲的光身小妹妹
是一个真的公,这当然能算是不知归用以立身扬名的传奇之一了。
我姓骆,我的父亲骆文均是征服娜兰的统帅。战后重建娜兰首府的时候,朝
廷外放了一位京官前来统领镇守和殖民事务。骆文均调任北疆驻防,而我却在南
方盘桓着居住了下来。我在这里学会了打猎,使用很多的时间在原野山林中追杀
犀牛和野象。这些动物在中国大多数地方已经绝迹了,我把它们的牙和角卖给从
内地来的商人。总结杀动物和战争之间的相同与不同倒是件有趣的事。儿子们有
时会想到要特别的离开父亲的荫庇,那甚至都不一定是什么想要自己的事业,或
者,那只是让人可以调皮的,偶尔做一下不守规矩的放纵吧。
远道赴任的娜兰镇守使没有携带家眷,他在当地所纳的侍妾瞳也是一个具有
传奇经历的女人。瞳代替生病的父亲应召,女扮男装参加了征讨娜兰的战役,并
且在战事结束后受到公众的广泛赞扬。瞳在娜兰镇守初立的当时还十分年轻,而
等到最后的那一年里,她的女儿阿菡都已经长成了十四岁的青春少女。
瞳的家乡人张富贵从内地来到娜兰,他找到了一些攀亲的线,能够和镇守
使的妾室推算出远房表兄妹的关系。瞳在太远的南方也确实希望能够听到乡音。
张富贵尝试过几种不同的生意,不过最终还是定位高端,收费昂贵的私人会馆不
知归为他赢得了很大的成功。
大周在娜兰设立镇守官邸的那些年代是富有激情和想象力的年代。在消弭亡
国人民的愤懑和抵抗,建立大周一统王治的要务底下,压迫,奴役直到杀戮变成
了统治者的日常。统治者所指称的,并不仅仅是娜兰镇守使这样的钦定官员,每
一个前来新辟的殖民领地,梦想一朝撞准了自己大运的冒险者,商人,海员,猎
手,直到垦荒播种的内地农民,随便因为什么理由杀掉一个土着男女都不会有太
大麻烦。按照法律这样的行为也许需要拘押半年,外加赔偿一点身价,可是派驻
娜兰的各级官员都是来自大周,他们恐怕很难会胳膊肘子偏向外拐。按照娜兰女
王出城投降的约定,周朝宽恕了她的人民,但是曾经参与抵抗的官员和士兵不在
其中。对这个惩罚原则略作推广,大周驻军追查每一个被关押的战俘出身,然后
将他们家乡同村的居民长途迁徙到首府郊外。既然村中曾经产生过一个抵抗者,
所以他们全村都是叛乱的嫌犯。这些移民现在的责任是开垦荒地,喂马屯田,逃
亡者如果被抓来当然是全家砍头,一起被杀的还要带上连坐的邻居。他们的新
村被包围上竹篱,挨户收缴铁器,农耕的用具要在出围下田时向军队领取。每一
个村外再建筑一座堡垒,委派一个周军的伍长带队警戒。军士们在楼顶安置的连
环弓弩是平民无法抵抗的,他们还可以在燃起报警烟火后得到骑兵的迅速支援。
周朝在府城一带驻扎重兵,需要大量的粮秣供应。军队把娜兰的原住人民当
作农奴使用。接下去所发生的事,就是官府颁布命令,要求他们每村十个年
轻女人和两个年轻男人。
亡国的奴隶只能服从征服者的意愿,这个安排在法理上没有什么问题。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