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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过架,更不要说赶我走了。」
「啊……韩大人是不喜欢我么?」冷月玦半羞半愠,不想吴征这么快就说了
出去,可要羞死个人。更不想韩归雁看似英武大方,实则这么小气,居然吃味到
这等地步。
「不是,确切来说,你只占了一半,还有一半不能说。」吴征神秘地眨眨眼
道:「她恼我不知爱惜自己,明明眼前一大堆火烧眉毛的破事,还要去招惹栾楚
廷。我不爱惜自己,便是不疼惜她,没当场狠狠揍我一顿已是不错了。吃些味儿
也是免不了,这么说来,嘿嘿,她现下一定也恼你得紧,也定是不喜欢你了。但
是你也莫要怪她,站在不同的角度,她也没错。怪只怪太过多情一向是我最大的
弱点,哎,可叹,可叹。」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话语中也不偏向哪一方,末了还卖了个笑哏。然冰娃
娃一无所觉自说自话:「只占了一半,那就是还有一名女子了?把所有人都瞒了
过去?比起我来谁更好些?」
「额……」吴征胸腹一抽闷得肝都有些疼了,哭笑不得道:「不能说,现下
真不能说,日后你自会知道。昨夜已和你说过,比来比去难分高下,各有所长。」
「哦。」冷月玦一翘嘴角,弯起个弧线优美的唇形道:「方才我还不高兴,
现下一想,你应该待韩大人更好些。若是只管喜新厌旧,人家可不敢信你。被我
闹了一回,你心里好受些了么?要不要明日我去找韩大人分说清楚。」
「哈哈,你去能说什么?」
「说你本不愿,是我逼你的。你是看我可怜有些同情才半推半就……嘻嘻,
对,半推半就。我也没想过你要为我做什么,更不会与韩大人争抢。」
「傻瓜。」吴征在她鼻梁上刮了一记道:「这种事若是真心不想,谁能强逼
得来?」
「只为色相,不关有情,不会么?」
「情之一物,大都有色相在内,极为色相所迷,哪能无情?玦儿若不是天仙
化人,我也未必动情。」
「那倒也是,歪理从你嘴里出来也能说得大过天去。那,你真真是对我动情
了?」冷月玦露齿一笑,问得却郑重。
「那是栾楚廷啊,我没来由为了个女子去得罪他干什么?我又不是没人要。」
吴征头痛地皱了皱眉道:「但是想想,一来玦儿足够好,我是高攀了,自当为你
分忧。二来玩弄女子随手而弃,提上裤子不认人,我实在做不出来。栾楚廷也只
好先作对了再说!」
冷月玦听了一席切实又质朴的话,笑得媚眼弯弯,吧唧一声在吴征脸颊旁献
上个十足十的香吻:「昨夜你占了人家身子定是又哄又骗,说了不算;今晨难免
甜言蜜语赚人家开心,未必作数。现下撞了南墙还肯说出来,人家才信了几分!」
「呼……我舍不得!留你在吴府雁儿怕是要吃味,但她懂我,若是放了你回
长安,她就算与我一刀两断形同陌路,背地里也要瞧我不起,我丢不起那脸,这
是最真的一句!」
「为什么要瞧不起你?」
吴征将《熙陵幸小周后》图的故事又说一遍,续道:「我不是什么大善人,
但是自家的内人若不尽力看顾,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怪道韩大人对你那么好。越好的女子越不易动情,动了情就难
以回头对么?你莫要怪她,同为女子若易地而处,我像韩大人似得占了先,现下
还要更加恼火些。今后若得了空儿,我再好言好语和她说!总之……我不知将来
如何,总不会与她争抢就是。」冷月玦情动不已,偎依在吴征肩头其乐难言。
吴征却苦笑一声道:「你莫靠我太近,我现下火气大,一会儿按捺不住将你
就地正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冷月玦像只受惊的兔儿一弹而起,背靠亭柱曲腿而坐,玉白的脸庞覆上一层
嫩粉,贝齿轻咬唇瓣,怯生生地指了指两腿之间压低声线道:「这里……今晨还
不觉怎地,到了现下却越发痛了,真的不敢再来!」
「君子好色,取之有道;欲壑难填,行之有度!该当如此。」
「那我吹首曲子给你听。」
冰娃娃吹箫之技学究天人,可一念至此,两人都忆起昨夜口含肉棒的既浪漫
又淫靡,不由相视会心而笑。冷月玦理顺心绪贴近箫管,清气吹拂玉指抬按之间,
清脆爽越的音符精灵般飞舞而出,于静夜之中悠扬回荡。
仍是那一曲缘分之始的《笑傲江湖》!比之初奏时冷月玦心境平和,吹得悠
扬潇洒,这一回则增了许多娇柔妩媚,情思婉转。吴征听得几个缠绵悱恻的挑音,
心中一动,望向冷月玦的目光难免情浓性动。他不明乐理,也知音由心发,冷月
玦并无刻意勾引之意,只是回即享用了一次身心俱美的欢好,难以忘怀之下
不自禁地寄情于曲。
箫音终了余音袅袅,冷月玦收了玉箫一挑柳叶长眉,横生媚意,似在询问这
一曲奏得如何?
「修为晋阶,这就到我这里抖威风来了?险些着你的道儿。」吴征吁了口气
散去内力。
「你既有闲暇,岂不是正好比一比?哼,你弄得人家又疼又难当,也让你难
受一会儿。人家这里还潮潮痒痒的……」
每一名女子都有自己的可爱之处,有些始终精彩,有些则需合适的土壤才能
绽放出别致的瑰丽。比之陆菲嫣现下的温柔舒心,冷月玦今日不仅开朗了许多,
还平添一股俏皮。
「玉洞滴露,名不虚传。」吴征把眉毛挑得像只上下飞舞的宝剑,颇具淫邪
猥琐气质,言之所向不指而明。
「哼!去睡了,坏人。」冷月玦不敢再呆转身就走,吴征却三步并作两步赶
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是是,好好将养身体,待不疼了又该尝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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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里择吉时安葬了孟永淑,吴征心中一块大石也暂落了地。尸身虽有药
粉守护不致腐烂发臭,但那张刀劈斧凿的面容也已变得青黑,见之令人更加悚惧,
可吴征依然亲手为她整理好仪容,抱入上好的棺木封死下葬。
倒不是为了做个样子给雨霁山上的群豪看,实因心中确实不舍,敬佩中又颇
多自责。当棺木盖板合上的一瞬间,吴征心中似有一块柔软的部分被触动。来到
这个世界之后,尚未有亲近之人永别,忍不住哭出泪来。
安顿好了后事,吴征又在府中好生歇了一日。
次日皇城里是大朝会,圣上的旨意也下到了吴府,召他一同进宫面圣。大秦
武林同盟一事陛下至今未曾明里干预,但吴征也未能办得妥妥当当,又有顶撞迭
云鹤一事在先,也不知这一回觐见是祸是福。
天光微亮时分,朝臣们便大都聚在了午门前。昆仑与青城两派系之争又一次
摆上了台面,朝中的动向是任何大臣都不愿错过的。不过比起从前,吴征乘马来
到皇城前时,齐刷刷的目光中鄙夷与嫉妒者不多,的是敬佩。年岁轻轻就敢
与栋梁重臣之一争锋相对,始终不落下风,换了谁也得发自内心地赞一句。
不过吴征也未贴向人群,自顾自地落在一旁。今日形势难料,少落人口实好
些。人群中寻着韩归雁,女郎来得比自己还早。锋眉微蹙,凤目半合,吴征的目
光自然感应得到,可还是寒着一张脸,眼眸微微转动并未对视回应。
「胡大人,不去给他鼓鼓劲?」霍永宁凑在胡浩身边,朝吴征扬了扬下巴问
道。
「啧,去有何用?不去。」胡浩捻须摇头道:「他的事,除了他自己外人着
实难插手,瞎胡闹似的乱搞一场,由他自己去。」
「你呀!」霍永宁虚指点了点胡浩,压低声音道:「罢了罢了,本官不怕得
罪人,代你去。实不相瞒,武林同盟一事圣上看得有多重啊?为大秦计,私以为
吴征比迭大将军合适些。本官先给你交个底,一会儿迭大将军若是为难人,本官
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嘿嘿,本官反正不说话。这事儿本官搞不懂,也插不了手,只盼别扯到本
官身上就好!」
「胡大人睿智!」霍永宁又是一拱手道:「吴征前程远大,待我们几个老臣
告老还乡之后,朝中再无敌手。圣心难测,胡大人旁观最好,佩服,佩服!」
「有劳霍大人帮衬。」胡浩微微一笑,尽在不言中。
吴征心情忐忑。虽是在府中与祝雅瞳商议了不知多少回,做了许多准备,但
还是一句圣心难测,一切尽在未知。只希望吴府刚挂上御赐的牌匾不久,陛下莫
要太过喜怒无常才是。
「霍大人。」吴征早见霍胡两位大人低语,见霍永宁到来不明所以,忙拱手
行礼。
「胆子不小啊!奚刺史可也没和迭大将军脸红脖子粗过。」霍永宁笑吟吟道:
「有点儿本官当年的二愣子相。」
「下官怎敢与霍大人相比,形势如此不得不为之。下官又见识浅薄,情急之
下一时冲动才铸下大错,不过迭大将军大人有大量,该当不会与下官计较。」
「呵呵。不计较?莫不成吴大人这两日上迭府负荆请罪了不成?」霍永宁一
把揪过吴征衣领低声道:「大秦武林同盟,除非青城公然宣称退出武林,否则怎
肯轻易让你?本官与你说,有志向是好事,可凡事一步步为之切忌想着一步登天,
你身边能人众多莫不是没人提醒还要本官来教?你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坑上烤,
而是在为难陛下!胡侍中蹚不得浑水,上了朝堂你小子给本官牢牢记住:多谢罪,
少说话。本官尽力而为,看能不能保得这只官帽子!」
「多谢霍大人美意。」吴征苦笑道:「只是下官这一回在劫难逃,安敢再连
累霍大人?万勿如此。」
「呸!你以为本官是为了你?贼党一事是朝中重中之重,已让人人睡不安寝。
江湖门派可对此事多有助力,迟迟定不下来莫说旁人,本官都给你们折腾得
够呛,陛下可经得起?「
「那是迭大将军私心太重,他若不插手,大事已成,怪不得下官呀。」吴征
摊摊手,一脸无辜。
「私心?你若没有私心,于情于理当青城昆仑同掌武林同盟。你早早先分出
一半也不致针锋相对,今后再循序渐进有何不可?还敢说项?」
「霍大人教训的是。」吴征不敢再还口。以霍永宁这等人精,哪能看不出这
已是一场青城与昆仑近乎你死我活的较量,任谁都不会退后半步。至于他的话里
也释放了极大的善意,霍永宁向来有些瞧不上迭云鹤,当是为朝中计,还是希望
由吴征统领武林同盟,更有可为之处。
「好自为之,多以朝中为重,本官不希望你早早沾染派系为先的恶习。」
朝堂上圣君端坐龙椅,诸臣议事,临近午间方才消停。几度朝堂激辩,人人
都有些疲累,屠冲尖声道:「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迭云鹤手持奏本出班启奏。
吴征一上午都半闭着眼睛养神,此时心中一凛暗道:「终于来了!」
「迭爱卿有何要事,奏来。」忙了一上午政事,秦皇声音都有些嘶哑,奏章
早已不想再看。
「臣参京兆北城令吴征目无法纪,犯上作乱,无中生有,当众辱骂微臣,其
包含祸心,挑拨离间,欲引发江湖门派与国对立,罪不容诛!」
「吴征呢?」
「微臣叩见陛下!」吴征赶忙出班跪地叩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事秦皇
不可能不知道,背地里迭云鹤也必定打过了小报告,秦皇未在朝议之时主动提出,
至少目前为止还是中立的态度。
「你又干了什么?迭爱卿所言是否属实?」
「微臣的确骂了迭大将军,辱是说不上的。只是由于义愤陈列事实而已,至
于旁的,迭大将军可是折煞微臣了。」想要全身而退是痴心妄想,吴征先拣最轻
的一项认了。
「所因何事?」
「因燕国长枝派门人孟永淑身故一事。」
「启禀陛下,臣并非妄言,实乃吴征巧言令色狡辩!吴征府上住了许多燕国
武林人士,过从甚密。如今又因燕国人士当众辱骂臣,若不是包含祸心更有何解?
臣恐其已里通外国,欲做叛国之事。」
「迭大将军可说得太重了。」吴征可怜巴巴地委屈不已道:「暗香零落祸害
天下,微臣自幼习武,更是陛下之臣,当为陛下分忧。现今所作所为皆为剿灭贼
党,劳心劳力,夜不能寐。团结大秦武林门派结成同盟,一为共讨贼党,二为朝
中出力,迭大将军每每于关键时刻便来作梗,微臣还想问一句迭大将军是何意?
若是看微臣不顺眼,或是认为微臣能力不足以担当大任,尽可明言。」
「为朝中出力?」迭云鹤施施然向吴征走近问道:「若为朝中出力,当早早
启奏陛下,可你所作所为俱都在此,最终目的不过是想做盟主号令武林。你再百
般抵赖,又岂能瞒过陛下慧眼如炬。」
吴征见他怀中又掏出一本簿册,心中暗暗叫苦。这一份私心从头到尾都是有
的,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换了谁都能理解。——费尽心力什么都捞不到手,
谁能有干劲?坏就坏在前日当众顶撞迭云鹤,两人尊卑太大,吴征以下犯上必然
逃不过去,而能让他甘愿冒此风险也要这么做,里头又包含多大的利益,此时实
在有些百口莫辩。
「迭大将军太言重了吧。」霍永宁见吴征哑口无言,出班奏道:「陛下,吴
大人少年热血难免冲动,可要说包含祸心委实太过。陛下还请三思,少年人一腔
热血虽有不当之处,可正是这一腔热血才是我大秦国朝气蓬勃之写照!若是过于
苛责,只怕凉了少年人的心气。」
「哦?霍大人这是说本官小题大做了?」迭云鹤转身嘿嘿一笑道:「少年人
一腔热血,大秦从此便可法度全无,尊卑不分了么?或者霍大人凭什么说没有?
可是要以身家性命为他作保?」
「这……」吴征此前做得太过,让机智的霍永宁也无话可说,只得无奈道:
「本官并无不敬迭大将军之意,只是事发突然,还需多多考量才是。」
「还是吴征以下犯上,已非初犯,这事霍大人就忘了么?」
朝堂上无数目光齐刷刷望向吴征,又齐刷刷转向俞化杰。侍中大人的儿子上
一回被打得那叫一个惨,这种事情涉及尊严最易挑起官员们的敏感神经,不免又
激起公愤。
「一码归一码,迭大将军怎可混为一谈?」
「也对!臣启奏陛下,吴征行事极多不合理之处,臣启圣旨搜查吴征府邸,
若有实证自当查办,若无实证也不致冤枉了他。」
被查府邸可就是闹大发了,没事也给弄出大事来,这一查可就不知猴年马月,
后头的事情全不用做了。吴征心头大跳,暗骂一句「好毒」!当下不敢再行造次,
否则定然要给俞人则一个吃人的目光。
「吴征,你有话要说么。」
「微臣心如日月,愿尊陛下旨意。」吴征心头惴惴不安。秦皇明知暗香零落
之事,却至今未做任何表示。吴征更不敢把朝中绝密当众掀开,实在拿捏不透秦
皇的心意。原本他打从心眼里认为秦皇已老弱昏聩,听胡浩数次提起时的敬畏还
不以为然。如今接触越多,越发觉得高深莫测。
「那就依……」
「陛下,微臣愿保吴大人!」清亮而厚实的女音响起,韩归雁出班跪地奏道:
「吴大人确是为朝中出力,亦曾与微臣同剿贼党,亲冒矢石,不避危险。至于迭
大将军所言颇有疑难之处不便明言,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吴大人绝无私心!」
「韩爱卿当真要作保?」
秦皇终于说话,吴征心中更是感动万分。这一回若无韩归雁挺身帮忙,一劫
难以躲过。
「愿保!绝无反悔。」
「也罢,韩爱卿既然作保,朕信两位爱卿。只是吴征数次以下犯上之事不可
轻饶,传旨,革去吴征北城令一职,贬作北城府衙孔目,即日交割!」
好嘛,兜兜转转了一圈,又恢复了「九品大员」的光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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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气死我!」韩归雁长腿生风,气鼓鼓地来回踏步,踩得青石地面噔噔
作响:「这么欺侮人,还要帮着他,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瞿羽湘知道劝不住,也知韩吴二人感情深厚难撼,也不敢说吴征坏话,忍不
住揶揄道:「气的是你自己,还是你的吴郎?」
「气我自己!」韩归雁扁着嘴抹了把眼中泪花骂道:「不争气!明明不想理
他让他吃点教训,就是忍不住。你也笑话我,哼!」
「哪敢笑话你。男人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哪位贵人家中没有三妻四妾,
只能怨咱们命苦生做女子。」瞿羽湘苦恋韩归雁,吃了好大的一顿折腾,心态居
然十分平和。
「我不又没不让她碰旁的女子,可也要看看是谁!!我气自己,更气他没把
人放在心上,全然不顾这个家。」
「嘻嘻,这一下当真有吴府女主人的风范。」
「你!我挠死你……不许逃!」
二女正打闹间,门外通报声响起:「韩大人,燕国天阴门冷月玦求见。」
韩归雁略一错愕,锋眉倒竖而起恨恨低骂一声:「这个不知羞的浪蹄子还敢
来!」刚想让人赶出去,眼珠子一转冷笑道:「让她进来。」
冷月玦久候吴征不回,府里又传来朝堂上的消息,听吴征挨了罚心中不忍。
又想朝堂上的事就罢了她帮不上忙,吴征现下定然心情不郁需人安慰,若不能与
韩归雁和好如初,只怕更是难过。韩归雁在朝上帮着吴征说话,几乎押上了自己
身家性命一事已传遍成都。冷月玦心想吴韩二人闹别扭还因自己而起,韩归雁既
未变心,自己上门低头认个错,帮着吴征分说清楚,当能助二人重归于好。
随着衙役进了后堂,冷月玦也不由心中惴惴不安。来时还觉有异,还自觉颇
有几分慷慨赴「死」的坦然,离着韩归雁一门之隔才慌张起来。两人私交泛泛还
曾动过手,现下低声下气地前来,自家言辞又不甚利落,一时有些惧怕。
「韩大人在里面,吩咐姑娘自行进去。」
冷月玦推开房门,见韩归雁坐在公案之后举着卷书册翻看,侧首坐着瞿羽湘
正眼观鼻,鼻观心,架势十足官威赫赫。她咬了咬牙跨过门口躬身道:「民女冷
月玦见过韩大人,瞿总捕头。」
嘶啦一声,韩归雁回以一记重重的翻书声,将冷月玦吓了一跳。转念一想惹
得人家发火,自己又是来认错,再多的委屈也得忍着,当即半躬着身子不起,垂
首而立。
后堂里鸦雀无声,足足有两炷香时分。韩归雁才换了个姿势将书放下,向瞿
羽湘道:「堂下立着何人?」
「燕国天阴门弟子冷月玦.」
「啊哟,原是玉洁冰清,待人不假辞色的冷仙子?找本官何事?」虽问了一
句,话中讥讽之意十足,还是偏头向着瞿羽湘说的。
「属下不知。」瞿羽湘神色不动,心里却笑开了花。比之自己当年吃味时怒
发冲冠抄起刀子拼命,斗嘴还被吴征气得还不了口,吃瘪连连。现下韩归雁的有
气又发不出来,发出来作用想来也不太大的模样,实在可爱又有趣极了。
「哦。」韩归雁应了一声,复又低下头神思不属地翻书。
「来向韩大人告罪。」冷月玦不善言辞,也知终于该轮到自己说话额,语声
清清淡淡,并不动怒。
「哦?何罪之有速速报来,你虽是燕国人,若在大秦作奸犯科,本官一样拿
你查办!」韩归雁又是嘶啦一翻书,声线也高了几分,三千青丝之上看着火光都
要冒了出来。
冷月玦依然垂手而立,看不见韩归雁的模样。只是她一向性子清淡,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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