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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原来如此!怪道韩归雁方才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原来是不肯吴征再去犯险。
可是韩克军的将令正是最佳方略,人选也是上上之选。
韩归雁早已想到了这一节,只是心疼吴征而已。
「启禀韩帅,祝家在成都城还有些人手可用的。当能搅他个天翻地覆!」
祝雅瞳的话着实让人精神一振。
韩克军也颇觉意外地大喜道:「当真?」
「或许损失惨重,但一定有些人躲了起来。末将离开成都城之前已提前安排
下的。」
祝雅瞳信心满满道。
「妙极!你三人若不能断去成都城发往各地的旨意半月以上,本帅唯你三人
是问!」
「得令!」
「事不宜迟,动身吧。」
吴征与诸人一一拜别,心中也是焦急如焚。
真是完全想不到会有如此巨大的变故,也不知胡浩与林瑞晨怎么样了,还有
困居后宫的玉茏烟……「将军,拙性大师来了。」
军营里紧要处全换上了血衣寒,有人认得拙性忙来通报。
「哦?快请!」
拙性武功高强,军中可谓又添强援,真是不甚之喜。
拙性一阵风似地掠了进来,胖大的身形几月来的奔忙也未见消瘦,这一阵风
到了他身上便是狂风了!「见过家主,属下绕道盛国前来汇合,才知盛国发生了
大事!」
「哦?怎么了?」
吴征心中一凛,忽然想起什么豁然回头望向倪妙筠。
只见丽人忽然泪满眼眶,止不住便失控地珠串一样掉了下来。
只听拙性言道:「盛国张安易陛下驾崩了……」
吴征听得脑门里发晕。
若是倪妙筠没有事先之言,这事再大也不过一国皇帝身亡。
三国皇帝前脚后脚一同驾崩,倒也算得奇事一桩。
可有了倪妙筠的话,内里必然有极深的隐情。
待她哭了好一阵,吴征也略微想了些头绪,疑惑问道:「倪姑娘,敢问你家
陛下可是……刻意的?」
问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可倪妙筠的回答让人更不敢相信:「刻意的!陛下只
愿比栾广江活得长一些,就一些。」
「为何?」
吴征惊得双手捧住了脑袋!皇帝自尽了?这帮人到底是有多狠?「陛下不崩
,殿下回不了盛国。只有陛下崩了,殿下才有可能归国继位。陛下年岁已高,又
被欺侮了一辈子心气已不足,殿下年富力强,或能主导奇迹!陛下,为盛国百姓
甘受了一辈子的欺侮,只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掷地有声的话震惊了所有人。
吴征简直无言以对!想不到倪妙筠的话并不是玩笑,更不是充面子,盛国真
的从没有放弃过……狠人!不,不止。
吴征的心底荒谬地冒出一句话来:是个狼人,比狠人更狠一点的狼人!「浮
华于世,岂是英雄豪杰所惜?盛国虽羸弱,亦不愿做亡国奴!」





江山云罗 【江山云罗】第九集 烟雨如丝 第一章 不堪听闻 万劫难复
章·不堪听闻·万劫难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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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性带来的消息震撼了每一个人,沉甸甸的心头颇有难以说出的滋味。
都说张安易懦弱胆小,只配做偏安一隅盛国之皇,自登基以来也不过是栾广
江麾下的一条看门狗——看守江南地界的狗。
说他是盛皇抬举他了,至多是个盛王。
这样一个人,居然为了子孙后代与盛国的基业自尽了?懦弱胆小,还有从前
一切对于盛国的不屑与看轻,都在这一刻被呼地一巴掌甩回了脸上,抽得脸颊火
辣辣地生疼。
吴征一直在揉脸,不仅是脸上真有抽疼的感觉,也因这一变故太大,大到所
有人都不得不停下来想一想。
三国争锋,实为燕秦争雄,盛国从来都是个看人脸色的。
倪妙筠不止一回邀请祝雅瞳前往盛国,祝雅瞳始终不答应,一来爱子难舍,
要让两人分离现下已在所难为,她有她自己的计划,二来盛国确实羸弱了些,依
附于这样的君王前途着实黯澹。
当今之世,非主择臣,臣亦择主。
如今凉州变故已然发生,祝雅瞳大败亏输,祝家已不能像从前一样游走于三
国缝隙之间,左右逢源。
即使祝雅瞳尽力保存,在燕秦两国的雷霆手段下,祝家剩下的东西也十不存
一。
同样的还有一溃千里的昆仑派。
大秦国局势大变,霍永宁步步先机,昆仑派之败已经无可避免,这些事吴征
虽远在凉州,大体也能猜到。
现实就是现实,残酷得像风刀箭雨,躲不开,避不过。
大秦国已经回不去了。
人要认命,要面对现实。
再多的不忿与不服气全无作用,谋求一份未来的出路才是当务之急,才能再
一次整装上路。
盛国有了这一处震古烁今的变故,从前对倪妙筠想也不想的拒绝便同样有了
改变的可能。
盛国有无数的鱼米之乡,物产丰富。
现在回头想来,盛国苦的都是君主,长年的避祸政策也让平民安居乐业,民
皆富足。
最重要的是,这个国家血性犹存,他们在夹缝中忍气吞声地等待,积蓄,会
不会是张安易看到了希望之光,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孤注一掷?一位帝皇赔上性命
也要把握住的良机?人人都在看着吴征。
既已信任吴征的眼光,由他来规划大局,那么就不会改变。
或许会有人心有疑虑,但是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与目标一致,团结也比团
结的方式更重要许多许多。
「我有些话要找人去问,等我半个时辰。」
吴征想了想交代了一句,又向倪妙筠道:「我还是不会答应你任何事,即使
你家陛下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仍然不够。」
倪妙筠目光一缩,怒火腾地冒了起来,美眸随即张大射出如冰的寒意,也不
知费了多大的气力才能克制住颤抖的手臂一掌呼在吴征脸上,沉着声道:「你给
我听清楚了,任何决定均是你来下,只是从现今开始,不要再让我听见一句辱及
陛下的话。你……还没有资格!」
吴征缓慢地频频点头道:「若说得不好,对不住。我很敬重你家陛下,也没
有辱及他的意思。我只是说,光是他驾崩还不够让我下定决心,带着上上下下那
么多人去盛国……」
「那要怎么才够?」
「我先去问一个人。」
吴征后退两步转身离去道:「另外,他还得有本事回到盛国,登上龙椅才成。需知对他我尚且有所疑虑,旁人我就更信不过了。」
倪妙筠被吴征说得一愣,转念明白过来,居然一瞬间怒气尽去,眉开眼笑频
频点头像小鸡啄米道:「使得,使得,你尽管去问,快去!」
「好像很有信心?那就好!」
吴征不置可否。
事关前程,正如他说的,光是张安易发狠自尽一点都不够,盛国不会因他的
死有任何改变,甚至还有陷入动乱的可能。
关键的,是接下来谁来坐盛国的那张龙椅!「祝夫人,他们在说什么?我没
有听明白。」
顾盼抿着唇一脸疑惑问道。
年岁最幼,处事最浅,遭逢天下大变之局,心中最为迷茫的便是她了。
「因为我们很强。」
祝雅瞳将在场中人圈了一圈示意道。
「盼儿……」
陆菲嫣察觉出顾盼的异样,不由暗中自责近来对她的关心实在少了些,忙伸
手欲将她拉进怀里。
不料手刚递出,顾盼有些抵触,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缩了一缩。
陆菲嫣面色大变,祝雅瞳忙打了圆场继续说下去道:「咱们这一群人现在已
没有了从前的顾忌。我们在一起时,真的很强,强到仇者恨不得将我们挫骨扬灰。而我们若选对了人,也有改变格局的可能。你的大师兄现下就是要决断,咱们
是在江州捧着梁玉宇与成都分庭抗礼呢,还是顺江而下,往盛国去……」
吴征也知当日和陆菲嫣的默契与亲昵落在顾盼眼里多少已被看出些端倪……
虽说迟早要说,只是现下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相比于顾盼的年岁与经历,她所承受的东西太多,太重了。
而当年吴征给她信誓旦旦的承诺,如今看来是多么可笑与无知……孤零零的
营帐,四名守在帐篷口的卫兵,在军营里再也普通不过,谁又想得到营帐里孤身
一人的,是燕国的福慧公主栾采晴?从山谷中被救了出来以后,为免她泄露吴祝
二人还存活于世的秘密,祝雅瞳便封了她的穴道将她看管在此。
吴征并没在她身上花什么时间,更不会去想一想对她的安排。
直到掀开帐篷之前才略作停顿,微微叹息一声下定了决心。
「你在外面叹什么气?」
栾采晴虽被封了穴道与内力,仍然耳聪目明,吴征轻叹一声一下便落在她耳
里。
「有事想来问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进来吧,你没欠我什么。」
吴征掀开帐帘,见栾采晴侧卧于塌,似是刚刚才以手支起下颌,以免身姿太
过随便。
纵然如此,以她的身段之浮凸壮阔,支起的螓首颇有美目盼兮的暧昧。
「我赶着要走,临行前有些事想问。你若愿意便说,若不愿我也不勉强。」
栾采晴此前正无聊出神,吴征到来并未引起她的反感,见状一拂袍袖单手撑
着身体侧立坐直,又斜倚塌沿道:「你先说说看。」
吴征说得柔和,栾采晴也未有敌意。
若除开从前祝雅瞳的仇怨,两人之间也算得上相安无事。
吴征将大秦国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道:「师尊下落不明,我立刻要动身去
成都城找他。如今前路也黯澹无光,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若是成都城里找不到,便回昆仑山去看他吧。」
栾采晴目光像一片明媚的灯火忽然熄灭,螓首也垂了下来。
「嗯,我也知道。」
吴征诧异于栾采晴依然对奚半楼了解颇深,又道:「我想问一问你,张圣杰
被囚禁在长安许久,你怎么看他的?」
「他?」
栾采晴有些意外道:「问他做什么?」
「想谋一份前途。这么多人都要有个安身之所……」
吴征说得垂下了头,倒不是灰心丧气,而是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焦虑
难言。
「若我是你,我就不会想着去盛国。去了之后将来的烦恼会,那个地方
不是安生之地。」
栾采晴百无聊赖般抚着手臂袖口,也低垂着头道:「其实找个地方隐姓埋名
挺好的,为何一定要争来争去?天大地大,真有心要藏,那些人找不着的。」
「我有想过……」
「好啦,有什么盘算不必和我说,现下说了也不准,或许不久之后你又有新
的想法。」
栾采晴叹了口气道:「你问张圣杰,这个人是一等一的聪明,聪明到我的皇
兄回见到他,就想一刀把他宰了。只是你应该想得到,他能活这么多年,即
使还和从前一样的聪明,这人也已经废了。」
「意思是,自他去了长安,栾广江每一年都想杀他,但是他一直活着?」
「是,他本事不小,但我皇兄的能耐更大。你若问我,我更愿意相信皇兄已
震碎了他的心胆,剥夺了他的一切希冀,所以才让他苟活下去,顺便给盛国埋下
一个祸根。」
「原来如此,谢指教。」
吴征听完居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栾广江的能耐自不必说,他相信常理之下,张圣杰还能活到现在,意志与神
智只怕早已被摧毁。
只是栾广江也绝想不到盛国人会狠下心肠到如此地步,皇帝自尽,为新帝回
国登基留下一丝希望,那么一切还有些机会。
「这就满意了?」
「够了。」
吴征想了想又道:「这里不是好地方,往江州去一路也是尸山血海,接下来
你怎么打算?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哦?」
栾采晴美眸上下扫视着吴征,露出戏谑的笑容,似在嘲笑吴征现下持重的模
样颇为显老,道:「我要怎么都可以?」
「当然不是,你若要呆在这里,我不会放开你的修为,只是会带着你。你若
是要回燕国,也只能一个人走。」
栾采晴偏头一想,道:「我身无分文走哪里去?就劳你们带着吧。听你所言
,现下的处境可没比桃花山上好多少,又是一回绝境。我倒十分好奇想要看看,
这一回你们又怎生脱困而出。上天不会真的那么眷顾你们,再多的磨难都拿你们
没办法吧?」
「我们会好好的。」
吴征冷笑一声道:「那你就好好呆着莫要作怪,我不想与你为难,你也莫要
为难我。」
「放心,我还不想自讨苦吃。」
栾采晴十分认命地躺倒,左腿屈起,右腿支高,似乎是她喜欢的舒服姿势,
玩味又嘲弄着道:「好歹你也是我的亲侄儿,我们两人之间也无冤无仇,还有点
同病相怜呢……你不会这么狠心要把姑姑赶回燕国,让另外一个亲侄儿折磨于我
吧?好啦好啦,快去找你师傅吧,他若是还没事,想必等你已等得焦急了……」
「我不姓栾,下次再说,我就把你送回去!还有,你有话要我带到吗?」
「嗯?……」
从鼻腔里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之后,栾采晴陷入长长的沉默才道:「没有了
,上一回见他已是诀别,没有了……你……哎,他是英雄好汉,自会有他最好的
归宿,就像当年他不肯离经叛道,非要与我回长安一样……他那个人,就算学会
了圆融取舍,有些东西终究是不肯让的……快去吧。」
「好自为之。」
经过了一番波折,韩克军奉立梁玉宇为帝,领兵前往江州一事不变。
毕竟曾是太子之尊,登基名正言顺,这位的号召力可比京城里的小皇子大得
多了。
短期之内,足以叫臣属难以抉择。
加之林锦儿依奚半楼之令,抢在京城的圣旨未曾到达凉州之前整出可靠的亲
军与韩克军汇合,凉州一地虽被京城隔绝了消息,此时倒成了一处不错的屏障。
若是军伍行程迅速,或许有望顺利通过凉州,进入大秦腹地。
如同燕秦之战时相同,燕国攻不下凉州三关,不仅无法威胁大秦内部,还被
隔绝在一片瘠薄之地,连守都守不下来,最终导致大战过后凉州大片的土地荒无
人烟。
韩克军也一样,若不能迅速通过三关,这一支孤军便是被燕秦两国困锁凉州
,生生耗死的下场。
所有的军令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吴征,祝雅瞳,陆菲嫣三人的军令亦不变。
能否在成都城搅起风浪,也是军伍能否顺利通过三关的关键一环!简单的拜
别,三人跳上大鸟,一振双翅高飞而去。
皇夜枭养好了伤后更见雄骏,像只激射的利箭一样穿入云霄,两只扑天凋虽
战战兢兢,在陆菲嫣的号令之下也只得尾随而至。
吴征一向怕高,乘坐扑天凋简直像要了他命一样。
陆菲嫣担忧他现下心神不宁,莫要恍惚间掉了下去,自飞空之后便落后他半
步。
可这一回吴征不但没再大呼小叫,盘膝坐在鸟背上稳稳当当,除了大风将衣
袍吹得猎猎飞舞,彷佛座泥木凋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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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嫣观望了一阵确认无虞,才催促坐骑追了上去,与吴征并行。
三人三鸟一路高飞翻山越岭,除了必要的休息与进食全不停歇,如此风尘仆
仆要赶至成都城也需两日两夜。
到第二日夜间,再有两个时辰便可抵达成都城,三人疲惫不堪,鸟儿也几乎
到了极限时,三人才落入一片密林。
祝雅瞳吹着韵律奇异的唿哨,悠悠扬扬响彻林间,不多时便等来几声唿哨的
回应。
她大大松了口气道:「还好,娘临走前的布置还是有些用。」
呼应的是那位青年儒生邵承安,他与李天师等得力部从留在成都暗中潜伏。
秦皇下令羁押祝家人等,收缴财产入国库时,这些人见机得快,武功又高,
提早便离了成都,依约在此等候。
邵承安见了祝雅瞳悲喜交集,三两步抢上前来扑腾跪倒在地道:「属下见过
家主。」
祝雅瞳让在一边,瞥了眼吴征又道:「话先不多说,你先起来带我们去,人
可齐么?」
「是。依着家主先前的吩咐,诸位兄弟俱在。家主请,属下们等候家主多时
了。」
邵承安的话让祝雅瞳长舒了口气,得力部从们俱都还在便是最大的好消息,
比起金银财宝,现下更需要的是他们。
进入密林后弯弯绕绕,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庵,祝雅瞳左右观望一阵满意点
头,才听邵承安轻叩门扉,不一时那道士李天师打开门来,见状也是十分欣喜。
祝雅瞳虽已说了吴征才是今后祝家的主人,只是当下时局不好,许多话说了
出来徒增变故反为不美。
于是吴征【认祖归宗】与接掌祝家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
「京中形势如何了?」
简单寒暄之后,吴征已是迫不及待,说话时微微发抖,只怕听见什么可怖的
消息。
吴征得祝雅瞳看中,这些人都明白。
他的问话让邵承安与李天师对望一眼,均露出尴尬落寞的神情来,邵承安口
齿灵便,将成都城发生之事说了一遍,道:「家主命我等暗中协助胡侍中,原本
该当将胡夫人带出城来。可惜胡侍中的异样早被胡夫人看在眼里,我们动手时胡
夫人执意不肯,言道若离胡侍中,情愿自尽……属下等无可奈何……近日才知胡
夫人被囚禁在天牢。属下等办事不力,有愧……」
「奚掌门何在?」
「奚掌门回到成都时变故已生,伪帝继位,霍贼掌权,向无极领兵两万打旗
号征讨【贼党】昆仑派。奚掌门未入成都城暂保无虞,后回到昆仑传檄天下,言
道昆仑派受小人所害身受不白之冤,昆仑派上下人等俱汇集昆仑山,愿以死明志
,洗脱冤屈……如今大军已兵发七日,据称火速行军,不日可达昆仑山……」
「嘎达!」
吴征座下木椅的扶手被他生生掰断!而陆菲嫣听闻林瑞晨的噩耗时便已面色
发白,此时更忍不住落下泪来。
「家主您看……」
邵承安满面羞愧,低头将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不仅是觉得有负重托未能保护好胡浩一家,也觉此前种种无奈憋在心底,实
在窝火。
祝雅瞳向他摆了摆手,道:「不怪你。」
遂起身将吴征搂住柔声道:「征儿,此地没有外人,若有什么委屈不妨直说
出来,想哭一哭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一行人惊诧至极的目光中,祝雅瞳轻声道:「我的亲骨肉,你们未来的新主
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见了不少风雨,但此刻这群豪杰还是惊呆了,怎么也想不通祝雅瞳居然有个
已成年的儿子,看情况还是见不得光的那一种,背后的隐秘只怕大过了天去。
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是邵承安为人机警,当先扑腾一声跪地大声道:「属下贺喜家主得偿所望
,贺喜小主人认祖归宗……」
一行人反应过来赶忙跪地,贺词说得震天响被祝雅瞳摆手打断。
吴征离开慈母的怀抱起身道:「你们都先起来。京城的事今后再说,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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