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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下我要回昆仑山去,师尊等我一定等得很急……京城这里,待见过了师尊我们再
行潜回。至于顾清鸣,我一定会把他剁碎了喂狗!」
「娘会陪着你。」
祝雅瞳一手拉着吴征,一手携起陆菲嫣道:「即刻动身,我欠昆仑的……太
多了。」
三只大鸟再度穿破云霄,又至夜间接近昆仑山时便远远见到了向无极统领的
两万大军,看这行程,至多也就个把时辰便会抵达昆仑山脚。
吴征心头大痛,这是一支无力阻止的军队……昆仑山二百余年基业,忠心耿
耿辅佐大秦国的往事即将成烟。
皇夜枭与扑天凋早早钻入云霄,借着夜色躲过大军耳目,绕了个大圈子自后
山飞上落在当年祝雅瞳偷入昆仑时的荒原里。
旧事一晃已过十五年,吴征从孩童长大成人,祝雅瞳与陆菲嫣也已不是当时
的花信年华。
三人心中微微一动,互相对视一眼,只觉对昆仑的依恋深至骨髓。
「去【藏经阁】。」
吴征的猜测没有错,三人飞奔而上后山藏经阁的平台,只见昆仑派以奚半楼
为首,景精忠等师祖辈,杜中天等师父辈分两行雁列盘膝而坐。
吴征与陆菲嫣见状扑腾跪地道:「不肖弟子吴征【陆菲嫣】来迟,请列祖列
宗与掌门师尊赎罪。」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奚半楼哈哈大笑起来,洒脱道:「终于还是赶上了呀,征儿快过来!祝家主
,你们都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吴征与陆菲嫣膝行向前跪在奚半楼面前,祝雅瞳矮身一福道:「见过奚掌门。妾身连累昆仑了,心中有愧。」
「哦?此话从何说起?」
奚半楼茫然不解。
「这是弟子的娘亲,弟子是燕皇栾广江之子……」
不论在何处说起此事,都足以惊得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奚半楼大吃一惊之后,却又像解开了一个大疑团般恍然大悟,捋须道:「难
怪,难怪了……」
「妾身私心太重,终酿今日不可挽回之变局,昆仑于妾身有养育爱子之恩,
妾身真是……真是……」
祝雅瞳说着说着也落下泪来,昆仑恩重,她回报的却是将昆仑推入万劫不复
之地。
「祝家主不必多说了……」
奚半楼摇头叹息道:「怪道当年霍贼会召我从山村中过,想来此事早已被他
知晓,山村也早已被他遍布眼线,让征儿入昆仑山十八年前被他算计下了……天
意,一切都是天意如此……我还说霍贼怎敢如此笃定奉立伪帝,对昆仑下手,原
来还有后招!这一劫当真是避不过去……征儿你先起来。」
若是奚半楼怒骂几句,甚至动手打人,吴征的心情还会好过一些,不想奚半
楼居然全不怪罪。
吴征心里明白,奚半楼早已做好了决定,不会因为任何变故而改变初衷,要
说他心头没气是假的,只是已然毫不顾及了。
「征儿随为师来吧。」
奚半楼负手立在崖前,俯视着辣椒园。
吴征低头沉默,心中惴惴不安,只等师尊发话。
不想奚半楼忽然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二师妹说,你跟三师妹
,嗯?是么?」
吴征大吃一惊抬起头来,汗流浃背,期期艾艾道:「弟子……弟子……」
「为师没有说要怪罪于你,你慌什么?」
奚半楼再度捋须微笑,玩味又欣慰道:「按你们这种不伦,实在该打!不过
按二师妹所说,三师妹孤苦多年,有个好归宿总好过去顾忌那些世间礼法。为师
说这些不是要责罚于你,而是提醒你,其一,莫要以为人不知鬼不觉,迟早要叫
人看出来,为师与二师妹便罢了,若是旁人如何是好?其二,三师妹的出路,你
该当想一个妥善的法子了。」
「弟子遵令。」
吴征耷拉着头,面红过耳。
奚半楼与林瑞晨都已看了出来,偏偏吴陆二人还自以为严守秘密,加上此前
顾盼的异样,这事儿当真是守不住了。
「你娘的事情,现下说什么都晚了……昆仑都已被大秦打成了反贼,你是谁
的儿子也无妨,嘿嘿,想不到我奚半楼窝囊一世,到头来还沾了点龙子龙孙的光
,大大地占了便宜。」
奚半楼越说越是轻松,似乎与爱徒聊起天来,心中块垒都去了大半,越发爽
朗。
吴征受其所感,也微笑道:「大秦待昆仑不仁,昆仑又何须待大秦尽忠?师
尊,我们走吧,韩侯领了军暂奉梁玉宇为天子,正兵发江州。咱们与伪帝分庭抗
礼,早晚能洗清昆仑派身上的冤屈……」
「终究是年轻人乐观一些,为师老咯,也累咯,你的师祖们就更老,更累了
……」
奚半楼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道:「昆仑遭逢未有之变局,我们这些食古不化的
老骨头该当退位让贤才是。昆仑的未来终究要着落在你身上,嘿嘿,为师此前听
得你的出身还有些不快,现下是越想越妙。咱们昆仑眼看着万劫不复,让你这个
带罪的弟子接掌,还不得拼尽全力助昆仑得脱大难以报养育之恩不可?再说了,
祝家主的本领人所众知,她也欠了昆仑一大份情,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欠了一屁股
的债,以祝家主的为人,总不至于袖手旁观这么不仗义吧?」
吴征也终于笑了起来,笑中带泪道:「弟子想留在这里,弟子怎能坐视不管。」
奚半楼也是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道:「这是昆仑掌门令,你接不接?
若是不接,万事随你;若是要接,你就得担起掌门之责,为昆仑派洗脱冤屈,传
承万年才是。」
吴征一边笑,一边摇头,一边落泪道:「弟子接,一定接过,只是接过之后
道掌门令,就是令师祖与师尊们随弟子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傻孩子……危急存亡之秋,抗命的人不在少数,这里的每一位都不会听你
的,即便你是掌门,想唤他们离去也是千难万难。我们都是自愿的,你就成全大
家,莫要与我们为难。」
奚半楼与吴征并肩而立,遥指漆黑的天空道:「人言可畏。为师们的鲜血若
是不能洒遍昆仑山,这一份冤屈说出去都没人信。我们这把老骨头不单是累了便
舍弃一切不管不顾,一死了之。而是以死护教,不负昆仑之义,亦堵世人悠悠之
口。这是我们的责任,否则你今后行事,还要加倍地艰难。」
「师尊……」
「来吧。」
奚半楼携着吴征的手在藏经阁前跪倒俯首于地道:「不肖弟子奚半楼,自接
掌昆仑掌门之后寸功未立,反落入贼人奸计陷昆仑派于万劫不复之地,弟子愧对
列祖列宗,已决意以身殉教。大难当前一切从简,现将掌门之位传与小徒吴征,
请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护佑吴征为昆仑派洗脱冤屈,传昆仑源远流长!」
「吴征!」
奚半楼起立转身威严道。
「弟子在!」
「吴征,师门的希望寄托于你身上,为师且再问你,昆仑真传何在?」
「在弟子脑中,亦在常伴弟子行事。」
「不错,昆仑真传为何?」
「大则扶危济世,小则除暴安良。」
「很好!你已尽得昆仑真传,即刻起,你便是昆仑派掌门,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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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半楼以手抚吴征头顶,另一手按下令牌在吴征眼前。
吴征双手高举托起令牌,珍重接过。
数指相碰,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完成了接掌的传承。
吴征怀揣令牌,在藏经阁前顿首百拜,百感交集。
只听景精忠不耐烦道:「若无他事速速下山去吧,赖在这里干什么?小师弟
,你也一齐去!」
朱泊听得大师兄唤他,哭丧着脸跪在景精忠面前道:「大师兄,小弟近日来
十分懒惰不愿走动,就请大师兄恩准。」
「你……滚滚滚……几十年来在山上没一天安生,老子看了你就烦心。什么
时候在山上你呆的住了?啊?少来装模作样。哼哼,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也成,去
问你的掌门徒孙,掌门若肯,老子也没话可说。」
景精忠瞥了朱泊一眼,向吴征道:「启禀掌门,这家伙虽没个正形,记心是
极好的。藏经阁里的经文大多数叫他记在心里,掌门要传承昆仑不可少了他,还
请掌门及早示下。」
「朱泊去取扑天凋,随本座下山。」
吴征目中露出暖意,平时吵吵嚷嚷,在山上一刻都呆不住的朱泊也不愿走。
这里盘膝坐的一地人均是忠良之辈,英雄豪杰,可又是为了什么,好人不断
地蒙冤受屈,恶人却得不到相应额制裁。
「遵令。」
朱泊垂头丧气,望着藏经阁目光久久不愿离开,连退去时也是倒退着走路,
目光始终留恋在藏经阁上,直到视线再也不能及。
「大师兄,我……」
陆菲嫣泪目涟涟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三师妹帮师兄个忙。」
奚半楼取出一纸信笺递过道:「这一封信还请三师妹交予锦儿,只说半楼此
生愧对她甚多,无以为报了。掌门新任诸事繁杂,还需劳三师妹多多费心看顾。
胡侍中未曾离京,他一人为国尽忠已然足够,门派里则是咱们男人的事情,你看
可有一名女弟子在此啊?何况二师妹在京中生死未卜,想必她也很想见你一见。」
「我,我……」
陆菲嫣努力想平复下心境,却哽咽着难以停止。
此去一别,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师弟们便再无相见之日……陆菲嫣正欲与同
门一一洒泪拜别,藏经阁外一同安静下来。
路径末端一人跪地爬行向前,浑身被石子割得伤痕处处,鲜血淋漓,大哭道
:「罪徒顾不凡愧对列祖列宗,万死难赎罪之万一,不敢自裁性命以谢师门,特
跪请师门裁决。」
顾不凡嚎啕大哭,满面鲜血,无人阻止,也无人搀扶。
他一步步爬至奚半楼面前道:「罪徒前来领罪,请掌门严加惩罚,罪徒……
罪徒虽万死莫辞……」
奚半楼面色冷厉躲在一旁不受他一拜,寒声道:「我已不是掌门,如何责罚
说得不算。」
「啊?」
顾不凡诧异抬头随即意会,连滚带爬跪在吴征面前道:「罪徒教子无方,求
掌门责罚,罪徒,罪徒惟愿仍列昆仑门墙,以死存节……」
吴征与陆菲嫣对视一眼,各自的目光都复杂得难以言喻。
顾清鸣欺师灭祖,卖同门以求荣,就是将他碎尸万段也难以解恨。
顾不凡作为父亲难辞其咎,他来时甚至不敢自称弟子,如今也是百口莫辩,
唯剩死节一心而已。
「唉,掌门容禀。」
奚半楼叹了口气道:「顾不凡虽煳涂,对家中上下疏于管教,然其中亦有我
的责任。当年他纳陶文诗为妾室,此女亦是霍永宁远亲……其中种种至今尚不得
而知,只是推断而论,当与霍永宁的毒计脱不得干系。他隐藏极深,令人疏于防
范,顾不凡首当其冲,我也有责任……请掌门明鉴。」
暗香零落撒向昆仑派的大网无孔不入,光掌握了吴征的身世还不够,连做了
数手准备,在最不起眼之处布下绝命的杀招,如今一同发动,昆仑派的大劫正随
着山脚下响起的号角与战鼓之声,大难临头。
吴征点了点头,向顾不凡道:「虽有大过,本座仍准你名列昆仑派门墙,为
师门尽忠吧。」
顾不凡大喜过望,扑腾扑腾朝吴征连连磕头道:「谢掌门,谢掌门成全……
弟子……弟子刚愎自用,迂腐不堪酿至大祸。师门大恩无以为报,一身鲜血,愿
献于师门,盼能洗脱师门冤屈。」
他磕头过后起身拔剑,朝陆菲嫣点点头以示诀别,再无留恋,大踏步行至藏
经阁之前的山脚小道前,横剑挺身扼守要道,目光迥然直视正前。
昆仑山的山道上,一条火把长龙正蜿蜒而上,大秦的士兵正在向无极的带领
下,将长枪与大刀对准了历代守护这片国土的门派。
皎洁的月光挂在天空,几许嘲弄,几许凄楚……「一住行窝几十年。」
守卫最前的顾不凡长吟而起,悲凉而雄壮。
「蓬头长日走如颠。常怜世间众生苦,不羡莲舟太乙仙。无物可离虚壳外,
有人能悟未生前。出门一笑无拘碍。」
师门长辈们一同运起内力念动歌谣,声震夜空,在寂寂远山间反复回荡不绝。
奚半楼起身抽剑念道:「云在昆仑月在天!」
众人沉默着抱拳向吴征一礼,随着奚半楼飘下藏经阁的小山守卫在四周,而
顾不凡已挺着长剑,迈着坚实的步伐向火把长龙当先而去……四人从后山跃上大
鸟悄悄离开,不是不敢面对,而是在大军面前回天乏术,无可奈何。
远远的听见顾不凡声若雷震:「我乃昆仑派罪徒顾不凡,不孝子顾清鸣贪图
富贵,诓骗世人,欺师灭祖,罪该万死,顾不凡生不能手刃顾清鸣,死后誓为厉
鬼,生生世世纠缠顾清鸣,不死不休……」
大鸟们远远飞去,朱泊喃喃道:「这一山上上下下,虽有那么几个不太明事
理的,最多也就是笨了点,可都是好人,乖徒孙,你说怎地会是这样的下场呢?」
「因为我们都是好人,坏人要干坏事,当然要害我们好人,他的坏事才干的
成。」
「嗯……是啊……他们当然要害我们才能干坏事了……」
朱泊抽了抽酒糟鼻子,又摸出酒葫芦大大地灌了一口,吐着酒气道:「启禀
掌门,小老儿现下心底堵得慌,不杀恶人难以平复,请掌门成全。」
「我们去成都城,那里正在群魔乱舞,有的是恶人来杀!」
吴征顿了顿又道:「师祖,娘,师姑,我要去见胡叔叔和二师姑,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他们二位与师尊们一样,所做的一切均是为我们留一条后路,不至
于被一棍子打死,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可以,我们先回据点好好休息一整日,我们一同进成都城!」
「好!」
回了小庵,吴征倒头便睡,脑子里纷乱一团原本毫无睡意,也强运【道理诀
】睡了长长的一觉。
待得入夜时才从梦中惊醒,乃觉一身大汗淋漓,已将床褥子都湿的透了。
打点完毕,吴征,祝雅瞳,陆菲嫣,朱泊,张天师,邵承安一行六人身着夜
行衣,手提利刃趁夜色悄悄掩至成都南门口。
恰逢变局,成都城宵禁严管,城门早早紧闭,城墙上的兵丁往来巡弋不绝,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城门上吊起的人尸。
「胡叔叔……」
饶是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事前也不敢向邵承安多问一句,此时见到胡浩的
尸体被倒吊于城楼前,多日的日晒雨淋之后胡浩早已故去,尸首仍在城楼前示众
,如今臭味已不可闻,几乎风干……「狗贼……狗贼……无胆匪类……」
吴征睚眦欲裂!霍永宁此举他清楚,其一是立威,侍中大人尚且如此下场,
其余人等又算的什么?不投靠他霍永宁与向无极,这便是下场!其二朝中已立伪
帝,以此举表明昆仑一系已全数覆灭,朝中会有大量的官籍空缺!这些,便是梁
俊贤与霍永宁拉拢世家贵族的砝码。
「征儿……我们先去天牢见你二师姑,若能救出,离去时再解救胡大人遗躯
不迟……」
陆菲嫣还没有哭得晕过去已属难能,祝雅瞳以掌抵着她心脉源源不断地输入
内力助她顺气。
朱泊也无统领之才,只剩下祝雅瞳心虽悲恸万分,尚能理清思绪。
「嗯!我们走。」
吴征搀扶着陆菲嫣道。
陆菲嫣深吸了一口气甩开吴征,摇头道:「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我……
我可以!」
她手按剑柄,一双美眸射出骇人的寒光,颤抖的双手逐渐稳定,连步伐也利
落起来。
「好!我们去天牢!」
城墙上虽照的亮如白昼,兵丁们也是严加巡查。
可黑夜视线远远不及白昼,吴,祝,陆,朱四人乘着大鸟高飞而起,在荒僻
处落下地来。
邵承安与张天师则在城外接应。
巡城的金吾卫与五城兵马司络绎不绝,但以四人的武功只需小心行事,一切
不在话下。
原本头痛的是天牢里看守严密,想要进去难免惊动他人,不免引来围捕。
不想到了天牢前,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兵丁个个酒气冲天,百无聊赖地坐定,
面前桌上还放着喝空了的酒瓶。
天牢的牢门都只虚掩着未曾合拢。
「有埋伏?故意诱我们来?」
「不会的,放心。」
祝雅瞳侧耳倾听了一阵道:「门口就这么些人,里头的人也不强,我去料理
了守住大门,你们去寻人。」
吴征原本心中狐疑,听祝雅瞳说得笃定,也恍然大悟过来。
几乎不发出一点声息,几个兵丁便被祝雅瞳制服。
她自与吴征相认以来心情大好,今日下手却分外狠辣。
那几名兵丁无一不被他制住哑穴,扭脱了下巴,再以重手法连打全身上下最
疼痛的几处大穴。
如今正趴在地上筛糠似地抽搐,全身汗出如浆,脸涨得像副猪肝,却连一声
痛都呼不出来。
吴征当先抢入天牢,一名狱卒恍惚间回过神来,尚未呼出声便被吴征一剑穿
喉了结了性命。
天牢里入夜时分也是清净,三人借着火光一路向前找寻,朱泊忽然长叹一声
道:「你们去吧,小老儿往里头再看一看。」
只见一间尚算干净的牢房里,林瑞晨面如白纸,四肢垂软无力地躺在石板床
上,不知是否太过疲倦,睡得正沉。
在天牢里想是受了不少折磨,人已消瘦了不少。
之所以能看清,只因整座天牢只有她一人未着寸缕……牢房里腥臭的味道,
林瑞晨身上挂着的污浊泥垢,像一根根尖针刺痛了吴征与陆菲嫣的心。
吴征解下长袍披在林瑞晨身上,林瑞晨骤然苏醒,目中虽惧意十足,身体却
似麻木,竟不知闪躲。
待看清了两人,才露出笑意道:「你们来了。」
「二师姐……」
吴征扶林瑞晨坐好后便跪在她身前,陆菲嫣搀扶着软垂无力的林瑞晨,知她
丹田已毁与普通妇人无异,这一回却死死忍着眼泪,没有哭出声来。
「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们,我好……开心……」
林瑞晨虚弱地笑道:「三师妹啊,呵呵,呵呵……」
「二师姐莫要说话,我们带你出去。」
「不必啦……」
林瑞晨凄凉一笑道:「我没有离去反而去了金銮殿,便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大秦国从前待咱们昆仑一系不薄,这一回变生肘腋,若无人为国尽忠哪能说得过
去?我家大人走了这条路,我自然也要跟随他的……只是想不到贼党如此心狠,
着人百般折辱于我,当真畜生不如!来,征儿你来扶我,三师妹去找张椅子,让
我到椅子上坐好。」
「是。」
待陆菲嫣离去,林瑞晨向吴征道:「三师妹跟着你,越发漂亮,也越发艳丽
了。那种美丽啊,一般人看不出来,二师姑就知道,只有心里快活了,才能美得
这般好看。」
「二师姑见笑了。」
吴征低着头,再度听闻类似的话,虽来前就知希望不大,也觉心头蒙上一层
巨大的阴影。
「原本还想数落你们,时至今日也没甚么好说的,今后你更要加倍疼她……」
林瑞晨似是说了几句话便觉疲累,语声渐低了下去,呢喃道:「你们怎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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