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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胡浩仍然在笑,啧啧摇头道:「霍大人拐弯抹角做什么,若是大事,快些说
出来才是。婆婆妈妈,可不像霍大人先前的做派,莫不是有甚顾虑么?」
群臣中身居高位的,明白事理的,心头均是大震。
霍永宁回京之后一改常态,像只跳梁小丑,熟知他为人与能耐的,均猜想还
有后招,不想会忽然在这一刻掀了开来。
靠的不是胡浩的三言两语。
侍中大人的云澹风轻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手中握有什么胜机胸有成竹,而
是他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正以一身铮铮铁骨昂然而立,直面这一干妖魔鬼怪!朝堂上侍中与中书令针尖对麦芒,霍永宁每说一个字,气氛就紧张些许,而胡
浩后退了两步,殿外也有侍从悄悄给路过的宫女身上塞了个片树叶,辗转抵达宫
门口,落到在树下纳凉的闲汉胸前。
闲汉似被树叶惊扰了美梦,不耐烦地拍了拍,满腹牢骚地离去。
「胡大人……做事不可太绝!身为朝廷命官,更不可假公济私。大秦国天恩
未曾亏待于你,你怎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霍永宁几乎字字泣血,越说越怒,戟指胡浩大骂道。
胡浩不住地警醒自己镇定心绪,寻找霍永宁言语中一丝一毫的漏洞。
这不是为了口舌之利,事已至此,回天乏术,当尽自己最后力量,将这个行
走在暗影之间的邪恶组织尽可能地挖出来。
世人或不知他们的真面目,但是吴征等人一定会知道!「血口喷人。」
胡浩失声而笑,手指点着霍永宁道:「霍大人啊霍大人,你在朝中装了几十
载的忠君爱国,如今陛下刚刚驾崩,你就露出真容来。搅风搅雨搞得朝堂不得安
宁,竟敢还在金銮殿上妄加指责重臣,霍大人可称得上是狼子野心了。」
一席话说得群臣心中颇为赞同,却让梁俊贤颇为难堪,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道:「两位大人就事论事,切莫徒逞口舌之利。」
「臣不敢。殿下,这人鹰视狼顾绝非善类,请殿下务必当心,莫要上了他的
大当。」
胡浩借机在梁玉宇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向霍永宁傲然道:「正如你霍大人所
言,金銮殿上,群臣眼前,你且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若是冤枉了本官,先帝不与
你干休,殿下不与你干休,诸位大人也不会与你干休!」
大秦股肱重臣,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霍永宁心中苦笑。
不把压箱底的家伙都拿出来,今日恐怕前功尽弃了……也罢,也罢,吴征九
死一生,不对,十死无生,就算还活着,他是燕皇儿子的事情,还是留给燕国自
行去闹腾处置罢。
原本等燕国掀开这件机密事最能服众,可惜眼前的大事,分毫都错不得,也
等不得了。
大殿的空气似乎凝固,殿外惶急的脚步声打破了个中沉寂。
一名太监几乎连滚带爬地撞进大殿跪地颤声道:「启……启奏殿下,各位大
人……骠骑大将军府有本启奏,迭大将军与其女迭轻蝶正在皇城外候旨……」
「胡闹!」
屠冲向梁俊贤一鞠躬,对着小太监大骂一声道:「迭大将军还要候什么……」
「迭……迭大将军在……在寿棺里……迭小姐披麻戴孝哭泣不停,乞求上殿
……」
小太监结结巴巴,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完,也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骠
骑大将军死了!不同于年老体衰的先帝,迭云鹤功力高深,年纪也不算大,忽然
身死,加上此前霍永宁的言论,可想而知内中隐情一旦揭开,足以举国震动。
「什么?」
梁俊贤几乎跳了起来。
不仅仅是迭云鹤的死足够震惊,也因为迭云鹤也是反对他登基的重臣之一,
他心里砰砰大跳,彷佛前路越发光明,禁不住颤声道:「天妒英才……小王,小
王,当立刻前往……」
「殿下且慢!」
霍永宁阻止了他,道:「迭大将军身故固然让人痛心,可当是时,先应查明
真凶告慰迭大将军在天之灵才是。殿下可先宣迭轻蝶上殿,问明前后缘由。」
「也对,正是!来人,宣迭轻蝶上殿!」
迭轻蝶一身素缟,眼角泪痕犹然,在内侍的带领下一路上殿,身旁另有一名
长须男子跟随。
那男子走得越近,越多人认了出来。
此人向来木讷不好言语,可看得出平静得近乎呆滞的脸上,现正因义愤填膺
而扭曲着微微颤抖,锋芒毕露的目光直射胡浩。
「原来是他……可笑迭云鹤侍奉陛下一世,到头来毙命于此人手上……可悲
,可叹。」
胡浩对眼下的局面了若指掌,一望就知个中之意。
「民女迭轻蝶叩见殿下,各位大人。」
娇小婉约的女子俯身于地,女要俏一身孝,何况迭轻蝶原本天生丽质,任谁
看了现下的模样都会生起怜惜之情。
「迭姑娘请起,先行节哀。」
梁俊贤亲自扶起迭轻蝶,悲恸道:「令尊之事,本王无比心痛,怎会忽然有
次噩耗。」
「民女不知道……」
一语未毕,迭轻蝶的眼泪与哭泣声齐来,大殿上谁也不好打断她。
待她哭了一阵,向无极才趋近两步道:「蝶儿且莫伤心,殿下面前,不可失
礼。」
「是。」
迭轻蝶止了啼哭道:「民女今晨起得甚早,原本候在府门口只等爹爹上朝时
向他请安辞行,不想多等了小半时辰仍不见爹爹的踪影。爹爹向来律己极眼,几
十年来早朝风雨无阻从未稍作推迟,民女心知异样,赶至爹爹院前左右呼唤无人
,不得不大胆破门而入,才见爹爹倒在地上,已气绝多时了……」
「迭大将军忠心天日可鉴,可叹,可叹……」
梁俊贤也抹了把眼泪,问道:「不知迭大将军可是害了急病?」
「不是。」
迭轻蝶垂首摇头,鬓角边的发丝悬落着飘荡。
她虽处伤悲之中,但口齿伶俐,语声清脆,说起话来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民女心中虽痛,也知不敢误事,先请了府上的大夫来。爹爹并非害了急病,死因
为喉头与胸骨全碎,正是武功高手所为!民女又惊又骇,恰巧向师伯在府上,民
女是妇道人家,便请向师伯相帮做主。」
「向先生正是大秦高手,不知向先生怎么看?」
「不敢。草民心中有惑,不敢擅作主张,才不得已敢在朝会之前与霍大人商
议过。还是让蝶儿说说昨晚的事情吧。」
「昨夜爹爹宴请俞大人,民女也在一旁伺候。至戍时将过时分,爹爹忽然接
到一封拜帖,俞大人告辞离去,民女也被吩咐自去歇息。至晨间醒来,爹爹已仙
去了……」
「何人的拜帖?」
「民女不知。」
「那……向先生看迭大将军的致命伤?」
「草民知事关重大,与霍中书反复相商,再三确认,掌门师弟身上的伤普天
之下只有一种武功才能造成。草民以性命担保,绝无可疑——唯昆仑派【天雷九
段】可以为之!」
向无极忽然跪地砰砰砰地磕头,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心中的激动不安,彷佛
唯恐有人不信任他的话。
「咝……」
抽冷气之声此起彼伏。
连梁俊贤也骇然回望霍永宁。
「臣先前所言要与奚刺史对质也因此事。」
霍永宁一撩衣袍下摆,朝着龙椅跪下道:「臣……附和向先生之言,迭大将
军的致命伤系昆仑派绝学【天雷九段】所为。臣,愿以此生清誉与身家性命担保!」
向无极是一介武人,动不动就是江湖人的口气不足为奇。
霍永宁却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让每一个人都信服他们的推断。
迭云鹤死前会见过神秘人物,以他骠骑大将军都要会见的人物,又死在【天
雷九段】之下,桉情几已呼之欲出。
「你们……诸位大人……这……这……」
梁俊贤慌乱起来,他从没想过这一下会搞得这么大,大得恐怖,一时无法承
受。
他不清楚霍永宁是怎么办到的,迷迷煳煳之间,只记得曾在霍府的门口无数
次地受尽了冷遇,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当他几近绝望之时,却忽然被霍永宁请了进去。
那一天,霍府里中门大开,霍永宁待他无比地热情,但一切止于霍府在招待
一位皇子。
只道家常,不涉半点政事。
那一天,他成了世人嘴里的笑话,一位只效忠于陛下的孤臣,怎会对你有什
么好脸色?梁俊贤也无比地失望,状若失望。
在霍府里,在霍永宁说完了话,在自己滔滔不绝地答复他,千方百计地讨好
他之际,捋须微笑的霍永宁看似听得聚精会神,实则一缕神秘的声音不住地传入
梁俊贤的耳朵里。
「殿下可否保证对臣的绝对信任?臣让殿下做什么,殿下便依言做什么?」
梁俊贤眉飞色舞地在话语间点头,示意绝对信任,言听计从。
「既如此,臣愿保殿下登上大宝!殿下切记,无论如何万万不可对任何人吐
露只言片语,连方大将军都不可。臣自会安排,届时殿下顺势而为即可!」
霍中书的承诺正在一点一点地兑现,梦寐以求的皇位离自己越来越近,胸中
的热血开始沸腾乃至燃烧!迭云鹤死了……死得好!向无极此刻正有求于自己,
青城派也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自己助他们一臂之力,还怕他们不相助自己?清除
掉昆仑一系,拉拢来青城一系,朝堂之上谁还能匹敌自己?谁还敢质疑自己才是
真命天子?「向先生于大秦有无数大功,又一向无欲无求,小王信得过向先生的
眼光,快快请起。」
梁俊贤双手拢住向无极扶起道:「只是光拼一手武功,怎可断定就是朝廷命
官所为?奚刺史又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天下间或许还有旁人会使【天雷九段
】呢?」
「草民不敢凭空冤枉朝中大臣。」
向无极起身后环视全场,他虽无官职,身为大秦国高手,自有一份与大
臣们分庭抗礼的气度与自信:「据草民所知,普天之下会使【天雷九段】的只有
两人,一位是奚刺史,另一位便是他的弟子,吴征吴侍郎。昆仑派的镇派绝学,
等闲的昆仑弟子都休想修习,要说外人偷偷学了去,才是真正的胡言乱语。」
「可……可……哎,并非本王质疑霍大人与向先生,只是,光凭这一点臆测
,当真是不够的。奚刺史不可蒙受不白之冤。」
不够,当然不够!霍永宁准备了这一手,怎会那么简单?梁俊贤迫不及待想
要看一看后招会是什么,鬼神之才的霍中书又会演绎怎样的精彩。
「草民怎敢仅凭此事就冤枉奚刺史与吴侍郎?」
向无极又道:「草民向来痴迷于武学,不喜是是非非,在青城山上图个耳根
清净。只是此前暗香零落贼党横行不法,祸害世间,我辈武人修行多年正当除暴
安良。草民奉掌门师弟之命下山,暗中探查贼党来龙去脉,颇有所得。这一趟进
京本就欲与掌门师弟商讨剿灭贼党一事!不想师弟遭此不测。」
向无极看上去再木讷,谁也不能忽视他对大秦国所做的一切。
就在不久前的燕秦之战里,最关键的战役正是他敌住了燕国高手丘元焕
,才保得大秦关隘不失。
这样的功劳已不是回,而每一回,陛下的赏赐他都分毫不要,若是不好
推辞也是尽数分与贫苦人家或是赈灾济民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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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威望的人物,谁敢小瞧?他说出来的话,谁敢不听?只是话题时不时被
扯远,群臣中不少人摸不着头脑,又实在不敢相信这位脑子煳涂了才在东拉西扯
些不相干的事。
「向先生查明了贼党巢穴?」
梁俊贤大喜过望,连牙关都在打颤……他之所以得不到群臣的拥戴,最大的
原因便是年幼德薄。
暗香零落这干贼党搞得天怒人怨,若能在自己的英明之下覆灭,无论朝堂还
是民间,他的声威都将大震!「回殿下的话,已知,尚不能确信。」
向无极转向胡浩,目露无限恨意道:「草民还探知了些消息,因事关重大,
未能确信之前始终不敢报与掌门师弟。想不到掌门遭逢不测,草民与霍大人商讨
之时,竟获两相印证,可叹终究晚了一步!」
「是什么?」
「下官乞殿下宣一人进殿。」
霍永宁再次启奏。
「此人可有什么不妥?」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霍永宁如此小心翼翼,定是有什么顾虑在,梁俊贤不
得不事先打好预防。
「此人罪孽深重,还曾是贼党一员。」
霍永宁跪地垂首道:「只是臣已查得明明白白,此人从前飘零江湖确实迫于
无奈,并非恶毒之辈。」
「何人?」
「臣乞殿下万勿匆忙定他的罪责。」
「事关重大,自不会匆忙定罪。」
「谢殿下。」
霍永宁舒了口长气,向迭轻蝶羞愧道:「说起来此人与迭小姐颇多渊源恩怨
,正是昔年昆仑集上的小厮,吴征的旧识,也是贼党首脑之一贺群的弟子,刘荣!」
「啊……」
大殿上不由响起一阵惊呼。
迭轻蝶当年受辱一时流传甚广,连江州太守富久昌都因此收了牵连,被贬作
小小的城门吏。
桉犯尽皆伏诛,唯独走了的便是这个刘荣。
霍永宁未说之前,胡浩便知除了向无极,他的杀手锏之一便是刘荣。
如今大难当头,胡浩倒有一丝洒脱与解脱之意。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终有个定论,爱妻想来此刻已有人将她送走,够了,够
了,一切都已够了。
霍永宁已全然掌握了局势,旁人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而五殿下还被蒙在
鼓里做他的皇帝梦……就算自己心如明镜,说出来无凭无据又有谁信?昆仑一系
上下俱是忠肝义胆,总要有人为国死节,那就由自己来承担吧!「既事涉贼党与
迭大将军亡故之因,且宣刘荣进来吧。本王要听一听他有何说辞。」
迭轻蝶楚楚可怜地俏立朝堂,父亲刚刚身故,又要去面对昔日侮辱自己的贼
人,着实让人怜惜不已。
刘荣被上了镣铐,断了一臂,踉踉跄跄地压上殿来。
两名押送的金吾卫齐齐一踢他的膝弯,将他按跪在地。
「何人带罪,报上名来。」
「罪人刘荣,叩见殿下。」
几番问答确认了身份,梁俊贤朗声道:「刘荣,现下大臣们有话要问你。你
当据实以答,若能戴罪立功,或可得刑部网开一面饶了死罪!霍大人。」
不知不觉间,他已有了在朝堂上发号施令的地位与权威,这一点让他甚为满
意,也越发兴奋起来。
霍永宁道:「向先生最明其中来踪去迹,还是向先生来问吧。」
向无极也不推辞,向刘荣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且将当年贺群掳走迭轻
蝶之后的事情说个清楚,不可有半点隐瞒。」
顿了一顿,又向迭轻蝶歉道:「此事至关重要,侄女勿怪。」
迭轻蝶虽仍哀伤不已,俏脸上却多了一抹红晕,正自垂着头不敢看人,只是
不住地揉弄着衣角,闻言也仅蚊子般应了一声。
怀春少女的模样大抵如此,朝堂上均是阅历极丰的大臣,如何看不出个中缘
由?刘荣低着头,将掳走迭轻蝶之后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其中仅侮辱迭轻蝶之事
语焉不详地一带而过。
缘由倒是一五一十,大抵是贺群对迭云鹤怀恨在心,便借机指使弟子们私自
动手,终至迭轻蝶受辱。
所不同的,便是吴征与陆菲嫣被贺群发现之后,据刘荣所言,两边动起手来
,贺群不多时便占了上风将陆菲嫣点倒。
吴征见状也停了手,与贺群一同打了个手势,居然同是贼党之流……朝中再
也抑制不住地炸开了锅!斥责刘荣信口雌黄着有之,将信将疑者有之,趁机攻击
昆仑一系包藏祸心者有之。
梁俊贤连连喝止,喊得满头大汗方才暂止了朝臣议论纷纷。
一番话太过骇人,谁不知吴征与暗香零落之间天大的梁子,向来也是冲锋在
前,能年纪轻轻身居散骑侍郎的高位,倒多是依靠剿灭贼党的功劳所得。
刘荣一个贼党说出这等话来,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梁俊贤早在心中踌躇许久,他倒也聪明,不问刘荣,先向迭轻蝶歉道:「迭
小姐,小王方才一时情急说要这个贼人戴罪立功,忘了迭小姐与他之间的仇怨,
心中颇觉愧疚,待此间事了将一力补偿与你,以慰迭大将军在天之灵。」
迭轻蝶低着头,以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人虽是贼党,
当年倒未曾冒犯民女,反对民女诸多维护。若不是他,民女未必能保得下命来。」
「咦,这么说来,这贼人说的话……」
「是真的,小女子可为他作证。其实……小女子说他未曾冒犯民女也不是实
情,只是……只是……民女觉得心甘情愿的事情,不算冒犯……」
迭轻蝶越说声音越低,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迭小姐当年为何不说……」
迭轻蝶苦笑一声,凄楚道:「他是昆仑派后起之秀,整个大秦都望他一飞冲
天,他日成为国之栋梁。民女人微言轻,惨遭凌辱为世人所不齿,便是说了出来
,又有谁会相信……」
这一番话居然说得胡浩心有戚戚,是啊,便是说了出来,又有谁会相信?恰
在此时,迭轻蝶目光向胡浩投来,两人目光的空中一碰,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默
契。
「刘荣或会说假话,迭小姐又怎肯说假话?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忠良之后
,当是信得过的。」
霍永宁悲愤道:「世事或有巧合,如今巧合一件又是一件,胡大人,你与奚
刺史称兄道弟,与吴征叔侄相称,敢问你要做何解释?」
「哈哈哈,俱是一派胡言,要本官说什么?县衙断桉尚需人证物证,如今就
凭你们几个红口白牙,且前前后后漏洞百出,也要问罪于本官,岂不是滑天下之
大稽!」
胡浩丝毫不惧,道:「吴侍郎是昆仑高足,自幼便在昆仑山修行,天下皆知
,难不成一个小小的两岁孩童便已是贼党一员,深明细作之道在昆仑山潜伏多年
么?可笑,可笑。」
「看来胡大人是不知道吴征的真正身份了……」
「知道。本官对他知根知底,他便是奚刺史在乡村修罗场上救下的孩童,昆
仑派杰出的弟子,还能有什么身份了?」
「荒僻乡村,因何惹来番僧杀手?乡野民夫,又何来这等年轻俊彦?胡大人
当真没有想过?」
「你霍大人明面上的出身也不怎么样,怎么,就许你霍大人出身乡村还一表
人才,便不准吴侍郎英俊伟岸了么?笑话,笑话。」
「本官查过户籍,吴侍郎出身的乡村虽记载不详,个中缘由并非州官疏漏未
曾记录,而是有人悄悄涂抹了关键处。总之本官以人头担保,那座山村绝不是吴
侍郎的降生之所。山村里也没有他的爹娘至亲在!」
霍永宁声振屋瓦,道:「吴侍郎自出道以来,无往而不利,连出使燕国都能
立下大功。此非人力所能为之,几同于妖孽!何故?不仅因他是贼党派来朝中的
细作,意欲祸害我大秦!还因……唉,若非向先生意外探得个中隐私,我等还被
蒙在鼓里,大秦颠覆便在顷刻之间……」
这一说连胡浩都有些奇怪。
说吴征是贼党一员都已经够奇怪了,听霍永宁的口气,似乎吴征还有另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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