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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味,弃之可惜,就让它留在那里原封不动的最好。一个活着又独立自主的梁玉宇,
作用远比江州要大得多。大秦国如今北不能出凉州,西不能跃江州,就是一块死
地,管他谁是国主都变不出花样来。让他们狗咬狗,留着今后慢慢宰割就是。」
「哈哈哈,世人皆传吴兄虽有急智,政略有所不足。天下谬论,无过于此。」
张圣杰抚掌连连,显然又与吴征不谋而合。
「花了时间精力,总会懂一些的。」吴征并未因张圣杰的称赞而欣喜,有些
落寞地起身道:「从前懒惰,若是早些肯下苦功,或许能多保下些人来……贼党
盘踞世间百余年,树大根深,要将他们斩草除根,只能慎之又慎以免打草惊蛇。
我对付他们都以稳为主,不可急躁贪功,但有时策略必然会太缓。陛下要称雄天
下,如今时不我待务必勇猛精进,万万不要受我影响。」
「愚兄会相机而行。除贼党,争天下,一者是吴兄心愿,一者是愚兄心愿,
均缺一不可。」
吴征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失笑道:「陛下政略岂是我所能及,倒是多
心了哈哈。」
「吴兄在私下肯自称我而不是臣,什么事都没有这件更让愚兄开心。」张圣
杰又取出第二封书信道:「突击营在盛燕之战里大放异彩,听说燕,秦两国都在
收编武林人士操演成军,欲与大盛突击营一较长短,吴兄当先知悉。尤其……秦
国的那一支,怕还是吴兄昔日留下的心血。」
突击营不仅是盛国最为精锐的武力,在吴征手中也另有大用。燕,秦两国都
着手组建类似的军伍,将来在战场上必是劲敌。尤其吴征在秦国为官时曾组建武
林同盟且已然成型,一下子全让霍永宁捡了现成便宜。
吴征随意看了眼便放下纸页,十分轻蔑地笑道:「这叫师盛长技以制盛么?」
「盛国羸弱多年,还能有所长技,朕甚自傲。哈哈。」张圣杰一挺胸,作出
在朝堂夸奖臣属的模样来,正是当日他上朝时得到这份奏章,着实难以掩饰的得
意。
「学呀,好好学。」吴征的笑容越发轻蔑,道:「傲慢,猜忌,良臣为之死
难,国亦为之倾颓,现下想起来好处了?呵呵,陛下宽心,让他们学去,学不会
的。这些东西都在意料之中,我也有应对之策。」
「吴兄有把握就好。」吴征刻意不分说明白,张圣杰也不追问半句,可谓赤
诚相待:「别无他事,还是速速回去,莫让吴兄家眷久等。」
「啊,对了,险些忘了件事。」吴征向张圣杰长身一揖谢道:「多谢陛下撮
合臣与倪仙子姻缘,若得倪大学士允可,大婚时还要给陛下一份谢礼。」
「嗨,愚兄就是顺手一推而已,以吴兄的本事没有愚兄也是手到擒来。」张
圣杰听得也是眉飞色舞,凑近了低声道:「这么说吴兄已经,嗯?啊?」
「嘿嘿,嘿嘿,不久,不久。」
「对了,有件事还要请教。」两人起身返程,交头接耳着道:「二十四桥院
里,吴兄的铜镜为何这般明亮清晰?愚兄让匠人试了好几种铜镜都不成。」
「昂?陛下也要建镜光间?」
「叫镜光间?好名字,嘿嘿,正是要在宫中也建个三五间。」
「做镜子的铜里要加些石英砂,一同熔炼再塑造成型方可。回头我让匠师帮
宫中做些就是,陛下您有所不知,现下的还不成,远远说不算清晰,这工艺一点
点地研究进步下去,迟早能做出光可照人,就像彼此目中所见一模一样的镜子来。
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玻璃……」
「这般神奇?那若是做出这等镜光间来岂不是……这个翻来覆去的嘛……嘿
嘿……」
「那是当然啊……简直……哈哈哈……不能再说了,一会儿让皇后看出异样
来,免不得又挨一顿打……」
两人并肩而行,看看将近昆仑派,远远见顾盼探头探脑。顾盼瞧见吴征和张
圣杰谈笑风生地归来,说的都是些不重要的闲话,这才跑上来道:「陛下,民女
有些话想与大师兄单独说,请陛下赎罪。」
「无妨,你们说就好,朕自己回去。」张圣杰朝吴征挑了挑眉,意即吴兄艳
福不浅,施施然去了。
「长安为质,居然造就这样一位平易近人的皇帝,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
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顾盼想起吴征教过她的诗文,眼前的张圣杰何其契合。
「了不起的陛下。」吴征也称赞了一声,拉着顾盼的手道:「盼儿想说什么?」
「大师兄,有件事盼儿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先来悄悄问问大师兄。我想,我
想留在这里一段时日,好不好?」顾盼紧张着,却又忽闪着殷切期盼的大眼睛,
连连摆着手生怕吴征误会道:「人家真的不是对大师兄或者府上有成见不回去,
是实在想留在这里,为昆仑做些事……」
原来如此。掌中姑娘的小手又软又滑,但吴征却能清晰地记得小手的每一次
变化。从黄角女童到现下的青春少女,这双柔荑从肉呼呼地变作越发纤长。
常常向自己撒娇的女娃儿已经长大了。
「盼儿若是真想,师兄当然同意。」吴征拨着她额前刘海,爱怜地道:「不
久后要招收学堂的夫子与学童,要做的事还很多。志杰和宜知再过七日也会赶来,
盼儿在这里与他们汇合就好。志杰有过目不忘之能,学堂里的事宜由他操持最为
合适不过,盼儿可多跟着他学学。就是……师兄想问问,盼儿准备什么时候回府
上来?」
「三月够……会不会太久?」顾盼听吴征准许颇为兴奋,但一想要暂别吴府
又十分舍不得,想了个时间怯生生地道。
「太久!」吴征把脸一板,又笑了起来道:「给你留几只扑天雕,哪天没事
了就来紫陵城,这点路途大半日的就到了,谁说留在烟波山就被关着不许出门了?」
「好,好,嘻嘻,人家就知道大师兄最会疼人了。」顾盼的愿望全都被允可,
心满意足,兴高采烈间与吴征对视着又觉脸红,一转身飞也似地去了……
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
一番畅游终有时,喘息之机不代表已高枕无忧。游玩兴尽,终返归途,紫陵
城里还有吴府在等待主人归来,也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一一解决。
回府后歇了两日,冷月玦在晨间忽然急匆匆地找到吴征道:「师尊不见了…
…怎地不告而别?」
「她与妙筠一道儿,怎地没与你说么?」吴征抽了抽嘴角,天阴门这些人的
确修行久了都有些孤僻,又或者是故作神秘还是怎地了?
「啊?」冷月玦原先惊慌,一想柔惜雪也不可能就此离去,就有些奇怪,见
了吴征才又放下心来:「跟倪师叔一起去哪儿了?」
「正好有事要说,来,召集后院一道儿来。」吴征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
的意兴风发。家中这么多贤良能干的女子做帮手,各能独当一面分忧无数,哪能
不让他自豪万分。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聚在一起多少回都能让吴征看花了眼。他清了清嗓子,
罕有地以主人之风道:「我在烟波山与陛下聊过,助陛下争江山,除暗香贼党,
一样都不能缺。咱们府上由此也要分分工,哪一件事都不能轻疏了。」
诸女都习惯了他的随和,看他刻意板着脸的样子,不由心中有些好笑。家主
要摆威风,懂事的家眷都知道配合,一个个也憋着笑不发一言,万分乖巧地等待
家主训话。
「我初下昆仑山的时候,与雁儿定情,当时就说了雁儿是吴府未来的女主人。
这话当然是永远都变不得的,你们先勿怪……」话没两句口气就先软了陪起不是,
无人应和,吴征干笑两声,道:「不过现下形势不同……雁儿还是吴府的女主人,
就是这后院嘛,得着菲菲来做主。」
「啊?」陆菲嫣她初随吴征就感夫妻相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头再风光
再着人艳羡,比起琴瑟和谐半文钱都不值。如今和吴征情投意合,一向恩爱非常,
哪里还计较这些所谓名分?原本她看今日姐妹们都有闹吴征笑话的意思在,才一
力忍耐憋笑。不想吴征忽然抛出这么个话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
「不成不成,这……像什么话……我又从来没有不服雁儿……」
「好姐姐,你要累死雁儿不成么?」韩归雁似是早已知悉,似笑非笑地看着
陆菲嫣,伸手去挠美妇的腰际道:「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一闹登时破了功,吴征无奈地看着陆菲嫣一弹而起,反手去挠韩归雁,诸女
都咯咯娇声笑了起来。闹了好一会还不见歇,看得吴征食指大动,要不是【道理
诀】定力深厚,自己都已加入进众香国里,好好徜徉一番。
笑声渐止,吴征耷拉着脑袋道:「确实是这样。雁儿要管军伍,虽说陷阵营
就在左近,乘了扑天雕每日都能来回,让她忙了一日,回了府又要管内宅,可太
辛苦了些。别忘了,有时候雁儿也得上朝堂,菲菲心细,平日又在府中坐镇,帮
着搭把手有何不可?也没人不服气你吧?」
这是实话,诸女频频点头。陆菲嫣脾气温和,又贤淑大方,和谁都相处得来。
陆菲嫣还是连连摆手不肯,颇有这个事情交给她不是不会,而是好生难为情
的意思。她原本只想与吴征白头偕老而已,可不要什么名分,这下让她打点后宅
诸事,就像一下子有了名分,要与吴征公开夫妻相称,太过羞人:「祝夫人比我
适合多了……」
「傻瓜。」这一下连吴征都笑了,陆菲嫣害羞着推脱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就
像在提前躲避被人取笑母女共侍一夫的窘状:「咱们要做的事情,什么都要人来
通报,这么多事巨细难分必然会有缺漏,还是要有人入朝为官的。我们家不太一
样,我只能当这个博士祭酒,平日连朝堂都不去,也不适合参议朝政。我呀,现
在就管突击营,管好祝家,管好昆仑派,朝中的事情当然娘最合适了,菲菲难道
要把娘也累坏不成?」
原来如此。
祝雅瞳已把祝家残存的产业与力量全数交给吴征,此前只是协助打理吴府。
以她的长袖善舞之能,实在屈才。如今张圣杰坐稳朝堂,各方都缺人手,吴府虽
不愿也不必涉入过深,参与其间还是必要的。韩铁衣,韩归雁在军中领兵,朝堂
之上再没有比祝雅瞳更为合适的人选。
「我跟陛下都已说好了,再歇几日陛下就会来圣旨,娘去当户部侍郎,今后
也有得忙咯。」
「啊?那……我……我真的……不太会……」有些事在两人之间的私下无妨,
藏在心里也不慌,一旦端上了台面,虽只是吴府后宅的台面,陆菲嫣还是羞臊不
已,推脱着道:「要不……要不……玉姐姐……哎呀……」
她也知道玉茏烟同样忙不过来。二十四桥院在吴征手中是颗关键棋子,祝家
的高手们都隐在其间,玉茏烟在里头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办法管吴府家事?
陆菲嫣纠结了半天,想来想去的确只有自己最适合。自己首先与人为善能调
和家眷们的关系,身为十二品高手坐镇根基之地,又是责无旁贷。只是脸皮实在
是太薄抹不下来,像逃避似地讨饶说道:「玦儿肯定也说忙,湘儿也要说忙,要
不……要不……妙筠成不成?妙筠肯定不忙了吧……倪大学士也没不准她来。」
倪妙筠现下几乎是恨不得住在吴府,唯独今日未见。陆菲嫣伸手去抓这最后
一根救命稻草,也知希望不大……
「妙筠去突击营了,要呆上一段时日。」吴征笑吟吟地一把将稻草抢走,压
根不给她任何推脱的机会,任由陆菲嫣无力地呻吟,满面绯红,无可奈何地应承
下来。
「是去突击营?」冷月玦恍然大悟惊声道。
「是啊。」吴征得意洋洋道:「突击营被铁衣训得已成军伍,拉到哪里都是
一支强军,但是潜力显然尚未全然发挥出来。他们现下已知携同作战,若还想提
升战力,就要让他们的武功再一个个地上个台阶才行。有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
吴征双目一眯,目光忽然变得冷厉道:「学啊,好好地学。那帮人把忠正贤
良之人全部要赶尽杀绝,现在又想要学?我看那帮人拿什么来学!」
……………………
倪妙筠刚尝鱼水之欢,要她现下离开吴府简直像撕心裂肺般难受,如剥心头
好一样依依不舍。可是突击队在燕盛之战里立了大功,因此仅五百来人的行伍升
做了营。这里又是重中之重,她不得不暂别吴府先回了突击营。还好不多日之后
吴征也要来,不至于相思太苦。
倪监军在突击营里威望素著,但操演起来不顾人死活的韩教官更加可怕些。
天刚蒙蒙亮,突击营里熟睡的豪杰们便被鼓声惊醒,一骨碌起身三下五除二打点
好仪表,折齐了被褥后到校场集合。
韩铁衣背着手逡巡,瞧着这帮豪杰不住嘿嘿冷笑道:「怎么?看老子不顺眼?」
无人敢应答。韩教官训他们,活生生把放荡不羁的草莽豪杰给训成了一只令
行禁止的强军。带兵打仗,战退了蒯博延。就算对他说的话不爽,心里都是服气
的。豪杰们性子都直些,更对有真才实学好本领的人从心底就不得不服。
「实话实说,老子看你们更不顺眼!」韩铁衣啐了一口,呵呵道:「还好,
今日之后,你们就不用看老子不顺眼了,老子也不用看你们不顺眼了。怎么,你
们是不是很开心?」
无人敢应答。平日被操演得太苦,怨言必然是有的,但是军伍就是这样,腹
诽两句也就过去了。开心不开心,那其实也说不上来,倒是真有点不舍。
「不怕告诉你们,老子更开心。哈哈……」韩铁衣朗声大笑中道:「好啦,
老子没新本事教你们咯,今后各走各的道,遇见了老子再请你们喝酒!」
「韩教官,那……今后谁来营里主军呀?」
「这么着急赶老子走?」韩铁衣笑骂一声,举手一挥道:「这不来了吗?」
浅蓝色的僧衣僧袍,步伐沉重还有些微微气喘。那皙透的肌肤,素净清雅的
容颜却堪称绝色惊艳,却满头青丝不存。更让豪杰们惊诧的是,尼姑身后半步随
着监军倪妙筠亦步亦趋。
尼姑站在豪杰们身前双手合十道:「贫尼柔惜雪,今日起就是你们的新教官。」





江山云罗 【江山云罗】第十一集 草露沾衣 第三章 竹杖芒鞋 剜印心沉
第三章·竹杖芒鞋·剜印心沉
2020年7月10日
即使是规矩林立的军营即使豪杰们在操演时段已被训得令行禁止绝对不
敢冒犯军规半点。《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听得这个名满天下的三字时突击营里还是发出一阵抽冷气
惊叹讶异与果然如此相混的嘈杂声。
「天阴门……【飞花逐影】柔掌门?」忘年僧也是佛门出身柔惜雪这三个
字对他而言更是如雷贯耳。
至少在两年之前柔惜雪还是佛宗无可置疑的第一人无论佛法武功无出
其右者。
二十年前柔惜雪执掌天阴门忘年僧还是寺院里修行的青年和尚。
当年
的所思所想还历历在目:「柔掌门该当是天上神祗下凡吧。

这个荒诞的感慨并未持续多久就被师傅敲在光头上的木鱼给敲得「顿悟」:
「昏话柔掌门必是修行大成的西天比丘尼神祗是在道观。

这位步伐沉重一段路就走得气息散乱面色潮红额角见汗的弱女子会是
柔惜雪?这位眉眼里光芒暗淡甚至时不时露出沧桑目光的女子怎么会是柔惜雪?
她的绰号是【飞花逐影】。
天阴门有盖世轻功魔劫昙步身为天阴门掌门
传说她施展起轻功来就像一片花瓣般轻盈浑不着力。
而只要她愿意即使是一片
阳光影子都能被她闪电般的身法轻易捕捉。
「正是贫尼。
是不是觉得一个又老又丑三步路就喘气的尼姑居然是天阴门
掌门心里很是失望了?」忘年僧的嗓门一贯大这一段疑虑重重的喃喃之语
一样如擂战鼓。
柔惜雪听在耳中目光流转淡淡回答道。
忘年僧猛然惊醒过来惶恐朝点将台望去。
只见柔惜雪带着一丝迷茫寻找
着发声的人左右转动之后终于停在自己身上。
即使鲁莽如忘年僧也看出柔惜
雪并非确定自己就是方才言语唐突的人而是她看见了自己的光头依然不能万
分确定因此才露出询问的目光。
忘年僧赶紧弓腰低下头去。
不仅因为言语中的疑惑之意十分冒犯还因柔惜
雪身旁的倪监军美眸里吞吐着怒焰滔天。
以倪监军的积威忘年僧吓得心惊胆战
哪里还敢抬头。
天阴门被燕皇下旨覆灭之后宗门本里无一生还倪妙筠与冷月玦来到盛
国而柔惜雪则销声匿迹。
这样一位身负绝顶武功的大人物自会引来江湖中猜测
纷纷。
有说她已随宗门一道灰飞烟灭的;有说她来到一同盛国准备就此隐居不
问世事;也有说她因宗门覆灭一事已彻底疯癫谁也认不出她来。
让人想不到的是柔惜雪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既没有疯癫也没有就此隐
居。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飞花逐影】一身功力已经冰消瓦解比起普通人还有
所不如。
但是她站在校场上淡淡说着话几分惆怅几分自嘲都不妨碍柔惜雪
这三个字。
无论她现在变成什么样无论燕国皇室给她冠上什么污名无论她的
武功还在不在。
她都是【飞花逐影】都是登临武学巅峰的绝世高手。
柔惜雪问完了话无人应答她也不再说话。
忘年僧心境平定之后作揖道:
「柔掌门风华正茂何来又老又丑之说?至于身体抱恙也是一时之困愈后自然
无碍。
柔掌门的修为不是小僧可以妄议罪过罪过。

倪妙筠闻言不由一呆。
忘年僧说话一向粗鲁又颠三倒四这几句居然说得字
字清晰。
二来因柔惜雪的容貌不仅堪称绝色且幼年起就受佛法熏陶平常均是
慈眉善目让脸庞显得十分柔和。
也因此倪妙筠几乎忘了掌门师姐的年岁已不
轻连忘年僧见到她也只能以小僧自称。
女郎花了偌大的毅力才离开吴征先来到突击营柔惜雪终于重新振作起来是
主因。
她更知道掌门师姐会给这只已成强军的突击营带来怎样的改变。
倪妙筠为
掌门师姐的振作而开心又为她的身体与心神担忧。
训导这些豪杰会不会让她
忆起从前教导师姐妹们武功?又会不会让她因自身手无缚鸡之力而黯然神伤?
倪妙筠望向柔惜雪女尼淡然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心伤与无奈之色。
柔惜雪
半合的眼眸抬起微笑着道:「你们猜得不错贫尼已武功全失且丹田大损
终生不可再度修行内功。
虽还忝为天阴门掌门飞花逐影已是往事。

阳光照射在女尼恬淡的脸上散发出金黄色的光晕仿佛蒙上了一层佛光。
有大智慧者生而悟道一心修行香花满路直达西天。
也有大智慧者聪颖
过人可修佛之心有之争强好胜之心亦有之在失去超越常人的能力之后方才
大彻大悟由此立成佛。
倪妙筠心中大痛若是天阴门没有这番变故柔惜雪说出这句话来便是悟道
前兆。
还有血海深仇未报柔惜雪说出放下【飞花逐影】四字更像是对自己内
心的安慰。
吴征言行并举终于重燃起柔惜雪心中湮灭的希望也激起她再拼力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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