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古锋也瓮声道:“殿下,臣要送皇上进暖阁歇息了。”
贾琮沉默了片刻后,又转过头看向武王,轻声道:“父皇,你且先安歇,儿臣告退了,明日再来请安。”
说罢,又坐了片刻后,方从黛玉手中接过大宝,与古锋、银军二人微微颔首,离开了咸安宫。
……
旬月之后。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短缺了哪个,就停止运转。
甚至,神京城内绝大多数百姓,都不知那夜发生了何事,也未感觉到日子有何不妥。
就算事后听说了薨了两位国公,却也没几人在意。
这二三年来,皇帝都连着死,亲王、郡王更是扎堆儿的死,只要不祸及百姓,又有几人关心?
还不如入冬之后,菜价上涨让他们分心……
除了百姓不关心外,还有一拨人,不但不难过,反而十分暗喜。
那就是文官。
因为只要武王在一日,被粗鄙武夫压在头上的威胁,就会如利剑一般一直悬在他们头上。
武王的确是一员盖世战神,但论起理政水平,简直一塌糊涂……
当初若非受牖民先生和松禅公两位当世大儒天下师悉心教导的太子,及时认祖归宗天家,那么这会儿满朝上下怕都是武夫的身影。
只要武王在一日,这种情况就有可能再次发生。
如今武王昏迷不醒,未尝就是一件坏事。
而就连贾琮,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至少表面上看去,除了更加沉稳外,已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了。
大明宫,养心殿。
西暖阁内,内阁诸臣并兵部尚书叶楚俱在。
面色淡然的贾琮坐于御椅上,殿内设一座,太子太傅赵青山独坐。
兵部尚书叶楚将手中公文读罢,躬身而立。
贾琮微微颔首,淡淡道:“刘耀伦上了请功折子,孤听说有人不满意,觉得他要的太多了,请封的军功人数太多了,还说朝廷户部没那么多银子,那今天就议一议罢……叶兵部刚念了遍,孤是没听出有什么问题,你们谁有意见,站出来说。”
以内阁舍人分掌户部的董新,原在户部做司官时就是一块硬骨头,多少人在他身上碰了钉子。
虽极敬畏忠心于贾琮,但此刻还是选择坚持他的立场,对刘耀伦的请功有异议者,便是他。
董新出列,躬身道:“殿下,臣绝无否定镇军大将军军功之意。臣亦听闻,殿下欲以英国公厚赐。只是,臣以为此战之关键,在于殿下筹谋数年准备的火器。是以火器之利,方使得北疆都护福建下这等丰功伟业,其功,实在殿下。当然,臣非佞臣,且知殿下无意揽功。只是若镇军大将军只求厚葬那阵亡的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二名士卒,臣自无话可说,尤其是那一万先锋大军,加重抚恤也无妨。可连剩余的六万多将近七万大军,都以三倍军饷例厚给,是不是太过了些?这还不算对那些参将、守备、游击等军官的赏赐。加起来,数目相当庞大。”
说罢,董新看向赵青山。
此事,他是和赵青山商议过的。
赵青山看了董新一眼,见贾琮脸色隐隐阴沉,便干咳了声,道:“殿下,大功之人,理当重赏。只是,若是按刘耀伦这般请赏法子,等南征之后,朝廷又该怎么去赏?北疆这八万人该抚恤的抚恤,该重赏的重赏,朝廷勉强都能做到。可南征三十万大军,灭国之战后,若都以此例,那朝廷就算砸锅卖铁也犒赏不起啊。”
贾琮闻言,面色舒缓了下来,道:“理是这样的理,只是九边军卒大多已过了三十多岁,然大部分竟还未成家。这些年,是朝廷对不住他们。镇军大将军给孤上了道密折,希望此战过后,解三万年岁过三十五的老卒军籍,送其归乡,安家娶亲。
朕派快马告诉镇军大将军,这些当了十几年的兵,解了军籍后,也很难再过寻常百姓生活了。所以,不如就将他们留在九边,以戍卫军的名义,时常去草原上扫荡马贼,安定边城。还可将他们的家人都接去,甚至,孤还可以为他们寻些女人当婆娘。这半年朝廷对于叛逆抄家灭门了不知多少,其中多有妇孺。一并杀了可惜,全送入织造厂暂时也用不尽。
九边之前被边军们占去的田地,这次全部收回来,分给百姓。北疆一战,收拢的牛羊马匹数以百万计,马留作战马,牛或卖或租赁给百姓,羊分一部分出来,也廉价卖给百姓一批。
从今日起,九边可以往草原上放牧了。
不出三年,边关必然繁盛起来。
所以,目光看长远些,也一定要厚赏!”
赵青山等阁臣闻言,沉吟了稍许,相互对视了眼。
虽未言,但都看明白彼此眼中的深意……
刘耀伦晋封英国公,手握六万天下雄兵,一旦回京,立刻跻身军中顶级巨擘。
纵是内阁,对其能辖制之处也不多。
若是能解其三万军权,一下砍掉一半的实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并非想自毁长城,但以他们的目光看来,如今四海即将升平,已经快要到刀兵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了。
这些武王时期的军中大将,甚至险些要入主朝堂,武夫干政,实在应该退下去了。
他们宁愿大力扶持独孤意等人为太子训练的新军,以为更可靠。
念及此,董新等人纷纷点头。
赵青山同贾琮道:“若如此,厚赏一些,也算可以。只是,能否以实物顶替?譬如九边的民宅,田地,耕牛……”
贾琮闻言轻轻笑了笑,道:“这个,就等英国公回京后,太傅再与他打擂罢。”
……
慈宁宫,寿萱殿。
戌时二刻,贾琮同内阁处置完政事,便折返于此。
虽然他依旧未亲政,大多政务皆由内阁持蓝笔批改。
但是,南边儿传来消息,海西葡里亚国一位名叫罗莎·卡佩的女伯爵带了整整十三条船人,靠岸濠镜。
除了随行仆役、守卫和水手外,还有大量的手艺人、退伍士官、海员、学者、传教士、工匠、雇佣兵等等。
那位女伯爵上岸后指名要见贾琮,得知他成为大乾国皇太子后,立刻送上了求见文书。
这件事贾琮极为重视,也是近来极大缓解他心情的一个缘由。
因此贾琮和内阁说了许久这些人的作用。
其实重要性不必他废太多口舌,北疆一战,尽显火器之威。
内阁此时无人会认为火器是奇淫巧技了,而是真正的军国利器。
有了这个共识,许多事就可以敞开的商议了……
只要不动摇儒教的立教根本,内阁并不排斥,挑选出一部分人来,学习西夷的那一套学问。
当然,连祖宗都不能祭拜,神权高于君权的西洋邪教,是断不允许在大乾传播的……
从早上一直商议到入夜,定下大致的框架后,贾琮才来寿萱殿与太后请晚安。
晨昏定省,终是不能少的。
武王沉睡后,太后虽小病了场,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或许在她看来,武王终究未真正离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奇迹出现。
所以心情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整日里同叶清、黛玉说笑,凤体康复的不错。
贾琮进殿内行礼请安,还未跪下,就被太后一迭声的叫起,招呼到凤榻边上坐下,笑容满面道:“元寿下朝了,可累着了不曾?”
瞥了眼在下面和黛玉一起取笑他的叶清,贾琮微笑回道:“并不累,政务多由内阁太傅他们去处理。”
太后显然很高兴,道:“这才好,这才好。你父皇之前曾担心过,你这般放权会被前朝的官儿给架空糊弄了去,若是天家大权旁落,可是了不得的事。可小九儿却说太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断不会行蠢事。你父皇旁观了些时日,也就放下心了。比你皇伯伯那样累死累活的强,就该多让臣子们出力!”
叶清和黛玉在下面吃吃笑,贾琮也笑了笑,就听太后又笑眯眯道:“元寿啊,你父皇安睡前,曾特意嘱咐哀家,不可忘了给你选秀的事。这几日哀家和小九还有玉儿娘儿仨,帮你见了好些人。可我们觉得再好也没用,终还是要太子自己喜欢才好!元寿何时一起瞧瞧?”
贾琮闻言,抽了抽嘴角,忽然指向殿外皇庭,道:“咦,下雪了!”
众人注意力被他这“大惊小怪”给吸引过去,一起透过玻璃宫窗看向外面皇庭。
只见在殿外一连串的玻璃宫灯灯火照耀下,无尽细碎的雪花,如柳絮般绵绵而落……
入冬了。
……
红楼之庶子风流 第七百六十六章 父债子偿
一夜飘雪。
整座皇城如同披上了一层银妆,静谧祥和。
如今的皇城,大概是国朝鼎定以来,最为平静之时。
北疆一场大胜,似一下稳定了大乾风雨飘摇的国运。
朝堂上原本就强势到咄咄逼人的内阁诸臣,愈发有底气清理吏治。
一大批名声不显但极务实的官员从旮旯角里被挖掘出来,出任各衙主官。
且借着这场东风,一举荡出神京,吹往大乾十八省。
天下群臣,莫不与从!
而三十万九边大军,也大半聚集于邕城,萧金军总管天下兵马,调度粮草,勘合地理,等待出兵时机。
什么是出兵时机?
大乾商贾在安南、暹罗等国大肆收购粮食,虽是润物细无声的低调进行。
但持续了两个月后,两国当权者再迟钝,也发现了国内飞涨的物价。
因为到后来,大乾商贾收购的不止是粮食,还有蔬菜瓜果和肉类。
甚至连布匹和草药都被海量买来。
大量的白银涌入,然而物资却如无底洞般流出,本就是小国寡民,只一个月,安南、暹罗国内就被飙升的物价给惊呆了。
等他们发现了问题后,立刻开始抓捕依旧在他们国内大肆扫货的大乾商贾。
只是还未等他们想出到底该怎么办时,大乾已经派出使者,警告安南、暹罗等国,立刻释放大乾国民,并严格要求他们,开放贸易自由。
两国元首早已懵逼,哪有功夫理会大乾使者?
而这时,关于安国、暹罗等国原为汉家故土,被歹人趁国难之时割据,如今无理欺压故国国民的消息,如飓风一般吹遍大乾十八省。
正由北疆大胜而心生豪气的大乾国民,如何能忍受这等屈辱?
在不知多少说书先生的推波助澜下,一场正义的国战,便在举国汹涌澎湃的声讨声中,渐渐拉开了序幕……
然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却躲在九重深宫中,头疼于宫廷选秀之事……
……
八凤殿外,寒风凛凛。
殿内,却温暖如春,香气弥漫。
红酸枝镶贝雕山水贵妃床上,挂着一席云丝纱帐。
帐内,大红色丹凤朝阳的薄锦被如浪般起伏涌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娇吟,一只雪腻的胳膊伸出锦被,攥紧了锦被,终于风平浪静下来。
锦被缓缓撑开,只见一个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上散着的一片青丝。
一张满面娇羞潮红眉眼如画的俏脸,咬着唇角缓缓露出,额前的秀发被细汗打湿贴在上面。
锦被滑落,终露出一身形清瘦但矫健的身躯。
“呼……”
轻轻吐出口气后,见宝钗已将中衣披上,杏眼中春意仍浓的模样,贾琮微微扬了扬嘴角。
这时,一直候在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后的莺儿,红着脸,端了提前备好的净水进来。
宝钗先接过帕子,亲自为贾琮擦拭干净后,方绕到屏风,自己清洗干净后,重回榻上。
贾琮正赤着上身,靠在锦枕上沉思。
贤者时间中,头脑格外清醒。
齐鲁大地上,正在大兴土木,建造工厂,以能建造海船的船坞为主,配套着铁矿、煤矿的开发。
虽然不断的将灾民往西南方向移去,但齐鲁是人口大省,光靠移民是无法根源上解决问题的。
所以以工代振,便是最好的出路。
等南面罗莎·卡佩带来的造船匠师、冶铁炼钢的匠师们到京后,就立刻派过去,主持造船。
山东临海,黑辽的老林子里多的是几百年的苍天巨木,砍伐了后丢进海里用船拖至齐鲁,可以作造船龙骨,极为便利。
有他在,火器的研发就会不断的投入加深,北方草原再不复为中原心腹大患。
且随着新法的不断深化革新,最底层百姓的生活便会不断改善,纵是到了灾年,也绝不至于活不下去。
汉家百姓从来都是最好的百姓,只要能活下去,几乎没人愿意提着脑袋造反。
如此,内忧外患皆平定,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以举国之力,开拓大洋,为中国争夺未来三百年的气运!
后世多有牧羊犬羡慕西方的富足、自由和优雅,却从未想过,西方的底蕴是从何而来。
若无几百年的血腥殖民掠夺,掠夺回无尽的资源和财富甚至奴隶人口,那些祖宗多为海岛的西洋人,又如何用圣经将他们伪装成文明的象征呢?
哪怕是几百年后,那些西方文明们堂而皇之的流氓嘴脸,其所依靠的底蕴,仍是几百年来搜刮积累打下的根基。
所以,贾琮要趁着这个最后也是最好的时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唯一遗憾的是,他现在不可能亲自登船,纵横于大洋之上了。
就算以他现在言出法随的身份,朝臣和宫里也不可能允许。
贾琮陷入沉思中,宝钗就披着一件宫裳,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见他时而眉头轻蹙、时而展现豪情,宝钗如同入了迷一般……
都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而本就俊秀绝伦,才华横溢的贾琮,沉思的模样就更让女生痴迷了。
更不用说他现在的身份……
只是看到他最终面色露出一抹遗憾时,宝钗心里一揪,又见贾琮微微摇头轻叹,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便忍不住问道:“爷,可是有什么不顺心之处?”
贾琮凝眸看向她,见她满面关心,便展颜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原是准备带你们一道出海,寻一海岛轻松快意的度过余生,不想会走到这一步。再想登船出海,怕就难了……”
听他满满的惋惜之意,宝钗抿嘴笑道:“爷还想着此事呢?如今断不可能了,爷身负天下之重,万金之子,连出宫都不易,更别提出海了。”
“是啊……”
贾琮摇头笑道:“贾家政公寿辰,原我还想亲自去祝寿,没想到反应这样大……”
十月二十六是贾政生辰,贾琮本想亲往贾府祝寿。
结果话刚出口,太后那关首先就过不了。
内阁处得了信儿,赵青山竟抛下那么多政务不办,也巴巴的进宫来劝谏。
最后没有法子,贾琮只能写了拜帖,送了寿礼去贾家。
好在或许满意他能听得进谏言,不止太后打发人往贾家送了礼,连内阁诸大臣们,都纷纷或送字或送笔墨书卷,一人送了一份礼去贾家。
更不用说后宫诸女……
如此气派,引得满神京城的勋贵高门都侧目不已。
虽然至今贾家爵位悬而未定,贾政也未得一官半爵的封赏。
但其身份之超然,已经不逊于当年甄家的奉圣夫人了。
听闻贾琮之言,宝钗将脸贴在他肩头,柔声笑道:“爷如今至尊至贵,若果真亲自去了贾府,老爷反倒不自在呢,老太太也不自在,呵呵……哦对了,还有一事忘了同爷说。琴儿入宫后,我就打发人让二叔二婶同我妈和哥哥回南面去了。”
“这么急做甚?”
贾琮皱眉问道。
宝钗轻轻一叹,道:“薛家又送一人进宫,还得了太后的钦点,如今外面待薛家比以前很不同了。从前薛家在南面虽和贾、史、王三家同为金陵四大家族,可到了这一辈,除了豪富些,早就败了下来。进京之后,更是难入高门眼里。可现在,多少年没来往的世交也恢复了联系,上门求这个求那个的也多了,若只如此倒也罢,还有些上门求官儿的。整天请哥哥吃席,哥哥那样的性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阵仗,若再不离京,早晚要出事。二叔是个有见识的,得了信儿后,第二日就引了薛家南下。同爷说这个,是想让爷给南边儿的官打个招呼,断不要因为薛家有女儿在宫里,就包容他们胡作非为,若如此,我非但不会得了感激,反而还要恼他们。”
贾琮闻言笑了笑,见宝钗神色肃然,颔首道:“行,此事我知道了。难为你这般贤惠……”
宝钗舒缓下来面色,笑道:“这算什么贤惠,太后之前就教诲过我们,如何才是真正的保全娘家。有我们在宫里,便没谁会欺负他们。这已经算是极大的恩惠了,若还不知足,想欺男霸女,那就是不惜福,这样的人,必长久不了。太后她老人家一辈子也没为叶家谋过什么,我们做晚辈的,自当效仿。”
二人又说了阵话,外面天色才将将露出鱼肚白,宝钗却已经要起身了。
贾琮虽劝了两句,宝钗在此事上却不听,笑道:“平儿姐姐如今有了身子,不能操持宫务,我若再偷懒,只三丫头一人,哪里撑得住?”
贾琮道:“不是紫鹃也在帮忙么?”
宝钗闻言,抽了抽嘴角,道:“她是代颦儿守在那的,等闲怎好开口?”
贾琮奇了,问道:“她怎不好开口?”
宝钗嗔了眼贾琮,道:“宫里大多数事都是由六局和宫正司的女官以宫规处置,只有难决的,才报到我们跟前来。我们三人就一起商议探讨后再拿主意,正好还可以看看是不是哪处规矩已经不合适了,改一改。若是紫鹃开口,这事也不必商议了,就只能按她的话办了。”
贾琮哑然失笑道:“你们这么认真?”
见宝钗横眼过来,贾琮忙摆手笑道:“失言失言了,宫里加起来上万人,你们这般原是对的。不过只你和三妹妹两个也忙不过来,让云儿、宝琴一道帮你罢。”
宝钗这才满意应下,见时候不早,便不再耽搁,先一步去忙了。
……
等贾琮从慈宁宫、咸安宫转了一圈回到明德宫时,就见黛玉、叶清二人正有说有笑的用早膳。
他也不客气,上前坐下,紫鹃不在,绿竹就笑嘻嘻的替贾琮盛粥送上。
黛玉笑眯眯的为贾琮剥了一个鸡子送上,叶清提醒:“快吃吧,吃啥补啥,林妹妹让你补补。”
黛玉气的俏脸羞红,拿这个姐姐没法子。
她多咱是这个意思,她难道还能让贾琮“吃蛋补蛋”?
绿竹也受不住,趁着给叶清添粥的机会跑开了。
贾琮懒得理会,两口将鸡蛋吃下,就着小菜大口吃起春卷来。
叶清见他没反应,便不再顽笑,她正色道:“前儿开国公府诰命郭氏托宋国夫人进宫给我递了封信儿,求我说个情。李家的日子最近难熬的紧,和郑国公府的交情算是断了,宋国公刘智虽说明了不怪李道林,但勋贵武臣们都在观望宫里的态度,等你发话。你一日不开口,就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和李家挨边儿。清臣,你我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要你做主,到底是把开国公府彻底的压下去,还是到此为止,总要给个准话。”
北疆大捷传至都中那一日,李道林一颗掌心雷没丢出去,送掉了他和郑国公屠尤的性命,也废了宋国公刘智。
或许外人只当是李道林失手一回,连李家亲兵都这般说,因为他们亲眼目睹如此。
但贾琮和叶清却能断定,内中必有因果。
只是武王没说,他们也没问,也无需问……
此事之后,不仅让开国公府失去了顶梁柱,军中的影响力一下断了大半。
还和亲密无间的郑国公府变成了陌路……
而宋国公刘智之所以能保存,是因为他本是宣国公赵崇那边的贞元勋臣,宣国公一系,经过崇康帝和武王的两轮清洗,军中根基早就被挖掘干净,更不用说刘智虽保全了性命,可也丢了一双眼,身上也多残留了弹片,难以离开病榻。
贞元勋臣,算是彻底画上了终点……
叶清看得懂这些,所以才没有因为和开国公府的交情,和李虎的友情,就帮他们说情。
是非大义,有时她比贾琮更分明。
贾琮就着小菜吃着碧梗粥,沉默了稍许,问道:“李道林下葬了?”
叶清点头道:“草草下葬,冷清的很。怕你记恨,都没什么人登门吊孝。子重他……唉。”
轻轻一叹,叶清没继续往下说。
贾琮接过黛玉递来的春卷,咬了口嚼尽咽下后,看向叶清问道:“你觉得,子重会不会想明白此事?毕竟,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
叶清闻言神色一凛,眨了眨明媚的眼睛,看着贾琮轻声问道:“你是说,要……”
斩草除根?
贾琮见叶清脸色隐隐骇然,笑道:“你想哪去了,不至于此……”顿了顿,他又道:“你让绿竹走一遭开国公府,告诉郭氏和子重,那夜的事,到此为止。既然父皇说了,不怪罪李家,孤便不会怪罪。等刘耀伦回来后,子重的承爵恩旨会一并赐下。然后子重戴孝出征,赶往西南。将门子弟嘛,兄亡弟披甲,父死子出征。开国公的门楣到底能不能光复,就看李虎他自己的了。天家不会优待,也不会打压,全看他自己的能为。”
叶清闻言,看着贾琮抿嘴一笑,问道:“你就不怕他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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