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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盏花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痴娘

    还有人投诉《京师报》,说之前接受《京师报》采访,口口声声称与骆娘子是清白的,怎地就自个打了自个脸呢?

    登载这些来信的当日《京师报》,只发行了两个时辰,就因京兆尹调查急急召回。

    当然,存在一小撮支持的声音,说人家郎情妾意两厢情愿,要你们来反对?

    见风消是个收到风声最快,也最操心的人,连只发行两个时辰的报纸都能留下一份(他没交回去)。他给骆银瓶看,怕她不上心,强调着再念一遍,而后问道:“阿姊,你是真跟明月郎君好了?”

    “好了。”

    “怎么不早说?”

    “昨晚好的,回来要同你说,看你睡得似猪。”

    “唉,那这怎么办啊!大家都说你和明月郎君不配,都不支持!”

    “那我就好好做出一番成绩,改变他们的看法呗!”骆银瓶笑道,只要一想起昨晚的事,仍就心花怒放,嘴角挂笑。没在一起时,她也觉得不配,畏惧忧虑,但已经在一起了,便不可再纠结畏惧,需勇往直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后天更新

    第33章 第 33 章

    话虽这么说,骆银瓶从住的地方往下一望,堵满了人。

    有采风使,更多的韩月朗的倾慕者,来堵她算账。

    遮面斗笠和后门这时候就发挥作用了。她戴着从后门走,后门有十来位小娘子,同前门人数比起来不算多。这些小娘子一开始没认出骆银瓶,等到认出了,哭着喊着愤怒着去追她。

    这些小娘子一面追还一面喊,导致沿街的人全晓得她们追的是骆银瓶。

    于是,加入追逐队伍。

    骆银瓶卯起劲往前跑,越快越好,都没时间回头看。等她跑了许久,心想后头追她的人没多少了吧,结果一回头,想骂王母娘娘。

    上百来人,乍一眼望去,好似百万大军。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事态愈严峻,愈能激发潜力。骆银瓶自己都觉得惊奇和佩服,她竟超过了一辆慢跑的马车。

    等等,这驾车的车夫眼熟啊!这不明月剧院的车么?

    果然,老张拉开帘子,从车厢里伸出手来:“快上车!”

    骆银瓶边跑边伸手,老张把她手臂一拽,上车。不稳,她膝盖磕在板上,生疼。

    不管那么多,坐进车厢,大口喘气。

    老张先是让车夫提起速度,风驰电掣,继而同骆银瓶道:“郎君料到如今失态,所以命我来接你。”

    “嗯,好。”骆银瓶仍在喘粗气,一路喘,甚至到马车拐进剧院后门后,仍心速跳不停,喘气不止。

    她心想:今日跑这一场,估摸着最少瘦去十斤。

    老张已经知晓韩月朗和骆银瓶的事了,同她说:“郎君正在上戏,托我传你一句话,‘昨晚我虽然醉了,但你答应我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可不能耍赖。’”

    这是怕她跑了呀!骆银瓶便同老张开玩笑:“我是答应了韩公子。可真这样,剧院可怎么办?”怕是戏一上,就遭哄遭砸。

    老张道:“没事啊,今年的‘草原行’到日子了,你俩正好一避。”

    骆银瓶一脸懵的。

    老张便同她解释,“草原行”是京师戏剧行里联合发起的集体远游,一年一回。会挑选各大剧院最有名气的角儿,长途跋涉,直至草原。与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各家报社(包括《京师报》)的采风使,沿途记录诸位戏角吃喝拉撒,说的什么话,谁和谁亲密无间,谁又同谁吵架了。台上温文尔雅的那谁原来是腹内草莽暴脾气,而台上娇羞怯懦的那谁原来是说一不二的泼辣姑娘。

    采风使和画师会记录下戏角们的日常,这些札记将通过驿使快马加鞭传回京城,刊登在报,百姓们都爱看。

    一年一度,如今已是第四回“草原行”。但京师百姓热度不减,早早就祈盼上了。

    韩月朗还在瑶月宫时,就是“草原行”的固定嘉宾,以往邀请的明月女嘉宾都是赵妩媚。可韩赵二人,在万众期盼中擦不出一丝一毫的旖旎。甚至人都说,还不如明月郎君与另一位固定嘉宾幽梦郎君的交往来得旖旎。

    所以这次,明月女嘉宾理所当然换成了骆银瓶。谁叫她正处在风口浪尖呢?那就让大风大浪来得更猛些吧!

    骆银瓶听完,感叹:“这事甚好。‘草原行’是几月几日啊?”她好早作准备。

    老张道:“明天。”

    ???她怎么一直不知道!

    老张道:“邀请函是上个月到的剧院,老夫一时糊涂,忘与娘子说了。”但赶早不如赶巧,收拾收拾就上路吧!

    *

    翌日,城郊。

    为防止围观拥堵,诸位戏角集合地点是保密的——该地距京足足六十里。

    韩月朗和骆银瓶坐着马车从剧院出发,赶紧赶慢,要走一个白天的路。一路上韩月朗都在嘱咐她凡事小心:“俗言道,‘关内人刚强,多彪悍’。”

    骆银瓶小时候在那边长大,并不担忧,反而很是期待,同他说笑:“那俗言还说‘吴越之人好用剑’,怎么没见你佩剑呀!”

    韩月朗一本正经回答:“京师刀剑管制。”

    她歪着脑袋看他,觉得回答真是可爱。

    韩月朗却一把拉她过来,口中道:“在车里怎地还坐那么远。”就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脑袋靠着自己胸脯。

    出了京师,路上行人渐少,便敢把车帘子挑起来了。秋冬之交的阳光正好,暖烘烘且不焦躁。骆银瓶觉着此时此刻的太阳一定是蜜糖做的,可以敲掉一块,敲打时发出的声音就像击筑。

    敲下来以后,就把这块蜜糖喂给韩月朗吃。

    “会下棋么?”韩月朗问她。

    “会下一点。”

    “路途较长,我们可以先下几盘棋。”

    骆银瓶点点头,韩月朗便从随着带着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小棋盘,就摆在箱子上面。他似乎心爱下棋,还道:“一百八一黑子,一百八枚白字,纵横十九道,三百六十一个交叉。千古无同局,当真绝妙。”

    骆银瓶茫然点头,其实她就是懂规则而已。韩月朗这么一说似乎很强?那她不是分分钟丢盔弃甲?

    很快,两人对弈两盘,韩月朗全胜,半柱香的时候都没用完。

    他摸摸她的脑袋,宠溺道:“你还真是‘会下一点’啊。”说实话也是优点,闪闪发光。

    韩月朗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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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问起她过去的事,去过哪些地方,爱吃哪些小吃,衣裳爱什么颜色的,平时在家做甚么?爱读哪些书?甚至连她少时与见风消如何姐弟相处,也要问上一番。

    骆银瓶一一告诉他,皆琐碎故事,他却听得津津有味。

    她一抬头,发现韩月朗笑得有那么几丝不怀好意。

    她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韩月朗才不告诉她,其实他有偷偷从其他人那打听骆银瓶的过去,这会她亲自讲,有好些都对得上号。

    不知怎地,他喜欢一个人,便想知道她从前和现在所有状态,她的喜好,她的从小到大,跟魔怔似搜寻一切关于她的消息,甚至想去走过她曾走过的那些地方。

    大概只想弥补上,她的春华里,他迟到的时光。

    骆银瓶说:“也和我讲讲你喜欢什么?去过哪里?爱吃什么和平时做甚么?”她也想知道呢!

    韩月朗便告诉她,少时去过陇西再往西——龟兹。

    骆银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怪不得你会收集瓜灯。”小小的相遇,还是没想起来。

    韩月朗无奈摇头,又告诉她,他前半生最好一身衣裳有好颜色。

    骆银瓶默默听着,心里小本本记下。

    ……

    两人就这么边说边聊,一天的路程,竟也不觉长。平时坐这么久车,必定腰酸背痛,今儿却觉浑身筋骨都是轻松的。

    两人聊得欢心,甚至没及时发现两人的杯子弄错了,各自喝了数口对方喝过的茶。

    后来发觉,却也没什么。

    车行速度快于预估,两人下午就到了集合地点。

    在山之阳,平缓的绿坡全被青草覆盖,这会草有些黄了,泛着浅淡的颜色。草地上是一小丛一小丛,毫无规律却又成排列队的灌木丛。偶有几棵槐树,伫于草上,显得特别高。

    有一树不知名,竟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季节,开出满树白中带粉的花来。

    有好些人和车马,已经集合在半山腰了。许是为了画师画出来好看,大家都穿得显眼,胭脂秋香,炎色品红,

    韩月朗让车夫把车拉过去,他和骆银瓶先下车走过去。

    走近前,好些个与韩月朗打过交道的戏角,都“哟”的一声,尾音拉得甚长。然后眼神都是一副“恭喜恭喜”的春风满面。

    韩月朗走过去,,引骆银瓶一一同他们认识:“这位是我同剧院的骆娘子。”

    众人异口同声:“嫂子好,久仰久仰。”

    骆银瓶大方同他们打招呼,倒是韩月朗觉得脸上火辣辣。

    听着众人交谈,说是往年的固定嘉宾幽梦,今年临时告假。组织者一时补救不急,干脆死马医活马,让《京师报》的头号采风使韩星朗补上。

    骆银瓶再三确认,这人同韩月朗真名的确只差一个字。

    这位韩星朗,不仅会入画,而且是今年的总领队。

    骆银瓶问:“那韩公子来了么?”

    “没来。他爬坡比我们慢一倍,这会早着呢!”众人笑道。

    大家问好说笑,陆陆续续人都到齐了。这位韩星朗果然是最后几个到的,骆银瓶一瞧,他个子不高,但体型圆滚似球,一身的汗。

    脸型和五官倒是憨态不讨厌,韩星朗给众人念此次旅程须知:

    马车会统一编号,路上跟紧他的马车,别落队了,更不可擅自离队。到陇西后就会统一换骆驼。随行货物、补给、奴婢和翻译都是均分安排,沿路大多包早中晚三餐,四人一桌十菜两汤。若是日驻扎大城市,便得餐食自理。

    接着又是一大堆条款事项,念得人昏昏欲睡。

    念完后,韩星朗一个一个挨着找众人签关文,等进龟兹前要递交给当地官员核查。等递到韩月朗骆银瓶这边,星朗先递的骆银瓶,笑道:“骆娘子好!真真百闻不如一见呐!”说着把关文递过去。

    这是合法的手续文件,骆银瓶接在手中一瞧,比她十几年前签过的龟兹关文册小了许多,页数也少了,去繁从简。从前关文皆用龟兹语书写,如今每一句番语下,都会注释汉语,对于那些不懂龟兹语的人来说,方便不少。

    她飞快填完,递还给韩星朗,星朗从上至下扫过,没有错误,麻利得很。便数起大拇指,赞道:“骆娘子真是不错,也不枉我韩胖子给你写了那么多报道。”

    骆银瓶:???

    再一问,所有《京师报》上关于她的,真的假的添油加醋的报道,全是这韩星朗写的。

    骆银瓶:……

    韩星朗往下收表、填表,全部弄完。便引着大家同举杯祝酒,愿此番旅途,一路顺风,多多出彩。

    众人齐举杯,将美酒洒向青槐之下,绿草之上。

    此处木不成林,风来无挡,空旷凛冽,韩月朗见诸位来的女戏角都有披风,独骆银瓶没有,便问:“冷不冷?”

    “冷。”

    “昨晚忘记提醒你带披风了,怪我怪我。”昨天是各自收拾的行礼。韩月朗说着将自己的雪青色披风解下来,给骆银瓶围上。

    韩星朗见状,挥手命令一旁画师:“记下来记下来!”他自己也从衣内掏出个小木板,直接拔出剔骨刀,简短记录。

    第34章 第 34 章

    祝酒完毕。

    草原行正式拉开序幕了。

    方才认识的人里,有好几人都告诉骆银瓶:从这一刻开始,须时时谨言慎行,因为一举一动都将被记录,传回京师。

    骆银瓶有点疑惑,草原行嘉宾有二十人,每人都事无巨细传回去,读报读得完吗?

    “也不是都会刊登啦!最可恶的一点,采风使会把记录裁剪、拼凑,话都是你说的话,但事根本不是一件事!最后他销量上去了,你却被人误解了。嘘——韩胖子过来了。”

    韩星朗过来,通知他们:今日集合的时辰较晚,所以再行一段路,就要住店打尖了。

    都是名角,住店自然不可以受委屈。可偏偏每家客栈都只有两间天字第一号房。于是韩星朗将不同剧院的戏角,安排住不同客栈。

    明月剧院就两人,安排到同一家客栈。

    可偏偏这家客栈的天字房被人订了一间。

    只剩一间。

    韩月朗说:“你住吧。”让骆银瓶住,他不太挑。

    骆银瓶道:“还是你住吧。”她就没住过天字号豪华客房。

    韩星朗跟着他俩,在小本本上悄悄记下:前三年出现过的,全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的情况又出现了。明月郎君和骆娘子开始谦让,老套!要没猜错的话,最后肯定没让人,两人住同一间,哼!

    韩月朗道:“还是你住吧,我们男的糙一点没关系,我去同韩采风挤一间去。”

    韩星朗听着手一顿,刀笔差点把自个划着,心想您贵体可别同我挤一房,一来我体胖多汗身上易臭,而来同您住一房,都是男人,将来传出去怕京师的小娘子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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