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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谈情手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瑚图
    夜里宛棠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一直想着岑老板和她说的那些话,越想越烦,越烦越睡不着。

    后来终于睡下,梦里梦见的却也都是卫渊。和他在通州、在西府园、在芦县的那几日浮光掠影般在她梦里碾过。

    睡醒,宛棠心情不佳。一半是因为岑老板要撮合卫渊和那位表姑娘,一半却是因为不知为什么总是想到卫渊。

    百思不得其解,宛棠索性不再去想,收拾好,带着清碧去找梅梓英了。

    梅府和彭府从前宛棠都常去的,府中下人也都认得她,她一来就去通报了,刚进了府门没多久,梅梓英便迎出来。

    “来得正好,今儿我姐姐也来了。”

    姐姐?梅梓兰?宛棠面色一僵,但转瞬即逝,又笑起来跟着梅梓英往府里走。

    这梅梓兰宛棠是不想见的。当年她和自己的二哥闹得很不愉快。可毕竟梅梓英是她好友,她不能下了她的面子,一直都面带微笑。

    “荣靖……荣二哥还好吗?”三人聊了一会儿坐下来吃冰碗,梅梓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岑家到宛棠这一辈男的从荣字,因为岑字说起来多少有些不顺口,外面的人叫荣二爷,荣二哥的多了去,但梅梓兰已经出嫁,荣靖也娶妻,梅梓兰还这么叫,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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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有点不妥。

    但宛棠面色不显,从容地答:“我二哥啊,好得很,如今儿女双全,我二嫂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小日子过得可舒坦。”

    宛棠舀着冰碗,头也不抬,“不过跟兰姐姐怕是比不了,听说林大人如今又高升了?这吃朝廷俸禄的终究是我们这一身铜臭的俗人奢望不来的。”

    这话一出来,梅梓兰脸色刹时白下去,但她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当年她还不就是看上那位林大人的官职才舍弃荣靖的?这从商的自然比不得走仕途的高贵。

    宛棠是故意这么说的。当年梅梓兰嫁过去的时候也是风风光光,可是这两年她的境况宛棠也有听说过。她那夫君官阶越爬越高,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已经升到了从三品,要知道很多人一直到致仕也不过是个五六品的官,这么年轻就到从三品,前途确实可观。

    但,官位高,梅梓兰却未必幸福。她那夫君这两年已经娶了两房小妾进门。

    屋子里一时静下来,梅梓英是个心直口快的,没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左看看宛棠,右看看自己姐姐,话她听懂了,话背后的意思她也明白,但她却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话来缓和气氛,索性闭嘴。

    “宛棠妹妹说笑了,没什么比不得的。说起来当年妹妹的夫家那也是一顶一的好人家,要不然也不能十**岁就能封了将军奉命上前线杀敌。”

    梅梓兰说得平和,其实不过是因为宛棠那番话心里不爽,反过来挖苦她一下罢了。

    可其实宛棠对那人半分感情没有,她嫁过去还没半个月那人就走了,常年在外不回来的,两人只怕加在一起连五次面都没碰过,她对那段过去的埋怨从来不是因为他瞒着她在边关养了外室,而是因为岑老板不考虑她执意要把她嫁给那人。难过的也是自己没能遇见良人,护她,惜她。

    所以她并没被梅梓兰这话刺伤半分,反而笑起来,“可惜缘分早断了。我没有兰姐姐这个福气,所以才说比不上啊。唉。”说到最后还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又是长久的静默。

    “宛棠,明天我们想去普济寺,你陪我一块去儿吧,那山里景色好,我们小时候常去的。”打破沉默的还是梅梓英。

    “是啊。不过我就不去了,我明天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陪你去吧。”

    “我姐姐下午就回去了……”梅梓英以为宛棠是因为不想和梅梓兰同去才拒绝,赶忙补了一句。

    宛棠轻轻地笑了,“我是真的有事。”

    她可不是因为梅梓兰。明天?按着卫渊临走前所说,明天正好该是他回来的日子。他这一走好几天,她想去西府园等着他,这样可以早点见到他。

    想到这,宛棠嘴角扬得更高。

    ☆、归来

    卫渊回来那天,宛棠很早就去了西府园等着。她想他回来,总要先回西府园拴马的。

    宛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如今也没有懒懒陪她,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觉得无聊得很,索性就去门口等。

    终于可以远远看到卫渊和春山两个人骑着马往这个方向来,宛棠一下子乐了,蹦起来,还冲他们挥了挥手。

    但很快,她就把笑容收起来,手也背到身后去。

    咳咳,有什么好兴奋的。

    “来多久了?”宛棠再抬头时,卫渊已经在她面前站定了。

    “刚……刚来。”

    “又是来散步的?”卫渊挑眉,语气有些调侃。

    “不是啊。”宛棠不看他,转过身推来大门自顾自往里走。

    “那不知六小姐是来做什么的?该不会是特意来等卫某的吧?”

    “少做美梦了。西府园梧桐树多,最适合夏天乘凉,我是来避暑的。”

    春山也跟着一块进来,和卫渊聊了几句,拿上带回来的银票先回赌坊了。

    卫渊在西厢房里换衣裳,宛棠自己坐在院子里,等着他。

    “卫渊,你好没好呀?”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卫渊出来,宛棠走过去敲门。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宛棠原本要敲在门上的小拳头,因为卫渊突然打开门,便敲在他胸口。

    不过宛棠力道轻,卫渊没什么感觉,反而是宛棠觉得手都有点疼了。

    “给你的。”卫渊递给宛棠一只玉雕的小鸟,拇指大小,很小巧。

    宛棠接过来捧在手心里。这小鸟雕的确实蛮好,连羽毛的纹路都看得见。

    “还有这个。”卫渊递过来一个更小的东西——是个用橄榄核雕刻的船。宛棠接过来仔细看才看清,这船的雕工真的了得,里面是镂空的,船上的小窗甚至可以打开。

    卫渊这一趟时间很紧,但还是记得去给她挑了礼物。街市里逛了一圈,首饰她不缺,吃的这么远也不方便带,直到在一个小摊位上看到这两个东西,卫渊才买下来。他想她应该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事实确实是这样,宛棠一时对这两个小东西爱不释手,和卫渊从西府园出来往赌坊去的路上也舍不得装起来。

    到了赌坊,卫渊有好多事要和春山、齐东二人交代,宛棠没兴趣听这个,在他屋子里坐了会儿就出去了,那只玉雕的小鸟和核雕的小船都留在了塌上的小几上。

    这么两个精细的东西她怕带上身上会不小心弄坏了。

    小桃写字的屋子也在三楼,宛棠去时小丫头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懒懒在桌子上趴着,右边脸上沾着一块墨汁。许是小丫头睡着了之后没看住它,自己碰到了砚台里。

    宛棠看它那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怕吵醒小桃,轻轻走过去把懒懒抱了出来,到后院喊人打了水来给它洗脸。

    边洗还边唠叨。

    “你说说你,往墨汁子那儿蹭什么?脏不脏?”

    懒懒喵一声算是回应。

    宛棠抱着懒懒再回来时,小桃还在睡着,不过很快就醒了。

    “姐姐你来看小黄啦?”

    小桃一直是这样叫懒懒的。

    “不是说过要叫我姨母?小不点你又忘了。”

    “姨母。”小桃很乖巧地又叫了一声姨母,宛棠笑着摸摸她的头,问她,“今天在写什么呀?”

    “在写《论语》——”

    “六小姐,你在啊。”是柳月婵推门进来。

    荷官是轮空休息的,她大约是刚好这段时间刚好可以休息,上楼来看看女儿,顺便监督她写字。

    说起来,柳月婵确实算得上是个好母亲。宛棠和她熟起来以后,便知道了她的难处。

    她是个孤儿,和丈夫相识相知后恋情受到婆家阻挠,于是情到深处的两个私奔了,后来又生下了小桃。好景不长,小桃三岁时,她的丈夫便因病去世了。

    柳月婵也带着小桃回去过婆家,毕竟小桃是她们的亲孙女,可没想到,婆家不认她,连着小桃也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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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母女二人连家门都没进去。

    此后,柳月婵便带着小桃一路北上。她是北方人,想带着小桃回北方生活,可这一路上总归需要盘缠,她们孤儿寡母只能一路走一路停。有了钱便往前走一城,盘缠用掉了便留下来再赚。

    她们在崇安也不过是短暂落脚,说不准过了多久她们就又要启程了。

    宛棠有些同情她,原本想要帮她,比如她可以给她们母女一笔足够用的盘缠,或者是直接拖人将她们母女送到老家。

    但宛棠最终没有这么做,她觉得柳月婵是个很要强的人,和寻常女子不同,这样做她不仅不会答应,反而还可能伤了她的自尊。

    柳月婵比宛棠年长几岁,性子要沉稳的多,但宛棠和她却很聊得来。

    小桃还在写字,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聊着聊着竟就到了快晌午。

    是卫渊敲门来问宛棠中午要吃什么,宛棠和柳月婵正聊到兴头,笑容满面,被突然到来的卫渊打断还有些不大高兴。

    “你好讨厌,打扰我们说闺房话。”

    “好好,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呀。”宛棠是真的有些被打断的不高兴,答得很理所当然,似乎是觉得卫渊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

    卫渊没再说什么,说了句你们慢慢聊,就走了。

    一直到了饭时宛棠都没再回卫渊的屋子,而是直接跟柳月婵和小桃一起去了后院厨房,她坐在柳月婵旁边,和赌坊的女荷官们坐在了一桌,看见卫渊进来只说了句‘你来啦’便又和旁边人聊起来。

    卫渊吃饭是很快的,从前和宛棠一起那是迁就她,今天既然她不跟他一块儿,那他也没必要等,吃完了起身就要回去。

    那边宛棠饭还没吃一半,见他走了,赶忙喊住他,“你去哪儿?”

    “回去。”卫渊头也没回,还是往外走。

    “你等等我呀。”卫渊像是没听见,脚步未停。

    “哎——”宛棠赶紧放下碗筷追出院子,小跑着上去拉住他胳膊,“我还没吃完呢,你怎么不等我呀?”

    “我看六小姐有人陪了,不需要我,自然也不用我等,我就先回去了。”

    “别呀。”宛棠不知道他怎么了,拉着他胳膊不放他走。

    但卫渊那个身量,岂是宛棠能拉得住的?

    “喂,不许走!你在这等我吃完!你听见没有?卫渊!”

    卫渊恍若未闻,还是往回走。

    宛棠在身后气的直跺脚,不知他哪根筋抽了,念叨了句神经,重新回去坐下吃饭。

    她这一坐下,好些方才已经吃完但碍于她和卫渊在外头‘吵架’的人才赶紧起身离开了。

    宛棠本来就吃得慢,和卫渊又耽误了一会儿,到最后大家都赶着上工走了,只剩她一人,索性也不再吃了,走出去。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走了吗?”宛棠一出来就看见站在屋檐下的卫渊,腰背站得很直,见她出来也只是转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怎么不去里面,外面多晒呀。”好像方才没生过他的气一样,见他一直晒着才有些嗔怪。

    “走吧。”卫渊说完直接往前面赌坊走了,也不管身后的宛棠跟不跟得上。

    回了屋里,卫渊独自坐下看账册,宛棠先是坐在塌上看了他一会儿,而后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卫渊竟然敢对她甩脸子了?可是她又没惹到他……

    “喂。”宛棠可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哪怕真是她的错惹得别人不高兴,她也要端起架子比对方摆出的姿态还要高。

    “你怎么了?”宛棠抢过他手里的账册拍在桌上,“账册就这么好看?你一进来就一直盯着看,理都不理我?白纸黑字的有本小姐好看吗?”

    “没有。”和宛棠的气急败坏比起来,卫渊显得平静许多,“哦,你不去和人说闺房话了?”

    卫渊语气淡淡的,面色平静,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高兴。但其实他心里早有波澜。

    上午的时候他是知道宛棠不爱听那些公事才溜出去的,所以特意把要说的事全都言简意赅地说完,又交代了春山和齐东也都长话短说。之后他一直等着她回来。他离开的这几日,夜里总是能梦到他,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却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却不想,小姑娘一整个上午不见人影。

    接近晌午时,他实在等不下去,才借着问她中午要吃什么去喊她,哪想到她竟然还说他讨厌,说他打扰了她说闺房话?去吃午饭也不找他,撇下他独自就过去了。

    其实这账册上午等她的时候他也已经断断续续都看完了。

    “柳姐姐要上工呀,小桃写字我又不能吵她。”

    “哦,那不是还有别的荷官轮下来休息。”

    “卫渊。”宛棠原本是站在卫渊对面,和他中间隔着书桌,这回她直接走过去,“你不会是怪我上午没陪你吧?”

    “你们说的那些太无聊了,我才不要听。”

    卫渊生气倒是算不上,只是有些不高兴,但他不需要像宛棠那样要人哄,小姑娘软乎乎和他说几句话,他心里的不快便全散了。

    “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有一个我很多年没见的好朋友回来了,和她玩了两天。”宛棠唔了一声,煞有介事的看向卫渊,“说起来,本来她约我今天一起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普济寺呢,还不是为了你,我想到你今天要回来了才没有去。”

    “哦?那还说早上不是特意去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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