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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谈情手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瑚图
    庄澜和陆深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

    两人各自服侍的主子在紫禁城里勾心斗角的争宠,各为其主的两人那叫一个水火不容,见个面都分外眼红。

    可是谁想得到,宫斗还没斗完,这天下,宫变了。

    林贵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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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托付给庄澜,吴贤妃把儿子托付给陆深,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下,在出宫逃亡的路上同行了!

    这下好了,宫都没了还斗什么?

    傻子也知道保命要紧,那能怎么办?握手言和吧。

    ☆、隐秘(2)

    卫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全然不像他曾经那般的冷静,宛棠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眼里的波动,“我在听着呢。”宛棠紧紧握着卫渊的手,想要让他知道,她会一直陪着他的。

    “我曾经,也是太子的人。”卫渊说得平静,“我祖父也做过小官,小时候我身体不好被我爹娘送去习武,**岁的时候,先帝为太子选伴读,后来便一直跟着太子。”

    宛棠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她从前一直以为卫渊的过去应该是十分艰辛的,她顾及他的男儿尊严,所以从不开口去问,只是她没想到,原来卫渊有这么不凡的出身。

    “吓到了?”卫渊看着宛棠惊讶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

    “有一点……不过我受得住,你接着说,你是太子的人,那你……没有被——”

    “被杀?事发时我和太子逃了出来,之后我们不幸走散,太子被他们发现,而我侥幸留了条命。本来是一直东躲西藏的,圣上登基后为太子平反,我才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卫渊。”宛棠听得直冒泪花,她的卫渊原来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不生你气了。那你的家人呢?”

    “我家本就人丁稀薄,我爹是独子,到了我也是独子,等圣上登基时,我家里祖父祖母和爹娘都已经没了。”说到家人,卫渊眼圈泛着红,刺痛了宛棠的心。

    “以后我陪着你。”宛棠把身子往前挪,搂住卫渊的脖颈,伸手去抚卫渊的眉头,“你不要皱眉,卫渊,你有家人的,你有我。”

    也许是行走在黑暗里太久,陡然见到宛棠这束光,卫渊觉得眼睛有着发胀,眼泪终于还是落下,他搂紧眼前人,把头埋进她的脖颈,泪水洒在她肩膀。这是他很久很久都不曾想起的过去,他也曾经有过家人,有过安稳的日子。八年里,他最庆幸的就是遇见了宛棠,她刁蛮、任性,有时随心所欲,不讲道理,但她的心很柔软,她会和他撒娇,却也会担心他,见不到他会想他。

    卫渊没那么脆弱,很快就平复心情,把头从宛棠肩上抬起,他怕太久会压得她累,可宛棠却一直环着他脖颈,不肯放。

    “不过,你还没说你和秀慧她们一家是怎么回事呢。”宛棠嘟着嘴,又去拨弄卫渊领口的扣子。她眼前还是在意外头那个姑娘的,虽然她年纪是太小了些,但她家里姐妹三个,可还有两个姐姐呢,总得问问清楚,那么多人里怎么就非要去赎她们一家呢。

    卫渊了解宛棠,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着抚摸她披在背后的乌黑长发,“秀慧的二姐是太子的妹妹明照公主的伴读,公主与太子兄妹感情深厚,时常往东宫跑,我和她二姐也是这么熟识的,我与太子出逃时也多亏了她从中策应。再者我父亲又是她们祖父的弟子,本来就有些交情的,祖上她家还曾对我家有恩。后来知道了她们姐妹被充进教坊司为婢,毕竟相识一场,又有祖上的恩情在,我不好坐视不管。”

    卫渊重情义,他若不知便罢,既知道了便不能不管,这三四年来,他谋差做事都是为了攒够钱去赎孔家姐妹出来。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何必这么辛苦,卫渊,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你不要这么辛苦了。”宛棠想起卫渊手指上的薄茧,想起他说他从前为谋生做过的许多许多事,越发心疼他。宛棠平日里也没这么多愁善感,可此刻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了好了,别哭。”卫渊忙着给宛棠擦眼泪,哄着她。两人抱了一会,互诉衷肠了半天,才牵着手去了前院找秀慧和清碧。

    听卫渊说秀慧是因为年纪还小,尚且仍在□□中,还未接客,所以赎金少些,这才先赎了她出来。小小年纪便在那样的地方,想必吃过不少的苦,又因着听卫渊说她家祖上还对卫渊一家有恩,宛棠越发怜惜她,不仅带着她仔细把西府园逛了一遍,还带着她去集市上买了新衣裳,并嘱咐她在崇安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找她。

    秀慧的两个姐姐,宛棠说两万两银子她可以出,尽快赎她们出来,但卫渊没答应。他说这事原与宛棠无关,不愿牵扯她进来,秀慧的两个姐姐还是他自己再想办法。宛棠有意辩驳几句,说他的事就和她全都有关一类的话,但想想卫渊或许是有自己的心思,她若执意要帮他,只怕会让他觉得有‘屈辱’之感,毕竟他是个男儿。宛棠只好点点头,说如果需要她帮忙,卫渊可以随时开口。至于秀慧的去处,卫渊说她只暂且在西府园住一阵子,等他有了时间,便送她去塞北,那里有她的远方亲戚。

    宛棠今日出来的时间不短,不好再耽搁,卫渊也还需要休息,便没再逗留打扰他,不到酉时便动身准备回府。在西府园的院门口,宛棠和卫渊告过别,不舍地几番回头看他,最后卫渊索性大步走上前把她搂进怀里,“明儿还能见的,回去吧。”宛棠离了卫渊的怀抱,又踮脚亲了他一口,方心满意足地上了软轿。

    话说这日宛棠回了府,和众人一同坐在饭桌上时,才想起她的赌坊改革计划还未说给卫渊,一时不免懊恼,她为了这个可是费劲了心思的,还等着要得他两句夸奖,没成想竟忘了。不过明日她还要去赌坊的,明日再说也不迟,这么想着心情又好起来,专心吃饭。

    “听说梅家大姑娘的儿子前两天没了,大姑娘禁不住,一下子病倒了,身子也垮了。”宛棠和宛敏都是跟着岑老板、岑夫人和几房姨娘坐在一桌的,岑老板吃了没两口便因有事走了,岑夫人身子不舒服也早早走了,这一桌便只剩宛棠、宛敏和姨娘们。宛棠冷不丁听到几位夫人说起话。这梅家大姑娘说的该就是梅梓兰了。她嫁给那姓林的后先是生了个女儿,之后姓林的娶的小妾一连生了两个儿子,梅梓兰过了三年才得这么个儿子,宠爱得紧,如今儿子去了,只怕是会受不住的。

    前头说话的是四夫人,她说着忍不住去叹气。

    二夫人接着四夫人的话头,“梅家那姑爷上个月才刚又纳了一房,这大姑娘听说是不大受宠,如今儿子没了,只怕这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可不是,都说那林大人娶了梅家大姑娘看上的就是梅家的家底,他做官的,官途想顺些少不得要银子打点,那梅家又是个捡高枝攀的,就想找个走仕途的女婿,林大人那有发展,可不是上赶着去给送银子吗?”

    “那这两人还真是配的很,各有所图呗,都没几分真心。”几房姨娘大约是当饭后谈资,聊得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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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

    宛棠回过头去,荣靖和夫人就坐在她背后,荣靖当年可是被梅梓兰甩过的,不知他如今又听到旧情人的话是个什么心情。荣靖背对着宛棠而坐,她看不清自己二哥的深情,却很清楚地瞧见自己的二嫂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

    “吃菜。”荣靖夹了一箸菜放进夫人面前的碗里,看起来倒像是没什么。宛棠这才转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可这边几房夫人还在继续说着,“这女人一辈子图什么,嫁个做官的就比嫁给我们这样的人家——”二夫人后头这话想也知道是要说什么。

    “二娘,你没有儿子体会不了儿子娶媳妇的心情就算了,可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就愿意二姐姐、三姐姐和五姐姐被人拿来这样评头论足吗?”宛棠说话上不太留情面,不过她性子也一贯如此,嘴上不饶人的,却又句句在理,让人反驳不得。

    “瞧我这嘴,又说多了不是,对亏宛棠提醒我,吃饭,吃饭。”二夫人也反应过来这话不该说,脸上有些挂不住。

    用过饭,众人都散去,宛棠追上荣靖,见他确实不像有什么的样子,才让他走了,临了还不忘告诉自己的二哥不能负了二嫂。

    其实百日里卫渊说的事对宛棠是真的冲击很大,卫渊的过去她从未想过是这样,方才在饭桌上人多,她顾不得去想这些,此刻躺在床上歇下,才百种心思涌上来。她不去在意卫渊为何这么久才告诉她,她相信他是有苦衷,她只计较着卫渊前些年都过得太辛苦,日后她要对卫渊更好些。

    第二日晨起,宛棠吃过饭便迫不及待拿着她写好的东西直奔赌坊,也不管卫渊刚回来还有需要事要处理,拉过他到另一侧的榻上坐下,滔滔不绝说起她的改良大计。

    “我想过了,从前有人从赌坊借钱或是赊账,都很容易,手续上也很简单的,无非是只要他在赌坊已经花费的银两达到标准,愿意提供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籍贯住地,也愿意承担赌坊的高利和日后还不上银两时可能面临的情形,便可借钱了,尔核实他们的方法也不过只是问问而已,之后便是写债契按手印。”

    “嗯,是这样的。”卫渊搞不懂宛棠究竟是何意,但还是耐心听她说。

    “所以这里面就有很多不妥之处啊,就是这些不妥让我们岑家蒙受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而且也可能在你去追债的时候给你带来很多危险,就像上次李太守那样,太危险了,所以必须要改改这规矩,若不改,你一出去我就要提心吊胆的担心。”

    宛棠说得义正言辞,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有想法了?”

    “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好曲折……开始进入最重要的部分了。

    ☆、‘改革’

    宛棠迫不及待地把写满自己想法的几页纸摊开来,指给卫渊看,“我觉得首先呢,我们要在借钱上就提高一点门槛,不是谁都能借的,也不是说只需要提供身份和籍贯就可以,而是我们要去衡量下他的财力,比如说一个人通共的家产还不到两百两,却想要从我们这里借三百两,那当然就不能借给他啊!”

    宛棠不管卫渊,一气地往下说,“想要借钱也得留点保障什么的,随身的值钱的玉佩,家里的地契宅契,将来还了钱才还给他们,不还就留下来抵债了。这样一来,他们还钱的意愿会大一些,毕竟有东西在我们这呢,跑了就再也拿不回去,比起之前的还不上就断手断脚的,要靠谱得多,也没那么血腥。你就算要断他手脚,还不是要见着他的人,他跑了让你找不到,你能奈他何?再者你也说过,断手脚就是为了吓唬他们,我们最主要的是想把钱收回来呀。”

    “这是说的借钱之前。”宛棠翻过一页纸,来到第二页,“以前我们都是在债契快要到期或是已经到期,而他们还没还钱的时候才会去考虑要去追债,但是这样其实损失很大,一来快要到期,不想还或是还不起的人,早就跑了,二来我们对到期前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欠钱的人一直是失控的状态,即便是没到期,也该时刻关注着他们,比如就像薛老板那样家里已经没落的,那自然是还不起,我们早些知道便能早作打算,有足够时间来想别的抵债的法子,也可以避免他们到期时就出逃了。这样我们在债契没到期时就不断敲打他们,也对他们是个警示。”

    “再之后,就是等到真的快要到期,我们先提前通知他们,比如可以三个月前通知一次,一个月前通知一次,只剩十天的时候再通知一次。”

    “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宛棠一口气说完,嗓子都有些发干,但还是忍住没有去喝水,而是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卫渊,等他表扬的意思不言而喻。卫渊揉揉她脑袋,“嗯,挺好。”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敷衍。”

    卫渊看着宛棠嘟起的嘴,笑了,“赌坊的规矩已经这么些年,想改没那么容易的,而且你这些想法要实施起来可就是伤筋动骨一样的大改,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实现。就说核实身份和家产,如何核实呢?来赌坊耍钱的,天南海北的人都有。”

    “这个我也想过了,我们把从前借过钱和还了钱的人整理出来,没还钱的也都整理出来,这样我们就已经有一部分的消息了呀?这里面不爱还钱的我们以后必然不会再借给他。从我们开始,把这些全部登记在册,之后我们可以和当铺、银庄这些合作,我们共享关于这些的消息,不守信的人咱们就都不借钱给他。虽然是麻烦了一点,但万事开头难,等以后成了规模,咱们记的人越来越多,不就掌握了很多人的信用?”

    卫渊渐渐被宛棠说服,觉得可以一试,但他终究做不了这个主,要真的去改,还得是要岑老板发话。宛棠听卫渊同意,乐得吧唧一下亲在卫渊脸上,“我爹那里你就不用担心啦,我会去和他说的,他突然发现我这个女儿这么争气这么为岑家着想指不定多高兴呢。你就放心吧,这事我肯定能办成,不然你每次出去都太危险了,我好担心。”

    宛棠果然没耽搁,当晚便准备向岑老板说一下她的想法。岑府几位出嫁的小姐都已经回了夫家,倒是宛棠的两位姑母明日才动身离开,今晚岑老板设宴送别。

    席上,荣靖坐在宛棠右边,和岑老板说着茶山的事。

    “往年的收成都不大好,采茶的人拿的是固定的死月钱,采多少都不影响她们的所得,自然不上心。儿子想着不如就将采茶包给他们,由他们自己去分配何时采,采多少,我们按收成多少和成色好坏给他们分成,这样和他们的利息相关,必定会尽心。如此一来,我们也少了监督一事,反正咱们收的好,他们拿的钱才多。爹,您意下如何?”

    岑老板小饮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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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着头,对荣靖很是满意,“这主意好,你就放手去做,亏赚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能有这份心。爹老了,将来这么大的家业还不都是你们受着。”

    宛棠见岑老板心情似乎不错,很容易说话,不能错过机会,赶紧给岑老板斟上酒,“爹,女儿也有个想法,是关于赌坊的——”

    宛棠把自己和卫渊说过的设想,原封不动又说了一遍给岑老板听,岑老板一开始听说宛棠对赌坊有想法,也是眉开眼笑,觉得女儿也是中用的,可越听就越皱眉,“闺女,你这跟你二哥的不一样,赌坊要改规矩,这是个大工程,要伤筋动骨的。”

    “是啊,我知道的,卫渊也这么说。”

    “卫渊?你和他也说了?”岑老板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闺女,竟然不是第一个就跑来和他说,“那你这是除了我这别的都打通关系了?也罢也罢,你想试试就试试。”

    宛棠得到岑老板的应允喜不自胜,忙着为岑老板布菜添酒。

    这一夜,宛棠觉都不睡,连夜把自己的想法又整理过,逐条列出。第二天一大早,宛棠便在赌坊忙活起来,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要把这一套新规矩讲给赌坊做事的众人听,他们都不懂是怎么一回事,模棱两可的,该怎么执行?

    宛棠把条款都念了一遍,兴致冲冲,问众人可有不懂的地方,或是可有好的建议?

    别的人倒还好,只有齐东问了个问题,“六小姐,这么一搞,借钱的门槛高了,可能会流失很多的客源呐。”

    “不怕的,少了些客源是会影响收益,但咱们损失地少了,两相也算有所平衡,何况借不到钱就走的人即便他们留下,也是拿着我们的钱去挥霍,自己赚自己的钱,有什么意思呢?”

    其他人不再有问题,宛棠嘱咐过要熟知并且严格执行新的规矩后,便命人在城中广贴告示,要将岑家赌坊规矩改了的事宣扬出去。另外还叫卫渊去请个擅画人物小像的画师来,专职就在赌坊工作。一上午卫渊都配合着宛棠忙来忙去,她说什么他做什么,难得她有这样的志向,卫渊自然要支持,只是请画师过来,卫渊想不明白。

    “请画师做什么?”

    “画像啊,每个借钱的人都要留下他的小像,以后咱们有个对照,免得身份冒用什么的。赌呢,一旦沾染上了是很难戒的,会流连忘返,有一就有二,那些常借的人,咱们就可以回头去找他们原先的记录,根据从前的还债情况决定这一次要不要借给他,借多少。”

    除了画师,宛棠还划分了等级,不同身家背景的人可以借到的银两是不一样的,不再是从前那样想借多少都可以。

    为了这事,宛棠一连忙活了几日,连去送陈翠都抽不出工夫,只提前和卫渊说给她结月钱时多给她两个月的,两个人总需要钱的,但不好伤了她自尊,只好用月钱的方式给她了,虽然她肯定也明白这是宛棠刻意安排,但总也算是全了她一份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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