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有时间谈恋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还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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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秦宁本就不喜欢这些叛军。
制度就是制度,规则就是规则,他们不过是一群不能适应规则、不能在制度下讨到好的失败者,四处叫嚣的可怜人罢了。
秦宁一向讨厌这种人,将自己的无能牵扯到其他事情上,以此掩饰自己的弱小。
至于战争,它无法避免。有主动者,自然有承受者。天下熙熙攘攘,不过皆为一个利字。弱小就是罪,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为无辜的人民致哀,也为凯旋的英雄喝彩。
秦宁作为莱特帝国的一员,先不谈本国存在的问题,接受的教育如此。
难民区是一片帐篷,一时间秦宁还以为时光回溯,到了过去的地球时代。
也不难理解。
首先,这种帐篷和之前的普通帐篷相比,更加易拆卸、易携带,且不容易被帝国的侦查人员感应到。其次,这种帐篷是自由者联盟发放的,他们将市面上的加以改进,可能也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吧。好吧,这是主要理由。
路边有人站着,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显眼,太亮了,直勾勾地看着你,随着你的移动而移动,像是已经漠然的麻木。
难民区有一股低沉的味道,大鼻子瓜熬煮散发的臭气与这个地方的死气沉沉结合在一起,再开朗的人来到这里,也笑不出来。
看来,已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一阵孩子的啼哭声,有女人小声哼唱的声音伴着。
秦宁只带了一辆小型的轻便机甲,行动敏捷,外形像是一颗行走的白色鸡蛋,秦宁坐在里面,身后跟着三辆同样的机甲。
作为长官,可以切换镜头,看到另外三辆机甲的内部情况和联系。为了更加方便任务,秦宁一般是开着的。
也许因为长官的存在,三名士兵有些收敛,可都是一副松懈的样子,一边喝着冰饮,一边互相调笑,甚至谈到了在首都星遇到的舞女,引起一阵暧昧的哄笑。
城市内部,除了帝国的军人,基本上清空了。
而城郊的难民区,按照常理,不会构成威胁,不过还是要根据规矩巡查一下。有时候,会出现不少人求前来巡查的军人,各种各样的要求,卑微得像低等动物。运气好的话,碰到一个比较有原则的,直接离开;运气不好,就只有一死。
当然,极少数人是心存不轨,秦宁十几年军旅生涯中,也没碰到过一件。莱特帝国威名在外,连带着军人,也与有荣焉。
这次,也遇到一个胆大的——
一个神情凄惶的女子冲到路中间,她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这么大的孩子,女子抱起来却不显得很吃力,她裸露出来的皮肤有些脏,黑色的头发纠成一绺一绺的,像是很多天没洗。女子身形纤细,黑色的眼睛红肿,血丝密布。
久违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
只见她跪在路中间,横抱着小男孩,艰难地做出不标准的磕头,声音凄厉:“这个孩子发了高烧,退烧药都用完了,请你好心,帮帮这个孩子吧。”
说实话,秦宁觉得这些人很可怜,但实在是让人怀疑。她说的话也是蛮有意思。
帮,怎么帮?是给一些药品,还是带回驻扎地。如果是第一种,她肯定秦宁出来会带上退烧药吗?如果是第二种,宁可错杀一千,秦宁不会手下留情。
请求一个和自己立场相悖的人,特别是存在利益上、思想上的严重纠纷,都正式地打了两个月的仗了,两方都死伤不少。这时候,她却来请对方巡查的士兵救一个孩子,普普通通的、发高烧的孩子。
秦宁的停下,导致后方的三辆机甲差点撞起来。
看清楚前方是谁挡路后,一个金发的机甲精英先开口——他是秦宁的学弟,帝国大学机甲系以第二十七名被军方收编的——“我们快些走吧,庆功宴的表演都快要开始了,这些人就是麻烦,学姐,听说还有当□□手呢。”
秦宁听到了催促,学姐、帝国大学、考试……一个个词语交织在一起,都仿佛只向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这个黑发黑眸的女子是谁?
——韩隶!
那个当年和她一个宿舍的女孩。
后来,她听说韩隶上了一个二流大学,回到了家乡。当时还有几分唏嘘。
她仔细地端详女子的面容,平淡无奇的脸部,被剧烈的表情模糊了轮廓,皴裂粗糙的皮肤,但依稀可以看出,当年那个哭花了妆的女孩子。
秦宁没有带药,就准备把男孩先带到空旷的城区,找个干净些的地方先住下,再拿些药给他,养好伤之后,给些基本的药物和钱财,就让他们回难民区。
她并没有打算和韩隶相认,为了那个骄傲的女孩子最后的底线吧。
男孩子全身穿的又脏又破,瘦瘦弱弱的。韩隶抱着男孩坐上机甲。秦宁问这孩子和她的关系,韩隶说是自己的儿子。秦宁让她把孩子凑近点,给她看看。同时关上了和下属的联络。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秦宁不知道韩隶有没有认出自己,她把韩隶和孩子放了,撑着一口气,没让下属担心,回到了驻扎地,才彻彻底底地昏过去。
她已经做到了不愧于心的最大限度。
再后来,驻扎的城市又被收回。帝国难以找到突破口,军心不稳。这时,传出了转机。帝国顺势而下,于藉金八十二年八月十三日上午九时,与自由者联盟在康华丽号签订了史称“八一三条约”的行阕条约。
历时三个月零一天的行阕会战,到此,结束。
期间,帝国投入最精锐的机甲八十七师、八十八师、八十八师及五个旅团,死伤约十七万人。自由者联盟几乎投入所有兵力,所有男性,除了走不动路的,都上了战场,死伤一百二十七余万人。
这是莱特帝国进入和平星际时代以来、伤亡人数最多、耗时最长的战役。
☆、第 22 章
很多之前抛在角落的事情,在此刻都汹涌而来。
比如,一个一等公民杀害了一个三等公民,原因是抢了人家的女友,被人找上门来,嫌麻烦。可网上的舆论,只有极少的一部分都偏向那个受害者,而且还被人谩骂,很多都删了帖子。最后,法院判那个一等公民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两年。出狱之后,他还活得好好的,不愁吃穿,家庭美满。
比如,一个三等星球爆发瘟疫,帝国立即封锁了那个星球。当时铺天盖地的报道,政府多么厉害多么为人民服务,派了多少多少医生团队,有多少多少捐款。过了两三天,事情被健忘的网友抛在脑后。后来,秦宁听一个军人说,帝国根本不像群众口中的那样,只派了军队封锁,排查出患病的人,暗中处死,留下那些幸存者,感恩戴德。
比如,秦宁在博纳尔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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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户之后,重新回到生活过的育婴院,工作人员的态度与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个个笑得和蔼亲切。遇到当时一起生活在这里、欺负过秦宁的人,也是好笑,仿佛完全忘了之前的隔阂,掐媚地围上来,寒暄个不停。
比如,每一个地方,都带着浓郁的等级划分的氛围。连街道都要弄三个副街道,给那些有钱、有权你、有势的人走。
比如,阶级的壁垒森严到难以想象,教育就是先行官。考上一流的大学,对于二三四等公民无疑是天方夜谭。而二流三流大学,甚至考不上大学,一层一层地扒下来,令人触目惊心。
比如,秦宁初上大学,住的宿舍是最差的,但也是标准的四人间。因为是个二等星球的孤儿,因为黑发黑眸这幅长相,一直受人歧视,与所有人格格不入。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角落。
比如,参了军。她是同样成绩、同样军功中晋升速度最慢的,女性,长相,家世。
比如,被人半夜泼冷水时,那种寒冷彻骨的感觉;比如,训练时,精疲力尽也还要坚持下去的透支,汗水。
她不过只是,极少数、爬上来的人之一。
秦宁想得很混乱。
她面色发白,双唇干涩,手紧紧握着扶手,微微颤抖着,双脚只觉得寒冷无比,鞋子仿佛只是浸过寒冰的冻纸。
这是她思想动摇得最慌乱的时候,她不停地说服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反驳自己那可笑的逻辑。
往日浮华的外表下,掩藏着的面目全非的事实,狰狞地冷笑着,讥讽着秦宁无知无畏的想法。
美好与现实的极大冲突,颠覆着秦宁认知的世界。
仿佛在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上,她乘着世俗所化成的小舟,木质的船桨业已腐烂,缠绕着令人窒息的枯萎海藻。舟行颠簸,秦宁孑然独坐,满腹的恐惧绝望无人倾诉,耳边只有海浪肆虐的呼啸。这座真理为波、大爱为浪的海洋之中,沉默着数不胜数的船只。
就在此刻,一道太阳的金光,突破层层浓密的乌云,照射进秦宁绝望的瞳孔中,这是天神给予的最美好、最有力量的救赎——
徐孟珩弯腰站在秦宁面前,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一身冷汗的秦宁,只那一双清亮的眼睛,迸发出无人可及的光彩。
他温热的呼吸恍如三月的春风,呼吸相缠相绕。
他温暖的手包裹住秦宁冰冷的手,像是春天忽然想起了他遗忘已久的大陆。
他说:
“和我走吧。”
秦宁直直地望向他。
在藉金八十三年一月二十九日下午五时三十分,在格嘉星球一个城市停机场,徐孟珩给了秦宁迷失已久的、渴望至死的希望与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欣慰的是,每章看的人数比较平均。是不是看的人是比较固定的一群呢。
藉金是年号。
☆、第 23 章
自那以后,秦宁性情算是大变。
她离不开徐孟珩,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她性格中的勇敢果断、英气睿智依然存在,但那偶然掠过的光束,使她一眼瞥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丑陋、冷漠、自私,她不忍看,却看了个真实,并且,难以忘却。
此时,她需要一个支撑,使她忘记这些。算是自欺欺人吧。秦宁知道,却恶意地放纵自己沉沦下去。
秦宁的说话风格,也从原来的简洁变得令人摸不清头脑。思维跳跃太快了,但徐孟珩却能理解、适应,并且给予秦宁最如沐春风般的感受。
——徐孟珩仿佛是为秦宁创造出来的一样。
秦宁不禁这么想。
光线明亮。色彩柔和的房间通透,显得格外宜家。
秦宁和徐孟珩正在一张大的沙发上。
“你是叛军吗?”
她睡在徐孟珩的大腿上,对着徐孟珩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这双好看的眼眸透露出浓浓的暖意。
秦宁把玩着徐孟珩的手,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又揉又捏,还放到嘴边细细地吻着。从这位退伍的上校的姿势和神情可以看出,她对徐孟珩是完全信任且依赖的。
听到问题,徐孟珩一愣,脸色立即有些发白,他抿了抿唇,摩挲着秦宁头发的手稍稍停了下来,“阿宁,首先,你要知道,对于一场成功的起义,现在,为时过早。”
“我的确加入了联盟,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少年锦时,意气风发。以为,自己可以用一腔热血来拯救这个世界。”
“但你知道,根本不可能。”
他微微垂下头,面容温和,那初见时冷漠俊美的脸庞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眸子中,却很是复杂。既像是感慨和悲伤,又像是对人性最全面的认知的讽刺。
徐孟珩话题一转,“你知道联盟的创始人为什么要建立它吗?”
看着秦宁想要说话的样子,他的手从秦宁的头发辗转到脸颊上,“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要一个平等、自由的世界,弱者有所依,强者有所得。我们的社会地位、工作薪资、甚至交际圈,都是不一样的,但我们的人格是平等的。不是那所谓的一等公民、二等公民。”
“他只是想要娶帝国的公主罢了。”徐孟珩的笑容变得讽刺,柔和的美立即尖锐起来。
“在签订协议之前,联盟还算是起义的正义使者。不过签订暗中的协议之后,联盟,也不过是帝国的一条走狗罢了。以联盟对人民的迫害,凸显帝国政府的仁慈大度,借以稳定朝政。”
徐孟珩几语之间,就揭露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
“阿宁,世上没有圣人。”
他轻柔地抚摸着秦宁的脸颊,却显得很怪异。
一方面,他的动作很温柔,态度也是对心爱之人的珍爱;但另一方面,他透露出来的浓浓的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又仿佛和秦宁隔了十万八千里,只不过偶尔短暂地相交。
秦宁垂下眼,不与徐孟珩对视,眸色不禁冷然。
她没有太过意外。
她从未想过加入叛军,也不能再在帝国表面的一片欢腾之下装傻度日。
她的确失望于帝国的现象,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极端的分化必然会导致人民的反抗,但藏在心底深处的奴性,也许,从未远离、从未根除。
她的确对自由者联盟无感。不过她也从未有过什么期待,所以谈不上失望。
她只不过是,连自己所在的人类,都厌弃上了。
不能否认,在人身上,一闪而过的璀璨光辉,但没有绝对的人,再坏的人,终究会有一个激发他内心柔软的时刻。只是,在一个不经过思考的时候,人,是否会选择释放心中的善性,而不是兽性。
人之初,性本善。秦宁对此,不想加以任何评判。
她已经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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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力气去说了。
☆、回答
徐孟珩带着秦宁去了一个普通的电影院。
一个普普通通的二等星球,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一个普普通通的电影院。
没想到,里面却坐满了人。
电影开始播放了。
没有标题,没有前奏,直接是进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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