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不觉清心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昭世
天上的巨鸟被粘液碰着,一时不敢靠近,便回过身去缠阎帝去了。
佩宁趁此拉住清和往门口道:“你且自己往前跑出去。”
说罢从旁边一侍卫的尸体上取了剑便往猎场上跑,阎帝独自奋战,自己作为东国皇帝,怎能做一个只会逃跑的逃兵。
清和往前跑,一时又记起装有清玖的尾指还掉落在猎场上寻不见踪迹,眼见着铁门就在眼前,狠下心转了身便往回跑。
清和边跑边凝神,暗自感受着尾指的方向。
尾指断了的地方忽的一丝疼痛,清和的手指不受清和控制的往某处指了指。
只见尾指断裂处所指方向,一个细细的白色尾指掩在黄沙里,极其不起眼,旁边便是正疯狂的曼陀罗,有毒腐蚀的粘液四溅,周围一片黑土。
清和往四处瞧了一眼,猎场中的曼陀罗正自疯狂摇晃,阎帝与佩宁两人互相配合着砍杀巨鸟。
趁着混乱,清和往中间曼陀罗跑去,几次险些被粘液沾染,脚下踩着黑色的焦土,鞋子已是被腐蚀掉,清和只得脱了鞋赤脚。
黑色的土叫清和的脚瞬时血肉模糊,清和疼的险些走不动路。
好容易靠近曼陀罗,巨大的花朵几次三番狠狠打在地上,溅起万丈灰尘。
清和瞧准时机,轻着手脚前去将尾指捡起来揣进怀里,转身头也不回的便跑。
下一秒,前一时清和还站着的位置被曼陀罗重重砸下,恶臭漫天。
清和跑进出口的铁门,远瞧着铁门打开着,一时心下终松一口气。
“清和姐姐!”容姬不知何时站在铁栏门口,一袭白衫满是尘土,娇美的脸上全是紧张担心。
本打开着的铁栏门不知何时从外面关了,清和心下一冷,对着容姬道:“开门。”
容姬抚着铁栏门,一双眼尽是担忧:“容姬担心皇上,可清和姐姐没有与皇上一起出来,叫容姬好生伤心。”
“开门。”清和浑身血迹,一双眸子寒气直冒,白衣衫皆是血迹,竟像是从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般。
“皇上没来,容姬是不会开的,不过…”容姬笑着,将钥匙挂在铁门外面:“若清和姐姐真的想出来,容姬也不能害姐姐不是,钥匙在这里,清和姐姐来拿便是。”
清和将信将疑的上前一步,容姬便笑的更欢:“清和姐姐怎的这样怕我?”
清和转眼瞧着后面曼陀罗,心下抉择着,伸出左手便去勾钥匙。
容姬像是瞧见多好笑的事情般,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往前走着,满眼尽是叫人瞧不出真正笑意的笑,夸张之至:“清和姐姐啊,你可不能这样随意相信别人呀。”
清和瞬时便想收回手,可不及容姬早已准备好,容姬狠狠抓住清和的手,拿出一个铁质的链子,紧紧的将清和的手缠在铁栏门上。
容姬瞧着清和挣扎着手,怒目瞪着容姬的模样,一时又笑的开怀“哈哈哈哈哈,清和姐姐,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傻。”
笑完又自顾扶着下巴喃喃着:“不过皇上没来,那束巨大的曼陀罗,此时可没人管着呢,万一它趁皇上与阎帝斗争巨鸟之时偷袭皇上怎么办。”
眉头紧皱着,像是真的遇着了极大的难题。
清和挣扎着铁链撞击铁栏门的声音叫容姬有些不耐,容姬望着清和,像想到什么般,孩童儿一样的撒娇着:“清和姐姐,要不,你委屈一下自己,帮帮皇上吧。”
说着,本一直捏着的手忽然缓缓的松开,清和察觉容姬又要做些什么,猛地扑上前企图过着铁栏抓住容姬的手。
容姬笑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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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退,头歪着看着清和,满眼天真无辜,风将容姬的衣衫吹的猎猎直响,手中紧捏着的细粉末尽数被风吹开。
一股子刺鼻的香气漫天而起,叫人眩晕。
一旁的巨鸟嗅到粉末,似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般疯魔狂躁起来,嘶号怒吼着不顾阎帝佩宁,直直的往清和方向冲过来。
曼陀罗径自疯长数十米,根茎贴着黄土地,蛇般的往清和滑过来,所到之处,皆为焦土。
容姬笑着冲清和挥挥手:“如此,多谢清和姐姐了。”
说罢便消失了人影,留下空中一串咯咯笑,以及身后狂袭而来的恶魔。
“清和!”
“鸠禾!”
远处,本奇怪着不再与自己纠缠的巨鸟的佩宁与阎帝,眼瞧着巨鸟与曼陀罗冲向清和,一时惊叫出声。
佩宁也顾不得那些,径自踩着曼陀罗的根茎,朝着清和狂奔而去。
阎帝凝神闭着眼,身子纵身飞起,黑发瞬时翻飞,周身萦萦绕绕着黑色雾气,嘴巴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阴森邪恶,叫人背后直发冷汗。
天暗了下来,黑云密布。
一时周围皆是环绕着的黑色云雾绕着旋转着的吟诵,地下忽的轰隆隆着,仿似有千军万马踏着铁骑奔涌而来。
不一时,只见地下一直白骨伸着手破土而出,接着骷髅头,身子,整个骷髅摇摇晃晃着,身后又是一声破土,接二连三的,不一会骷髅便满布猎场。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一时白骨漫天漫地。
阎帝睁开眼,一挥黑袖,骷髅军朝着巨鸟与曼陀罗奔涌而去。
佩宁奔至清和身边,拉住清和便要走。
清和指了指手:“被锁住了。”
铁门乃玄铁所铸,佩宁拿剑挥不断,后面是即将而至的巨大曼陀罗,佩宁转头对清和道:“你要什么,要命还是要手。”
清和已经断了一条手臂了。
身后是巨大骷髅漫天涌住曼陀罗,天上是飞禽白骨死咬住巨鸟,两只禽兽一时过不来。
“它们暂时过不来,我不想死,也不想另一只手也丢了。”
言下之意,我们可以趁着两只禽兽被拖住的时间想办法。
佩宁瞧着远处,低头思索一会:“好。”
铁门虽砍不断,可清和手上的铁链却并非玄铁,佩宁拿着剑尖勾住清和的铁链,用力划着,因手被铁栏隔着,劲用不上来,叫佩宁不小心将清和的手划了好些口子。
远处,只见骷髅军冲着曼陀罗,死士般的疯狂扑上曼陀罗,嘎吱嘎吱着的撕咬着曼陀罗的花瓣根茎,曼陀罗的腐液滴在骷髅上,骷髅身上发出被烧焦的声音,骷髅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般的继续疯狂撕咬。
一个被腐蚀完,另一个接着啃噬,仿似无边无际永无数量。
远远站在高台上的容姬兴致勃勃的瞧着,见着曼陀罗和巨鸟似乎是处于劣势,便觉着有些无趣:“一场戏,总要多多波折才好玩。”
☆、第 7 章
本已被骷髅白骨湮灭撕咬,已经快要死亡的曼陀罗与巨鸟忽的又挣扎起来,阎帝皱眉望着又疯狂起来的曼陀罗与巨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
曼陀罗与巨鸟似是狂性升至顶峰,它们狂躁的甩开身上撕咬着的白骨,挣扎着残缺的身子往清和扑去。
此时佩宁正帮清和砍下手中的锁链,眼望着后面疯狂而至的禽兽,心下不由一急。
巨鸟血液四横,曼陀罗腐液漫溅,狰狞面孔扑着清和,下一秒既入地狱。
“皇上!”危急时刻,远处一声细微的女声传至佩宁耳中,佩宁朝声音望去,却见容姬挣扎在一个沙坑里惊慌挣扎,旁边的黑沙仿若有生命般的将容姬往沙坑里拉扯。
“皇上,救我!”容姬挣扎着,满眼绝望,眼泪纵横。
眼前是清和即将被曼陀罗生生腐化,抑或被巨鸟刺穿身子,那边是容姬被流沙掩埋。
佩宁狠狠咬牙,转身对清和道:“对不起。”
抽出剑,狠狠朝清和左手臂砍去,一股锥心的痛直入骨髓,清和瞬时跌落在地,温润的血溅在佩宁的脸上。
佩宁收了剑,头也不回的往容姬跑去。
与此,曼陀罗重重砸下,清和挣扎着险险躲开。
远远的阎帝见着,心下惊怒。
“厉鬼来!”闭眼爆喝,黑袍翻飞,天地间尖叫声疯笑声吼怒声,充斥整个猎场。
厉鬼残忍之至的撕扯住曼陀罗与巨鸟,生生的将它们往地下钻,曼陀罗与巨鸟疯狂挣扎着,却奈何不过厉鬼,徒拼命哀嚎扫尾。
清和昏眩着脑子躲在铁门一旁,神志半醒。
怀里忽的亮了亮,盈盈光点在黑暗中犹若萤火虫般。
“姐姐,你怎么了?”一道熟悉清亮的声音。
清和半眯着眼睛,模糊中仿似看见了黑暗中漫天荧光,那荧光中,自己熟悉的一张笑脸,夹着夏虫鸣叫中的栀子清香,卷卷而来。
“清玖?”清和喃喃出声,左臂的痛叫自己有些无力张口。
清玖在一个虚空的世界里待了许久,里面四周皆是琉璃白色,清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今日突然自己的世界轰隆作响,没过多时,自己似是听到一句“厉鬼来”的召唤,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一处涌。
乍一睁眼,竟瞧见自己的姐姐浑身鲜血的躺在铁栏门上,天上尽是无边的黑暗,地上皆是腐臭烂肉。
仿若地狱一般。
清玖往清和的手臂瞧去,竟见姐姐两只手臂都没有了,一时吓的哭出声来:“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清玖,我两只手臂,都没了。”
清玖哭着抱住清和:“姐姐,都怪清玖不好,姐姐受难的时候清玖都不在。”
“我感觉,心口有些疼。”
“姐姐。”那是痛苦,是人的感情。
“我有些,讨厌皇上,他怎的可以这样轻易,替我将手臂砍了。”
阎帝收了仍在外肆意的厉鬼白骨,瞧见不远处的清玖,竟第一时间没有去找清玖,而是冷着一张脸望佩宁走去。
此时容姬楚楚可怜的躲在佩宁的怀里,满脸泪水,仿若梨花带着晨露般,一双眼似若林间受惊的鹿儿般。
“昱渊,你着了什么魔?”阎帝眼眸带冰,周围都像是被冻住般。
佩宁抱着容姬,一时没反应过来阎帝在说什么“什么?”
阎帝不说话,上前一拳狠狠砸在佩宁脸上,佩宁未及,脸上瞬时被打的青紫,嘴角被牙齿咳出血来。
容姬被吓得尖叫起来,佩宁站起身拿出剑,怒目相视:“你干什么!”
阎帝仍不说一句话,手拿着剑尖狠狠甩出去,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佩宁脸上。
佩宁怒了,起身反是一拳。
清玖站在不远处,眼眸有些湿了。
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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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年前,阎帝也这样怒气冲冲的去昱渊的殿上,毫不留情的揍了昱渊。
好像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
太久了,清玖有些不记得了。
那日鸠禾上仙偷偷赴宴后已经几日没有回来了。
鸠禾虽顽劣,总爱几日几夜的消失,可如今清玖心里却总是不安,前些日子还听说,昱渊神君在去南门时,南门来了魔族大军,幸得昱渊神君英勇骁战,一人敌千军,击退了魔族。
鸠禾上仙这样喜欢昱渊神君,自是昱渊神君去哪里,鸠禾上仙就会去哪里吧。
心下越想越糟糕,清玖心里慌的坐立不安,只得偷偷又潜进昱渊神君的殿上。
已是来了多回,清玖驾轻熟路的来到昱渊神君常待的书房。
此时的昱渊神君背对着清玖,低着头正自瞧着手上的东西。
光背影便觉着一股子淡然如水,世事都沾染不得般,只是不知为何,这番的昱渊神君,今日竟有些溢出的落寞。
窗外的仙树扫了叶下来,偶有花香飘过,淡淡然然的,像极了这殿里的主人。
一股子安静的光景,叫清玖一时有些清心下来,有些享受此时的氛围。
可这静了没多久,门外忽的哐当声,一阵喧闹,便见一黑袍男子带着怒意冲进来。
是狱府的阎帝,与鸠禾上仙一打成友,如今这番冷着脸的模样,是清玖极少见到的。
平日他总对自己笑,虽偶尔严肃,却内里暖的像天间暖阳。
阎帝一进来便狠狠的往昱渊神君脸上打来一拳“昱渊,你着了什么魔!”
昱渊神君擦了嘴角的血,也不还手:“你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阎帝似是被气笑了:“所为何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若是为了鸠禾之事而来,那便请回吧。”
“你带着鸠禾去南门!如今鸠禾几日没回来!”阎帝怒极,又是一拳打在昱渊脸上:“鸠禾去哪里?”
“魔族。”昱渊被打的摔倒在地,平日清冷不容侵犯的高高在上的昱渊神君,如今摔在地上,衣衫不整,脸上血迹青肿遍布,好不狼狈。
清玖在一旁愣是被惊的一席冷汗,眼泪瞬时便流出来,仙人被魔族掳了去,基本便是有去无回,尽管回来,也是遍体鳞伤,残缺不全。
阎帝似是也被惊住,像是没想到昱渊会这样残忍,说话也有些不清:“那你怎的,不去救她?”
“为何要去救?”
“她那样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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