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变成了剑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圣城
“神性,其实就是将自己剥离一切人类的感情,包括喜怒哀乐;更重要的是,必须杜绝带有指向性的爱与憎,达到那种境界就早已没有了我与别人之分,只有‘我们’。”我与冰龙奥赛德相识多年多少对他有些微博的了解,“沉默本性无情,在他眼里,没有亲疏远近,也没有朋友或是爱人,大概所有的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个体。他的爱是对和平和整个世界的爱——甚至于说,他已然脱离了任何一个种族。他可以为了拯救与他毫不相干的多数人,而杀死一个与他私人关系更密切的人,对他来说,牺牲少数拯救多数就是正义。我毫不怀疑,如果当他自己也成了天平中的砝码,而经过他的衡量发现他属于应该被牺牲的那一方,他也会面不改色地贡献出自己的生命。”
阿昙皱了皱眉:“难道神性就是绝对理性?这样有点……我也说不上来。”
我说:“反正一直以来人们都这样理解神性。”
“可是……这样的理解下,一旦有人真的成了造物神,那他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因为他早已没有了个人的感情。这样一来这个人和废人也差不多嘛。”
要是放在当年,阿昙这种侮辱神的话,被天神一族的人听到,准是要让她去见死神的。可我却觉得异常悦耳,“还是阿昙和我是一路人。”
我心里想着要让这个空间恢复秩序,下一秒,一切就突然变回了原样,让我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阿昙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爻君,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开外挂了?”
我摇头:“没有啊。”
现在的场景已然不是刚才的宫殿,我们站在天空之神的神殿里,两排站着天神一族的人和精灵仆役,中间空出了一条宽广的道路。
这无疑是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推算下来,刚才沉默的介入将这个空间的时间推进了一个月。
接下来我应该说——
“我以天空之神的名义起誓,我用一对神翼自证衷心!”万神使徒凄厉的声音从神殿之外传来,“我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背叛茕孑!”
阿昙看到接下来缓缓走进来的万神使徒后,直接冲了上去。在那一瞬间,理智并没有什么作用,我知道她心里很明白这只是发生过的历史,而这个人只是过去的我,但她还是留下了眼泪。她抚摸着万神使徒背后两个硕大的血坑,抬头望向他扬起的下巴,颤声说:“你不要和他们辩解!”
万神使徒当然听不见也看不见阿昙,他只是用倨傲而愤怒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绷断了手中的桎梏,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旁穿着囚衣假、假惺惺泪目的斯特林身上。
他朗声说:“我再重复最后一次——纳丁家族的三位长老死于神秘敌人的结界,此前我发现那三名长老发生了口角,离开的时候只是揍了他们一顿,并没有杀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当时的在场者除我以外,都死了,所以我确实没有人证。但我所言皆系事实,我誓死不认那不存在的罪名!还有,斯特林公子与此事更是毫无关系,他不应该因为一些未经证实的猜测和流言蜚语入狱。我请求,立刻释放他。”
我忍不住走过去抡起拳头在万神使徒的脑袋上打了一拳,“笨蛋!蠢货!”
经过复审,斯特林作为嫌疑较轻的疑犯,被暂时释放。
万神使徒道:“我已找到了死者在生前企图私自向人类开放生命之树的证据。请审判官严查此事,抓到其余相关人员!茕孑,正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危机,而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先罚我再处理其他事,那好,我给你们罚。天神之翼我还给神,不要了。现在你们罚也罚了,总可以按我说的开始排查叛徒、准备战争了吧。”
阿昙倒吸一口冷气,“爻君,你……你生生让他们挖走了你的神翼,就是为了给茕孑争取那么一点儿时间?”
我沙哑道:“那时候,我真的太天真了。”
阿昙摇了摇头,“不,毕竟你费尽全力要保护的人们结果反过来要害你,这种事在当局者看来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吧。”
很快,大胆狂言的万神使徒就被神庭以“扰乱秩序”为由禁了言。他却丝毫不见收敛,狂笑起来:“可笑!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对我的处罚,除了死刑之外,还有那种比断翼更大的刑法?你们还想怎样?人类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反攻,你们却本末倒置,硬是揪着这件已经发生的事不放!难道只有我死了你们才甘心吗?”
“啪”。一拳粗的神链重重抽在他的身上,也搓伤了他的脸,从眼角到下颚,皮开肉绽。我那时候怒火攻心,根本没有心思在乎自己的脸,但现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那时候的我,我倒是确定这行刑官私底下恨我很久了,尤其恨我的脸。
“阿昙,别看了。是我生前得罪的人太多,我一落难,人们便都要踩一脚。”我拍了拍万神使徒,叹了一口气,“打人不打脸啊……”
“看着自己被虐,你都能皮??”阿昙崩溃地看着我。
“毕竟是亲身经历过一次的事,现在我已经能比较平静地看待这一切了。好了,说正紧的。”我冷静推理,“现在看来,神父神母,甚至还有神赐,都知道我是冤枉的。他们想要利用我叛徒的身份,让所有人都以为天神一族绝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死叛徒身上,再将生命之树的种子埋藏在我体内,从而达到保存命脉、在未来复苏的目的。”
[1] “走向终结时没有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改编自艾略特原句
this is the way the world ends,
not wit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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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 but a whimper
― tset the hollow men
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应该是蠢作者割舍不了的一个爱好了,以后会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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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四)
我拉着阿昙走出神殿:“有什么好哭的?过去都是假的。再说我的翅膀又长回来了,虽然变了个色,但不管黑翅白翅,能飞的就是好翅……”
阿昙捏住我的衣服擤了擤鼻子,说:“我就是觉得你很可怜……”
“我很可怜是吧?那你别哭了,亲我一口,我就不可怜了。”
阿昙倒是不哭了,但也没亲我,而是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还是觉得他比较帅,这才是堂堂正正的大英雄,正儿八经的男神。”
她手指向的方向正是万神使徒,我看着心里一醋,不由分说地抱起她离开这里,飞向万神门。“什么大英雄,分明是彻彻底底的大笨蛋!男神倒是没错,但我现在有神树之种在心口,更是正得不能再正的男神。”
阿昙扶额:“喂,吃自己的飞醋的人,才是超级大笨蛋吧。”
来到万神门上空,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地面吸引。巍峨的门柱前,站着一位身材纤长的金发少女,背后展开了一对纯白的神翼,周遭散发着淡紫色的流光。与大多数种族一样,天神一族中也有血脉与天赋的高低之分;我们的传统是以彩虹七色依次划分,并以紫为尊,成年后一两年内,每一个血统纯净的天神都会幻化出他独有的守护圣光;她幻化出的紫色圣光恰恰证明了她是罕见的血统、天赋双一流者。那是神赐,也只有神赐。
我们降落在万神门上。阿昙声音一颤:“她怀里抱着的那是……”
神赐那双绝美的眼眸中只剩下了空洞的金色,我捂住胸口,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包裹着。她的白衣上沾满血迹,依稀看得出她抱着的是一对被砍下来的神翼。
我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神赐家族的五位长老站在她的身后,可她倔强地抱着那对早已可以丢弃的废物,就好像痴了一样,僵直地站立着,没有回头。
“希尔,再守下去,也是没有用的。万神使徒的命运本该如此……”
那几位长老又劝了她几句,而神赐依旧一言不发。最后,一位长老问道:“希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艰难的使命,但为了天神一族,也为了……未来的万神使徒,你,决定了吗?”
什么决定?是什么决定让她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我的心也被提了起来,拴在悬崖上,靠一缕游丝维系着危险的沉寂。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神赐发出了一丝冰冷刻骨的笑声,随即缓慢而清晰地说:“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创造出天神和人类这两种生命,为的不是让他们相互争夺生存的权利,直到其中一方衰亡。世界的终极状态应为和平,而缔结和平的方式,也绝不仅在于保护或是毁掉生命之树……”
这不像是神赐会说的话,分明是那条冰龙说话的调子!一定是他对神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隐约猜到了结局,脑中反而更加混乱……
神赐:“所以,我决定了,我会与霍布斯皇帝联姻。你们放心,我说过的话,我做过的决定,都不会反悔。现在,请你们都离开这里,我想最后静一静。”
我冲上去想要抓住她,毫无疑问,扑了个空。
不要,神赐……我不要你被所谓的责任束缚!
待长老离去,她恍然失去了脊梁,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爻君……”阿昙走上前来为我擦去血泪,她温暖的手指将我片刻从那残酷的过去种抽离。可我看到,神赐将手中的神翼丢弃在地,抛弃了她一贯的贵族修养,失态地吼道:“从此中央帝国的统治者都留着天神一族的血……可他怎配!那个痴心妄想的胖子……他……他怎么比得上你!”
神赐抽出腰间的长剑,疯狂地砍向那对早已僵硬的翅膀。“命运,你为何这样苛待我们?如果要我履行身为茕孑之女的责任,为何让我爱上万神使徒?如果赐予我一段爱情,又为何要将责任横在我们之间?你剥夺了我的一切,我想从这里跳下去,最好粉身碎骨,成为云朵,化为清风,喂鸟儿也好,喂海鱼也好——”
“可我偏偏不能死,我必须活着,在今后漫长的时光里,我要活着见证神树的消亡和复苏……”说到这里,神赐的眼眸忽然亮了亮,“生命之树会以另一种方式在他的体内酝酿着新生……那时候,我或许就能等到他。或许,只需要十年,一切就都不同了。”
神赐用魔法将那两片死翼化为青焰,发出最后灼热的光芒,燃烧殆尽。她抚摸着剑柄上镶嵌的宝石,痴痴道:“或许……很快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从小就饮青春之泉,就算过了那么久,我应该也不会显得太老、太丑……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原以为,反正倒霉到了头,我已能放下过去。可现在才知,这份痛苦的责任不仅仅在我身上,更毁去了神赐的一生,这让我比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伤怀。她的宝剑,有一个动听的名字,叫做“玫瑰星流”。
是先有的“玫瑰”,剑的名字,而“星流”则是那颗宝石的名字。
好像距离那会儿,也没过去多久,怎么一切就突然全变样了呢?
——神赐神赐,这是我去锡落的北海猎杀食梦兽时,从兽王脑子里剖出来的海蓝晶石。
——是希尔!没脑子的亚兰!
叫家族的姓氏是茕孑表达尊贵的方式,而直呼姓名在表达亲昵。我们两个都生性高傲,碰在一起谁也不肯服软,更不肯承认彼此早已是相熟的朋友,故而谁也不肯先叫对方的名字,好像那样便是输了一般。现在想想,实在非常幼稚。
——看在是你生日的份上,今天懒得跟你吵。你看……
——不就是一块凡间的破石头嘛,我房间的天花板上,比这名贵的宝石,要多少有多少。
——我打赌,这‘凡间破石头’绝对一块你没见过的石头!这晶石里面的飘絮像极了凡间的星空,是不是挺特别的?我看它与你那把玫瑰牌绣花针倒是挺配。正好你的剑柄上空荡荡的,就把它送给你嵌在剑柄上好了。喏,拿去。
彼时的神赐还未曾离开过茕孑,在这没有黑夜的天上,想来根本不知道何为星空。我话音方落,她便一把抢去了海蓝晶石,微微弯起嘴角,却又马上收起,故意不想被我发现她其实很喜欢。
——星空?就是星相学书上的十二宫?你去大陆上玩耍的时候,有没有数过天上有多少星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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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书上说的那样无穷无尽吗?
——当然!星星是数不完的!这次我游历的路上遇到了一位人类观星家,他说,太过广博的东西从来都不可能向世人展示它的全貌,我们所见的不过是它让我们看到的那一小小部分。所以,就算是神也不可能知道天上有多少星星。
——你胡说!天空之神至高无上,全知全能。星星都长在天空里,神当然知道有多少颗星星啦!
——天空之外还有天空,哦对了,那个人类还说了,那种天空外的天空叫做“宇宙”。
神赐听完后笑得翻滚在云端——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笨?寿命短暂、目光短浅的低等人类怎么可能知道天外的世界呢?他们骗你的话你还好意思拿来说给我听!
——咳咳,跑题了。反正这石头送你,你既没见过星河,那便送你清梦吧。你晚上把这梦兽晶石放在床边,就能做好梦。
其实这晶石的功效我自己还没试过,只是听传说如此罢了。但那时我想,神赐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未曾经历过任何可以称得上是挫折的事,她做的梦,自然应该是美梦嘛。
——那、那好吧,看在这块石头能让我做好梦,又长得有几分新奇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你这份礼物啦!你再接再厉。
——喂,神赐,你这是什么态度?等我成功当上万神使徒,就能第一个去神庙挑人类的贡品,到时候,你可别求着我要这要拿……
——谁说万神使徒就一定是你当了?我看那斯特林公子就很有希望啊!
——哦。他的魔法确实修习得不错,尤其是光明系魔法……
——你……你!干嘛不嫉妒!?
——哈?你说什么?
神赐突然气冲冲地撞了我一下就走了——我回去午睡了!再见!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在酒会上偶然听到神赐的女伴提及,神赐那天回去后就急匆匆取来钻子,自己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在剑上刻下了“玫瑰星流”。
作者有话要说: 神赐:我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而我却越走越远
☆、仇人,盟友
我曾见过中央帝国的太后。那是一位神态庄严的老妇人,瞳色是浑浊的金色,凝视的时候带着些许锐利的光;与神赐年轻时那闻名于世的茂密秀发相比,太后的头发未免太稀疏,盘在后脑勺仅有一个拳头大小;最重要的是,她的后背平坦,并无神翼。所以,当时我全然没有将她和神赐联系在一起。
但目光不似少女时清澈如水,是少女长大了;头发从茂盛到稀疏,是岁月不饶人;而没有神翼……或许是因为她为了以凡人的身份嫁入皇家,也受了挖翼之刑。
我没能认出她来。
从前我并不知道她爱我,因而从未给她过任何回应;现在我透过平和之柱感受到了这份爱意,我却无从回应。不仅如此,她等待了一百余年,但真正等到了重逢的时候,我却用阴险的手段,杀死了她宠爱的孙女克洛伊公主。
“爻君。”阿昙叫我的时候,我才惊觉刚才自己竟忘记她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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