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袖子有古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横翠微
姜迟还活着的流言犹如春笋,瞬间在各个大街小巷冒了出来,伴随着是年城冰封乃自己人所为的说法,有人相信,有人不信。然而无论是相不相信,大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寻找姜迟。
只有找到姜迟,真相才会大白于天下。
四方客栈里,陆衡匆匆从外面回来,“公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消息传出去了。”
陆晓生揉了揉眼角,一小只死时,他趁机拿回了神识,可几天过去,似乎还有些排斥,眼睛时不时会有些疼,“尽快查到姜迟的下落,再把消息散出去。”
陆衡虽跟随陆晓生多年,但对于他的往事一概不知,此时更是惊讶道,“公子,姜迟真的还活着?”
“活着,还有沈年的下落,一并查。”
“是,属下立刻去办。”
屋子里,陆晓生一边揉着眼角一边想,师兄,不惜冰封整个年城,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拿回神识那一刻,他在一小只身上得到了一些信息,是一段无咎与姜迟的对话,断断续续,并不完整。
无咎问,“你当真决定要那么做?”
姜迟肯定道,“当真。”
“不后悔?”
“绝不后悔。”
“那就从冰封年城开始吧。”
陆晓生反复咀嚼这段话,无咎为何要问姜迟会不会后悔?这其中肯定藏着真相,而冰封年城只是一个开端。
至于姜迟还活着,根本不用卜算,寻找辛忱尸身那会他就开始怀疑了。北地之行,他确定无疑。那个摘了北地雪莲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年,腰间藏的是流光剑,而扔石子救她的人,是姜迟。
北地之行,有了共患难,同生死的经历,昆仑与无垢的关系越发紧密。四个当家人常常窝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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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屋子里商量事情。
“江湖传言,姜迟还活着,是真的吗?”钟怀远漫不经心问出这句话时,钟情与索西征下意识对看了一眼,之后笑了起来。
看着大师兄与情姐姐越来越有默契,秦悠心中高兴,打趣道,“你们俩笑什么呀?”
“西征是不是与我想到一块了?当日溪水镇救辛忱的黑衣人,就是姜迟。”
“不错。这个黑衣人不止一次出现在姜禾身边,武功轻功又好,当时只是隐隐猜测,如今可以确定了。”
钟情叹道,“陆公子说的年城冰封是姜迟所为,如果属实,那么姜迟比姜禾可怕多了。”
钟怀远呵呵一笑,“我对年城的秘密越来越好奇了。”
秦悠难得抛开对钟怀远的最初印象,开口赞同,“有这样感觉的,不是你一个人。”
眼前笼罩着一层迷雾,自姜迟开始,上一辈的风云人物相继出事,秦悠隐隐感觉这其中有着某些联系,可又说不上来。
钟怀远凑近秦悠,一副要去挖宝藏的样子,“小师妹,我们找姜迟,探秘去。”
“没听见情姐姐说,姜迟比姜禾更厉害吗?”
“听见了啊。”
“所以,练剑去。”
待秦悠、钟怀远一前一后出了屋子,钟情转了话头,“如今旱灾越发严重,西征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受灾的地方越来越广,救济无异杯水车薪。要是不下雨,不用等到姜禾斩断接天链,天下就灭了。”
“不瞒你说,我爹在世时,曾有个大胆推测,说巫越可能想斩断接天链,引四海水,缓解巫越教的旱灾。”
索西想着自年城冰封后发生的事,“有可能,巫越教虽然一直都在抓姜禾,但都是留活口的态度。而巫越,关键时刻,还曾出手帮姜禾,真正想杀她的人大概只有穹碧落。”
“斩断接天链之后的情形到底会如何,恐怕姜禾也不知道吧。”
“钟情,我打算去找陆晓生,他既然与无咎同门,或许会知道一二。”
见此人又与自己不谋而合,钟情笑了起来,“一起。”
☆、被舍弃的
辛忱一觉睡醒,双手往上升,一个舒舒服服的懒腰卡在了半道上。
看着自己的左手,只剩半根腰带,姜禾呢?自己明明记得,睡前,跟姜禾绑在一块的。辛忱快速翻身坐起,左右一瞧,笑了起来,这会要问的大概是:我在哪里?
头上一片天,身下一片雪原,空旷无垠,雪白无边。嗯,还给了他一条被子,看来姜禾是清醒着把自己给丢弃了。
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滚,希望、无奈,还有别的。对着无尽的雪山,辛忱忽然孩子气地将双手放到嘴边,大喊了一声:姜禾!
群山回以姜“姜禾”。
“哈哈哈”,辛忱大笑了起来。哼,别以为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距离小木屋不过三四里的雪地上,一身红衣,赤脚踩地,神情癫狂的姜禾终于拦住了眼前的陌生人。
不置一词,一记“风卷残云”是为打招呼的方式。却被对方化于无形,雪来时凌厉落时温柔。
来人一副不屑的语气,“怎么,你就这点本事?”
姜禾只觉得心中的火烧得更厉害了,头发丝都是热的,一记“风卷残云”紧接在“风起云来”之后,瞬息之间,地上的积雪扬起,裹着空中的飘雪,化为晶莹透亮的刀剑,以万箭穿心之势,袭向陌生人。
只见那人双手运势,形成一个圆弧,以气吞山河,包罗万象之势,吞掉了来杀气外露的万剑,化为冰棱的雪顿时碎了一地,形成了一个小山丘。
姜禾嘴角扬起,笑意阴森,早在两招并发的那一瞬间,身形移位,竟是用了卷云袖第四式“卷土重来”,和着前面的两招,相得益彰,效果惊人。
一时间,就是姜迟这样的高手,也看不清姜禾的身形与招式,雪地上徒留一道道红色幻影。
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似有万人之势。化解了身前的雪剑,却来不及回身挡下身后的,一口血喷洒而出,姜迟极力稳住身形不到。
见对方受伤,姜禾才停了手,笑意盈盈,问了句,“如何?”
姜迟擦掉嘴角的血,认真点评,“招式尚可,力道不足。”
姜禾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一气之下,哪还管什么招式,怎么狠怎么打,姜迟却再也不接招,一味躲避。
对于逃跑的人而言,轻功是保命的良方。
而对于走火入魔,一心只想杀人的攻击者而言,轻功是催命符。
姜禾心中怒气更甚,不断往上烧,冲上头颅,冲破云霄。狠招不断的双手忽然改为抱头,整个人在雪地里翻滚起来,五脏六腑血液倒流,头好痛。
受伤的姜迟不再逃避、躲藏,坐在了姜禾面前,“禾儿,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禾儿?这个世界上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人。细碎的声音夹杂痛苦,溢出嘴角,“义父。”
“义父平日怎么教你的?”
“遇事,莫慌,要沉稳。”姜禾极力抬起因为疼痛不断往下沉的头,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
姜迟却站了起来,衣袖一甩,“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药物,一些刺激就能让你狂性大发,失去掌控。”
那个坐在身前的人,之后又站起,恨铁不成钢的人,真的是义父,是会教训她的义父。
姜禾忽然高兴起来,“义父,对不起,禾儿有负你的期望。”
话落,高兴已经转为内疚。庆幸的是,愤怒渐渐淡了。
“你答应过义父什么?”姜迟不急不缓,问起了年城冰封后的嘱托,他倒要看看,走入火魔的姜禾还记得多少。
“斩断接天链,救年城。”姜禾忽然看向自己的双手,惊雷刀呢?没有它,自己怎么斩断接天链!一时间又激动起来。
“如今因为一线天,你就做不到了?”
“义父放心,禾儿一定能做到。”姜禾双眼坚定,意识渐渐清明。
“我要是告诉你,斩断接天链你会死,你还能做到吗?”
这是姜迟第一次把事情摊开,问姜禾能不能。随后他又苦笑了一下,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姜禾的愿不愿意,她就是不愿,也非如此不可。
刚刚清醒过来的姜禾,发现真的是义父,活着的,就在自己身边。来不及欢欢喜喜地喊一声义父,就已经被这句话问得懵住了。
原来义父早就舍弃她了,还迟迟不肯相告。沉浸在被舍弃的情绪里的姜禾,忽然摇头,不不,这一定是梦。我要回去,回去。
姜迟见姜禾几乎救要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走出来,临门一脚,却又跌落回去,心底一声叹息,语气却冰冷严肃,“姜禾,想想年城人。”
“假的,都是假的。你骗我,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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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头又痛了起来,姜禾疯狂地在雪地里跑了起来。
情形顿时掉了个个,姜禾在逃,姜迟在追,还时不时抛出几句刺激姜禾的话。
“你就是被舍弃的。”
“生来注定,无法更改。”
“你被父母抛弃,之后还会被天下人遗弃。”
姜禾披头散发,几近崩溃。一会想逃,一会又想毁了这一切。目露凶光,一招接着一招,打向四周。似乎只有周身无人,自己才是安全的。
忽然响起一道轰隆声,雪崩了。姜迟瞬间消失,姜禾浑然不觉,满脑子嗡嗡作响。
发足狂奔,到了前面那座山就好,可等真的到了,她又望向了另一座。恍恍惚惚,不断追逐,群山隐隐响起了呼唤声,仔细一听是:姜禾。
“姜禾!”又换了一声。
姜禾是谁,唤她的人又是谁?这声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熟悉?
爬上一个小雪丘,视野开阔,辛忱驻足一望,想着运气好说不定能看见小木屋。
然而小木屋没看到,雪地里倒是有一道红影,速度极快,由远到近,朝自己这边奔来,辛忱疑惑,叫了声,“姜禾?”
只见狂奔的人身形一顿,下一刻就猛地朝自己扑来。仔细一看,真的是姜禾。辛忱嘴角扬起一抹笑,她大发善心,来找自己了?
姜禾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腰,真的是有些熟悉啊。过了会才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辛忱以为姜禾在跟自己开玩笑,机智应对,从善如流,“何止见过,且已成亲,你做了噩梦,就把我赶了出来。”
放在腰上的手忽然大力一掐,姜禾凶巴巴地道,“那你喊什么姜禾,她是谁?”
辛忱好笑的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姜禾不就是……”顿住了,她神情不对,未着鞋袜的双脚早已冻得通红。
试图扯开放在腰间的手,姜禾却挣扎起来,辛忱只得双手回抱住她往上一提,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才继续道,“是你,一直是你。”
得了肯定答案,狂奔多时的姜禾似乎累了,头靠着辛忱的肩膀睡了过去。
辛忱脱了外袍给姜禾穿上,撕开长出来的下摆,把一双冻得通红的脚裹好,这才背着姜禾往回走。
刚刚她气息不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说是走火入魔双眼却是有神的。很怪,这么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禾,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
北地南侧,一个背风的山坳里,十几个帐篷,围在一起,圈出一片生活气息。若是有那鼻子灵的,只要深吸一口气,还能闻到烤肉的香味。
一个年轻女子见姜迟脚步虚浮,右手压着胸口,踉跄而回时,焦急地迎了上去,忘记了旁边的拐杖,“哥,你受伤了?”
姜迟借了女子的力道,站稳,“回去再说。”
进入帐篷,四周无人,女子才又问到,“城主怎么会受伤?”说着已经开始为姜迟处理伤口。
姜迟难得笑了起来,“年年,你的腿好了。”
女子正是年城冰封当日抱着昏迷的姜禾,为了逃出去受了年月一掌,最后昏死在护城河里的年年。
年年低头一看,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拄拐杖,眼里有些湿润,“竟然好了。”
自那日逃了出来,昏死在护城河里,与姜禾失散,不知道飘了多久,最后是被城主所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尤其是腿,被冰凌划破,又在冷水中长时间浸泡,一躺就是大半年。
好不容易养好了伤,腿基本废掉了。
城主一人独来独往,她多数时间留在这里疗伤。消息一点点传来,姜禾数次遇险,她多想去帮她,可不良于行,无能为力。这下好了!
“年年,我这伤出自姜禾之手。”
“怎么会?”年年不信,姜禾是她看着长大的,就算大半年不见,江湖人心险恶,姜禾有所改变,也不会对城主出手。
“我已经告诉她实情。”
“不会,就算如此她也不会伤你。”姜禾的性子她了解,别说对城主,就是年城的一个小货郎担,她都不会。
“禾儿身中一线天,已经走火入魔。”那样的状态,退一步或者维持在原地都是死,进一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卷云袖已经练到第七层,禾儿还是有天赋的,或许能突破。
想到这,姜迟变得严肃起来,“年年,你于心不忍,可以去帮她。但我不希望你影响到大局。”
走火入魔?姜禾到底受了多少苦?年年压下心中的酸楚,“属下不会说,只是城主,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不忍与后悔?”
“没有,我姜迟做事,从不后悔。”
为姜迟处理好伤口,年年跪了下来,“属下告退。”紧接着又道,“我会离开这里。”
☆、被子之争
年年与姜迟分开后,并没有就近去北地寻找姜禾,而是一人一马,往南而走。路上遇到了很多往北而去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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