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袖子有古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横翠微
还不是你闹的,被当场戳破心事的辛忱忽然有些别扭,只见他不自然地咳了咳,“这卷云袖真是厉害。”
“那是,今天这招是第八层的翻云覆雨,第一次使用,就为了美人你。”看出对方的不自在,姜禾得意洋洋,未了不忘加一句为了美人。
辛忱想,自己怎么能比姑娘还面薄呢?
但,还是先这样吧。
“卷云袖第九层,加上惊雷刀,就可以斩断接天链,姜禾,真的只是如此吗?”自从姜迟、沈年出现,辛忱隐隐有些不安。尤其姜迟的那句:姜禾受伤,在所难免。
姜禾惊叹辛忱的敏锐,嘴里却笑嘻嘻地,“我会死。”不等辛忱反应,又道:“美人要不要殉情?”
见她如此,辛忱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笑着道:“不要。”都好好活着,一起看雪,烤肉,多好。
“辛忱。”
“嗯。”
“辛忱。”
“怎么了?”
“我就是,忽然有些不想死。”这种不想死的感觉,来得如此突然而强烈。
辛忱笑了起来,虽然人都是要死的,但是,“傻姑娘,你才二十一岁,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姜禾悠悠一叹,嘴角扬起,“是啊,你都三百二十六了。”
天色渐渐亮起,提起年龄,又有些别扭的某人再一次转移话题,“我们一起去看一小只,如果你表现好,再去挖惊雷刀。”
身前的人,背后的刀,袖里一的小只,姜禾想那是几个月前南下的自己。而如今,自己是把一小只彻底留在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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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你怎么找到北地雪莲的?”一小只葬在雪莲旁边,是个不错的选址。
辛忱反问,“我走过那么多地方,还遇不上一株雪莲?”三百多年的岁月,东西南北,他真的是走遍了,遇见你可比找一株雪莲难,好在总算遇见了。
“一小只,我答应过你,让辛忱给你种一池莲,绝不食言。”
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姑娘,辛忱愕然,就没见过这样的誓言,关键是自己内心似乎也是接受的,欢喜的。“我可不会做莲心无边。”
“只要你愿意学,我乐意教。”
辛忱想象了一番,自己种莲采莲剥莲,然后缩在某个厨房里,生火开锅煮莲的场景,顿时就一个哆嗦。
可若是旁边站在姜禾,指点着“火大了”“你怎么这么笨”“味道不对”之类的,一切又有趣起来,说不定自己还能把她气得双手叉腰,火冒三丈。
姜禾凑近辛忱,疑惑道,“不出声,却笑得这么阴险,想什么呢?”
“想你教我做莲心无边。”心中所想下意识说出了口,说完辛忱有些傻眼。
姜禾本以为辛忱不愿意,答案却出乎意料,且让她欣喜。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心里透亮而温暖,如雨后的青山,雪后的阳光。
鬼使神差地,姜禾踮起脚尖,偏头,唇袭辛忱左脸,得手撤离,动作敏捷,像极了一个手起刀落,箭无虚发的杀手。
只是刚撤离,袭击的对象却主动自我补刀。
辛忱一手按住姜禾的头,稍微用力,要撤离的唇又贴上了脸颊。还垫着脚尖的姜禾重心不稳,人还没往前栽,腰间又多了一只大手,别别扭扭地好歹是站稳了。
唇脸相贴,姜禾只感觉辛忱的脸白得有些烫,眼神一瞟,哦,他耳朵红了。伸手推了推眼前人,示意他放开。
辛忱一本正经,“别动,让我再感受一下。”
姜禾退开一些距离,“你耳朵都红了。”
“那就等到它不红。”手上一个用力,推开的一些距离又没有了。姜禾亲上来的那一刻,他欣喜,又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身体比思维诚实,主动做出了反应,只想靠她更近。
这会,反正她已经发现自己耳朵红了,索性就亲到它恢复原来的颜色。
想得很好,却没能如愿。谁让姜禾的魔抓挠向了腰间,而辛忱就是怕痒啊。
看着眼前笑弯了腰,逐渐蹲坐在地上的人,姜禾哼了一声,掩饰住内心的波动,没好气道,“背着刀,赶紧跟上来。”
竟是不管地上的惊雷刀,转身就走。
☆、年城预言
四方客栈的天字号包间,几人围桌而坐,桌上鱼肉蔬菜,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却无人动筷。这要是放在近一年不下雨的受灾区域,早就被分食干净。
同样是一张嘴皮子,有的人因食物剑拔弩张,有的人因谈话就可以。
钟怀远言语讥诮,“当日在北地,陆公子跑得可真快呀。”
钟情道,“怀远,陆公子消息灵通,对危险的感知想必胜于常人,又何必多问呢?”
陆晓生看着眼前四人,还真是搭配得当,进退有度。钟怀远的讥诮他根本没放在眼里。“料想四位,能分清要事与破事的区别。”
对于爹当时为何想要杀辛忱,秦悠虽然已经放下,但是,得知姜迟当时也在溪水镇,她直觉这两件事是有关系的,忍不住问道,“溪水镇救走辛忱的黑衣人,真的是姜迟?”
“看在过往合作的份上,今日我就无偿为你们解惑。”陆晓生,冬日里也不忘摇着扇子,“当日将辛忱引开的是姜迟,之后救他的也是姜迟。”
桌子底下,秦悠右手握着左手,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面上一片平和,那句话终于再次问出口,而这次更多的是自责与内疚,“我爹为何要杀辛忱?”
陆晓生嘴角扯出一抹笑,一字一句,“这,你得问辛忱,或者姜迟。”
索西征给秦悠换了杯热茶,这才问了此行的真正目的,“陆公子可有办法缓解如今的旱灾?”
“没有。”
“怎么会,你不是与无咎同门吗?既然当初能解了四海水的倾覆,现在为何不能缓解旱灾?”关心则乱,钟情难得问出了一个傻问题。
一直不动声色的陆晓生,忽然冷了脸,咬牙切齿,“那你就去问问无咎,看看他的办法能不能解开这死局。”
索西征恰如其分地抓住了关键信息,“无咎有留下办法?”
前一刻冷脸的陆晓生忽然又笑了起来,“不就是姜禾么,让她练卷云袖,拿惊雷刀,斩断接天链。”
“斩断接天链真的能缓解旱灾?”钟怀远记得爹有提过,怀疑巫越想斩断接天链,难道这个想法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姜禾的命就只能先留一段日子了。
“能。”
“那死局一说如何得来?”见有肯定回答,钟情看到了希望,可是也没有错过那句话的另一个关键信息。
“哈哈哈,当年无咎与我同时占卜,他卜出水祸,我测出旱情。可我人微言轻无人信就罢了,还惨遭刑罚。”
陆晓生端起一杯酒,大口喝下,“现在,他的报应来了。接天链是用了沈家后人的血铸就,要想斩断,除了卷云袖和惊雷刀,这个人还必须是沈家之后。”
得知姜禾所做之事有可能是为了救天下,索西征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疑惑道,“姜禾难道不是沈家之后?”
“哈哈,不过是捡回来的。真正的年城少主,早在出生当日就死了。”
“这沈家难道就没有别的后人了?”钟情有些不敢相信,年城沈家庄好歹也是一个大族,即使销声匿迹,也不可能族灭。
“必须得是沈年之后,哦,这个女人就藏在昆西镇附近,你们找到她,让她赶紧生一个孩子,或许还来得及,哈哈哈……”
真是痛快,无咎啊,我的好师兄,你也会自掘坟墓。以为自己闭关二十栽,就可以逆天改命,就可以让非沈年之后的姜禾斩断接天链?做梦!
渐渐从溪水镇一事中缓过神来的秦悠,见陆晓生如此放肆,忽然道,“无咎既然要姜禾斩断接天链,说明她可以,哪怕不是沈家之后。”
陆晓生停了笑,面露讥诮,“你们大可一赌,看姜禾能不能斩断接天链?看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你们能接受的?”说实话,他忽然也想赌一赌,看看究竟是师兄厉害,还是自己厉害。
说完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似乎是想起什么,转身。平淡的语气,抛出的话却是却石破天惊,“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姜迟的目的,就不怀疑钟无垢与秦坤的真正死因?”
听了这话,秦悠与钟怀远几乎同时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陆晓生的影子。
接下来的几日,秦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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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难安,陆晓生最后那句话,她做梦都会听见,像一个魔怔,吸引着她走近,探寻。
她想去北地,找姜迟或者辛忱问清当日的真相,或许能查到爹真正的死因。可大师兄,却执意要先找到沈年,且不允许她去北地,为此,她还难得与大师兄起了争执。
屋子里,来来回回被秦悠走了不下千遍。
忽然窗户边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石子敲打在了窗棱上,秦悠心中起疑,走了过去快速推开窗,眨眼之间一个人影就跳了进来。
“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拔出的剑。
“小师妹,是我。”钟怀远快速关好窗,见秦悠一副随时准备外出的打扮,顿时高兴起来,小师妹不但人长得漂亮,就是心意也是与自己相通的。
秦悠收了剑,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还偷偷摸摸的。”
钟怀远笑嘻嘻地,“不偷偷摸摸哪儿成,被我姐知道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秦悠不解,“走什么?”
“你不想去北地?不管姜迟的目的如何,我总感觉,爹的死跟他多少有些关系。”其实钟怀远真正想说的是,秦坤的死跟姜迟有关系,至于他的爹,那是众目睽睽,被姜禾所伤。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说服秦悠跟他一起开溜。
“做梦都想,可大师兄拦着不让去。”
“姐也拦着我呀,所以我们偷偷摸摸走吧。”
一个眼神,瞬息之间,在彼此的眼里找到了认同,达成一致。而无论是索西征,还是钟情,都是万万没想到听话的弟弟或者师妹,竟然偷溜了。
铸剑把挖下的草药往背篓里一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想着,真如姜禾所说,以后不再铸剑,做个采药行医的大夫,也不错。
身体渐渐好转,山里山下地走,一是采药,二是锻炼身体。虽然注定武功是不会有多大长进了,但身强体壮还是可以的。
越是经常生病的人,越能深刻体会健康的可贵,越是容易满足。
“你们往那边找找。”
远处人影攒动,隐约是在寻人。铸剑并没有多加关注,只是折身往无尘谷而去。
无尘谷之所以能远离尘嚣,不为外人所扰,只因它的入口处是一大片陡峭的石头,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也真的是杂乱无章。
若要进谷,除了里面人启动机关,开启石门,就只能等到清晨第一道阳光照耀在石头上,谷外的人在一堆乱石里找出一个“无”字,并沿着无字敲击,石门才会开启。
这种神奇的地方,要不是师父,他根本就无缘涉足。
可惜师父,一生铸剑无数,毁剑无数,最后也死于铸剑。弥留之际还叮嘱他不要报仇。在这一点上,师父与娘都是出奇的一致,不要有恨,也不用想着报仇。
外出采药,娘自是会按照约定的时辰来给自己开门,只是今日,她过了好一阵才来,“娘是不是又在研究新吃食?”放下背篓,铸剑就开始整理草药。
沈年拦住了铸剑的动作,“流儿,这里不能再住了,收拾东西,我们赶紧走。”
铸剑一愣,“发生了什么?”
“无尘谷是你师父生前最爱的地方,仅剩的宁静我不想被人打破。”那些人终究找了过来 ,多日不散,迟早会发现这里。
“娘,外面那些人是来找我们的?”
面对儿子的问题,沈年撒了谎,“去北地寻找枯艳时,被人跟踪,那些人是冲着北地雪莲来的。”
“那我们往北走吧,南边多数地方旱灾连连。”
铸剑并没有戳破沈年的谎话,他清楚的记得,娘说过北地雪莲早就给了姜禾。虽然不喜欢说谎,讨厌被骗,但是娘一定有她的苦衷。而且,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给他采药引发的。
往北走?沈年心底涌起无尽的担忧,随后又咬了咬牙,往北就往北,无论如何,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儿子。
沈年母子出了无尘谷没多久,行踪就被发现,得了消息的陆衡一路小跑,满脸高兴,“公子,发现沈年行踪,她跟铸剑公子一道,进入了昆西城。”
“跟铸剑在一块?”陆晓生面露惊讶,之前沈年为了铸剑去北地采药,如今过了段日子,还在一块,这沈年似乎挺在意铸剑,二人会是什么关系?
陆衡点了点头,“属下还发现,他们是以母子相称。”
陆晓生听了这话,激动得站了起来,母子相称,难道铸剑是沈年的儿子,亲生的?越想越心惊,“快速查清二人的真正关系。此外,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四方城来,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这种事,陆衡驾轻就熟,是个人都有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只要消息足够,再一点点放出,人就会主动过来,这可比绑架、威胁高明多了。
☆、沈年之后
旱灾一路往北,逼着人也不断往北走。如今的四方城,都涌入了大量流民。人变了多,客栈的生意却越发差了。
一是,流入的人口哪有银子上客栈。二是,见着流民,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情,还不知道旱灾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如今还是得缩衣节食,以备不时之需。
大吃大喝的行为快速减少。客栈的生意自是越发地差了,然而四方客栈例外,客似云来。住店的,吃饭的,喝茶的,是一样也没落下。
其中原因也简单,说书先生得了陆公子的指点,总有江湖最新的消息,久而久之,人们似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打探消息,一准往四方客栈而去。
“上次说到,姜迟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连同祭司无咎一手促成了年城的冰封,想必如今大家都知道,老朽所言非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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