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桃花终结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绘心少年
星妤下意识想拒绝,但摆脱他的喜悦让她忘记去思考其中是否有陷阱,“大人说话算话?”
陆南浔止步,隔着白纱准确锁定她眼睛,语气不善,“你就这么高兴?”
她垂眸,“有始有终,不留遗憾,当然让人开心。”
他似笑非笑,“只怕你以后不会这么说。”
星妤也不同他争辩,伸出手道:“大人把篮子给我吧,明日我定当赴约。”
陆南浔把篮子放在车沿上,搓搓手道:“你这姑娘就是执拗,你孤身一人前去,也不和我约定时间,就不怕在等我时遇见坏人?再者梅林那么大,你真当我们冥冥之中有缘分,指引我们找到彼此?”
挨批评,她一贯沉默以待。
他有个时候真觉得自己在找罪受,面对朝臣都没花过这么多心思,但要想吃得十分甜,这七分苦又算得了什么?
温声道:“明日巳时我在距离你家一条街外等你,许是午时就送你回来。你若担心我心怀不轨,也可携带一把匕首防身。”
星妤道:“大人品行端正,行事光明磊落,在首辅府尚不曾逾矩,在外更是不可能。我刚才只是在想回家找什么借口,那明日之事就依大人所言。”
不管是不是真心话,他听着是舒坦的。
“若是你有事耽搁,也无需担忧,我定会一直等你的。”
只她并不领情,将他一腔柔情看作是末日黄昏,“我素来守约。”
陆南浔脸面挂不住,身旁之人舍不得发作,转眸瞪了一眼无辜的陆川。
寒风徐来,帷帽上白纱在他手背缠绵不去,他忍不住握在手里,心思荡漾之际不小心把她的帷帽扯下来。
她的发髻也被扯散,她一侧头,青丝铺背,绝美小脸透着冷也透着香,犹如雪中梅花,美得惑人。
他喉结快速滑动几下,头一回吐字不清,“你要不要去车上梳妆一下?”
星妤看他一眼都嫌烦,夺过他手上的帷帽戴上就走。
陆南浔心中百般滋味,目送她离去,转眸见她的篮子还在,斟酌片刻让陆川给送去。
陆川送完回来坐在车沿驾车回府,片刻车内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陆川你现在办事都不需要回禀了?”
陆川道:“姑娘什么话都没说。”
陆南浔:“……”
复一日,大半日也不见陆南浔出现,萧泓澄心中惴惴不安,寻了御书房伺候的小太监问:“今日怎么不见陆首辅过来?”
小太监笑道:“萧举人有所不知,陆首辅今日告假,说是陆老太君今日从庄子上回京,要亲自去接。陆老太君深明大义,皇上素来敬重,当下就准许了。”
小太监后一句话萧泓澄没心思听,他忽地想起昨夜妹妹说今日去京郊看梅。
妹妹心性单纯,定是被陆南浔骗着去见他家祖母,念及此,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世上有一种酒最好喝,我想请你同饮。
星妤:什么酒?
陆南浔:合卺酒。
☆、玩火烧身
腊梅之美,俩人无心欣赏。
这段短暂的旅程对二人而言都是一场为达目的必经的折磨,只是俩人预期相左,总得有一人来承受失落的痛苦。
李嬷嬷福了福,目不斜视道:“老太君担忧大少爷迷路,特地打发奴才出来迎接,不想大少爷这么快就到了。”
陆南浔解下香囊递给她,“劳嬷嬷久等。”
行了几步,他沉不住气,“此番是我央求祖母出面,事后要如何出气都随你。只祖母年事已高,还为我受寒受累,请你莫要迁怒于她。”
星妤几个深呼吸仍没忍住,“大人为我大费周章,不惜让陆老太君屈尊降贵迁就我,如此苦心,我感动都来不及,又怎敢不知天高地厚心生怪罪?”
他眉头紧锁,她如今身份本就差了些,若是在祖母面前表现得桀骜不驯,只怕难上加难。
梅林小筑外传来脚步声,陆老太君抬眸,门口进来的姑娘荆钗布裙,却生得貌美绝伦,猛地一眼还有些面熟,不过年纪大了,想半响也没想起到底像谁。
这姑娘举止落落大方,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还与长孙并排见礼,若不是傲气,便是存着气。
再见长孙如获大赦,她心中有了答案。
“快起来坐。”
屋内丫鬟也都有眼色,奉上茶便悄无声息退下。
无需陆南浔介绍,陆老太君道:“今日冒昧请姑娘前来相见,全是老身的主意。姑娘面色不悦,可是我家孙儿没有事先告知姑娘此行目的?”
星妤诧异抬眸,上首的老妇人身着暗红色福禄寿纹锦衣,头环珠翠,眼神温暖中带着不可侵犯的贵气,让人自惭形秽。她低头,脚下是艳丽的地毯,身上布裙被衬得不堪入目。
“大人昨日与我说来此看梅,没说老太君也在,但也没说您不在,是我思虑不周,生自己的气罢了。”
陆老太君眼前一亮,瞥了一眼故作深沉的长孙,又问:“这么说,姑娘若是知晓有老身在,便不会前来?”
星妤回,“老太君抬爱,敢不前来拜见?”
陆老太君转动几下手中的翡翠串珠,伸手道:“小小见面礼,姑娘莫嫌弃。”
星妤侧目望了一眼陆南浔,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起身福了福,“老太君赏赐本不该推却,只是我家贫,此等贵重之物对我而言,犹如鸡插凤羽不伦不类。再者老太君手边的东西定是心爱之物,我更加受不起,还请老太君见谅。”
她推拒的哪里是东西,明明就是他!
陆南浔黑着脸道:“什么受不受得起,给你就收着,这东西还能咬人不成?”
面对陆南浔,星妤可没这么好语气,“东西是不咬人,但防不住被人惦记,若被偷了,可要我拿命来抵?”
陆老太君煞有趣味看着小儿女争吵,这姑娘存心展现逆骨,却不讨人厌,就像外头迎寒而开的梅花,傲骨铮铮让人欣赏。不过傲骨对陆家的长孙媳可不是好事。
她随手把串珠丢在红木高几上,神色冷了几分,“姑娘不要,老身也不勉强。”
星妤神色自若,陆南浔却急了,“祖母,她年纪小不懂事,多教教就好了。”
陆老太君语气阴晴不定,“有些人资质鲁钝尚可以矫正,有些人天资聪颖却是无法改变的,与其到最后筋疲力竭于事无补,不如一开始就忍痛止损。”
星妤赞同颔首,“老太君说得在理,就像有些人天生爱山水不爱仕途,便是被家长逼着走科举之路,只怕一生也考不上。”
陆南浔心中一紧,见祖母神色不对,斥责道:“你今日可是不带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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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尽说些浑话!”
星妤也怕自己太过,让陆家报复到哥哥身上去,便垂眸不语,一味受着。
陆南浔起身给陆老太君倒了一杯参茶,不太自然道:“祖母有气尽管出,别憋坏自己。她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规矩,着实该训。”
陆老太君心中有火,气这姑娘不识抬举,更气长孙的态度,为一个女子窝囊至此,也没谁了。
不咸不淡道:“我怕训坏了,你背地里不好哄。”
陆南浔讪讪道:“哪能呢?她平时最懂事不过,今日许是被梦魇了。”见祖母神色恹恹,知晓不能再继续,“今日我先送祖母回府,等她清醒了,我再领她过来给祖母赔罪。”
陆老太君不置可否。
上至马车,陆老太君让长孙一同坐,“她是好高骛远,还是另有原因?”
陆南浔笑,“就知道祖母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她无父无母,对外有一个父亲,实则那只是她家的旧奴,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便是公主及笄礼那日您见到的那位。她哥哥也不知如何教她,便以己度人教她识字读书,许是看多了书,染上了书生清高的臭毛病,这才不择言语。”
陆老太君问:“依你这么说,她的家世还有迹可寻?是不是与前朝有关?”
萧国覆灭,陆家本就出了力,保不准祖母会不同意,他含糊其辞,“我也只听她哥哥说了三言两语,具体不甚清楚。”
陆老太君何等精明,一眼看穿长孙有隐瞒,她也好奇起来,当下也没否定,“她若能改掉臭毛病,再习得一些相处之道,倒还不错。”
有了祖母的定心丸,面对星妤的冷脸时,他还有心情玩笑,“被你弄得下不来台,我都没生气,你摆这么高的调子,可是等我哄你?”
星妤不想与他说话,又听见他道:“私下里哄你是可以,但下次可不能再在长辈面前唱反调了。”
她冷笑,“什么反调?那是我的真心话!”
“你……”话还没说,车已经停了。
星妤掀帘下车,听他一言的机会都不给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父母和夫婿,那一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星妤:夫婿。
陆南浔:乖,娘子。
白天浪,我来晚了……
☆、百密一疏
灯火闪烁,静坐之人面如古井,神如怒目金刚。
星妤顶不住压力,怯怯道:“他没有逼迫我,是我自愿与他同去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萧泓澄怒火再次点燃。
出了宫门他直奔首辅府,陆南浔那厮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不要脸道:“萧兄不来,我也正打算登门致歉。原本是打算明日休沐宴请萧兄及星妤,听完萧兄之言后不敢再偷懒,便把两日作一日,先请了星妤,”侧头示意陆管家,“摆膳,把我珍藏的梨花白启出来。”
首辅府奴才办事利索,不到一刻钟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酒上桌,陆南浔亲自给彼此斟酒,先干为敬。
一连三杯下肚,他酒气缠身,一手撑头,一手晃着酒杯,话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全然把对方当作是推心置腹多年至交好友,“七夕那日我遇见她,被她踩了脚,本是要找她麻烦的,最后却心甘情愿放过她。你出考场那日,我本起了戏弄她之心,最后却为她挡住一干窥视。接她入府的心思是什么时候起的?好像是看见她与一个书呆子说话,又好像是知晓你与公主的事之后……总归一切如我所料,但发展却如脱缰野马一样控制不住,不过我乐得接受就是。萧兄比我年幼,这便是我心甘情愿称你为兄的原因。”
萧泓澄冷眼看他装腔作势。
陈年老酒口感绵软醇厚,他不觉又喝下一杯,“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用言语蒙骗她,你别怪她。她在祖母面前不假辞色,宁折不弯,没有辱没萧家门楣。”
都把错归在自己身上,这等为对方着想的默契,萧泓澄脑门子都是火。
不过妹妹他是了解的,热心裹着一层厚厚的冰,能冻伤常人,却抵不住陆南浔死皮赖脸地贴近,心中留了痕迹,自会为对方开脱。
“他也是这般说的。即是妹妹自己的因素,为兄畏惧他手中权势只好忍气吞声,还望妹妹谅解兄长身份低微,不能为妹妹强出头。”抹黑陆南浔,他素来不带手软的。
星妤心中有疑,但兄长与陆南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是我误入歧途,连累哥哥受气,往后定事无巨细询问哥哥后再做决定。”
萧泓澄一脸温和笑意,“妹妹无需如此,只是陆首辅纠缠不清,咱们身世又同前朝有关,我担忧陆首辅别有所图,这才一再阻挠妹妹与他来往。”
星妤脑袋昏昏沉沉,只道:“妹妹知晓了。”
待星妤回房,元平忧心忡忡道:“主子点出身世,星妤又是心思重的,此事压在她心头一日不解,就一日强颜欢笑。”
萧泓澄眼底火烛闪烁不定,沉吟片刻道:“若想根治,就得下猛药。陆家叛变,陆南浔年少不曾参与其中,但他有今天,离不开陆家的从龙之功,踩在萧家脊梁上来娶萧家女儿,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再者陆家污糟事一堆,还自视过高瞧不起人,妹妹若是嫁进陆府,可想而知会得到什么样的轻视,我何不一开始就替她断了痛苦根源?”
元平叹气,主子与皇帝有血海深仇还成了岳婿,星妤与陆首辅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他只是一个阉人,到底不懂男女情爱,也只在心中想想。
陆南浔一连吃了几趟闭门羹,便打发人守着,终被他寻到了时机。
她拿着梳子给喃喃梳理毛发,见到来者既不慌张,也不起身,全然无视。
陆南浔自顾自地寻了把椅子坐下,瞥见她双手冻得红通通的,皱眉道:“这么大的狗哪还需要你伺候?你若喜欢,改明儿我给你送只乖巧的狮子狗过来。”
星妤浅浅一笑,眼底的冷让人无从思考,“无功不受禄,大人又有什么是需要我配合的?”
许是他骨子里有些贱,见多了她冷脸,还能瞧出冷艳而不妖的美来,摸摸下颚道:“这都多少时日了,你气还没消呢?”
她拍拍喃喃脑袋,喃喃会意转个身,“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话到嘴边,陆南浔又退缩了,改道:“年关在即,你家也没点色彩,我给你送几盆花来可好?都是养在世安苑,你照料过的。”
星妤放下梳子,净了手给陆南浔倒了茶,“大人活得太累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茶被他品出涩,话被他品出绝,他气问:“你觉得我需要从你身上知道什么?”
他眼睛黑沉如墨,狠戾如刀,叫她尝到了恐惧,仍旧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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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服,垂眸道:“大人心中所思所想,我又怎得而知?”
陆南浔冷嗤,“你不知,偏又揣测我心思不纯,倒是我该问你,你想知道什么?”
这哑谜打得心累,她没心思同他绕弯子,“大人知晓我身世是不是?”
陆南浔正色望着她,只眼前少女似习得了大乘佛法,似简又似繁,叫人越看越生疑,“你哥哥定不会告诉你全部事实,你凭借只字片语想套取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觉得此事让你哥哥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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