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桃花终结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绘心少年
她丢了气势,像个孩子般表露不悦,“我不想哥哥再为我难做,大人还是请回吧。”
他眼底荡开了笑意,叹道:“你这一面,想必你哥哥也不知的吧?”
星妤破罐子破摔,“是,只有大人知道我两面三刀,你满意了吧?”
陆南浔施施然起身,临行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太听话了,不过也没关系,百密总有一疏。”
再有几日朝廷就将封印,陆首辅天天在御书房晃悠,晃得同在御书房当差的萧泓澄心烦心燥,便在盛州雪灾之时举荐陆南浔前去赈灾。
陆南浔欣然接旨,独在异乡过年倍感孤独,便把心心念念的人儿一同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实不相瞒,我有点花心。
星妤:哦。
萧泓澄:听说你有点花心?
陆南浔:花心在星妤身上。
萧泓澄收回四十米大刀。
☆、一场较量
白雪铺地,一望无垠,林间乌鸦哇哇啼哭,哀怨声叫人也品出一分同病相怜来。
陆川屏息凝神聆听,车内半点声响也无,他不由得出声:“姑娘?”
依旧没有回应。
劲风卷雪,他被迷了眼,也慌了神,害怕里头的人间富贵花化作冰雪消散,他停车掀帘,只见她一手撑脸,一手拉住车窗帘,怔怔望着车外出神,露出的一截白玉手腕冻得通红,胜却人间三分颜色。
她缓缓侧头,懵懂地望着他,像是被拐骗后找回的孩子,整个人仍处于怀疑中,你说的和我看到的,到底哪个才是真?
陆川心头剧烈跳动几下,垂眸道:“姑娘一路上不言语,可别气坏了自己。奴才虽是奉命办事,但也是作恶者,姑娘有气尽管出。”
星妤继续看向窗外,声音平淡如死水,“想通了,就不气了。”还安慰他,做尽一切善事,“你我都身若浮萍,掌控不了命运,但可以掌控自己的心,我又怎会对你心生埋怨?”
陆川握拳,几个呼吸才忍住背叛大人之言,“姑娘小心冻着。”说完把车帘严严实实掩好,继续驾车上路。
他见过她在大人面前的模样,娇气任性,有所求温柔体贴,无所求胡乱生气,撇去容貌,这样性子没几个男人受得了。但在他们面前,她永远是端庄大方,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大人为何钟情于她。
夜间入住驿馆,赈灾的队伍也在,陆南浔对外宣传这是家中表妹。
驿馆小吏都是人精,明眼看得出的问题只装傻充愣,用最好规格招待这顶金贵的首辅表妹。
陆南浔提着包袱上楼找她,屋内摆着一桌子生食,有荤有素,铜鼎内红汤翻滚,她吃得正欢。
他把包袱放下,坐在她身边道:“越来越不懂礼数,表哥还没到,表妹怎能先动筷?”
她夹起几片松茸放在铜鼎内烫熟,红嘴轻启,“表哥表妹也得避嫌,没有长辈在,怎可单独同桌共食?没礼数的,该是表哥才是。”
桌上没有多余的碗筷,可见这姑娘气性,陆南浔也能将就,寻了空碟,拿起公筷就用。
星妤蹙眉,不再看他。
用完晚膳,他指着包袱道:“出门在外,女儿身会招来非议,还要委屈你做男儿打扮。这里头衣裳没人穿过,但不知合不合身,你将就着穿,届时我再给你置办好的。”
星妤冷笑,“大人真是足智多谋,赈灾在前,我在后,既能奉公,又可以顾私,再没有比这办事休闲集一体更两全之法了。”
陆南浔大言不惭,“我这是昏招,可也是没法子的无奈之举。若依照你慢吞吞的性子,以及你哥哥瞧不上我的态度,咱们之间别无可能。”
星妤一天积攒的怒在这一刻爆发,“你没法子,就得来糟践我?”
陆南浔脸上挂着讪讪之色,没皮没脸的事做多了,颜面说丢就能丢,“往后我用八抬大轿来赔礼如何?”
“谁稀罕!”
“求你稀罕。”
话一出口,他也没打算把脸面再捡起来,“你真以为我空闲得很,时不时找你只为消遣?你勉强自己不知,恕我不能苟同,便只有自己动手来取。”
她冷讽,“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从前我不记得你,进首辅府只为阻止你与公主来往,而后应付你纠缠,不过是碍于你手中权势。仅此而已。”
陆南浔并未生气,嘴边还牵起一抹不合时宜的微笑,“你还是不懂男人,也不懂自己。你若想表明自己的不屑,大可用眼神藐视我,你开口辨解,只会让我觉得你口是心非。”
她又气又怒,星眸泛出点点泪光,她恨他强取豪夺,也恨自己优柔寡断,便站到窗口冷静一下。
陆南浔舍得下脸,哄人这事却是口拙嘴笨,急得团团转之际,耳边传来她空灵的声音,“你真不送我回去?”
这姑娘的执拗,他是领教过的,不由得退一步,“我给你哥哥留了书信,他若是追来,我绝对不勉强你。”
他见她头微微转动一下,却没有转身,他知道她在想,他等得起。
冬天的雪说下就下,她伸手接住一片鹅毛大雪,缓缓收拢五指转身,“大人不是会妥协的人。”
“那也得看对方是谁。”他看着她小拳头苦笑,他想她握住的是他的心。
可不就是心,雪遇手温融化,留给她一手心的水渍,恰似他遇见她,心软成水。
星妤擦干掌心,捧着手炉道:“明日可还需要我跟在后面?”
陆南浔说出她的打算,“你想留在这里,就算你哥哥没追来,你也可以租辆马车回京。”
她同他商量,“你若是答应,我就当今日只是出京游玩,我哥哥也绝不会来找你麻烦。”
他摇头,“你说谎时,眼睛会不自主右看。你只会躲我远远的,也可能为了躲我,不惜随便找个人共结连理,我就这么上不了你的眼?”
把自己放得太低,有时也是一种傲气,星妤浅笑,“说来说去还只是因为大人自私懦弱,你无计可施,便来逼我就范,你把手段用在我身上,真的是出于心悦,而非不想人生留下败笔?”
这话太有力,生生一巴掌拍在男人脸上。
陆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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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沉沉如雪夜,冷得入骨,他向她走去,她节节败退,她被他逼到墙角。
他火一样的气息喷在她光洁额头,她发际碎发一起一落,她忍不住挠挠。
陆南浔顺势握住她纤细手腕,在她瞳孔里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男人是经不起激的,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你是不是该换个法子?”
星妤素来乖觉,硬碰硬,她输不起,“大人容我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陆呆呆姓陆,你温柔敦厚,美貌与智慧并重,为何不叫陆夫人?
星妤:陆大人姓陆,你心狠手辣,刀刀见血,为何不叫陆刀刀?
☆、先破后立
陆续拍去肩上白雪,对着快冻僵的手吹口热气,又搓搓脸,从怀里掏出烈酒狂灌一大口,随手递给陆川。
陆川直接无视,一心驾车。
陆续讨了个没趣,暗自啐了一口,想他陆续舌灿莲花,模样周正,上至婆子,下至妙龄丫鬟,没有一个对他生厌的,唯独就惹未来主母不喜,他抓光头发也想不明白其中关节。
为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他再次鼓起勇气攻克这座雪山,“奴才嘴碎,没事就喜欢瞎唠叨,姑娘若是无趣就当听个乐,若是觉得奴才呱噪,还请出声提醒奴才一下。”
车内摆着棋局,星妤正左右手和自己较劲,“你和你家大人一个秉性。”
陆续心中转了几道弯才想透彻,心头一轻,嘴皮子也利索了,“姑娘慧眼,奴才却是陆家家生子,五岁就在大人身边当差,翻了年就得有二十年了。”
星妤略略抬眸,眼中浮现淡漠疏离,“我只认得陆川,却从未见过你,可见你定是你家大人左右手,如今却被他指派当车夫,你家大人糟践起人来还真是不留余地。”
陆续道:“姑娘心善,觉得委屈了奴才,然奴才认为这差事一不侮辱人格,二无性命之忧,说糟践有些牵强。再者大人白天骑马受冻,夜里架着篝火,便随意往雪地里一趟,和大人处境相比,奴才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棋子碰撞本是清脆之声,隔着厚重车帘反变得沉闷,他大着胆子道:“大人年少老成,能在朝中游刃有余,却不懂得如何与女子相处,便是表姑娘,也时常被斥责至哭。大人是陆家长孙,坐拥权财,他唯二亲手去取的,其一是他现在的位置,其二是姑娘。姑娘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陆川伸手拽了拽陆续,陆续用眼神示意他安心,先破后立,方能解决困境。
一盘棋被她下得漏洞百出,闻言更是不耐,伸手把棋子推做一团,这才舒服些,她语调生硬,“听乐听到自己身上,我并不觉得乐。”
陆续语气有些虚,“姑娘不乐,是因为姑娘还没体会其中之乐。姑娘跳出来看,一个重权在握的男子频频在一个女子身上吃瘪,是不是就有些欢乐?”
她先是不以为然,而后自省冒上心头,她什么时候开始不愿再接纳不同的意见?这一想,便是无穷无尽。
半响星妤莞尔,“你奚落你家大人,也是你家大人教的?”
陆续目光呆滞一瞬,余光瞥了陆川一眼,讪讪应答:“前日夜里大人把奴才指派给姑娘,只让奴才好生照顾姑娘,其他一概不言。奴才头一回见大人对女子这么上心,不免多打听几句,这才自作主张为大人分忧。至于奚落之言,奴才在大人面前没大没小惯了,见姑娘又是好相处的性子,不免臭毛病又犯了,还请姑娘责罚。”
事是这么个事,可细思极恐,大人机智果敢,对旁人毫不手软,对自己人好到没边,露出难色只为等他上套,等他心甘情愿身先士卒。名分未定,后方就已经因她沦陷……
陆续心头揪起,这俩人聪明绝顶,话还需要中间人来说,在情感上他们都只能算小智。只盼他们早日修成正果才好。
车来传出笑声,纯澈如同雪后阳光,带给人移不开眼的好心情。
陆续试探道:“这不姑娘就笑了吗?要不奴才再说说陆家的事?”
星妤抱着掐丝珐琅手炉舒舒服服歪着,“别,陆家高门大族,事情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这话明着拒绝,又隐隐透出一丝缺口,陆续笑道:“是奴才越俎代庖了,奴才从下往上看,许多事情会出现偏差,由大人来与姑娘细说再合适不过,还是姑娘思虑周到。”
星妤道:“你倒是能言善辩,难怪你家大人器重你。”
陆续道:“主要是大人会用人,知陆川沉默寡言,便派奴才这个嘴不停歇的来,就怕姑娘烦闷。其实奴才也不会说话,与陆川对比,才显得突出。”
星妤侧躺,掀起车窗帘看了看,林间黑一块白一块,又掩上,“字字不忘捧着你家大人,你倒是说说,你在他面前是如何没大没小的?”
陆续咽咽口水,此时方知言多必失,“人评说自己的事,难免都会说自己的好,不若让陆川来说,这才不失公允。”
只是他眼色使得眼抽搐,陆川也不接收,只道:“大人的事,奴才不配评说。”
都是奴才,谁又比谁高级?被打脸的陆续狠狠瞪了一眼陆川,车内也没动静,似在等他言语,他想了想道:“大老爷深得祖上宠爱,成长之路没养成担当,彼时陆老太君无法置喙,到大人这一代,便下定决心培养出男子血性。奴才跟在大人身边时,他完全是个小大人,奴才心**玩,便唆使他一起玩,不想却得到大人的斥责。”
说到这里,他脸上扬起一个感慨笑容,“姑娘想想,五岁孩童指责另一个五岁孩童不应该贪玩,要好学不倦。”
星妤笑不出,倒了一盏温茶,又拎着茶壶递出去。
饮了茶,陆续继续道:“奴才只当大人装模作样,拿了好多小玩意诱惑他,最后也没能成功。我看得出大人眼中挣扎,可他克制住了自己。”
余下之意,星妤也能品出,她单单出现在他眼前,他已经破例管不住自己。
转眼路过一家客栈,陆续想下车打壶热茶,却被陆川拉着不许,顺着他目光看去,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正沉着脸走出客栈,他满面倦容,也没打理自身,看上去有些落魄。
二人交换一下视线,在那男子疑惑望来时,陆续扬起笑脸回视,“小哥可是要搭车?不收你车钱。”
年轻男子冷颜上马,背道而驰。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星妤:平凡的日子。
陆南浔:不,是想你的日子,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星妤:你把第一个逗号去掉再说话。
☆、灾难面前
进入盛州地界,已是入夜时分。
盛州城城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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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空积聚一大团乌云,仿佛不经意间就会与天空脱离,掉下足以淹没整座城的暴风雪。
城像是一座死城,任凭陆续如何用力敲,唯一的回应是阴风穿过门缝的空鸣。
陆川心中升起不详之感,面向车帘道:“姑娘,大人许是去下面县城查看灾情去了,城内情况咱们不熟悉,要不咱们退回上一个小镇,明日再进城如何?”
星妤闻言心中一轻,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能推则推,“也好。”
陆续还未回到车上,藏在暗处的灾民从四周蜂拥而至,陆续与陆川眼睛长时间见雪,经火把一照,短时间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凭感觉拔刀指向众人,厉声喝道:“谁敢靠近,休怪我让谁当场血溅三尺!”
难民多为最贫苦百姓,也不懂陆川二人只是虚张声势,当下被他们眼睑充血、神如修罗模样唬住,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抱着孩子哀求,“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食,孩子再不吃就得饿死了!”
星妤曾看过一些史记,深知在没有足够食物让众人吃饱的情况下,一丁点也不要显露,否则轻伤重亡。便靠在角落,一丝声也不发出。
陆续道:“我们也是灾民,是来城里投靠亲戚的,帮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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