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桃花终结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绘心少年
陆南恩:她脑袋有问题,我带她回去治治。
☆、解决麻烦
陆大老爷痴爱书画,虽不是名扬天下的大家,但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夏云舒略一抬眼便能看见公公的高作,世人都说东西贵精不贵多,而她这位公公灵感多到用不完,碍于身份不好把画放在市面让世人传阅,谨防被人用高价买去诬陷陆南浔受贿,便只好自己人消受了这份千金难求的艺术造诣。
眼睛围绕富丽堂皇的房屋转了一圈,又回到斜躺贵妃榻上的男子身上,三足金蟾铜炉内冉冉上升的香烟给他增了几分出尘之色,修长指节在膝头打着节拍,也不知在回味梁上玉珠走盘的余音,还是在回忆方才离去歌姬的珠圆玉润。
夏云舒眼神黯淡,全身充斥着无力感,她也不知曾经恩爱的夫妻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竟是看一眼都嫌厌烦。
丫鬟的话于她是位于云端之上的喘息,“大少夫人出府了,看路线应是去琳琅纸笔铺子。”
她笑意盈盈来到陆大夫人跟前说道:“前不久儿媳偶然听闻父亲遗憾不能拥有一套完整的前朝宁大师制的笔,便一直派人留意着,几日前厨房采买说市场有家纸笔铺子有售,儿媳担忧是仿品,便先托了弟弟云逸去瞧了真伪。如今笔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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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了,但也不知是不是父亲心仪的,不若母亲与我一同去瞧瞧?”
即便大嫂没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可有时间出门闲逛,却没时间回府孝敬公婆,总是让人不欢喜的。
陆大夫人拍拍夏云舒手背,慈爱笑道:“还是你最贴心。南恩那个混世魔王孩子都两个了,还是小孩心性,一点也不知道疼人,我也只能多疼你些,只期望你多担待些,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发现问题却不督促改进,还处处让人包容,夏云舒忽地有些理解陆南恩的任性妄为,也因此下定决心不能让孩子养在婆婆身边,以防成为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垂眸说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夫妻本就应该互相包容,互相扶持,何须计较谁付出多、谁付出少?”
陆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换了一身衣裳便与夏云舒乘车出门。
下车后,夏云舒佯装惊讶地说:“这马车带着首辅府标记,莫非大哥与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陆大夫人微微蹙眉,进门却只见长媳一人独坐翻阅诗集,云鬓上一支红珊瑚流苏钗因她低头姿势缀在她额间,衬得她肤白胜雪,缓缓抬眸,脸上是不知所措的娇怯,同是女子也得为她动容。
星妤急忙起身见礼,“给母亲请安。”
陆大夫人四下看了看,疑惑问道:“你一个人在此做什么?”
星妤觉得这个回答须由夏云舒说出来,然后她再润色一下用词,如此既可以化解危机,又可以映衬某些人的幸灾乐祸。果然下一刻听见夏云舒道:“外头侍卫、奴才们都在,想是大嫂在等店家出现。不知大嫂看中了什么好东西?”
正因为有奴才在场,一般人不会往深处想,陆大夫人虽然只经历过与陆二夫人斗嘴皮子,但各府阴私事一件都没错听过,正色道:“往后你出门逛街,若是南浔不得空,你便派人来告知我一声,我陪你一道作伴。”话落觉得语气太强硬,用稍软的语气缓和一下婆媳关系,“若是真遇见事,带再多奴才也不抵用,母亲也是为你着想。”
星妤庆幸几日前没有对陆南浔隐瞒,不然今日是百口莫辩了,浅笑道:“儿媳喜静,便是一月不出门也使得。皇后娘娘挂念儿媳,时常派人赏赐东西,儿媳的吃穿用度都无需自己打理了。说句不知羞的话,儿媳见多了御赐之物,对店铺商品再难有兴致。今日若非夫君要来这里,儿媳也不会在此碰上母亲。”
夏云舒暗觉不妙,陆南浔心思深沉,多少想拉他下马的京官都跌进了泥污里,而他片尘不染。他会不会早就发觉她的小心思?念及此忙说道:“母亲并没有怀疑大嫂的意思,只是担心大嫂安危罢了。大哥可是借用大嫂名头来掩护办正事?若是我的到来妨碍了大哥办事,我这就离去。”
话刚落音,阁楼传来脚步声,陆南浔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弟妹不必慌张。”
夏云舒心跳如雷,下意识靠近陆大夫人一些。
陆南浔不疾不徐走近,“这儿不是处理家事的地方,但儿子想来想去,却发觉这处最为合适。”
在陆大夫人困惑不解的眼神中,陆续压着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子进来。
陆南浔语气淡漠如水,不过也是能淹死人的,“二弟妹是让奴才说,还是你自己说?”
夏云舒重重跪在陆大夫人脚下,这不是铺着地毯的陆府,来这一下是实打实的疼,一脸悲戚悔恨道:“这奴才是外院的家丁,儿媳让他注意大嫂动向,今日得知大嫂来此,便诱导母亲跟来……儿媳一时糊涂,求母亲宽恕,求大哥、大嫂原谅。”
陆大夫人犹在错愕当中,陆南浔冷嗤,“一时?二弟妹可曾忘记了门房之事?星妤护着你的颜面不计较,你却一而再地猜疑她,到底你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做不成妯娌,不做也罢。”
陆南浔是陆家的脊梁,他说出的话,族长基本不会反对,这事便是拿到皇上面前去说,她也是占不了理的。夏云舒慌了,祈求地望着星妤,“大嫂为人正直善良,我若是有心加害大嫂,大嫂不见得会如此自在,我只是为我弟弟云逸不平,他原本是可以成为驸马的……”
她还是没有说实话,但星妤也不打算追究不放,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让陆南恩休妻,也太不仁道了。星妤不着痕迹看了陆南浔一眼,自那日起,他就夜宿书房,饭也在外头吃了,一点也不给她靠近和示好的机会。
此刻这一场她没预料的发难,不可否认,她是欢喜的。
星妤猜测陆南浔只是想吓唬一下夏云舒,从而打消她的纠缠不休,便道:“诚如二弟妹所言,你并未对我造成实际伤害,但你我既成了妯娌,也该放下那些无谓的恩怨。”又面向陆大夫人道:“这事要如何处理,全凭母亲意思,母亲便是轻轻揭过,儿媳也无怨言。”
陆大夫人爱憎分明,喜欢的是心头肉,不喜欢的是心头刺,心中恨夏云舒让自己成为她手中刀,又怜惜两个年幼的孙子,长叹一口气,道:“罚你闭门思过半年,你可服气?”
夏云舒头点地,“儿媳甘愿受罚。”
经历这场闹剧,陆大夫人疲惫不堪,便准备回陆府。
陆南浔拿起宁大师制的湖笔交给母亲的丫鬟,陆大夫人不赞同地摇摇头,“店家不在,怎能不问自取?”
陆南浔瞥了一眼阁楼,冷笑道:“母亲安心,儿子刚才就是在与店家说话,只他胆小如鼠不敢过来拜见母亲。这笔他是想送给儿子,但儿子岂会为这点银子折腰?银子是给到位的。”
送走陆大夫人等人,陆南浔似失忆了一般,径直走向马车,完全忘记自己的小妻子还在后头。
男人背影倔强倨傲,星妤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那就哄哄你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哄人,制服怎么不来一套?
星妤:我不高兴就喜欢吃东西,以为你也这样……
陆南浔:吃?也好。
☆、我是俗人
冬日本就寒冷,身旁若是还坐着个散发冷气的,那滋味可想而知。
星妤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陆南浔,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天气寒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暖了身子的陆南浔,脸色也暖了几分,自手边拿起一卷画递给她,“唯一一幅。”然而回到首辅府,他径直去了书房,话也没一句。
星妤原也没想过一杯茶、一个笑就能消除嫌隙,便跟了过去。
首辅大人公务繁重,便是休沐,书案上公文也堆积如山。
这一落座,其脑中自动权衡各种利弊得失,完全没心思去管小妻子是否如木头一样杵着。
星妤被视若无睹也不恼,乖巧地给他整理书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望着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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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手咬牙,复轻移莲步走到他身侧,颇为霸道地抽走他手中文书,换上自己的手。
陆南浔挑眉,也不说话,给小妻子暖了手,便毫不留恋地放开。
第一步已经迈出,星妤也没打算再回头,她自发地坐上他膝头,搂着他脖子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他,“你真不打算和我好了?”
陆南浔淡淡一笑,仿佛是突然看破了红尘,面对人间殊色,只有欣赏,再无其他,“什么叫和你好?一日三餐与你同食,夜间与你同寝?”
星妤缓缓把手自他脖子处撤离,捏着指尖咬字不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脑袋蠢笨,害你不孝还不自知,如今幡然醒悟,自当弥补过失。”
让一块顽石点头,一般人心中应当充满征服感才是,陆南浔黑黝黝眸子盛着嘲讽,脑袋蠢笨的到底是他,她一句话就让他丢了冷静。
星妤心神绷紧,暂未发觉他的异样,只听见他说:“我不是奶娃娃,饿了喝口奶就能欢欢喜喜。”
她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这几日夜不能寐,她也想清楚一些事,她不是排斥生孩子,而是担忧给不了孩子好的未来,更深层次一些说,她人如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赋予的,她唯一能握住的东西只有她自己。
她抬眸,至亲至疏夫妻,这个男子自始至终没说过她半句不是,她其实最害怕的是太喜欢他吧?
念及此,面似桃花,瞧得陆南浔心神不稳,他视线下移,几日不碰,这妙处好似又丰盈了一些……
谁也没打破这一瞬间的和谐,待消化了心意,星妤靠着他滚烫的身子道:“奶娃娃不喝奶会没命,你把自己与奶奶类比,我是不是可以推及,你离了我……”
陆南浔把她抱离自己的膝头,用比参加科举考试还严肃的面目拒绝这世间头一等诱惑,“风花雪月是你们女人家在意的东西,我是个俗人,只看重功名利禄。夫人若是没有要紧事就回房吧,我还有许多公文要处理。”
星妤从未被人拒绝过,这一遭不免有些难堪,抱着那卷画气愤走出几步,又气不过走回摊开在他书案上,望着他眼睛道:“王崇明说曾亲眼见你去找过我母亲,还说我是个替代品,你可要解释解释这桩奇闻?”
陆南浔脸色比吃了馊饭还难看,看来王崇明这厮还不能就此轻易放过,依照他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也只有让他面临绝境才能彻底解决。而这奇耻大辱在小妻子冒火的眼睛中,渐渐被他品出一些别的意味来。他佯装仔细观摩画中女子,然后再看看星妤,对比出来的结论是:“这作画者也不知道画张全脸,过了十七年,叫我怎么单凭一双眼睛想象岳母大人的相貌?”
多深的情谊才能叫人记挂十七年?星妤进入荒诞不经的时间尚短,好在还能抽身而退,卷了画就打算回去冷静一下。
陆南浔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不然他这几日睡的冷板床找谁诉苦去?握着她纤细的手腕道:“你小时候胖得很,我一手都握不住你肥嘟嘟的手腕,我当时还在想,这胖丫头若不是出身好,恐是嫁不出去的。”
星妤强装镇定反讽:“你小时候就忧心我的婚姻大事,长大后更是舍身解决,这等大仁大义,真是世间少有。”
陆南浔拉着她坐下,这回他主动搂住她,满足感使他飘飘然,小妻子的言语也似猫爪一样可爱,“要不怎么说缘分妙不可言呢?你说你在我心头存了这么多年,而你心上却没有我,你是不是负我太多了?”
本来场面是她刻意讨好,然后变成她的兴师问罪,而今是数落她的负心,这事情走向怎么看都彰显着她的假模假样,星妤不自在地说:“奶娃娃有奶便是娘,你不曾喂我口奶,还期望我记着你的恩情?”
陆南浔笑了,眉目如浓云散后陡峭山峦一样俊朗,“这事也简单,你若想回报我,届时喂我一口便是。一口抵过十七年,这买卖是不是很赚?”
星妤想开了关于生孩子的事,只是他说话不着调,便不想说给他听,只道:“那条律法规定受人恩惠就一定得回报了?再说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你编造的,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想让我用实际的东西回报,首辅大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陆南浔把她又楼紧一些,仿佛雪地上互相取暖一般,“夫人如是说,我倒是能理解我们成婚后这些日子,夫人对我的好照单全收,而夫人的好却不肯施舍我一分。”
被贴上“吝啬、薄情”标签,首辅夫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标签移到脸上,道:“女人家能容身的地方就这么大,必须得对自己好一点,不然放他人进来,占了地方是小,扫地出门是大。”
到此刻,陆南浔才算真正听到她的内心深处的声音,他自小就知言语是虚的,行动才是真的,曲解她的意思道:“啧!夫人的醋劲真大!这没影的事都被你耳提面命,倘若我真领个人进来抢你的地方、你的男人,你还不得上御前告状?也罢,我也只好舍了那一池子春水,只饮夫人这一瓢。”
星妤抑制不住嘴角的笑,移动一下身子背对他道:“我可没逼你表态,以后有人问起来,也别拉我做挡箭牌。”
陆南浔把头放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香肩上,贴着她甜丝丝的脖子道:“是,都是我太爱慕夫人,眼里容不下他人。”
女人家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星妤也不例外,感觉他身子有异样,时间场景都不对,便想走,“你处理公文吧,我也回云霄阁处理家务。”
陆南浔哪里肯放人?手不能自主在她身上摸索,含着她水润丰唇尝了许久,起身把她放在书案上,便不管不顾起来。
星妤要挣扎,他大言不惭地说:“我们这几日不在一处,如今关在书房这么久,你真当那帮奴才不会瞎想?反正做不做在他们心中都成为了已定的事实,何不把事情都做了?”
到底顾及着她的小心思,腾出一只手从屉子里拿出备着的药塞进她手心。
掌心微凉触感使她神智稍稍清明,她闭上雾蒙蒙的眼睛,指尖一松,那黑漆漆的瓶子从手中脱离,滚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出小剧场,祝大家天天开心~
☆、家有谋士
太阳一落,夜色就此展开,男子脚步匆匆,神色肃穆,仿佛是要进宫面圣一般,手上却拿着一束半开的绿萼梅,因而在奴才眼中,场景比知晓男人也会生孩子还让人来得吃惊。
陆南浔面无表情把梅花递给懒洋洋的陆呆呆,语气生硬中夹杂着期待,“驸马爷让我带给你赏玩的。”
可那平日聪明成精的,此刻却懒得动脑筋,笑着接过便去挑选花瓶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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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浔陷入深深自我怀疑中,做什么像个妇人般口是心非?这花明明就是他见她这几日精神不好,冒着惹怒圣颜之险折了皇后娘娘心头爱带回家的,出宫时还被大舅子好一通嘲笑……
从不肯做亏本生意的首辅大人自顾自地去换了常服,又因好面子,也不明说,坐在小妻子身边淡淡说道:“真是羡慕拥有三寸不烂之舌之人,不仅讨喜还能揽功。”
星妤摆弄着花型,抽空望了一眼“被抢夺走功劳”的,笑容掩在重重花苞间,顺着他的话接口道:“依靠一张巧嘴在史书上留下痕迹的,无一不是聪明绝顶之辈,而被他们利用的多为有勇无谋之人,不过他们若是遇见的是你这种,结局又当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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