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大少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夕朝兮
“笨蛋……择灵那日是我自愿去参选,能为大家做点什么我一直觉得很骄傲。”君歌捧住她低垂的脑袋轻轻托起道:“而且我并不觉得自己在牺牲,你不是也说了吗?大少爷是个好人。反正终归要嫁人,是谁都一样。”
其实不是这样,不是谁都可以,只是那个人如果是大少爷的话她并不抗拒,未来的日子是与他一同渡过的话她并不抗拒,或许换作其它人她反倒无所适从。只是这种心情她自己也觉得乱糟糟地无法言明,是以并不打算说与阿弥听。
阿弥望着君歌纯粹的笑分辨不出她是否在逞强,只得同她一块咧着嘴笑。
君歌有心扯开话题指着她捏在手中的那张面具问:“怎么会伪装成她?”
阿弥提了提手中薄翼摆手道:“之前扶桑在赵家小住,后借口返家,我不过顶了她的身份造成了去而复返的假象罢了。至于为什么选了她,是因为她的身份很合适。”
君歌不明,偏头看她,听她缓声又道:“因为扶桑与唐玄清之间有婚约。”
☆、不愿妥协
“什么!”君歌汲汲自危,大少爷有婚约在身那她岂不是要当小妾?
“当初你的消息传到彭山后我爹便命我出谷协助……”
阿弥的爹是族长,此次任务原本不是指派的她,但她自小与君歌最为要好,君歌离开彭山的时日一久她就尝到了寂寞的滋味,无所事事的日子只能用煎熬二字形容,因此这个机会她怎能放过,于是先斩后奏跑了再说。等她爹反应过来为时晚矣~
“当查明唐玄清身有婚约时我着实苦恼了一番,原本都做好了与你一同将他敲晕劫回彭山的打算……”阿弥说着十分应景地抡起长袖,被君歌拉着连忙又盖回去,教育她不能这样暴力,但这个情况确实让她紧张。
阿弥却转了话锋说已没了后顾之忧,“就在我打算这么做时发现了端倪,于是我潜伏在扶桑身畔端茶送水做丫鬟,终于将事情查明。原来扶桑有个自小相伴的心上人,此次借口返家,实则是与心上人私奔,这件事上我也出了一把力,此刻他们怕已在哪个桃花园林逍遥度日呢。”
真是峰回路转,君歌拍着胸口问:“所以你便顶了她的身份?”
阿弥点头说是啊,“扶桑与心上人私奔,相隔两地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我便正好顶了她的身份。是不是很聪明?”
对于为何这么做,阿弥自有她的一番解释:“虽说扶桑对唐玄清无意,可我还是想要探探唐玄清是什么心思,结果你也看到啦,昨夜为了你,他可是将‘我’这样的一个大美人撇下了。”说罢捏着嗓子挤出温柔声线,很是娇柔造作地蹭着她哼声道:“像不像?”
两人玩闹着笑做一团,君歌想起什么,忽然又问:“赵恒似乎很在意他这个表妹,连他也没看出来不对吗?”
“那个草包?”阿弥闻言嗤地一声笑:“他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能有什么疑惑。”
君歌问她:“打算顶着这个身份到几时?”
“这个嘛。”阿弥转着眸子没有立刻收手的打算,“这个身份还不赖,好吃好喝,还有漂亮的衣裳穿,可是比待在彭山还自在,而且离君歌你也近,能撑到几时就几时吧。”最要紧是看那草包每日掏空心思逗她开心日子一点不无聊。
君歌将那夜现了红瞳的事以及那册满纸荒唐的故事说与她听,阿兄指望不上,阿弥不知道是否知道。
“这么奇怪?”阿弥听后挠着脑袋苦思半晌亦不得门道,在君歌期待的目光下她讪讪笑着再又拍着胸脯让她放心,“回去后我就修书一封向爹讨教。”
茶已凉,两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下楼时见茶楼旁的小摊前赵恒正装模作样把着一枚龙凤玉佩品鉴,眼尾扫见两人迈出茶楼后便琢磨着怎样表现得更自然一些。
赵恒一身华服,扶额、玉冠、腰间佩玉更是透润,是标准的公子哥装扮。一眼望去也算得上眉清目秀,丢在人群中还挺招眼,果然两人一眼便望见。
待阿弥娇娇柔柔的一声‘表哥你怎么还在这里?’传进耳里,赵恒只觉心都酥了,立时丢下龙凤玉佩摸着脑袋迎上去,将在脑中过了数遍的对白道出来,“方才偶遇书院的同学与他多聊了两句。”
君歌回唐府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桃红将她拦下说有惊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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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要告诉她,“原来大少爷与赵家的表小姐有婚约!”
若是早上半日这消息还真能惊得她回不了神,但已经知道始末的她此刻内心没有太多波动。可太过平静要惹桃红疑心,于是握着唇假装惊讶,谁知她又来一个重磅,“更令人惊讶的事是少爷似乎另有打算,今日老爷为这事叫少爷去书房,两人似乎大吵一架,这会儿少爷还跪在书房外呢。大少爷的身体哪吃得消啊……”桃红纳罕,从未见过大少爷态度这般强硬。随即双眸一亮,望着君歌道:“君歌该不会是你……”
未等桃红把话说完,君歌已一阵风地从她眼前消失。桃红点着唇角莫名兴奋起来。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是一个适合携三两好友郊游的好天气,可此刻的唐玄清却并不好过,额前细密的汗沿着额角下滑滴落,秋日天凉断不至于这么狼狈,但他原本身子便不好,顶着日头不过跪了一个时辰,脑袋已有些眩晕,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可望着依旧紧闭的房门,他咬了咬牙坚持下来。
艳阳被枝叶分割成行,斑驳的光影一道道地落在他的半边袖子上,身子更多地是暴露在阳光下。耳边有枝叶在风中拂摆的沙沙声、枝头雀鸟飞蹦的低鸣声、檐角铁马清悦的叮铃声以及或快或慢的脚步声。
所以的声音揉杂在一块,一股脑地往他耳里钻,他只觉晕眩感渐盛,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左歪去。
“大少爷。”带着惊慌,一双柔软的手将他接住。
他支着手起身,抬头看来唇色已苍白,“你来干什么,回去。”
“不回去。”君歌抽了帕子替他擦拭额上细汗,小心翼翼扶着他问:“我听说大少爷与老爷吵架了,老爷罚你在门前长跪?”
他轻轻将她推开,摇头说你不必管。
她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巴巴赖上去说大少爷,“你先同老爷服个软,等身子好些了再来抗议好不好。”
他闻言莞尔,执起她抚向肩头的那支手。
“……唯有这件事。”他抬眸看她轻轻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不愿妥协。”
她抿了抿唇,挣开他的手回身就跑,折身返回时手里多了一把桃色的油纸伞,将他头顶的那片艳阳遮去,她说:“大少爷,至少让我做点什么吧。”
☆、一番好意
宋子娄发觉近来偶像对自己的关注实在太少,不由有些蠢蠢欲动,于是打算主动出击,将自唐玄清那得来的玉骨绸扇別在了身上。在课间与苏先生面前有意无意地轻轻摇晃,在这深秋人人皆添了衣裳,他却一把折扇摇啊摇也不嫌冷得慌。
这把绸扇上的山水画虽说是苏先生的手笔,但时隔多年,又仅是一把小小绸扇,保不定苏先生早忘在脑后。
但宋子娄觉得还是可以努力一下,摇着扇子往苏衍边上凑,一手帮忙捧起剩下的那叠材料,一手仍孜孜不倦地往面上扇风,一下又一下慢悠悠轻飘飘地盖在面上,只要苏先生一个回头就能够看得很清楚。
苏衍一个回头,那副构图精巧的山水图就那么闯入眼中,怀中讲义哗啦散落一地。
彼时扇面盖在面上则住了视线,宋子娄没发现苏衍神情不对。只在一声哗啦过后忙收了扇子别进腰间,蹲了身子帮忙拾起散了一地讲义。
苏衍捡拾讲义的手指有些泛白,定了定神后方起身。
“这扇子……”指着宋子娄别进腰间的绸扇故作寻常地轻笑问:“真是怀念,十多年了兜兜转转还能看到。”
宋子娄压抑着一脸得逞的笑,抽出扇子忙奉上,又是一番称赞。
苏衍缓缓展开折扇,似是怀念,虽是笑着可那笑意不达眼底,那份怀念亦让眼底霜冰覆盖,他抬手轻轻抚上扇面压抑着撕碎它的冲动,似乎那里面掩藏着最痛苦的回忆。一股恨意自心底升起,可他听到自己用平静的声音问道:“子娄是从哪里得来的?”
宋子娄说明来处,与苏衍这样攀谈还是头一遭,简直像在做梦。
唐玄清告了几日假不在学院,苏衍问过方知是病倒了,宋子娄表示放课后要去看看。
苏衍沉吟片刻,将绸扇交还,笑道:“既然如此,没有不去看望的道理。也正好顺道看看小徒儿。”
门扇轻响时,靠坐在床沿的君歌从梦中惊醒,回眸见是阿兄与子娄前来探望。
起身迎来几步,被苏衍按着坐下,她眼底有些青黑,精神看上去亦不大好,似乎连着几也不能好好安睡。
“好多了。”君歌替唐玄清掖了被角,“大少爷才喝了药歇下,这会儿睡得很沉。”
苏衍闻言有些失望,学里还有许多事压在手里等着处理,他其实连出门一趟的时间都不太够,更别提在这等着唐玄清醒来。只得叮嘱君歌别太操劳便又匆匆离去。
宋子娄围在床前说玄清气色确实好一些,偏头看着她却摇头道:“可你今日的面色可不太好啊。”
君歌捂了捂眼睛说是我自己睡不着,又问他:“子娄不回去吗?”
宋子娄说:“现在我来看着玄清,你去睡一下。”
君歌摇着头走近又在床沿做下,“我不困。”
桌上的药碗还没收拾掉,隐有药香萦绕,宋子娄往屋内扫了一圈终于发现为何今日觉得这屋里有些不一样。原来是君歌早几日雕好的木雕小玩偶,已在个个角落摆上,从花丛纷飞的蝴蝶到横行山林的猛兽,真够叫人眼花缭乱。
宋子娄将视线收回,见君歌拧了细布为唐玄清轻轻拭面,不禁满眼艳羡,吟吟笑道:“如果哪个姑娘肯为我这样努力,我可是会被立刻降伏的喔~”
君歌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子娄这样好的人,愿意为子娄努力的姑娘一定会有许多。”
宋子娄笑意更深撑着脸喃喃轻叹:“可她们全加起来,都没有一个你好呀。”
当时风有些大将半开的门扇吹得更开,檐角的风铃铃铃作响,君歌一时没听清抬起脸问:“你说什么?”
宋子娄笑眼弯弯,扇骨轻轻点上额前,压得脑袋往下埋,“宋哥哥觉得小歌儿说得很有道理。”
君歌捂着唇笑忽然很是好奇,这性格悬殊的两人究竟是怎样成为朋友的。
真实情况是不可能告诉这小妮子的,宋子娄晃着脑袋,寻思着编一个怎样的版本才能让自己在小歌儿心中的形象更为高大。
“咳……”
可有些人啊醒得就是那么不是时候。
扶着唐玄清靠卧在床沿,君歌倒了杯水给他润喉,他轻咳了两声看着两人问:“在说什么,这样开心。”
君歌道:“在问子娄与大少爷是如何认识的。”
唐玄清闻言笑了笑,心情似乎极好。宋子娄却是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这下好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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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他心口胡诌。可君歌还巴巴等着,更不能不答,于是只得摸着鼻子模棱两可地干咳道:“我与玄清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宋子娄丢下这一句便不愿多说,不打不相识这话掺了水,毕竟当初是他单方面受到了殴打,说起来实在丢人。可君歌却来了兴趣。
宋子娄挥了挥手一句带过,“小孩子打架还不就是那样,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样轻描淡写显然不能满足君歌的好奇心,转而要向唐玄清求证,被宋子娄拦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与其由唐玄清描述,还不如自自己嘴里道出,多少还能加点润色。
宋子娄摇着脑袋似乎又回到了无忧的年少,“看着病怏怏,出手可一点也不轻,我本是好意来着。”
唐玄清笑,“那样的好意,试问谁能理解?”
君歌听得云里雾里,听宋子娄又问道:“小歌儿,我同你说过没有?我与玄清一般很小就没了母亲,但要说不同,我是自记忆以来就没见过母亲,而玄清的生母是在他七岁那年病逝……”
当时宋子娄八岁,父亲高升举家迁至郡阳任知府一职。上学的第一日他就注意到了坐在最角落的男孩,又瘦又小一眼看去像个小姑娘,比他矮了半个头,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吭声,或许应该说是不在乎。他看不过眼,想要帮他,可他却误将自己与那些欺负他的小皮孩归为一类,对他不理不睬。
那是很偶然的一个机会,他意外得知这瘦弱的男孩与自己一般没有娘,他想这是一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在放课前将他拦下:“听说你没有娘亲?”
身旁的小毛孩闻言炸做一锅粥,他那句‘我同你一样’还没出口,就被推倒在地,当时他觉得这人真不知好歹抬头却见他红着眸子眼里蓄满了泪,张着嘴对着他又是一口,两人滚做一团,夫子来人才将人分开。
宋子娄很是感慨:“自那日后再没不长眼的小皮孩敢欺负他了,我也算是功德一件,虽说挨了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揍。”
☆、愿意相信
阿兄寻大少爷似乎另外有要紧事,那日之后日日寻了借口来看望大少爷,可每回她问,他却只摇头不多说。倒是自子娄那得来一点端倪:“会不会是想问玄清关于这柄扇子的事?”
只是阿兄来得回回皆不是时候,大少爷要么还未醒,要么刚睡下。这一回也是这样,阿兄离开约莫一刻,唐玄清才悠悠转醒。君歌端来药汤坐在床沿喂药,忍不住将这事当笑话说与大少爷听。
唐玄清听后奇怪,“找我?”
君歌点头,吹凉药汤送上,“似乎是想问大少爷一些事,唔,关于你送子娄的那柄扇子。”
唐玄清闻言有片刻失神,半晌低低道:“是吗……”
眼见大少爷身体日渐好转,再不会半夜咳醒,君歌比谁都高兴。
这日天格外的冷,见过阿弥后夜色已深,君歌赶回唐府屋中却不见大少爷的身影。四处寻来,见月洞门外围了几人,桃红见到她仿佛看到救星,推着她往里走,“君歌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劝劝大少爷。”
鼻尖有酒气萦绕,君歌原本还奇怪,定睛一看花园内竟是大少爷提了一坛酒在月下醉饮。
惊得君歌慌忙上前将唐玄清手中的酒坛夺下,发现壶中酒已剩了半坛不到。
“还来……”唐玄清紧皱的双眉在看到她的一瞬舒展开来,绯红的双颊反倒令久病的他看起来气色很好,醉眼迷蒙地冲着她歪头笑,字不成句道:“君歌?你……回来了么?”
他对着自己笑得这样开怀还是头一次,可君歌笑不出来,还隐隐有些生气,好不容易身体好一些,他竟躲在花园偷偷吃酒。
她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回房去,可醉了酒的大少爷却有些顽劣,她抓他躲,她再抓他还躲。几次三番君歌亦不由有些恼,谁料他藏在身后的那双手突然悄悄探出,反将她的手一把抓牢,醉意沉沉的眸子潋滟生辉,“这样,换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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