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大少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夕朝兮
他微微恍神,见她搭上他的手,却是往下轻轻地拉,“我们……慢慢走回去罢?”
他心头彭彭地跳,重重点头:“嗯!”
撑一把绘有青竹的纸伞为她遮挡风雪。细细的雪花飞旋着打落在他的半边身子上,有微微清响。不过二里远的路他却希望能一辈子也走不到尽头。
阿弥自他怀里的零嘴捏起一枚柿子饼咬在嘴里,望着脚下一步又一步扬起的点点细雪,半晌低声道:“呐,赵恒,你喜欢我对不对?”
她看见紧握伞骨的那只手轻轻一抖,视线向上偏移,见他已涨红了一张脸,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与她目光相接的那一瞬只是不住用力点头。
阿弥见他那副傻样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末了又有些怅然,微微挑眸极目远方,故做轻松道:“啊~啊~因为我长得美是不是。”
“……是。在我眼里,你一直最美。”但这并不是全部。赵恒红透了耳朵根,轻声道:“但是,扶桑……”
“好啦,”阿弥却忽然回身抬手将他的嘴捂上,歪着头低低地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明知你真正在意是扶桑,可就算是这样,我却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喜欢你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中的炒栗子推进他的怀里,忽然提了裙子快步跑了出去,跑出约莫六丈远的距离才停住了脚步回头喊道:“赵恒,其实我……”她高声呼喊,只是最后几字却被呼啸的风声湮没。
赵恒追上去,替她拍落发间细雪,“你方才说什么?风声太大我没听清。”
阿弥却背了手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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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看住随即移开视线,心情极好地笑道:“那便算啦~”
他承认一开始是被她出色的外表所吸引,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都变得不重要了呢?连自己也说不清了。即便没有绝色的容颜,但只要是你,怎样都好,这样的心情究竟该如何传达给她呢?
将到赵府,阿弥身上便起了异样,一阵一阵地发痒,面上虽看不出异样,可拉起袖摆腕间臂上全是米粒大小的红点。
阿弥面色变得难看,难受得不住在手上乱抓,“赵恒你方才的那些零嘴里是不是有杏仁?”
“没有啊。”赵恒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忽然想起什么,弱弱出声道:“柿子饼上好像撒了杏仁粉。”
“杏仁粉?”阿弥怪叫一声:“啊——被你害死了,我不能吃那个!”
赵恒很自责,作势要去请大夫,被阿弥一把拉住,“别去,别去,我屋里有药,你去帮我取来,我泡个药浴就好。”真要请来了大夫,她这模样还不得露馅。
眼见赵恒奔去她的房里,她则一头钻进了浴室里,将人全部遣散,一番宽衣解带直待将自己埋进浴桶里,那份苦不堪言才有所好转。
阿弥面具先行揭下,面上的肌肤果然同身上一样冒了许多红点,她不敢太用力去挠,只得沾了水在面上轻拍。
室内的门扇因慌乱一时忘了上栓,赵恒带着阿弥屋里的药来到浴间时,因觉事态紧急,阿弥又早前让他取了药来,只当她是等在里头。于是想也未想便闯了进去,从未想过氤氲的水雾中她已宽衣入了水。
随着一声惊叫,赵恒不慎踢翻一张小兀子,连连退至琉璃屏扇后。
阿弥慌了神心下暗暗叫遭,紧遮住脸存了一分侥幸问道:“你……你看见什么了么?”
六扇开合的屏扇后赵恒捂着眼睛说没有,一个劲地她道歉,结结巴巴道:“药我放在外间,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那慌张窘迫的语气,令阿弥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呆子没发现。
赵恒掩上门的那一刻,扣在门扉上的手止不住轻轻颤抖,一张脸是毫无血色的惨白。连日种种在脑中浮现,许多曾忽视的疑点桩桩件件地浮出水面,怪不得,怪不得……
踏着蹒跚的脚步离开,只觉每一步都那么沉重,然而半晌过后却又去而复返,不知用着怎样的心情默默守在屋外,直到屋里传来出浴的哗啦水声,他才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九曲回廊才刚过,就迎面撞上了父亲请在家住的那名独眼道长。道长名唤凤阳,是个极其寡言的人,不知爹是如何请回家中的。其实若单看他的背影亦是广袖飘飘,一派仙风道骨,只是那被黑革罩住的右眼令整个画面都变得诡异。更称得另一只眼眸不带半分情绪,却又似最锐利的刀锋,凛冽冰冷似能将你一眼看穿。
赵恒对他略一颔首,匆匆离去,像是再多留一刻便要被看穿心思。未注意到错身而过时他嘴边的鬼祟轻笑。
当夜赵家老爷收到了一封来自凉州的书信,当时还笑言是妹夫不放心自家闺女久居郡阳。可待他抖开信纸,挪着臃肿的身子靠上椅背,看到最末那句‘扶桑已安然归家’的字眼时,是一瞬间的毛骨悚然。联想近段时间满城风雨的妖孽作祟,一个激灵打到了底,持信的手重重跌在身侧,他这一抖,连带着全身的肉都跟着栗栗颤抖。
他哆哆嗦嗦地捧起桌上的杯盏凑近嘴边,直待呷下半盏香茗这才勉强止住又一波的战栗,喃喃道:“原……原来真有妖孽,还是藏在咱们赵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写一本女扮男装的故事,于是有了接下来这一本《挟之以令卿[重生]》取名无能的作者君表示文名暂定_(:3」∠)_,同时这篇也是一本竹马vs天降的故事,欢迎预收藏,这次是长篇~
放个文案:
竹马竹马你别跑,重来一世她不再坐以待毙,远赴万里盯牢他,一朵一朵亲手掐断他身旁的桃花骨朵。可有人偏要横插一脚,挡住她追求幸福的道路,宁小昭回头一眼,心胆一颤,这个捏着她的七寸将她耍得团团转的家伙怎么这么讨人厌!
沈冽微微偏头皮笑肉不笑:“那边那个娘们唧唧的小白脸,你,过来一下。”
☆、狼狈不堪
君歌没有想到再与阿弥相见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明明上次茶楼相会隔了不过短短五日。
一辆贴满黃符撒落狗血的囚车被自赵府后巷运出来,前路有两列官兵开道,囚车正前立着独眼道人。赵老爷避在门扇后破口大骂‘妖孽’,举目独独不见赵恒身影。
苏衍与君歌隐没在人潮之中,囚车缓缓自眼前行过,路旁两列不断有烂菜叶与臭鸡蛋袭向囚车,混杂着血腥只觉得恶臭熏天。
囚车内的阿弥面有灼痕,蛋液混杂着血水滴滴滑落,狼狈不堪的面上尽是惶恐无措,可她不避不闪一双手用尽全力紧紧握住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一双腥红的眼瞳已失去光泽,但那双诡异的艳色在这茫茫的冰雪天地间依旧刺目非常,因再无法辨别方位而不住转摆,不时发出呜咽之声。
人潮嘈杂议论纷纷,或怕或怒。君歌瞠红了眼,捏着拳头冲动地想要闯出去时被苏衍一把拽住手腕,紧握她手腕的手同样止不住在颤抖,“歌儿,别冲动。”
就在这时立在囚车前的独眼道人突然回眸,不欺然迎上苏衍望来的目光,一瞬间微眯的独眼有凛冽的芒光闪现,只一眼便叫人心中生出寒意。
苏衍蹲身闪避,满脸的震惊与错愕,同一时间不顾君歌挣扎捂住她的嘴向后逃离。直待长巷拐口,飞奔的步伐才有减缓,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全身都在簌簌颤抖。突然落在肩头的手也能将他吓破胆。
君歌终于自他怀里挣脱,憋红的脸大口喘气,抹着嘴角她说阿兄,“我差一点死在阿兄手里。”
两人齐齐看去才发现手的主人是唐玄清。
自新雪那夜后,她再无法像从前那样坦然面对他,她心中的秘密若是向他直言,会是怎样的结果她不敢想象,但一定不会像如今这般对她笑颜以对,可她是如此的贪恋这份温柔,也正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变得小心翼翼。
她抬眸看他,很快低下了头,“大少爷怎么在这?”她心中牵挂着阿弥的安危,在唐玄清面前又不敢表露。
唐玄清气息似乎也有些乱,似乎也是一路奔来,眼中的不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才安定下来,“我来接你回去。”
可不等君歌回答,苏衍却先行替她说了抱歉,再度抱起她就跑,很快将唐玄清甩下。
直待将房门掩上,他才肯将她放下,君歌还想往外跑被他以身高优势提住后领,解了发带先一步捆住双手。
君歌起先还服软,“阿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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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吧,我不去冒险我会乖乖的好不好。”
“信你才有鬼。”苏衍苍白的面色还未好转,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神情:“不要乱来,你去只会是羊落虎口,碰上那道士会连骨头都不剩的。”
君歌不服,她的身手或许不够看,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眸色微暗,凝视着她:“当年若非大祭司相救,阿兄早就没命了,而这一切皆是拜他所赐。这样你还是要去吗?”
君歌哑在当场,她知道他当年回谷的那一身伤与那段情伤脱离不了干系,如今又扯到了这名道士,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那是阿弥啊……”
“阿兄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苏衍却不容她再多说,深眸之下是汹涌的波涛,一面说着一面找来粗绳一圈又一圈地将她反手捆在梁柱上,“阿兄不希望你受伤。”
看他转身要离开,君歌急得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那阿弥……阿弥怎么办?!”
门扇的阴影投映在他的面上,看不清面上神情,苏衍没再说话,只轻轻将门带上。
眼见时间一滴一漏地过去,她却无能为力,任凭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腕间磨出道道红痕也是徒劳。她发泄似地将脚重重踢在梁柱上,不想几次过后桌上传来轻颤。她寻声望去,见右侧两步前远的桌上摆有一副茶具。她双眸一亮重燃希望。
半个时辰后,昏暗的屋内君歌解落所有束缚,将碎裂的瓷片随手一丢,推开门去。
这是一间隐在山间的茅舍,大抵是阿兄的另一个窝。屋外已红霞满布天际,隐约可见朦胧的清月亮,掩在层云之下。君歌拔足狂奔一路寻找宋府去。
“那辆囚车会由官衙押护,随凤阳道长一路押回云道观去。按照这个速度,今夜应当会歇在北郊的驿站。”宋子娄如是说。
宋子娄好不奇怪,早些时候,苏先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君歌面色慌张,摇头说没什么,“子娄,谢谢你。”
宋子娄嗨了一声,摇着扇子迎上去,“这样可就生份了啊小歌儿。”然而手还没来得及落到她肩上,她已回身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他持着扇柄点住脑袋,直觉很古怪。
夜色苍茫,一轮明月高高挂起,银花铁树纷纷落雪,凛冽的寒风卷起纷飞的雪花打在面上似霜刀冷剑。
积雪压弯枝条啪嗒落地,驿站庭前两盏火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君歌屏住呼吸跨进一步,见早前押护囚车的官衙醉倒一地,俯身一探,与其说醉更多的是晕死过去。她揉了揉双眼以为花了眼,踮起脚尖移近,定睛再看,果然笼门大敞的囚车已不见阿弥身影。
忽然耳畔风声大作,窗扇被风吹得一开一合啪啪做响,君歌抬头见一扇大开的窗扇后剑光一闪,一时之间簌簌风声伴着磬锵彭响四起。
君歌心下一凛,挑起官衙腰间一把晃晃长刀紧握手中。移着步子朝响声大作的那间房逼去。
眼前的场景令君歌愣在当场,长刀险些脱出手去,只见苏衍蜷缩在地一手紧捂心口昏迷不醒,唇色被鲜血晕染,在烛光映照下泛着妖异的红。喷撒在身前的那淌斑驳血迹,似争相盛放的血色木槿。
秦嫣眸色凝了寒霜,一柄长鞭拦在苏衍身前。广袖绫袍的道子挥身甩落迎面一扇横窗,翻手一转,寒芒骤闪。秦嫣长鞭一甩将将绞上他迎面刺来的长剑……
☆、絮絮低语
鲜血顺着凤阳的指尖滴落,秦嫣面上是凛冽的杀意。
君歌缩回头,等待最佳时机,心中默默数着数,虽说背后偷袭不是好汉,可……谁叫她是姑娘家呢!
长刀横挥向上偏挑,是裂锦之音,凤阳身后不知是不是长了眼睛,旋身反挥一剑挑落长刀,长刀自她手中脱离,方才那一下仅割破了他的半截长袖。但也是这一下替秦嫣争取了时间,长鞭袭面,他虽以诡异的身法闪避,但鞭尾如利刃一般割破浅浅皮肉,带起血珠一串,赤红鲜血映着他凛冽的眸光仿似暗夜罗刹。
砰地一声轰响本已不牢的两扇门彻底支离破碎,残枝碎片飞刀一般四射开来,长鞭飞旋挡下苏衍身前一片。两人自屋内打到驿站外。高手过招没有君歌插足的余地,她于是跑向阿兄,将他护进怀里,他双眼紧闭,似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全身都在颤抖,如何也唤不醒。
屋外的打斗声愈演愈烈,随着数声嘶吼骤然平息。等君歌出来时凤阳已不知去向,而秦嫣收了长鞭不住喘气。
是宋子娄带来的人马将人吓退,他翻身下马,几步来到君歌身前紧张地护住君歌双肩上下打量,嘴里喃喃着,“这……这是什么回事?”
被劫的囚车、面目狰狞的凤阳道长、昏醉一地的官衙、还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秦先生?真要叫人惊掉下巴,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简直是一团乱麻。
唐府
唐玄清合上书卷,起身推窗望一眼簌簌未停的飘雪,又望向君歌所在屋舍的方位,那里仍漆黑一片,想起白日的事,眸中闪过忧色。他低低叹息一声,回身披一件玄色大氅,撑一柄素色纸伞便出了门。
更夫游寻在大街小巷敲着梆子哈欠连天。
深巷墙头有积雪滑落压落枝头一支木芙蓉,赵恒满脸无措不安,躲在破旧的板车之后,怀中抱着昏迷未醒的阿弥,早前解落的斗篷包覆着将她掩牢。
直待更声远去,他方才探着脖子重新抱着阿弥踱出来。小心翼翼地步出深巷,挑了最为隐蔽的一条道走,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不料远处一道人影披玄色大氅持一把素色纸伞急步行来。赵恒已行至半道,折身返回反倒招人怀疑,只得将斗篷掩得更密一些,将头朝下一埋再埋,硬着头皮往前去。
可似一股妖风起,风雪一瞬迷了眼,鼓涨着掀飞斗篷来,他满眼惊惧,迎面而来的人果然顿住身形,而他则将怀中阿弥抱得更紧。
赵恒抬头望去顿时愕住,“玄清?”他说着抱紧阿弥向后退开两步。
却不料对方视线落在阿弥面上,在短暂的静默后低声对他道:“随我来。”
赵恒看着他满眼惊愕,不知是否应当相信他。
他又是一叹:“随我来吧。”话罢,视线自他手背上尤为显眼的灼痕上收回。
“玄清,谢谢你。”他跟上步子,连声音都在颤抖。
驿站处的那堆烂摊子叫人头疼,宋子娄随手指了个人回衙门报信,自己则设法弄来一匹马车运着苏先生等人回城。
今夜太过混乱,教习他们剑道的秦先生一手长鞭竟也使得出神入化实在叫人吃惊。比之江湖客亦不遑多让,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显露的那点皮毛已够学子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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