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大少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夕朝兮
她是想要与他成亲,因为那是全族的希望,可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挣扎是徒劳,私心还是害怕自己弄伤他。她不认识这样的大少爷,他像是着了魔,他的转变让她感到害怕,不争气地掉下泪来。
唐玄清突然停下了所以动作,眼中的悲伤看得她心头微颤,他背过身去,将外袍劈头向她扔去。
“滚。”他崩溃,为什么他仍痴心妄想以为她会不同,“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滚,滚——!”
脑中像是断了片,当君歌回过神时已裹了外袍冲出了院落。原来脚下步伐也可以这么沉重,当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前时,屋门是闭着的。她听见屋内阿弥的声音透着愉悦:“赵恒,你终于来看我了。”
贴上门扉的手轻轻一顿,君歌缓缓将门推开,见床边一名男子正背对着自己以温柔的动作,端着碗给阿弥喂药。
她看着那个背影隐约觉得同赵恒不太像,却又不是太确定。当下拉近了距离,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赵恒?”
那男子闻言,不紧不慢放下药碗,动作是那么惬意。紧接着缓缓回过身来。
待看清来人那张面孔那一瞬间连血液都凝固了。
在君歌失声尖叫的那一瞬息,房门被一股妖风合上,凤阳一手紧扣君歌,将那声来不及出口的惊叫捂进嘴里。
呜咽挣扎的声音令阿弥起疑惑:“君歌你怎么了……”可话音刚落便被凤阳一掌拍晕。
君歌双目圆瞠,满脸惊惧。凤阳伸了两指在她身前两处轻轻一点,旋即将她放开。君歌一瞬运气,却发现口不能言,更动弹不得。只一双眼愤怒地将他狠瞪,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好心地为她解答:“不明白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来告诉你……”凤阳看着她的眼里有怜悯,他用诡异的声调,在她耳畔轻道:“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就藏在唐家啊。”
一瞬的遍体生寒,他的手指流连着在她眼周轻划,用迷醉的声调轻声道:“随我走一趟吧。”
她眼里全是抗拒,誓死不愿从命。
“别这么看着我。”他一声轻笑,左眸溢彩流光,“你以为你有拒绝的资格吗?”
☆、盛于杯中
宋子娄得到消息时已是三日后。怒气冲冲地闯入唐府,踹开房门的那股狠劲看得守门小哥心尖一颤。
“你将她赶走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可置信,显然是来兴师问罪,可在看到他苍白的面色时,只能憋出内伤地往回压气,咬牙问道:“唐玄清,你在做什么?”
唐玄清不说话,视线依旧落在屋内的木雕小物上,半晌方轻声道:“子娄,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宋子娄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唐玄清终于回头,似想在他面上看出一点破绽,然而并没有,他将视线收回,自嘲地笑,“原来你不知道,那么我来告诉你,她带着使命来中原是为寻命定之人,而我不过恰巧是那个人罢了。”
这样回答令宋子娄也有些发傻,但随后却是气笑了,“不管她是以怎样的目的来到你身边……”
“唐玄清——!”宋子娄拽住他的衣襟,从未如此怒目相对,“你难道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就算如你所说她带着目的接近你,可我也看得清清楚楚她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她,你不要她你可以说,有的是人要。”他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抛出来,简直不吐不快。
唐玄清闻言望向他的眼里全是诧异,“你……”
他松开他的衣襟,憋红了脸偏转开身,“是,我是喜欢君歌,不比你少,可她眼里只有你啊。我能怎么办。”话罢气匆匆地转身就走。
唐玄清将他叫住,“你去哪儿?”
宋子娄烦躁地挠了挠脑袋,头也不回地回道:“找那丫头去。”
唐玄清看着宋子娄离去的背影,捏着被角的手微微收紧。他那日是气疯了才会说出那翻话,而那丫头这一回竟然这样能耐,他让她走,她便也走得干脆,带着她那盲眼的密友消失得彻底……
该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可一点踪影也没有,这么短的时间,没有理由这样难寻,除非,是她不愿见他。
君歌是在一片漆茫中转醒的,挣扎中发现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脚脖子也被牢牢捆覆,而眼上则是罩着黑纱透不进一线光。她如一个破抹布一般被丢在角落里。
待思路渐渐清明未知的恐惧占据了所有,伴着琳琅轻响熟悉又森冷的嗓音,“今夜的月色果然是最美。”
君歌一凛,缩着身子似乎想要往后退,可已退无可退,隐约能够感觉得到一个身影在靠近,那一刻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紧扼。
下一刻却是眼前一松,罩眼的黑纱垂落,月光融着烛光点亮了视界。
君歌感到下颚一疼,是凤阳紧扣着掰着她的下巴往上抬,视线随之撞进他的眼里。他望着这双烛光下潋滟生辉的红瞳迷醉地叹了一声好美。末了却又道了一句还不够。嘴角随之扯出一抹诡异的轻笑,带着三分癫狂,挑着她的下颚挨近,“若是盛于琉璃盏中灌以葡萄美酒,再呈于月色之下映着月华流光潋滟生姿……那时岂不比血玉宝石要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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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歌双瞳骤缩,被恐惧淹没。
月光透过天井斑驳投落映着飘忽的垂幔有虚虚实实的观影交错。凤阳将手松离,回身来到案前举一琉璃杯盏于光影下轻晃。
喉头艰难地滚动,君歌转着眼四下扫视然而并不见阿弥身影,她壮着胆子开口问:“你……你将阿弥怎么了?”
凤阳偏过头来,抵着脑袋略做思索,大概明白了她所问何人,“她?可惜了一双红眸啊,全都毁了,不过没有关系,你的要更美。”
“…………!”
凤阳把玩着一根微弯的玉勾,慢条斯理地沾湿了锦帕将玉勾上的血迹拭去。再自玉壶中倒了葡萄美酒入琉璃盏中。这才又向她逼近。
“你……你要干嘛?”眼下这个境况,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再明朗不过。她不过是垂死挣扎为自己多争取点时间罢了。
凤阳挑着她的下巴兀自比划着待会入手的方位,闻言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来,“这样美的一双妙目,当然应该为我所有,一颗纳入眼中,一颗投入杯中,啊~那该是何等美妙啊~”
明明还未下手,君歌已感到双眸麻麻地刺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她狠狠闭上眼,破罐子破摔道:“等等——你要是硬来肯定要弄伤我的眼,到时即便盛入琉璃盏中也一点都不美!”
这话似乎起了丁点作用,对方半天没有动静,君歌悄摸摸睁开半边眼,见他一脸终于想出对策的模样,只听砰地一声君歌被一个大力压倒在地,后脑勺实打实地砸在地面上,疼得她差点没晕过去,接着右眼上下眼睑被两根手指用力撑大,带起微微撕裂的刺疼。凤阳兴奋又诡异的笑脸在迫进,“不要紧,我会……很小心的。”
扬起的手正要落下,突然一枚短匕破风而来倏忽间穿透掌心顿时鲜血淋漓,凤阳手中玉勾应声落地。
凤阳吃痛地捏住手猛然回首。
苏衍背了背手心虚地向后蹦开两步,嘴里嘀咕着偏了偏了这一飞刀是要照着他脑袋去的才对,往地上玉勾瞄去一眼,苏衍笑得三分尴尬,但……或许……勉强算是达到目的了。
“是你?”向他身后探去一眼,凤阳眼也不眨地拔掉小小匕首任鲜血滚落,他忽然咧嘴一笑,似佩服他竟有胆量单刀赴会,又似嘲讽他自投罗网有多愚昧。
理所当然,片刻之后被困住手脚的苏衍被丢在了君歌身旁。
因上回的交手凤阳多少有些忌惮秦嫣,因此捆了苏衍后出门查看。
屋内灯心燃得噼啪响,君歌真想抚个额,奈何被捆住了双手,“阿兄,你这是做什么?”
苏衍偏了偏脑袋飘开眼,用自己也不十分确定的声音道:“原本是打算救你来的。”
呜呼哀哉,撞晕脑袋的君歌这会儿也有些无言了。不要自投罗网啊。
苏衍以为她被那疯道士吓傻,安慰着连忙补充道:“实际操作偏离了预期的计划,事先阿兄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接下来就靠小呆了。若非小呆报信阿兄也找不来这里。”
话音刚落,一直呆头鸟自他袖口钻出,扑棱向君歌手腕,极有技巧地啄向腕间的粗绳,一下又一下。小小一团身子被两人挡在身后,确实神不知鬼不觉。
凤阳很快回来,看向苏衍却也并不恼,只是举着玉勾开始纠结着先挖哪个的眼睛才更好。
苏衍摆出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一脸至少满足我最后好奇心的语气要求让自己的眼睛至少丢个清楚明白,不至于这么糊里糊涂。
想是料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凤阳好心肠地满足了他的愿望。指尖在耳后轻轻一挑,右眼上的皮质眼罩瞬间滑落,裸露的伤疤,皮肉翻卷狰狞恐怖……
☆、何为真相
或许那把那黑窟窿称为右眼并不那么恰当。看着那瘆人的黑窟窿君歌这才回过味来,他方才所说的‘一颗纳入眼中’是个什么意思。腹诽着莫不是这疯道士也有个惨烈的曾经被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剜去了右目这才导致心灵扭曲,在城中剜人双眸寻求心里平衡。
但这想法很快被否决,原来他天生盲一目。
只见凤阳说着曲了两指探入那黑窟窿,“我只是好奇这里面究竟有何不用,结果叫人彻底失望,里面什么都没有。”右眼上的狰狞伤痕竟然是丧心病狂的他自己造成的。
凤阳的指尖轻轻绕上君歌的眉眼,俯着身子挨近,“我生来没有右目,而你们却能拥有这样美丽的眼眸,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过近的距离令君歌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苏衍强忍恶心,为安抚他的情绪正打算叠声说是。
他突然哈哈笑着站起身,回身来到案前,扯落身侧一段白纱粗粗缠绕掌心,而后自说自话着,“当然不公平,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所以我想要你们的眼睛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两人覆手的麻绳在拖延中已尽除去,脚上的麻绳也成松松缠绕的状态。
小呆拖着苏衍藏在袖里的飞刀塞进君歌手里。同一时间凤阳举着玉勾回身逼近,嘴里呢喃着君歌听不懂的话朝苏衍迫近,“自是有始有终,还是从你开始。”
看着玉勾寸寸迫近阿兄,君歌的心几乎从嗓子眼蹦出,身后的双手紧紧交握调整呼吸等待最佳时机。
当玉勾距离眼球不及一寸之时,苏衍突然出声,“等一下!”
趁凤阳分神的刹那,苏衍一个偏头躲过,而君歌双手自身后挣脱,在凤阳的错愕之中,右手猛得将飞刀扎入凤阳的左眼之中。
“啊——!”
一声痛极的惊呼,凤阳向后仰去。
苏衍一手扯过君歌撒腿就跑,可刚跨过门槛,左边脚腕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箍牢,恐惧再一次席卷全身,因身后的大力拖拽令君歌失去重心,狠狠向前跌去,两人皆被拖曳在地。君歌悚然回头大瞠着双目,见身后那把飞刀仍稳稳插在凤阳眼中,鲜血汩汩而流,可他却仍咧着嘴笑,画面诡异之至。向后拖拽的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拖进无间地狱。
就在此时,长鞭袭来凤阳应声缩手,但仍被牢牢缠住手腕,向左用力一甩,将人狠狠甩向壁墙。
“别怕。”秦嫣飞身拦至两人身前,额上是细密薄汗,待见苏衍无碍,提至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凤阳抬手拭去,嗤笑出声:“怎么,这一回你还要藏在女人身后?”
…………
**
翌日衙门里外三层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交头接耳对着门前被捆做粽子的盲眼道士指指点点。
待寻回阿弥,与秦嫣在长亭辞别,君歌先行钻入了马车。
“要走了么?”秦嫣的双手在袖间紧紧相握,望着苏衍心中是强烈的不安。总觉得这一别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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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也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只余一个字,“嗯。”
君歌看着阿兄面色复杂地钻入马车内。
“阿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君歌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少爷,借着送阿弥回彭山养伤的借口,暂时逃回彭山。可阿兄又是为了什么,若说是担心自己而执意相送,这或许是理由之一,但一定不是全部。昨夜之后他便一直不在状态。
苏衍眼中有一瞬茫然,可又不明心中的酸楚是为哪般,“歌儿,你说回忆是否一定可信?”
“大方向上应当错不了吧。”君歌答着挑帘向后远望,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郡阳城,心中不是没有不舍。
“歌儿……”苏衍忽然开口,“你还记得十年前阿兄回山的那一日吗?”
君歌点头,“大约是六月初八那日。”
“是吗?”苏衍面色渐白,“可我为何记得是四月初八?”
马车一路绝尘,待君歌三人回到彭山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彼时他们前脚刚迈入彭山,消息便已传遍了,一时好不热闹。
“君歌,是君歌回来!”
“欧!是君歌回来了……”
“君歌将小夫君一块带回来了吗?”
众人的欢腾在望见阿弥后便都哑在了当场,阿弥眼上覆着白纱摸索着握上族长颤巍巍伸过来的手,满腔的委屈终于化作连珠泪如何也止不住了。
君歌被昔日的小姐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山外的事。
而当夜,苏衍避开了所以人直径去找了大祭司。
“回来了?”神坛畔,大祭司放下手中的权杖,回身看来,像是早已知晓他会来寻自己。
苏衍目光灼灼,“告诉我真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祭司抬眸望向他,眼中有无限悲悯,他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比预期的提早了许多。
既然封存回忆的秘匣已经有了裂口,那么恢复记忆不过是迟早的事,大祭司望着他一声轻叹,“真相有时是很残忍的,你……当真准备好了?”
苏衍握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止不住颤抖,半晌低声道:“我有权知道真相。”
“那么……”大祭司昂首,“随我来吧。”
☆、全文完
修竹茂林间一座坟莹孑立期间,晚风穿林,月光透过交叠的枝叶间隙斑驳落向男子衣袖间。那身白袍在夜晚的林间显得突兀,在那无名的坟前更显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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