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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今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里马

    没了我,她只是不习惯,却不会有任何损失。

    姐姐哭得呼天抢地,娘亲抱着宝儿不停地抹泪,爹爹不停地捶打着石壁:“我怎么就这么蠢?!我怎么就这么蠢?!我怎么就没听你的话呢!小银。”

    我没有看父亲,现在后悔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透过牢房的木柱看着虚空黑暗的前方,只是觉得很无趣。

    宝儿爬到我身边问我:“姐姐,我们死吗?”

    我看着宝儿:“人都会死。”

    “死很痛吗?”宝儿脸上带着惊奇和害怕。

    我突然抱住他。

    我知道我畏惧死亡。

    日子很快就来临了。

    姐姐诱惑牢头,希望能拖延时间。

    那牢头把姐姐带出去一晚上后,却没有给我们任何特殊。

    姐姐却没有再骂,在死亡面前人会恍然间变得平静,不再咒怨,不再谩骂,只是会想象很快手起刀落,自己的头就跟馒头一样直落落地掉下来。

    那瞬间眼睛是睁开的还是闭上的?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姐姐出去的当晚,我隔着墙听她的叫唤,就在身后。

    不只是牢头一个人,是这里所有的男人。

    我靠在角落里,闭上眼睛,扯着稻草,突然察觉旁边的牢房还有一个人。他身形很大,几乎有我三倍那么大。穿着褐色的衣装,也坐在稻草堆中。

    光线很暗,他的头发蓬乱,挡住了面貌。但他很安静,一直闭着眼睛打坐,如同一尊佛像。

    黑漆漆的佛像,觉得有些好笑了。

    我们来了这么久,几乎没有见他睁开过眼睛。

    我想跟人说说话,平静地说说话。

    “喂。”

    “喂。”

    他没反应。

    那也好。

    我继续说我的话:“我今年十六岁了。”

    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

    我好像除了知道自己叫什么,多大年纪,家里有谁,在哪里做事,就不知道自己真正是什么。

    然而这些东西都可以很轻易地被替代。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别的。

    连未完成的心愿都说不出来,回首过往,只是一片苍白。

    我心中有少爷,可是我连想都不敢想他。

    我继续扯着稻草,爹娘抱着宝儿眼神呆滞地缩在一边。

    姐姐叫唤得渐渐没力气了。

    我说:“我快要死了,你呢?”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那样平静地缓缓张开。让我觉得他的眼睛比他身后的窗口还要亮。

    我笑了。

    我们一个个穿着白囚衣,被押出去的时候,姐姐反抗:“不要杀我好不好?我那天晚上陪了你们那么久。你们放过我,我留下来服侍你们!”

    牢头一巴掌打她脸上:“快走!”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为什么我要生在这里……”

    待久了暗室,户外的阳光很晕眩。

    现在大概是五月份吧,从遥远的冰天雪地中来,我还未适应和城和煦的日光。

    我们刚刚走过巷口,朝刑场走去。

    我转头间看到那个大汉也被押了出来。

    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身边围着的狱卒很多。

    但是眨眼间,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其中一个狱卒把矛插向了他前面的一个狱卒,银光带着血溅出来,那个狱卒倒下。

    “不好了!有人来劫狱!”不知道是谁在高声大喊。

    那个大汉双手微微一用力便绷断了绳索。

    双手提着两个狱卒仿佛提着两只鸡一样往地上扔。

    我记得姐姐无力的呻吟,所以我并没有看他们。我只看到了那个大汉举起手的瞬间,他的脸微微扬起阳光斜落下来照出的眉眼。

    然后他看到了我。

    他在厮杀间。

    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景象。

    比女子柔美的舞蹈还要好看。

    烈日下兵器反射的阳光,溅出来血液和呻`吟,力量迸发的一声怒吼,残忍的快意。

    这才是男人间的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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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

    我微微眯起眼睛,我觉得我见到了另一个神奇的领域。怨则没有用,仇恨没有用。对待曾经欺辱过你的人的方式就是看他倒地前最后可怜的挣扎。

    “大哥,快走!”

    他本来已经跃上了屋檐。

    但是回头看到我,甩出了绳索,绳索卷住了我的身子,带着我飞出去。

    ☆、第 5 章

    大汉名叫杨临。

    我随他来到一处名叫随安堂的地方,是曾经大和天下护国侯占布被杀后留下的余孽,简而言之,这里就是乱党聚集的地方。

    这只是他们的一小分支,堂主名叫做何安,杨临是他结义的兄长,刺杀官员被擒住。

    杨临是个很好的人,问了一些我的前因后果后,便让我住下。

    次日,我已知我的九族已经全部被杀,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我随杨临去了乱葬岗把爹娘姐和宝儿的尸体领回来安葬,头真的跟身体分开,像一个窟窿,眼睛是惊恐地闭住的。

    那个我就知道以前的白银已经随着我的家人去了。

    我在堂前看他们练武。

    武艺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他们这里收容的人很多都是被迫害来的,报仇的意志那么强烈。

    我在旁边看了半晌,杨临在我身边:“要不要过去试试?”

    我想了想,点点头。

    他们刷了一套据他们说很简单的剑法,可是他们耍得太快了。耍完一遍后,我没他们怎么出手和收手都没看清。他们把剑交给我,倒不是很重,但是我一甩起来,就把剑给扔飞了。

    哄堂大笑。

    烫热立刻烧到了我的整个脸上。

    他们想我大概是这样一个又蠢又笨的人吧,我只会服侍人。

    我马上把剑捡起来,想努力地再耍一遍,然而这次,双手抓着剑转圈的时候,剑带着我把我给转晕了,甩着甩着往前扑去。

    杨临扶住了我,他开始也在笑,但看到我立刻就止住了。大概我眼里的恼恨比较明显。

    他们把剑收回去了:“你还不适合练剑啊。”

    夕阳落下,快开饭了。

    他们摇着头一个一个笑着走回去。

    杨临说:“先去吃饭吧。”

    到了夜里,我一个人出来。

    在场上折了一根树枝乱比划着,可是虽然想象得到他们练剑的姿势,可我自己永远使不出那种凌厉威风的感觉。

    只到杨临站在一旁很久,出声:“别练了。”

    我停了下来,并未答话。

    他走过来:“你已经十六岁了,他们都是从小练起的,你现在练也赶不上他们。况且你一个姑娘家的,练武这种事是男人做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练武是为什么,我还没有胆量想到要杀光他们报仇。我不喜欢那些血腥的杀戮,虽然我并不畏惧。

    我总是会想到那些冰冰冷冷,暗青色的尸体,想起那血琳琳的窟窿,

    杨临道:“这样吧,过几日我就要出去办事了。你就留在这里。我教你几招防身术。能够护着自己就行。”

    他的声音很真诚,他是救了我唯一对我好的人。

    我点点头。

    跟随他学防身术,防身术只有三招,他演示给我看。“脖颈,眼睛,咽喉,下阴,太阳穴这几个是人身上比较脆弱的地方。他若袭击你,最好攻击这几个地方。这招叫迎风挥袖。”

    他使给我看:“会了吗?”

    看起来倒是挺简单的,我照着他说的试了试,他纠正了一些我的姿势,看我练得可以,道:“你来攻击我。”

    我一愣,因为他教我这招“迎风挥袖”主攻两个地方:肋部和胯部。

    “没关系,你来。”

    我反身右手手肘后击他的肋部,立刻被他挡住,左手反击,同时借势踢他的胯部,他一只手便捏住了我的腿。

    好痛。

    “方位不对,力气也太小了。”他本来在指点我,蓦然又放开:“弄疼你了?对不住,我的力气一向大惯了。”

    我瘸着腿坐到旁边的花坛上,揉着小腿。

    他走过来,半晌有些歉疚地说:“回去用跌打酒擦擦就没事了。”

    我心想,随便被他捏住便这么痛,那么前几日的血肉横飞,那些兵器砍在身上的时候会不会更痛?人身原来如此脆弱,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被伤害。

    “这些招式你以后勤加练习,所谓熟能生巧,慢慢会好起来。”

    我想起他刚刚说要去办事:“你要走了吗?”

    他点头。

    “很危险?”

    他一怔,然后笑着说:“还好。”

    我们之间便沉默了。

    他又说:“所谓习武,天份固然是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持之以恒的毅力。天下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你每日练习这些招数一遍,将来就会大有裨益。”

    他好像只会说这些,但我能够感觉他的实诚和关心。

    “谢谢。”

    他看着我,突然移过眼神:“没事。”

    杨临走了之后,我在这里住了三天,第四天,我被堂主何安叫去。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救的人很多,但不都是救了就养着的。

    这里的人只有两种用途,要么练功习武,要么刺探消息。

    他要把我送到妓院里去。

    “……能够为我们随安堂尽一份力。他日我们若能东山再起,姑娘也算为我们随安堂出了一份大力。更何况,姑娘的全家都死于那些贼兵之手,难道不想报仇雪恨?”

    他在鼓动我。

    我低头道:“堂主说的是,小女子愿为随安堂尽一份薄力。”

    “姑娘真是深明大义。”

    我走出去的时候,转脸看何安。

    所谓义弟,在危险的时候只会让兄弟出去卖命,却在他回来时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思之兄长,恐受损伤,喟然涕零,夜不能寐”。

    而如今杨临走后,便想“物尽其用”。若是杨临问起来,也必然说是我意图复仇。

    而现在我已成了逃犯,若敢背叛他们,我又能走到哪里去。

    我为自己担心,也为杨临。

    他们把我卖给了立春院,化名小蝶。

    我这样子还不能像别人那样光凭姿色便能吸引到客人,也不会像那些有潜质的女子一样,先被送去学习琴棋书画。老鸨把我安排在一个头牌的房里当丫鬟,学些技巧,一年之后再出去接客。

    我的主人名叫做:香云。

    是这里的八小红牌之一,也是个刻薄寡恩的主。

    但妓院里的人谁不是这样?接触到三教九流,每夜陪着不同的男人,谁又能真的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

    我在这里住了三个月。

    妓院的堂前有一块方塘,每日都有不同的人跳下去。

    被买来不愿接客的女子,被客人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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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的姑娘,被毒打的龟公……有时候我在旁边洗衣服,会忽然摸着摸着一块骨头上来。

    但决摸不来金银首饰,都被人抢光了。

    这个世界是赤`裸裸的世界,你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你这个没脸涎皮的,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该不是家里的老婆子管得紧,不让你出来吧?”香云在铜镜里看着自己的妆容,用手压了压发间的钗。

    “哎哟,怎么会呢?小宝贝,实在是手上的事多,忙不过来。你看我这一不得空,就来找你了吗?”周老爷的手立刻就往香云衣服里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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