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思与所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鱼目白
高母看了一眼高轶,点点头。她最近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再去医院一趟,疲态尽显,整个人都不再像以前那样走路带风,事事不容辩解的样子了。
“我看你也别这样天天跑这跑那的了,反正那老头……”
“爸!”高父没说完,被高轶尖刻的打断,“你这样说妈妈,那你为什么平常不多帮帮她呢?只要你也去医院照看外公,外公不就没这么累了吗?”
高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你”了半天没有下文。
可能晚上唯一还让人心情稍稍舒畅一些的事情就是高轶的期末成绩单发到了高母的微信上。她三总挤进学校前一百,九总因为物理、化学拉了分,只有二百多名,但比起她之前的成绩已经算是进步了,而且高考最后算的是三科总分,所以总的来说也算是给高母一个安慰了。
“还行吧。”高母对她说,眉头稍展。
在这之后的一天高轶在家收拾行李,高父走过来说:“想想还有什么没带的吗?”
高轶知道这已经是高父变相的示弱了,她把一件衣服叠起来,说:“应该没有了。”
“你也别怪我了好不好,”高父说,“你妈妈性子要强,哪肯让别人插手她和外公的事,我就算去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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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帮忙,她也不愿意的。”
高父蹲下来,翻看高轶的行李箱:“衣服,洗漱用品,雨伞……”最后说:“都齐了。”
隔天她就和周家一起坐车去机场。
周明达看见高轶提着一个行李箱,还要再背一个书包,忍不住逗她:“你这包里都装的啥呀,这么沉,作业吗?终于开始要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人了?”
高轶白他一眼。
周父在前面开车,还要分心出来管教周明达:“周明达,你从小到大不惹高轶就难受呀?”
周母听着“扑哧”笑出来。
周明达一阵干笑,又悄悄推了高轶一下,小声对她抱怨:“你看,都怪你。”
“你可真幼稚。”高轶继续翻白眼,下定决心要好好玩手机,不再理他。结果过了好一会儿,她自己先忍不住了,凑到周明达那儿,要跟他分享放假那天她和萧鹤一起走路时的奇遇。
周明达捂住耳朵:“别别别,我是不会听的。”逗弄半天,最后看见她不耐的神态,乖乖放下手,“好吧,是你求我听的。”他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态。
高轶气极反笑,简直是懒得理他这样无聊的举动,开始讲那天遇到的事。
周母在前面惊呼:“那也太危险了!你们当时要是惹恼了他,他岂不会一刀子下去……”
周明达说:“也不一定。”
高轶看他神机妙算的样子,气的哼哼:“你又知道什么了?”
这回是周明达懒得理她可以找茬的样子:“那个年级主任是我们班的物理老师,再加上他平日里对学生的态度不是特别好,所以班级里有关他的风言风语最多,其中就有说他是因为这一届高二出了事情,被牵连,换到了高一当年级主任。”
周父说:“我也听说过那件事情,据说是有老师虐待学生?”他是用疑问的语气。
周明达说:“是不是虐待学生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官方的说明,只有小道消息不断的流出。”他戏谑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小道消息流出源头之一”,继续道,“但那个人来学校应该不会伤及无辜,只会伤害他最初计划要找的人。”
高轶听后说:“可那不就代表我们那个年级主任跟高二那件事有关?而且绝不只是被涉及到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发生用刀伤人那样的事了。”
“对,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现在我们对引起这些事情的源头一概不清楚,具体真相到底是什么都毫无定论,所以还是先不要妄下结论。”
高轶看见周父透过车前视镜赞赏的笑着看了周明达一眼,她于是打了周明达一下,嘀咕着:“我可真嫉妒你。”
“哇,你这个人,终于说出你心里最真心的想法了。”周明达被打的措手不及,叫道,“我就知道你嫉妒我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呵呵,”高轶冷笑,“你的厚脸皮倒是让我挺嫉妒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来你和萧鹤玩的挺好的呀。”周明达眯起眼睛笑,一颗虎牙都露了出来。
高轶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说:“你这傻子。”
周明达急了:“什么傻子啊,你好朋友以前还向我表过白呢。”他的尾巴简直都要得意的翘上天了,“不过被我严词拒绝了。”
高轶想怎么都严词拒绝了周明达还能让萧鹤陪她一起走,他的脸是有多大啊,就问:“你怎么拒绝的她呀?”
周明达的尾巴耷拉到地上:“我就说不行呀,然后我们就开始聊数学题了。”
“真直男。”高轶摇头叹气。
周明达看她叹气的老成样子,心里想要不是我把竞赛题拿出来给萧鹤看,我们会聊天吗,要是我们不聊天,那我怎么让她陪你走路啊,你这不知恩也不图报的小兔崽子。
他们一路打打闹闹的取了机票,安检后周明达说:“看部电影?”
“你别像以前那样拿部贞子大片吓我就行。”
两人登上飞机,坐在一起,周明达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电影。
前一个小时是冗长的,两人一人一只蓝牙耳机,声音低沉,高轶听见旁白在念一首诗:
“没有了音乐就退化耳朵
没有了戒律就灭掉烛火
像回到误解照相术的年代
你摄取我的灵魂
没有了剃刀就封锁语言
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
她心头一荡,下意识的侧头,看见周明达正仔细盯着屏幕,紧抿唇角。她几不可闻的叹气,默念:你摄取我的灵魂。
故事到最后慢慢清晰,高轶的心跟着那个女孩下船,跟着她晃晃悠悠的走,看见那个男人走进一家理发店,遇见他久已逝世的妻子。
周明达对她说:“有时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也会恍惚,你说一些句子,好像都跟我们从前的某次对话那么相似。我像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回到过去。”
他们都会偷偷回到自己的过去,却还无知无觉,只在遇到一个相互熟悉的场景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件事我们一起做过,原来这句话我们也曾经都说过。
在某时某刻,你偷偷的摄取了我的心魂。
我从此失魂落魄,只能在和你走散的地方默不作声的、默不作声的等你明白,等候你的归还。
他们提着箱子先去向酒店。周母原本自信心满满的要求全程负责这次的出行计划,却在酒店前台欲哭无泪。
“我明明在网上订好了呀,怎么会没有我们的纪录呢。”周母可怜巴巴的瞅着原本在一边抖腿的周父,周父见状,赶紧上前:“那请问这边还有空房吗?”
“有的。”小姐姐训练有素,飞快的在电脑上敲击几下,就得到了答案,“还有两间标准间。”
“好,那就要这两间。”
周父跟周明达住在一间房间,周母跟高轶住在一起。结果刚刚收拾完房间,周母在他们三人面前宣布计划:“我和孩子他爸要一起去那个传说情侣要一起去的岛上玩,你们两个就去旅馆旁边的上杉街转转吧。”
高轶和周明达满脸黑线。
“你妈妈这个性子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啊。”她对周明达感叹。
“那可是,在家有我爸宠着,回了老家外公外婆更宠她,这被宠的都要上天了。”周明达无奈叹气,“走吧,我们就去她说的那个上杉街吧,反正也是个旅游景点。”
他们全副武装,鼓足勇气挤进人群爆满、寸步难行的步行街,周明达朝她伸出手,高轶想也不想,回握住他,两个人被挤在一起。
周明达说:“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妈妈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高轶简直能够想象出周母看着他们被挤成馅饼、仰天大笑的样子,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街上人太多了,他们躲进一家商场,跟大门正对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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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她吗?”
是因为高轶?
“不关任何人,只是我没有喜欢上你而已。”周明达想自己这话不知道听起来是温和还是绝情,但是既然答案都是一样的,用哪种方式说出口,效果也都是一样。
祝枝苍白着脸,走进教室。
上课铃响起,周明达跟着进了教室,萧鹤抬头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坏心肠的朝周明达眨了眨眼,周明达没做理会,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拿起演草本,压在下面的手机屏幕上“高轶”两个字格外显眼,点开,上面写道:“那姑娘是对你有意思吧。”
“你直觉真准。”他回复,想了想添上一句话,“不过我刚刚拒绝她了。”
那边回过来一串句号,然后是一个评价:“真直男!!”
周明达不准备回复她了。
是因为高轶吗?
周明达想起这句熟悉的话,不禁笑起来。
在初中的时候,也会有女生向他告白,其中不管告白的语句怎么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最后总会回到一个问题上:
是因为高轶吗?
周明达会一本正经的回复那个女生,是。然后看着女生离开的身影。
这样回答的结果是人尽皆知周明达有个小邻居,他苦恋她多年,写的暗恋诗的长度都够大家一年用的卫生纸长度了。高轶气的拿起扫帚要打周明达,结果反而更加证实了那个流传很久、已经面目全非的谣言。
然后贺冉对他说:“兄弟,你还真不打算谈一个呀?”
周明达只是觉得再让另一个女生走进自己的生活中是一件不太愉悦的事情,他很喜欢打篮球,很喜欢玩游戏,很喜欢转着笔解题,这些乐趣已经填满了他的生活。
而且他已经被迫让一个女生走进了他的生活,他对她不断的忍让、退步,最后让那个人变本加厉,不全部的占据就不事罢甘休。
现在,他终于可以说,在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斗争中,她赢了。
高轶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竟然一反常态的开着灯,高母和高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是不知哪一个牌子的奶粉的广告,高轶瞟了他们一眼,觉得这样的场景真是没来由的恐怖。
高母对她说:“外公去世了。”
高轶顿了一下,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她抬头去看高母的表情,却发现今天的高母脸上却没有整个寒假都带着的厌烦和疲惫,反倒像是去哪里旅游回来一样,完全的容光焕发。
这个消息让客厅里的人动作都停了一会儿,然后看电视的人继续专心致志看电视,换鞋的人继续换鞋。
一个人在几十天前突然闯进她的家中,让她们家里秩序大乱,如今他彻底的离开了这个家,于是所有的一切又开始井然有序起来。
☆、真是反了
高一下半学期,高轶的成绩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三总名次固定在年级前一百站着,有时语文或者英语发挥特别好还能进击到前五十,九总的排名却不上不下,因为物理和化学这两个拖分大项于她是既不想学也学不透彻。
就凭着这样还算中庸的成绩,高轶的名字时不时出现在学校每次考试后设置的表彰榜上,渐渐的竟然有外班的同学也会听说过她,有时到了考场,会有人立刻叫出她的名字。她隐约觉得这就好像游戏里打怪升级,积分越多,在榜单的位置上就越靠前,就会有越多的人能看见那个游戏昵称。
萧鹤和高轶一起去小卖部买点零食,高轶挑选完转头,却看见一堆人挤在阿姨刷卡的地方,急于结账。
萧鹤拍拍高轶的肩膀,指了指她身后的柜台,道:“我们先在这儿等会儿吧,那边人太多了。”
高轶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个戴着耳钉,挽起校服袖子的男生走过来:“是高轶吗?”两人对上眼睛,那男生不待高轶做任何反应,抢走她手上拿的吃的,“我帮你付了吧。”接着他转身,一头扎进人群中。
“霸道总裁呀。”萧鹤感叹,“你这是枯木逢春么?”
高轶被萧鹤的比喻惊到,想反驳的同时却发现自己还真的就是一棵枯木,实在无处辩驳,“我看说不定是他跟谁打了赌?”
男生回来的时候把零食递给她:“我叫何让。”
高轶去掏自己的口袋:“谢谢你啊,我把钱还给你。”
何让制止她的动作:“小美女,我觉得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是在追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呗。”
现在追人都这么直接的吗?高轶被惊呆了,却见何让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说:“没关系呀,你现在先不要给我答复,我只是在追你,追不追的上还另说。”他转身招呼自己在旁边围观的哥们走了。
“这人可是老司机呀。”萧鹤感叹,“一看就追女生经验丰富。”
高轶觉得一阵不自在:“这就是被人喜欢的感觉?我觉得不怎么样啊。”
“首先你不喜欢他是肯定的,这年头,他喜不喜欢你还是个未知数。”萧鹤拉她离开,说:“你也别被他说几句话就骗了,我以前有个男朋友就是这样的。”
高轶被萧鹤的伤心往事吸引了注意力,“是怎样的啊?”
“就是追女生特别有一套,结果追到手就不理了呗。导致我跟他分手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了。”
高轶想起刚开学时候她跟周明达的事情:“那周明达?”
“那个时候也带着点那种心态,再加上觉得他长得还不错。不过周明达也还挺聪明的,知道我就是玩玩,所以界限划的特别清楚。”萧鹤说。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何让又来到他们班教室,他进来之后先熟练的找到王甫的座位,和王甫挥手示意。
王甫转过身对高轶说:“我初中的哥们,人挺好的,你跟他聊聊?”他让何让坐在萧鹤的位置上,两人先热情的寒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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