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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此时此刻,徐恪才刚刚进入神王阁,不知要在里面经历多少考验测试,亦不知能否得以顺利出阁,他们两位却围绕着徐恪的前程,已经在“热烈讨论”了起来。

    ……

    而与此同时,在徐府榛苓居内,胡依依与姚子贝还在收拾,旁边的舒恨天却看得颇不耐烦,轻笑道:“我说老姐姐,你就别忙了,无病老弟到现在还未回来,我看呐,八成咱们是走不成啦!”

    胡依依忙问道:“怎么啦是秋老先生不让他走”

    舒恨天摇头道:“咱们的无病老弟呀,老秋是拦不住的,能够拦得住他的那位,在天宝阁中呢!”

    胡依依顿时低下了头,刚刚还是一副兴奋与雀跃的神情,渐渐地变作郁郁寡欢之状,她轻声喃喃道:“也是啊!小无病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他怎会舍得离开慕容小姐呢”

    姚子贝问道:“慕容小姐姐姐说的这位小姐,是徐哥哥的意中人么”

    胡依依只得点了点头,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岔开话题道:“不管他,我们且收拾了再说!说要走的可是他小无病!到时候,他说走,我们就走,他若说不走,也得跟我们走!”

    舒恨天却不以为然,他正想出言辩驳,却忽听得身后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吆!大姐啊,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了……”书香

    众人急向身后望去,只见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正袅袅娜娜地走来。她看上去二十挂零的年纪,眼眉细长,鼻子挺润,唇红齿白,脸色白里透红,容貌也算姣好,只是这一身妖冶之态,却是极尽妩媚,轻佻异常,连那些青楼妓馆中的头牌,料想也不过如此。

    “九妹你怎么来啦!”胡依依看清了来人之后,不由得惊问道。

    “吆!大姐……九妹不远千里,特意过来看看你,你怎么……不欢迎啊!哎吆……十二弟也在呐!”被呼为“九妹”的妖艳女子,娇呼道,声音也是柔润绵长、妩媚之至。

    “你可不许欺负小舒!”见九妹的双眼此刻正盯牢了舒恨天,胡依依忙将舒恨天一把拽在了身后,叱道。

    九妹又看了舒恨天一眼,嘴里的一条血红的舌头倏然伸出,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仿佛还咽下了一口口水,方才笑道:“大姐,瞧你说的,都是自家姐弟,我怎会欺负他呢对吧……十二弟”

    舒恨天躲在胡依依的身后,仍然浑身微颤,好似对身前的九妹害怕之极,他哑着嗓子怪叫道:“毛娇娇,你不在萧国好好呆着,跑到这长安城里,想干嘛”

    毛娇娇素手轻扬,纤腰微摆,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自然是跟着二哥来的喽!二哥奉萧国国主之命,说乾国几个皇子正在争夺大位,京城里已经乱得一塌糊涂,让二哥过来再添一把火、加一把力,弄得越乱越好……咳!这些男人们斗来斗去,委实无趣的紧,哪有我们女人做的事情有趣呀!你说是不是呢,大姐”

    胡依依不禁眉头微皱道:“二弟也来啦他这萧国国师的位置,坐得还不够舒坦么偏要到这长安来捣乱”

    毛娇娇也道:“对呀!我和二哥本都不想来的,不过,二哥听说这乾国的京城里,有一座叫作什么……什么神王阁的所在,甚是好玩呢!二哥就来啦……”

    “神王阁!”胡依依与舒恨天都不觉异口同声地应道。

    “神王阁是天下三阁之一,阁主白无命是神龙在世,二弟要去神王阁作甚”胡依依问道。

    “谁知道呢!二哥做事,我可管不着!小妹此次来长安,一来是看看大姐,二来么,听说这乾国的京城,有好多俊男美少呢!大姐,能不能给小妹介绍几个呀”毛娇娇盯着胡依依,竟嗤嗤笑道。她这一番媚眼娇滴之状,若换作寻常男子,怕是早已做了她裙下之臣。

    “幸亏无病老弟不在这里!”舒恨天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庆幸道。

    “要是被你这‘和合大仙’给缠上了,无病老弟的下半辈子,可就没法过喽!”

    ……

    而此时的徐恪,刚刚坠入神王阁中,恰正被一只黑虎精给缠斗得神疲体乏、堪堪力尽。不想,到最后,那一头巨兽竟然变作了李君羡的模样。他心中又是惊喜又是纳罕,不禁伸出右手挠了挠他的前额。

    “小兄弟,你这样出剑可不行啊!”李君羡一见徐恪,便指点起他的剑招来。

    “君羡大哥,我的剑招是当日一位前辈所授,那位老前辈行色匆匆,昔日只传了我一招剑法,是以小弟使完之后,已无招可出,便只能重复出招……”徐恪坦然回道。他心中对南下千里的君羡大哥一直甚为挂念,此时见李君羡就在眼前,且不管真假,他先权当是真。不过,少年人毕竟心高气傲,此时他总也要找些话为自己辩解。

    “哈哈!小兄弟,你莫要小看了这一招剑法,虽只一招,内中蕴含五行妙要,你若悟得其中诀窍,这一招剑法也是威力无穷啊!”李君羡笑道。

    “五行妙要这又何解”徐恪少读古籍,知道天地有阴阳五行之分。五行者,木火土金水也,木者主生,火着主灭,土者主融,金者主聚,水者主润。然五行之道与剑招之理有何联系,徐恪却从未曾想过。

    李君羡便为徐恪耐心讲解了起来:

    “天地有阴阳之分、万物有五行之化。五行又有相生相克之道,水者金生,木者水生,火者木生,土者火生,金者土生;金能克木,木能克土,土能克水,水能克火,火能克金。小兄弟,你使‘破金势’之后,当以‘断水势’续之,然后‘开木势’‘荡火势’‘裂土势’……如此循环,便是五行相生之意,剑招中自会生出一股浑然天成、生生不息的意境,你且试一试看!”

    徐恪依言,潜运真气,剑尖向前,激起罡风阵阵,剑气沛然而发,“破金势”便即使出,随后,剑身一横,又是“断水势”,剑尖斜上挥舞,“开木势”“荡火势”“裂土势”连续使出。待“裂土势”尚未使老,心随意动,意到气到,便又是一招“破金势”……

    徐恪此时,蓦地感到心头一振,只觉真气经剑身游走之后,竟又回归丹田气海。他依金、水、木、火、土相生之序,运转了一遍一气混元剑之后,体内气力竟然不消反长。只此一次出剑,他身体内就感真气源源不断,汩汩而出。他运气灌注剑身,长剑犹如灵蛇飞舞,五势剑招第二次、第三次刺出……到得后来,真气越来越盛,剑势越来越急,只刹那间,他便已刺出了七招。

    这五势剑招依据五行相生之序,便引得真气往返回还、连绵不绝。徐恪练得兴起,越到后来,越觉体内真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不禁发出长长的一声清啸,啸声响彻山谷,徐恪直觉心胸之中酣畅莫名,如饮佳酿、如啜美酒。

    长啸过后,徐恪回剑入鞘,体内一股磅礴的真气也缓缓回归气海。先前他大战黑虎精几至脱力,当时的颓靡衰竭之态,此时已然一扫而光。

    昔日,雨庐翁匆匆传授了他这一记剑招后便离开了玉山,从来未曾与他讲解此中妙用。他先前只道剑分五势,每每于临阵之时,便各出各势,从来也未曾想到,既然只是一记剑招,五势自当连环使用。今日他听了李君羡点拨之后,这才慢慢领会出这一记剑招真正的用法。

    “小兄弟,你感觉到了吗你只需依五行相生之道,内力便可运转不休,生生不息,如此一来,对手无论怎样与你缠斗,你气力永不衰竭,便可永立于不败之地!”李君羡笑道。

    “无病记下了!多谢君羡大哥指点!先前无病愚钝,竟未能体悟到,这一记剑招非但是剑法,而且是内功!运剑之时,真气绵绵而生,往返不绝,越到后来,真元越是充沛,这与我修习的‘太乙昆仑决’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徐恪忙向李君羡抱拳行礼道。

    “五行有相生之道,亦有相克之力!小兄弟,你自‘破金势’之后,再使‘开木势’,然后‘裂土势’‘断水势’‘荡火势’,依次使之,试试看!”李君羡又道。

    “好!”徐恪拔剑在手,大喝一声,罡风阵阵而起,一招“破金势”已沛然而发,随之便是“开木势”“裂土势”“断水势”“荡火势”。第一次出招他尚觉真气微有凝滞,到了第二遍、第三遍气息已渐渐顺畅。越到后来,他只觉手中长剑已由不得自己,剑势越来越急,剑气也越来越凌厉……

    徐恪刺得兴起,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啸。随着长啸之声,他剑气所到之处,当真是土石皆崩、草树成雨,挡者无不披靡!

    长啸过后,真气吞吐于徐恪胸间,已是汹涌难当。徐恪方始缓缓收招,宁气收神。他见身前的花草树木已尽被荡平,有几块山石也被斫成了碎块,回想方才那一股霸道的剑气,所向披靡之状,心中仍不觉心惊。他实未曾想到,这一记剑招竟有这般凌厉的变化。

    “哈哈哈!小兄弟,你这一气混元剑,虽只是一记剑招,凌厉起来,当真是风雷之势,锐不可当!天地之间,物物相克,果然是不死不休啊!不过,你若依五行相克之序,剑气虽能凌厉到极致,但真气消耗甚剧,一旦气海枯竭,立时便有性命之虞,切记,切记!”李君羡又提醒道。

    “也即是说,若真元不盛之人,这五行相克之序,便当审慎而发否则,极易反噬自身”徐恪略略思忖,便又问道。

    “正是!上苍有好生之德,凡事当以相生相长为念,不可以相刑相克为求。剑招也好,内功也罢,天下万事,其理一同。”李君羡回道。

    “小弟记住了!今日,多谢这位仁兄了!”徐恪向“李君羡”俯身施礼,微笑道。

    “咦被你瞧出来啦”“李君羡”奇道。

    “这位仁兄,你与我君羡大哥虽然声音样貌一模一样,然举止神态仍多有不同,久之自然可看出端倪,更何况,这里不是神王阁么哪来的金顶山”徐恪笑道。

    徐恪话音刚落,身边的景物顿时一一散去,他所处之地变成了一处坚硬而平坦的地面,脚下是青砖铺就,周围无墙无瓦……

    “吾乃‘水月老人’……”“李君羡”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鹤发童颜、衣袂飘飘的老者,面朝徐恪微微笑道。

    “这里是哪里”徐恪问道。

    “这便是神王阁第一层”水月老人回了一句,人却已经飘然远去……

    “喂……你别走啊,这里总共有几层我该怎么出去呢”徐恪忙追赶着跑过去,问道。

    “神王阁总共十三层,怎么出去,自己想办法……”无论徐恪怎么用力追赶,水月老人还是翩然遁去,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随风缓缓飘来。

    ……




第四章、明明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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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老人离去之后,徐恪不禁陷入了茫然。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从哪里来又该往何处去”徐恪努力思索。

    “这里是神王阁第一层,我被一个白袍老人给踢了进来,既然这里是第一层,那么我就该往上寻找第二层的路径……”

    他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徐恪振作精神,就往水月老人遁去的方向一直走,一直寻找。

    他一直走,却一直什么也找不到。

    这里没有房屋城墙、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山峦丘壑……几乎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坚实而平整的地面。

    这里空空如也,又无边无际。

    徐恪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奇怪,他心中也感觉不到丝毫地疲累。

    他索性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而坐,五心朝上、眼眸微闭,沉心精气,默念雨庐翁所授太乙昆仑决,渐渐地气息归拢,神识游离,人已经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中……

    恍惚中徐恪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气兮流兮,渊兮停兮,动三阴于华亭,汇九阳于灵台,精兮扬兮,蕴兮藏兮,去重浊于皮表,收轻清于府库……”

    “咦你怎知我太乙昆仑决之心法”徐恪奇道。

    “我即是你,你亦是我,你所习之,我自知也。”那个声音答道。

    “哦,你既是我,可知何谓‘华亭’何谓‘灵台’如何方得去浊纳清府库又在何处”徐恪接连问道。这些问题一直深藏于他内心,此时便脱口问出。

    “华亭者,膝下三阴之交会也,灵台者,眉间元阳之聚灵也,呼为吐故,吸为纳清,一呼一吸之间,纳轻清之气于内,去重浊之气于表……”那个声音又耐心为徐恪解答道。

    ……

    徐恪听闻自己与那个声音的对答,仿佛有茅塞顿开之感,他依言打坐,徐徐吐纳,一股混元真气在体内四处周流,自任督二脉散入四肢百穴,最后又回归气海。他只觉丹田处犹如热气熏蒸,又似暖阳烘烤,心中已是酣畅淋漓、舒泰莫名。

    徐恪运转了一遍大周天之后,双眼睁开,一跃而起。此时他再看身周,却又起了变化。

    倏忽之间,他身旁已出现了房屋墙垣,长廊照壁,渐渐地又现出了一个宽敞的院子,里面植着香樟、梅树、桃树,中间挖着一个小池,池边建着一处亭台,亭子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闻雨”二字,笔法细腻,字迹圆润……他又回到了长安城醴泉坊的徐府——他自己的家中。

    “水月老人,这是你的杰作吧”徐恪朝空中问道。

    没有回音,整个徐府就如同皓园一般,只有景物,没有人,也没有一个活物。

    既然是自家的宅子,徐恪自然相当熟悉,他东走走、西逛逛,从前门直走到后院,一直走到了胡依依的榛苓居中。

    徐恪走进院落里,环顾四周,依然是那般洁净清雅。他又走进胡依依的内室、门厅、梳洗室、书房,只见那里的陈设几乎与自己家一模一样,唯独不见了房中的女主人。

    “咳!胡姐姐不知道此时在做什么”徐恪睹物思人,对着胡依依日日所用的一面立地大铜镜,不禁暗自叹息道。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所谓“水月”之意,自然便是此间诸物皆如水中之月,都是泡影。

    ……

    而此时的徐府榛苓居内,胡依依却眉头深锁,面露不快道:“九妹,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毛娇娇笑道:“大姐呀!咱们十几个兄弟姐妹,可都是师出同门,你身上的这股子妖气,啧啧啧……”毛娇娇仰起鼻子,用力闻了一口,接着道:“虽然藏得好,可小妹这鼻子可不比十一弟差哦!终于还是把大姐给找到了!”

    胡依依冷冷地说道:“九妹,你费了半天劲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这里可忙着呢,没工夫招呼你啊!”

    “吆……”毛娇娇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身子微摆,越发显得娇媚,她道:“姐姐着急赶我走,莫不是里面藏着男人吧”

    言罢,毛娇娇伸长脖子朝屋子里打量了一圈,又仔细用鼻子闻了闻,发觉里面并没有“金屋藏男”,她这心里头不禁略感失落,待看到姚子贝惊愕的眼神时,又不由得多看了姚子贝几眼,方才叹道:

    “这个……是谁家的妹子呀看着蛮水灵的,只可惜,你不是个男子,不合姐姐的胃口啊”

    “她是我徒弟,跟着我学医,你不许吓她!”胡依依又横身挡在了姚子贝的前面,轻叱道。

    毛娇娇看着姚子贝饱满的身段,又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啧啧了几声,这才说到了正题:

    “大姐啊!二哥叫我来问一声,传闻大乾国的皇宫里,藏有一把玄黄剑,大姐来长安这么久,可曾知道那把剑藏在何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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