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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舒恨天也笑道:“要不然,他身上也不会藏着一支‘七音魔笛’了……”

    胡依依正色道:“那‘七音魔笛’乃我妖族圣物,在那《天宝名录》中亦被列为四星灵器,此笛内蕴强大魔力,寻常凡人若是长期带着,轻则心智紊乱发狂,重则魔力反噬元神,以致身魂俱殒。你看他一直配在腰间,身体可曾见有丝毫损伤!”

    舒恨天道:“老姐姐,你那日在亭子里,让无病小老弟将笛子取出,与你看了半日……你当真确定,他身上的那支笛子,便是‘七音魔笛’”

    胡依依道:“‘七音魔笛’,黑者曰‘九皋’;蓝者曰‘飞琼’;红者曰‘凤鸣’;紫者‘载梦’;金黄者‘吹金’;白为‘暮雪’;青为‘清髓’。徐公子身上所配者,通体玄青之色,正是魔笛‘清髓’,乃是七音之首!……据闻,那‘清髓’魔笛,闻之能平心静性、去魔成真,若于月圆之夜吹奏,则魔力更甚……”

    舒恨天问道:“我的老姐姐,你那日在黄鹤山,又怎地着了他的道儿你这一千二百年的修为,竟挡不住这小子的一支笛子!……”

    胡依依却道:“小舒,那一晚,我蹑着天蓬的踪迹,行至黄鹤山下。只见头顶一轮中秋圆月,正自当空郎照,在皎皎月色下,徒闻一阵笛音传来……那笛音时而清越、时而低婉,曲音变幻,悠扬悦耳,端的是美妙至极……直听得我沉浸其中,只觉自己浑身舒畅、心中欢喜莫名……渐渐地竟至于悠然忘我,不知身在何处……哪料想,不知不觉间,便已露出原形,竟被那区区一个捕兽夹给夹住了,待我惊觉之时,却已然回天无力……”

    舒恨天不禁面露愁容,道:“照老姐姐所言,无病老弟的这支笛子,对我等妖类……可委实不妙啊!下次若再逢月圆之夜,我岂不是要逃之夭夭……”

    胡依依道:“非也!我等原为兽类,得天之幸,修至妖化之境,虽能脱却五行道法,免受轮回之苦,然妖与魔仅一念之间也!修炼时一念之差便即堕入魔道,此生修真无望。若能得清髓之助,尚可去魔存真,心性不改……有此笛在,实乃我妖族之幸也!”

    见舒恨天兀自沉吟不语,胡依依笑道:“我说小舒啊,你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居然怕起小无病的一支笛子来啦……”

    舒恨天忧道:“我说老姐姐啊,你运气好,有美男子来救你……我若是露出了原形,瞧我这身板,几只猫就能把我给对付了,这可咋办呐……”

    胡依依“呸”了一声,笑道:“你也莫要‘杞鼠忧天’了……我看你这一身的老肉,猫见了也未必肯吃你……其实姐姐我算过了,中秋那一晚,恰正是应着我的天劫,正所谓天道彰彰、劫数难逃也。多亏了徐公子相助,我方得渡劫飞升……下回,纵然徐公子再吹奏‘清髓’之曲,你只需秉性持正、收摄心神,护住元藏,不为所夺,非但不会显露原形,那笛音或能对你的修炼还有助益呢……”

    舒恨天松了一口气,道:“老姐姐也不早说,害得我正寻思着,过几日又是月圆之时,是不是该找个地儿,远远地躲将起来……”

    胡依依笑道:“你这小舒(鼠),随便刨个地洞一钻,不就得啦……”

    舒恨天却又问道:“老姐姐……如此来看……那无病老弟,却是我妖族之后……”

    胡依依道:“这个……难说,七音魔笛虽是我妖族圣物,但散落世间已久,也不能仅凭一支笛子,便断定徐公子乃妖族之后。更何况,听徐公子曾言,他小时在山阴县徐家庄长大,父母都是农人,之后突遇灾荒,父母双双病亡,以致于孤身逃难,来到杭州……”

    舒恨天道:“只怕那两位农人只是无病老弟的养父母罢了,他的亲身父母,必另有其人……”

    胡依依道:“且先不管这些,如今徐公子身陷刑部大牢,我们也不能闲着……”

    舒恨天也学着无病的样子,双手作揖道:“老姐姐神机妙算,这第一步已然奏效,这第二步么,便请老姐姐示下……”

    胡依依道:“今日正是腊日,皇帝喜好热闹,今日必不会呆坐深宫,此时或已在这长安城四处溜达了……小舒,你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搜搜小说

    舒恨天只听得频频点头……

    ……

    大乾康元七十年腊月初八,戌时,魏王府书房。

    屋内的炭火盆烧得正旺,将冬日的凌寒之气尽皆挡在了门外。炭火烧得屋内温暖如春,彤彤的火光也映红了两个人的脸庞。那屋内坐着的两人,一个是魏王李缜,他此刻正端坐着看书,脸上不喜不怒、神色岿然不动;另一位便是新任的户部尚书秋明礼,这几日间,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此时,更是满面的愁容……

    “秋先生,你的这个学生不错么,竟敢明目张胆去跟太子讨债,这件事,就算本王,怕也是没这份胆量啊。听说,他单枪匹马,舌战吏部衙堂,说得那毕松云竟都无言以对……看来……他是得了你的真传啦!……”李缜漫不经心地说道。

    “哎呀!魏王啊!……这个时候,你就别取笑老夫了……如今,徐无病已被关进刑部大牢。依照当今这位太子的习性,老夫担心,今晚他就要动手……如今已是戌时,若再迟得片刻,我的这位学生,怕是性命难保了!……”秋明礼将手中的茶杯一放,不由得站起身,焦急地说道。

    “先生莫急!……你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李缜放下书卷,站起了身子,一边挥手让秋明礼坐下,一边缓步踱到火盆边,伸出双手,搁在火盆边取暖……

    李缜道:“先生不必担心,我料你的那位学生,非但今晚能安然无恙,就算关在大牢中一月,也定能毫发不伤……”

    “殿下此言怎讲……”秋明礼疑道,对于李缜的话,他心中兀自不信。

    “秋先生别忘了,太子虽是奉旨该管着刑部,但那刑部尚书萧一鸿,可是楚王的人……”李缜淡然说道。

    “楚王……楚王怎会甘冒得罪太子的风险,去保护一个区区从七品的户部经历!……难道是,殿下今夜要去面见楚王……”秋明礼问道。

    李缜却笑道:“我若去见了楚王,徐无病今夜必死无疑……”

    秋明礼奇道:“那殿下为何会觉得,楚王竟会来主动保护我的学生”

    李缜道:“先生再想想,那徐无病是因何事得罪了太子”

    秋明礼回道:“自然是向太子的两个门人,追要国库欠银……”

    李缜问道:“太子欠了国库多少”

    秋明礼道:“一百一十万两银子。”

    李缜走回桌前,喝了一口茶,随之便侃侃而言:“如今我大乾,山东与两淮,四道一十六府,大旱成灾,灾民岂止百万!朝廷急需赈灾,国库却无银两……当此危难之时,太子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借取国库存银,只图东宫享乐,挪用竟达百万之巨!说的是‘借’,又岂有还!他是真把我大乾的国库当成他自家的小金库了!……太子罔顾天灾、不念生灵,私空国帑,一意贪欢……如此大逆不道之行,若被父皇察知,太子下场如何……那楚王又怎会放过这一个千载难逢之机”

    秋明礼恍然道:“殿下所言极是!但此事却须得有人,将个中详情尽快告知于楚王……不如,让老夫去走一趟吧……”

    李缜却阻道:“不须劳动先生,本王担保,此时,早已有人将我适才所言之事,尽数禀告与我大哥了……我料定大哥这第一件事,必是派人先保护你那学生周全……”

    李缜神色忽而转为凝重,只听他兀自低语道:“此事急不得!太子荒淫悖乱,已非一日,所有人都睁一眼闭一眼,不敢上奏父皇,怕的就是弄巧成拙……太子毕竟是父皇的嫡子,是储君,若父皇不想动他,无人能将他搬倒……”

    几乎与此同时,在太极宫内,太子李仁兀自在东暖阁中走来走去,他背负着双手,双眉紧蹙,心情异常地烦躁……

    躬身侍立于侧的刑部侍郎王清泉说道:“那个徐无病虽说只是区区一个从七品的户部经历,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未经定谳,今夜就将他处死,传出去,怕是对太子的声名不好……”

    “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我堂堂一个大乾太子,竟然叫一个七品芝麻官给欺负到门上了,你们说……我岂不是这天底下最最窝囊的太子了!”李仁怒道。

    “还是请太子三思啊……”王清泉兀自劝道。

    “我不管,这口气,你们能咽下,我咽不下!清泉,无论如何,我要他死!这小畜生今晚必须死,我不想让他再见到明日的太阳!……”李仁朝着王清泉挥手,怒气冲冲地说道。

    “微臣也觉着……王大人说的话有理,太子殿下,如今皇上对殿下已有不满,诸位皇子又虎视眈眈,殿下还是不要搞出人命为好……依微臣之愚见,只须对他略施惩戒,让这些小人知难而退便可……”说这话的人年纪与王清泉相当,但身形更加挺拔,一张白净的脸面看上去也更为年轻,却正是那吏部尚书毕松云。

    李仁听了毕松云居然也附和王清泉,不禁心中一愣,随即转向垂头站立于下首的殿中侍御史钱靖问道:

    “钱靖,你也是吃过那小畜生苦头的人,你来说说,本宫该不该,杀了那小畜生也替你们出一出这口恶气!”

    钱靖急忙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微臣也以为,毕大人、王大人所言甚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望殿下听从两位大人所劝,只对那人略施惩戒即可……”

    李仁又不停地来回走了十余步,心头兀自恨意未歇,他口中说道:

    “罢罢罢!我是想着替你们出气,既然你们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强人所难!不过……这小畜生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清泉,今晚,你替我好好地教训他一下……”

    “敢问太子,今晚,将那徐无病,杖责多少还是鞭抽几下”王清泉问道。

    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这位刑部的老臣也不由得心中一凛,只听得李仁愠怒的声音自高处传来:

    “无需打棍子,也不用抽鞭子,只需将他一双眼珠子,给我挖了出来即可……谁叫他有眼无珠呢!……”




第四十九章、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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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康元七十年腊月初八,酉时,长安城南,昌乐坊附近。

    这一带是长安城的贫民区,四周尽是些黑瓦泥墙的土房,那些密密麻麻,拥挤在一处的土房,本就已狭小不堪,更有几处泥墙,经过每日的风吹雨蚀,泥土已经剥落、椽檐业已歪斜,已有倾颓之象。狭窄又凹凸不平的步道两旁,倒是列满了各种小摊小贩,有卖包子粉条的点心吃食,也有贩小豆大枣的水果菜蔬……

    李重盛与高良士一身平民的打扮,缓步走在腌臜凌乱的街巷中,迎面一阵风来,伴随着冬日寒意的,却是满面的尘灰。李重盛眯起双眼,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轻叹了一声,说道:

    “好久没出宫了,今日想着到这南面来走走,不期竟是这一副残破的模样……这钟兴鸣怎么搞得!……这些个路,还有那些民房,也不派人修缮一下……天子脚下,这点门面还是要讲究的……要是被那些番邦使节见了,终归不好么……”

    身旁的高良士忙道:“明日老奴便去京兆府知会钟大人,让他即行拨款修缮……”

    李重盛又道:“亏他钟兴鸣当了这么多年的京兆尹,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若是银子不够,可以去户部领么……”

    高良士这次却没有急着回答,他见前方有个包子铺,上面一杆白布店招上书有四个字“杨大包子”。那铺子门前的蒸笼上堆满了一个个又大又圆的包子,肉包的香味四处漫溢,竟让这个宫廷总管也忍不住多嗅了几回……

    “三郎,走了两个时辰的路,目下已是酉正,老奴的肚中也有些饿了,看那里有个‘扬大包子’铺,生意好似不错,待老奴去买几个来……”高良士慢吞吞地说道。

    李重盛挥了挥手,高良士便跑到那包子铺,买了新鲜出笼的十个热包子。不料,他刚往回走了几步,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了四个蓬头垢面的小孩,纷纷围住了高良士,喊道:“爷爷,爷爷!……您大发慈悲,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们都饿了三天了!”

    高良士目光朝李重盛望去,李重盛点了点头,那位皇帝贴身的总管便将十个大肉包尽数分给了四个小孩,看他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样子,似乎仍觉得心中不忍,便又跑到包子铺买了二十个大肉包,全部送给了那几个小孩。

    未曾想,这一下可不得了,须臾之间,便又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二十几个小乞丐,个个都是一副衣衫褴褛、破烂不堪的模样。这些小乞丐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竟只是六、七岁的孩童。他们见高良士出手如此“大方”,俱都将他围拢,纷纷喊道:“大老爷、活菩萨啊!……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给些吃的吧……您救救我们,我们快要饿死啦!……”

    这一下,李重盛不禁勃然变色,他快步走上前来,问道:

    “你们!……你们是哪儿人……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你们的父母呢”

    为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见这位“老爷爷”仪容威严,气度雍容,便将他当成了一位“大老爷”,忙走上前,一边点头作揖,一边哭着说道:

    “青天大老爷,在世活菩萨!您可一定要行行好,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啊!我们都是从济南府逃难来的,父母都饿死啦!……我们跟着逃荒的人,走了几个月才到了这里。我听大人们说,长安是京城,这里都是有钱人、官老爷、大善人,我们随便讨几口吃的,就不会饿死了……谁知道,守城的官老爷就是不让我们进去。大人们没办法,只得呆在城外。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是偷着溜进来的……”

    李重盛问道:“济南府,山东道那里良田千里,你们为什么要逃难!”

    少年道:“大老爷您不知道,我们那里闹大旱,田地里一滴水都没有,麦子都枯死了……我们要不逃难的话,可都得饿死啦……”

    李重盛怒道:“当地官府,没有开仓放粮吗那些田粮大户,就没一个开粥场施救济的”

    少年道:“今年夏天,知府老爷倒是开仓放了些粮食,可那些哪够吃的啊……没过几天,官府就不管我们了……那些有钱的大户,只会哄抬粮价,连一粒粥都没有施舍过……”顿了一顿,那少年又恨恨地说道:

    “不要说施粥了,我们村里有个杨员外,我们原是他家的佃户。我阿爹向他家只借了一袋麦子,后来还不出,那杨员外家的一帮家丁,就把我阿爹打成了重伤,还把我阿娘给抢了去……后来,我阿娘就……就被那杨员外给糟蹋了,阿娘气不过,当天投井自尽了……我阿爹听说阿娘死了,第二天就断了气……”

    李重盛气得脸色铁青,不由得连着喊了几声:“该死,该死,该死啊!”他转头看向高良士,问道:“高良士,这怎么回事”

    高良士此刻仍在一群小乞丐的包围之中,闻听得李重盛此问,心中踌躇了半晌,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讪讪的低下头去……

    李重盛心知这位总管若不肯明说,那么内里的隐情必然更大。他便不再催问,只是命高良士将包子铺里的所有包子馒头,尽数买下,分给了一众小孩。

    然后,两人便打道回宫,一路上,李重盛不禁感慨莫名:

    “我大乾康元盛世,如何竟成了这副模样!”

    “朕老了,这些年,朕将这国事交给太子、诸王和群臣,本以为你们能将朕的锦绣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想不到,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呀!”

    “这一场大灾,地方百官竟无人奏报,太子群臣,竟无人上书,你们……当真以为……朕老了吗!”

    心念及此,李重盛忧心忡忡的眸子里,忽然又精光大盛……

    李重盛与高良士走后,那二十几个小乞丐又围住了一个身短手短的老头,那位十六岁的少年问道:“老爷爷,我们都照您的吩咐,跟那位大老爷说了,您说,以后,我们能有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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