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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这时,早有四个健壮的仆从搬进来一口大缸。那大缸周长约有两丈,内里足能容纳三人共浴。舒恨天又不断催促一众丫鬟厮役往里面倒进热水,只须臾工夫,一大缸热气腾腾的热水便已准备停当。

    胡依依便命所有人都退出不得打搅,又让舒恨天把住大门,吩咐他排毒之时,切切不可有任何人入内干扰。

    待得所有人都已退出,房中只剩下胡依依与徐恪两人之后,胡依依便关上房门,命徐恪脱去衣衫,跳入大缸之内。

    徐恪初时见胡依依在旁,要他除去衣衫,心中自然大窘。但见胡依依脸色一沉,道时间急迫,此举乃是为你去毒,休得再犹豫迟延后,只得按照胡依依的吩咐做了……

    见徐恪已身在热水缸中,胡依依便让他将五毒珠含于口中,并让他盘膝而坐,五心朝元,心中只管沉心静气,切切不可生出杂念。胡依依又让徐恪闭住双眼,并再三叮嘱他,未得自己吩咐,切切不可睁眼。

    徐恪依照胡依依吩咐的方法,双腿盘膝而坐在缸底,左掌放于右掌之上,脚掌心、手掌心、头顶心尽皆朝上,舌抵上腭,眼睑垂闭。他全身都已被热水环绕,只是露出了口鼻,此时,他只感一股热气在体内蒸腾不已。他中毒之后,不能运转真气,便只管自己静下心来,别无他念,就任由这股热气在他全身游走,渐渐地,脸上依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胡依依将五毒珠送入徐恪的口中后。徐恪只觉入口微凉,之后,这股凉意却越来越浓、越来越深,犹如一段丝丝绵软的冰晶,直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脉沁入。徐恪记住胡依依的叮嘱,内心不加丝毫阻滞,只任凭着这一股冰清的凉意在他体内到处游走。这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在徐恪身体里到处冲撞、上下婉转不歇,与另一股蒸腾于他体内的热气交相缠绕,时离时分,让徐恪的心里,一时冰冷、一时奇热,冷热相融、交互不迭……他自己也说不出,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愉悦……

    徐恪又听得脱衣之声,未几,便觉缸中一动,胡依依似已浸入热水之中。徐恪心中未及诧异,便又觉自己胸口一凉,胡依依一双绵软而冰凉的手掌,此时已抵住了他前胸的膻中大穴。

    徐恪此时不敢睁眼,但心中忽地杂念频起,头脑中顿时一阵烦乱。他急忙凝神静心,压制住自己的诸般杂念,渐渐地心性空灵,便觉前胸一股丝丝的凉意,正由胡依依的双掌缓缓传入自己的体内。

    那一股凉意,自膻中入体之后,缓缓地在徐恪的身体里周流,好似在寻找自徐恪口中的五毒珠所深入机体的那一股清凉之气。徐恪此时心性空明、灵台澄澈,意念便也跟随着这一股凉意缓缓引导……终于,这两股沁凉的气流在徐恪胸前的“中府”穴处交融汇合。汇合之后,这两股气流便凝聚为一股冰寒之气,如涓涓水流一般,穿过“气海”“膻中”直奔足厥阴肝经的要穴“期门”而去……

    这股冰寒之气甫到期门便即停住,徐恪忽觉胁下的期门穴处泛起一阵阵刺痛,随后期门穴的周围又升起一股灼热之感。那一阵灼热的刺痛便恍如与这一股冰寒之气交战一般,徐恪只觉胸胁之间刺痛、灼热、凌寒……交相袭来,直痛得他牙关紧咬,但他兀自强忍痛楚,身不动,头不摇,双眼仍然闭拢。他心中清楚,此时正是解毒的紧要关头,容不得他丝毫分心……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徐恪忽觉胁下期门穴也是一凉,先前那种灼热与刺痛的痛苦尽皆消失。围绕着期门穴的这一股冰寒之气,业已直奔下一处足厥阴肝经的大穴“章门”而去。徐恪微运真气,但觉期门穴处已然畅通无阻,心下不觉大喜,但随之,章门穴周围,又是一种灼热与刺痛袭来……

    原来,徐恪中毒时间太久,毒质已深入机体,仅靠五毒珠入口已不能去毒,必须由另一位深通医理又内功强盛之人为之运气导引。又因为毒质在真气导引之下,借五毒珠之力,会经由体表的汗液排出体外,是以徐恪必须赤身**浸泡于热水缸中,如此才能使毒质一经汗液排出便会被热水冲去,不致二次中毒。而胡依依身为解毒之人,运转真气穿梭于徐恪身周,自不免将毒质带回自己的身体内,因此也必须及时将毒质经由自己的汗液排出体外,她身上自然也不能穿有衣物……是以胡依依无奈之下,只得与徐恪二人,尽数褪去自己的衣衫,在水缸中赤身相对。好在,徐恪自始至终,一直紧闭双目。他虽听得脱衣之声,但也仅是猜想而已。胡依依为他解毒的始末,若非那碧波仙子自己亲口自承,这世间自今而后,都将无人知晓……

    此时,胡依依也是双目闭拢,仅凭着意念导引,驱动着五毒珠的一股冰寒之气,自徐恪足厥阴肝经的期门、章门、又至急脉、阴廉、足五里……每一处要穴的解毒,都要耗费长时,这期间,双方更不能有一丝的杂念。设若此时徐恪忽然睁眼,一见胡依依冰肌玉体,自不免心中躁火如焚,则寒冰之气不能深入,解毒之举便会功败垂成。而胡依依若忍不住睁眼,心中杂念徒起,真气一乱,非但解毒无功,她自己气息一岔,立时便会走火入魔……

    伴随着冰寒之气的深入,在大缸中热水的蒸腾之下,徐恪与胡依依的体表处,也不断地有汗液正在排出。汗液中隐隐地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好在,经热水一冲便即消散……

    这一股冰寒之气,似有灵性一般,在徐恪的“足五里”处交缠了长时,终于祛尽了毒质,又深入到了“阴包”“曲泉”,在这两处穴位却未作多少时间停留,便又直奔他小腿的“膝关”“中突”而去……

    两人坐在缸底,心无杂念,已不知天地日月为几何。

    徐府前院大门处那一把铜壶滴漏,刻针转动,却已指向酉时,距离徐恪毒发之时,已然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

    而就在此时,青衣卫北安平司诏狱,甲字十六号牢房内,被七条铁链锁着的孙勋,正僵卧于地,一动不动。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原本就一张白渗渗的脸,此时已完全是面无血色。他两腿早已被夹断,此时骨头外翻,血肉模糊,鲜血还在从他的创口处滴滴外溢……距离他伤腿处两尺之外,还有一堆腐肉,腐肉中兀自还有几条蛆虫在微微蠕动。

    用不了多久,这些蛆虫就都会爬上孙勋腿上的伤口,生长、繁殖,大肆吞噬他断腿中的血肉与骨髓。之前那位正四品的左武卫大将军李君羡身上的种种惨状,如今都将在他这位从三品的青衣卫千户身上一一上演……对这些,孙勋却似浑不在心,此刻,他心中唯一牵挂的,却是他年仅十一岁的幼子孙习文。

    “我孙家世代习武,却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鲜有善终之人。为父给你取名‘习文’乃是盼你偃武习文,将来,好好读书,谋取一个科场功名……哪料想,为父一着不慎,竟至满盘皆输,如今,也要连累你与为父一道,共赴黄泉了……咳!”孙勋念及此处,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

    此时,却徒闻牢门“支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人。孙勋心里冷哼道,目下应是酉初时分,杨文渊这王八蛋此时定然早就下值了,难道,又来了一个送饭的

    他略略抬头一看,却忍不住心头悚然一惊。

    只见那人一身淡青色从九品的长袍,手里正端着一个食盘,向他缓缓走来……

    借着牢房内昏暗的灯光,孙勋却将来人的脸面看得清清楚楚。

    此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青衣卫的小佐领,肖 剑 南!

    “肖剑南!”孙勋不禁失声呼道。他晃了晃自己的头,凝神打量来人,却不是肖剑南还是谁!

    这肖剑南不是一大早就已经服毒而亡了吗此时,他的尸体应该在停尸房里躺着才对,怎么会,跑到了甲字十六号的牢房中

    难道是,这肖剑南诈尸还魂,来找他孙勋复仇了吗

    就算要寻仇,也当去找杨文渊才是,找到这天牢里作甚更何况,手里还端着一个食盘……

    饶是他孙勋号称“鬼面”,此时当真是面对肖剑南的“鬼魂”之时,他心里头也是一阵阵发紧,浑身上下也不自觉地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时,那“肖剑南”手里端着食盘,正向孙勋一步步靠拢……他的脸上非但毫无表情,细看之下,还会发觉他那一张表情僵板的脸上,竟似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第一百零八章、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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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师兄,我是落阳!”

    那“肖剑南”走到了孙勋的身边,突然开口说道。

    “落阳怎么是你……”孙勋不由得将信将疑道,他的思绪还没有从刚刚对于那个“肖剑南”到底是人是鬼的猜想中游离出来。

    “孙师兄,我就是落阳,奉了凡大师伯之命,我们五个师兄弟特来京城找你。想不到却听说你被抓进了诏狱,是落云帮我施了易容术,我才得以混了进来……”落阳急道。

    孙勋每年都要回到少山师门,看望他师傅了凡长老。落阳既是他掌门师叔的大弟子,又是少山这一代弟子中,功夫最为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落阳的声音他自然相当熟悉,此时他一听确是落阳无疑,方才急切言道:

    “落阳,你到这诏狱里来作甚!此地凶险,快走!”

    “孙师兄,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朝廷钦犯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把你折磨成这般!”落阳也急切地问道。

    此时落阳的内心又是焦急,又是愤恨。焦急的是孙勋被困诏狱之中,该如何设法搭救愤恨的是这甲字十六号牢房中,腐臭熏天、血腥刺鼻……是他这一生都从未遇见过的地狱般景象。再看他孙师兄,被铁链束缚,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已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落阳的心中,又如何不恨!

    “咳!孙某无能,遇人不明,择主不善,如今犯了谋逆大罪,已然难逃一死……这一切都是孙某自找,怨不得别人。落阳,你还是快走吧!”孙勋道。

    “孙师兄,你已贵为千户,为何还要行谋逆之事呀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你将实情相告,师弟我定当想法子救你出去!”落阳仍然不肯离开,兀自急声问道。

    “咳!落阳……”孙勋心中焦急,不由得朝落阳连连摇头。他这头颈一动,立时牵动了琵琶骨中的两条铁链,胸口当即传来一阵剧痛。他心道青衣卫中可是高手如云,万一被那沈环发现,就算你十个落阳也休想逃脱!你落阳可是我少山未来的希望,我孙勋已然不能身免,可决不能将你落阳给搭进去!心念到此,孙旭只得忍住剧痛,恳切言道:

    “都怪我一时糊涂,去刺杀钦差魏王,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师兄为何要去刺杀魏王!那……那魏王如今已死了吗这件事可还有转圜的机会师兄不是认识一个叫什么楚王的么就让师弟我去找楚王想想法子可好……”落阳又问道。

    孙勋苦笑了几声,打断道:“落阳,你不要再问这么多了!这件事已经回天无力,孙某业已招供画押,这脖子上一刀是早晚的事!非但是孙某,我全家人怕是都要问斩,咳!……你还是快走吧,你们赶紧回少山去,从此别来京城了!”

    落阳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回去,可叫我们怎么同了凡大师伯交代”

    孙勋叹道:“你就跟我师傅说,我孙勋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栽培,孙勋若有来世,愿再做他老人家的弟子……”

    落阳欲待再言,这时徒闻牢房外有脚步声传来,孙勋急道:“不要再讲了!快走!”

    落阳却还是不甘心,他上前一拉孙勋的铁链,道:“我少山门下,焉有怕死之徒!师兄,我弄断铁链,这便救你出去!”

    孙勋已急得两手发颤,他勃然大怒道:“你怎地这般糊涂!快走!快走!你再不走,我这就咬舌自尽!”

    孙勋的心中比谁都清楚,这青衣卫诏狱他自己经营了十几年,里面机关重重,天字号牢房更是防守森严。你落阳依靠易容术虽侥幸得以蒙混进来,但想将他孙勋救出却难如登天!光眼前的这几根铁链,都是精铁打造,比拇指还粗,你又没有徐恪手里的昆吾剑,如何弄断!

    落阳无奈之下,只得弃了孙勋,快步退出牢房。未曾想,他刚到牢房门口,却见牢门一开,从外头走进来两个卫卒。

    此时落阳避无可避,这牢房内也不能施展轻功。他只得强自镇定,浑当没事一般,缓缓地从这两个卫卒身边走过……

    “肖……肖佐领!”落阳才走得几步,未料这两个卫卒见了落阳朝他们缓缓走来,就如同见了鬼魅一般,猛然惊叫了一声,一个掩面而逃,一个却吓得脸色煞白,当场便软瘫在地,晕了过去……

    那一个疯狂跑出去的卫卒,一边跑,一边忍不住还在惊叫:“鬼呀!肖剑南诈尸啦!”跑了没几步,“噗”地一声撞在一处墙角上,跌倒在地,便没了声响……

    落阳不敢耽搁,忙出了牢门正欲离开,却忽然想起一事,转身走回去又朝孙勋说了一句:“孙师兄,小文已经被落羽救了出来,你放心吧,我们会将他养大成人!”

    言罢,落阳再不犹豫,便赶紧出了牢门,往乙字号牢房而去……

    到了甲字号牢房的大门口,那几个守门的卫卒见了“肖剑南”过来,急忙作了一个揖,笑着给他开门。有一个卫卒还不忘问候了一句:“吆!肖佐领又给犯人送饭呐,这都酉时了,佐领还不下值呢!啧啧啧……辛苦辛苦!”

    落阳也不答话,疾步出了铁门,便又朝丙字号牢房快步赶去。

    只因青衣卫诏狱中的规矩,申时换班。是以晨间肖剑南“因公殉职”的消息,那些换班的卫卒还未来得及全部知晓。而刚刚走进甲字号牢房的两个卫卒,却是奉杨文渊的指令,按时巡视,看看孙勋是否有甚异样。那两个卫卒早间刚刚将肖剑南的尸身抬到了停尸房放好,如今又在天牢里乍见“肖剑南”从他们身边缓缓走过,心中焉能不悚然惊惧

    落阳就这样一路闷声低头,只顾走路,好在也没人上前问话,路过大铁栅门时,守门的卫卒见是“肖剑南”心中也未有疑,都只当他是下值回家,便也一路放行……

    落阳出得青衣卫后,见天色已然昏黑,永兴坊口已早早地挂起几盏宫灯。他忙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脱去那一身淡青色长衫,撕下了一张薄薄的脸皮,顿时,便恢复了他一副年轻俊朗的模样。

    落阳弃了衣衫,缓步走在永兴坊外的大街上,此时,他却并不急于赶回云起客栈。他需要思考……

    这一路过来,委实发生了太多的事。他虽然已有丰富的江湖阅历,但毕竟也才是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如今,遽逢突变,所有人都在等他拿主意,而他自己心里,却还是一团乱麻……

    一个时辰前,他二师弟落羽将孙勋的幼子孙习文救出了孙府。他们风急火燎地赶到了云起客栈中投宿,却并没有从孙习文口中问出端倪,只知道孙勋犯了事,成了钦犯,被关入了诏狱。

    孙习文哭求落阳赶去救他娘亲,但落阳却没有即刻答应。眼下当务之急,他必须弄清楚孙勋到底所犯何事能不能解救应该如何解救

    因为在他们师兄弟五人下山之前,他们的大师伯了凡大师还殷殷叮嘱,让他们抵达京城之后,一切都要听从孙师兄吩咐。在了凡师伯的心目中,他唯一的弟子孙勋便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而落阳的师傅,少山派掌门了空大师所交托之事,也必得通过孙勋师兄之力,才有转圜之机。

    本指望,通过孙师兄的助力,帮助落阳他们完成师门的重托,却未曾想,他师兄弟五人甫至京师,便惊闻噩耗。他们的孙师兄竟成了一名阶下囚,非但不能相助他们成事,这一家老小还得等他们去救!

    落阳如何不会心焦更要命的,直到此时,他还没弄明白,孙师兄好端端的一个千户,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于是,落阳便决定亲自前往青衣卫诏狱一探究竟。他师兄弟五人中,每人都有绝学,落羽以轻功见长,落云却以易容术闻名。当下,落云便问孙习文,可曾识得青衣卫中何人的模样。孙习文便想起了那青衣卫小佐领肖剑南。只因之前二十余日,孙勋对于关押在甲字十六号牢房内的左武卫大将军李君羡“格外关照”,几乎每日都要知道李君羡的详细情况。是以负责看守李君羡的青衣卫小佐领肖剑南,便会时常进出孙府,向孙勋实时禀报李君羡日常吃喝睡醒等等的诸般琐细。

    依照孙习文所讲,他师兄弟五人中,也是以落阳的年纪和身形与那肖剑南最为相仿。是以落云便取出了他的百宝箱,当场就给落阳进行易容化妆。孙习文在他父亲身边,也只是见了肖剑南几次,他只与落云寥寥数语,不想落云竟能仅凭孙习文的几句话,便大致给落阳化好了妆容。孙习文一见之下,顿时惊呼两者神似。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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