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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咳!……话虽如此,但……”秋明礼无奈地叹了一声,想要解释,却又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无病,你就不要再为难秋老先生了……”一旁的胡依依也出言劝道:“这李君羡的事,姐姐我也略知一二。李君羡虽然无罪,怎奈牵扯于太子一案,皇帝又已然降旨定罪,只怕是回天无力了……姐姐劝你也从此休要插手此事……”

    徐恪还要强词辩解,舒恨天知道他的倔脾气,忙岔开话题道:“我说无病老弟,你怎地不想想……交托此事之人,可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玄都观主。那李淳风何许人也他乃方外高人!你怎地不找他去想想办法说不定那牛鼻子老道掐指一算,便能算出皇帝啥时候转了性子,又饶李君羡不死了呢”

    秋明礼却仍然摇头叹息道:“李真人固然是一位道界高人不假,怎奈我大乾朝廷机务,怕也是他李观主无能为力之事,否则,他也不会将此事相托与无病了……”020

    然而,徐恪的心中却仍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只因他笃信李淳风算法定然无谬。他前番中毒,便不信自己七日必亡。如今,堪堪已到了中毒第七日的戌时,自己不好端端的坐在房中饮酒么……这一切,不都在李淳风的掐算之内既然如此,徐恪便更加笃信,他必然能救出天牢里的李君羡。只是,这解救的法子到底是什么呢

    徐恪本是想通过秋先生去恳求魏王,借魏王之力,去给李君羡争一条活路。毕竟,魏王李缜如今已贵为九珠亲王,可谓是位极人臣,又深得圣眷。魏王在皇帝面前的一句话,必能顶他徐恪千句万句。没想到,秋先生一开口便将此事直接否决……

    徐恪知道秋明礼也是一个执拗的人。既然两个人谁都无法改变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谁都不要说话。

    徐恪与舒恨天对饮了一杯,便不再言语,兀自思忖解救李君羡的法子。那舒恨天却忽然想起了之前便与秋明礼商量好的一件事情,便笑问秋明礼道:

    “我说秋老弟啊!那个……什么掌旗,魏王去要来了没有好歹也是个七品,我书仙大人闲着也是闲着,如今也好去过一把官瘾呀,哈哈哈……”

    秋明礼一拍脑袋,笑道:“看老夫这记性!倒把这事给忘了!书仙老哥放心,五日之内,老夫必会帮你要来吏部的告身文书,到时你就拿着文书走马上任吧……呵呵呵!”

    ……

    几乎与此同时,长安城翠云楼二楼雅间内。

    “才保啊!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那中年男子斜靠在软榻上,神情慵懒地问道。

    裴才保忙回道:“禀六爷,属下已暗里买通了楚王手下的一个书吏。楚王的日常书信与来往文书也拿了一些过来。不过,此人的笔迹颇有些怪异,他写字的笔法时而刚硬、时而阴柔,落笔不定、飘忽无常,着实难以临摹啊!”

    中年男子说道:“你到民间想想办法,去找一些会写字的能人……长安城兴道坊那里,不就是有许多代写书信的摊子吗话说回来,我大哥这也是字如其人啊!以此观之,也可知他性情喜怒无常,真真是个难缠之人……”

    那个身材微胖、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正是大乾皇帝的六皇子,加封五珠亲王的韩王李祚。

    皇帝李重盛御宇天下七十年,膝下有二十几个儿子。除了尚在年幼之外,有十二个儿子已然封王。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长子楚王李祉、次子废太子李仁、三子赵王李义、四子魏王李缜、六子韩王李祚、八子晋王李祀。其余皇子要么冠上王珠只有一珠或者三珠,要么便只是郡王而已。由于李重盛第五个儿子与第七个儿子在年幼时便相继染病夭折,是以皇帝对中间第六个儿子格外关照,生活中呵护备至,日常读书也多有纵容,便也养成了李祚从小到大懒散不羁的习性。

    此时,李祚将自己的亲信裴才保秘密召至翠云楼相见,正是为了行一件他筹划多时的机密之事。

    自北安平司千户孙勋被抓之后,李祚立时便猜到了背后的真正主使,必是他大哥无疑。但那孙勋口风极硬,任凭青衣卫严刑拷打,始终不肯将楚王供出。李祚灵机一动,便想出了一招妙计。

    这一条计策说出来也很简单:只需伪造一封楚王李祉给孙勋的密信,信中将交代他暗中刺杀钦差的指令简略一说,然后再将这封密信在孙府的机密之处藏好。到了青衣卫抓人抄家之时,这封密信自然而然便会被沈环的手下“秘密”发现。之后,便会经由沈环之手,呈到皇帝的御前。

    有了这封“密信”,就算没有孙勋的口供,他李祉还能洗脱嫌疑吗以老皇帝多疑的性格,李祉就算不死,他这楚王的王冠还能保得住吗

    这一点,李祚心里很清楚。

    自然,当日孙勋被抓之后,青衣卫都督沈环便要下令,锁拿孙府全部家人。那时,南安平司千户裴才保却突然站出来反对,并“格外上心”地献出了一条“欲擒故纵”的计策,明里是说要诱捕孙勋同党,暗地里,其真正用意,恰在此处……

    不过,这楚王李祉的笔迹实在难以临摹,裴才保知道兹事体大,不敢草草应付,一直在到处搜寻善于临摹笔迹之人,是以便耽搁了两日,到如今,仍未将那封“密信”弄好。

    裴才保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密信”尚未放置好,孙勋的同党却真的“不期而至”。非但大白天的公然闯进了孙府禁地,还堂而皇之地劫走了孙勋的儿子孙习文。这件事自然是让他颜面扫地,以至于今日在青衣卫议事堂里,被沈环一通训斥,他虽然心中恼怒,但也是无可奈何。

    “想不到,这孙勋还真的有同党!”此时的裴才保,心中真的是后悔不迭。这“诱捕同犯”本是他随意假托的一个借口而已。以常理揣测,如今的楚王,应该是想着法子弄死孙勋早点灭口才是,怎会去搭救孙勋的家人有谁能料到,这楚王还真的派人闯进孙府救出了孙勋的儿子。“咳!早知如此,我为何不加紧布防,最起码屋顶上多布几张飞天罟,到时只要抓住孙勋的同犯,何愁审不出主谋”裴才保心中又暗自叹息了一会儿。

    此刻,听得韩王李祚对此事如此执着,裴才保不敢怠慢,忙起身肃立,沉声应道:“属下这就抓紧去办!请六爷放心!明日酉时之前,属下定将此事办好!”

    “好!……才保啊,你也无须过虑,这一封信么,有总比没有好!你要知道,我这位老父亲啊,实在是太多疑了……那李君羡只是跟我二哥喝了一场酒,就给定了个谋逆。如今,要是这一封信到了我老爹的案前,甭管它真还是假,他便会信个三成……”李祚摆了摆手让裴才保坐下,笑道。

    裴才保缓缓坐下,又给李祚斟满了酒,说道:“不过……六爷,属下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祚道:“这里就我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讲的”

    裴才保说道:“六爷何必定要将楚王扳倒呢就算楚王倒了,六爷又能捞个什么好处眼下,新太子的热门人选,除了楚王之外,可还有一位九珠亲王呢!六爷如此劳心费力,万一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岂非……”

    李祚摆手阻断了裴才保的话头,笑言道:“才保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位大哥的品性,我是最了解的。说他面善心狠、口蜜腹剑,其实一点也不过!将来若是他上了大位,可没有我好日子过了。如若是四哥,他虽然看上去一副冷面铁板的样子,但比起大哥,也总还过得去。再说了……”说到后面,李祚却欲言又止。

    “再说,一旦楚王倒台,将来,魏王再出了什么事的话。这天下……可就是六爷您的啦!”裴才保毕竟在官场打磨了二十几年,这点机灵劲自然是有。他见韩王欲言又止,当下便将李祚心中之想和盘托出。

    “诶……小裴啊,你是知道的,我生性恬淡,崇尚无为,最厌倦那些朝堂争斗。将来,我只想做一个太平安闲的‘六爷’,过我悠闲快活的好日子。那把椅子,还是让他们去争吧……”李祚接连摆手,故作潇洒道。

    “六爷,属下斗胆说一句,您可是当今万岁爷最宠爱的六皇子呀!如今太子被废,按理说,无论哪一个皇子都有机会,六爷您的几率不差于任何一个皇子。只要六爷有心,属下日后自当为六爷鞍前马后、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好了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李祚摆手打断了裴才保的话,又换了一副面孔,眯起眼睛,笑着说道:

    “小裴啊,你知道吗翠云楼里今天刚刚到了两个新货,还是两个新鲜粉嫩的胡女。我让他们特意给你留着呢……”

    “哦……多谢六爷!六爷这么想着属下,当真是让属下……”裴才保一听这话,心中立时春心大起。他嘴上兀自客套,心里头却已然有些急不可耐……

    “不用多言,我还有事,你慢慢享用吧……”李祚说罢,不让裴才保相送,便顾自出门走了。对裴才保这一个特殊嗜好,李祚心中自然清楚得很。如今事情交代已毕,也就到了“慰劳手下”的时间了。

    待得李祚出门不久,老鸨就送进来了两个打扮妖艳的“胡女”。看年纪,她们不过是十七八岁,个个都长得是粉嫩娇美,身姿婀娜。只不过,她们脸上的表情却甚是呆板木讷,言语之间也是口齿不清。

    “裴爷,这两个丫头是新来的,还是两个‘雏’呢!她们有点不懂规矩,您可多担待着点啊!……今晚您可是她们头一个主顾呢!呵呵呵……”那老鸨满脸堆笑,殷勤地跟裴才保打着招呼……

    裴才保一见那两位“胡女”,顿时两眼放光,心道竟然在翠云楼里遇上这两个尤物!比之那头牌明月还要艳丽有过之!当下,他再不能等待,连忙挥手命老鸨退下。老鸨自然会意,她接过裴才保扔过来的一锭大银,脸上也笑开了花。

    “裴爷,您好好享用,有事再吩咐啊……”等到老鸨退出房外,关上大门,那裴才保便如老猫见了荤腥、恶狗见了大肉一般,便不顾一切地朝两位“胡女”猛扑了上去……

    可叹这两位“胡女”,刚刚在长安城南莫秋雨的“秘密据点”内,被那“铁面美郎君”肆意摧残了一日一夜,又被莫秋雨以五百两银子的高价,转手就卖到了翠云楼中。而且,她们还被莫秋雨灌了蒙蔽心智的药物,是以一直浑浑噩噩,不知所为……

    这两位“胡女”不是别人,正是康家大少的两位贴身侍婢,阿竹与阿菊……




第一百一十章、造化相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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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元月二十八,卯时,青衣卫诏狱】

    徐恪解毒之后,次日一大早便至青衣卫上值。进了青衣卫之后,这头等大事,他自然是要去见一见李君羡了。

    进了甲字十一号牢房内,徐恪看了看牢房内的布置,除了气味尚且有些难闻之外,这间天字号牢房已被丁春秋装点得如同客房一般。徐恪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对手下的办事能力略觉赞许。

    “君羡兄,两日不见,别来无恙乎”徐恪朝李君羡笑问道。

    李君羡此时正仰面靠在床上,仿佛闭目养神之中,闻听徐恪说话之声,他悠然睁开眼眸,也笑道:

    “谁说无恙大大的有恙啊!小兄弟,你不在的这两日,我这鸡鸭鱼肉吃得委实太多,胃都快撑破了!你快叫那丁大头少送点吃的吧。再这么吃下去,我可要养肥了……”

    徐恪哈哈大笑道:“君羡兄,能在青衣卫的天牢里还能长胖的,这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你一人了。”

    此时,徐恪再看李君羡全身上下,虽然依旧是伤痕累累,但气色已然渐渐变得红润,尤其是他这一双灼灼似流星的凤目,此时精光流动,更显出一副坚定与坦然的神采……

    “小兄弟,君羡可是托了你的福啊!今日见你,红光满面,看来,小兄弟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吧”李君羡道。

    徐恪不由得心中奇道:“君羡兄怎知我之前身中奇毒”

    李君羡道:“前日我见你眉心中黑气隐隐,今日一大早看你眉开眼笑,脸上如沐春风,仿佛新郎官出了洞房一般,怎地……这解毒之人,莫非是你的红颜知己”

    徐恪被李君羡猜中了心事,无端地脸上一红,急忙避开话题,说道:“小弟身上的毒已为高人所解,多谢君羡兄挂怀!今日小弟一大早赶来,是想与君羡兄商量如何帮你脱罪之事。”

    李君羡脸色一变,随即摆手道:“小兄弟,若是别的事,君羡或可帮你出个主意。要是这件事,你就不要说了……”

    徐恪道:“君羡兄,切莫灰心啊!当今圣山乃是一代明君。君羡兄襟怀磊落、文武双全,是我大乾不世出的良将奇才!怎可因一时贪杯口误,便致身遭死罪……”

    “小兄弟,你的心意君羡心领。不过……”李君羡叹了一声,又说道:“这件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如今,君羡的罪名也是废太子李仁的罪名。若要皇上免我的罪,势必也要将李仁的罪名一并收回。如若他李仁没有谋逆之罪,皇上岂不是要将他从庐州府召回,重新复立为太子小兄弟,你想一想……我大乾未来的天下,若交给象李仁这样的皇帝,老百姓还能有好日子么君羡宁肯一死,也不愿换来李仁的免罪。”

    “可是……李仁是李仁,你是你呀!”徐恪不禁急道。他虽觉李君羡言之有理,但这种道理在他的心中,是不能成立的。说来说去,这都不过是一种“看似有理”的道理罢了,但绝非是世间的真理。

    只可惜,世上之人,大多愿意相信这种“看似有理”的道理。至于真理,却往往只存在于少数人的头脑之中。

    李君羡将手一摆,神色决绝地说道:“这件事,从此就不要谈了!”

    徐恪还想说出他受李淳风托付的情由,但见李君羡此时双眼又微微闭拢,似乎又回到了静静养神之中,便只得止住了话头,默然退了出来。

    一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人,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任你讲破了天,也是没有用的。

    出了甲字十一号牢房之后,徐恪自然也要去会一会他另一位“老朋友”,昔日北安平司的千户孙勋了。

    徐恪走到甲字十六号牢房的门口,却见丁春秋已然走在前面,正赶着要进入牢房,便叫了一声:“丁大头,你进去作甚”

    “丁春秋”一回头,见是徐恪在他身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忙低头退在旁边。

    “咦丁大头,今日怎地穿了一条青衫上值你自己从七品的绿袍呢”徐恪见那“丁春秋”竟错穿了一条八品的青衫,他身为丁春秋的直属上官,自然要出言责问。

    “怎么了话都讲不出来啦是染了风寒么”见“丁春秋”只顾低头作揖,却不发一语,徐恪不由得问道。

    那“丁春秋”听得此语,慌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间,不住地朝徐恪点头。

    “既是受了风寒,就退下吧!今日你不必上值了,回去找个郎中看看……”徐恪朝“丁春秋”挥了挥手,命他退下。若不是看在这两日他照顾李君羡这般周到妥帖的份上,今日徐恪免不了是要对他痛切地训斥一番的。

    毕竟,徐恪在青衣卫当值也有些日子,这钦点的百户他已然做得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见“丁春秋”退了出去,徐恪一推牢门,大步走入了甲字十六号牢房之内。

    牢房内点着两盏油灯,光线虽然有些昏暗,但徐恪仍是清楚地看清了此际孙勋的一副惨状。徐恪乍见之下,亦忍不住大吃一惊。

    此时的孙勋,身穿七条铁链,除了腿骨打断、骨头外翻之外,浑身上下,又被打了数十个倒足钉。有些钉子已被拔出,鲜血兀自从创口处汩汩而流,还有许多铁钉,仍然留在孙勋的体内,就等着一会儿主审官上值之后,再来用刑。

    这些也还罢了,最为怵目惊心的,是孙勋的右眼眶中,此时已然空洞无物,只剩些残碎的血迹,还在隐隐外溢……

    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副形状,竟连对他切齿痛恨的徐恪,此时也看得心中不忍。

    原来,昨夜,因为孙习文被劫,那南安平司校尉杨文炳,又是被青衣卫都督沈环一通大骂,又是被自己的主官裴才保当场打了一个大耳刮子。他胸中自然怒气汹涌,这股怒火无处可去,就发泄到了关在天牢里的孙勋头上。

    杨文炳叫上自己的兄长北安平司百户杨文渊。两人便连夜提审了孙勋,命他供出同犯的去向。这杨文渊一是帮兄弟出气,二也是急着要到沈都督那里邀功,是以这一晚誓要从孙勋嘴里掏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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