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记得章台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饭乔
她笑笑,反调戏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呀,给你守寡其实也不算太烂,嫁给了你你要是一直长命百岁才叫做惨吧。”
他一边哀嚎,“最毒妇人心啊,还没嫁给过我,就像这先让我守寡,天下间可能再也没有比我更加痴情和悲惨的男子了。”
她冷笑,“你痴情?”
“怎么,不像吗?本王可是至今未娶呀,公主。”
她不屑道:“谁知道你又在盘算什么?”
他装作生气的样子,“陆月歌,你对我实在有偏见,怎么我就要一直盘算什么吗?这是对救命恩人说的话吗?”
这个时候,陆月歌倒是不怕了,直接问他:“齐青策,我问你,第二次来刺杀齐衫的人是不是就是你的人?”
他被她一问,先是一愣,随后邪魅一笑,说:“那你猜呢?”接着又反问道:“公主既然问了我问题,那我也要问问公主了,你和你那死去的夫君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觉得,这背后的故事怕是不简单吧,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她笑了笑,笑语嫣然,娇艳如花,倒是学着他说:“你猜?”
第22章 寻仇
他摆摆手,笑的略有深意,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头,另一端的月亮渐渐升起了,露出银色的光辉,远山如黛,隐入这静寂的黑暗之中。
齐青策看着她,她在身边,月光映着她的影子倒映在草席上,还有他的身上,显得有些不真切一般。陆月歌侧脸对他,一双眸子像是一泓清水,顾盼生姿,柔情万种,可那冷傲的气质却令人不敢随意亵渎,她长发随意披在背后,神情恬静安详,像是在细细思索什么,不用说,她自有她自己的主意。月光从洞口偷照在她的脸上,就是这点光都将她如雪似玉一般晶莹的皮肤映的发亮。
他这个时候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算是太差,这个人,兜兜转转,五年之后,竟然此时就在他的身边。
缘分这个词,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他全身松懈,倒在干草铺好的席子上,肩膀上面的伤痛提示着他此时还不能太过于放松警惕,只是,陆月歌长久的沉默令他有些不自在。
他捡起一枚小石子,往她那里投过去,小石子啪嗒一声清脆的落在了地上,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落在她的脚便,她捡起来发愣一样的看着。
“喂,你倒是说上几句话啊。”
她小声的说道:“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轻吐一口长气,说道:“说什么都好,可以让我别睡着就行。”
陆月歌才想起来,这个人身上还有伤,而那伤还是为她而受的,她心里知道,无论她怎样讨厌这个人,这个人此时对她是没有恶意的,还因为救了她负伤,这份情,是万万要还回去的。
“我在想一件事情。”
“是不是再想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陆月歌点点头。
齐青策见陆月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清咳了一声说道:“你别用那样的眼光看我啊,人可不是我派来的。”
陆月歌笑了笑,说:“我知道,那些人的武功路数还有用的武器都不是像陈国的。”
齐青策语调不免高些几分,说:“那照公主的意思就是,要是那群人的武功和武器都是看起来像是陈国的,是不是就是我派来的了?”
她还是点点头,说:“**不离十了。”
齐青策气的无语,说:“你可真是……我真是越来越后悔救了你,就该把你扔给那群黑衣人,让你吃吃苦头,你就分得清好赖了你信不信?”他看着她,问:“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那群人是谁的人。”
陆月歌瑶瑶头,说:“我不知道。”
“你再想想,你之前得罪过谁吗?”
陆月歌低头细细思索了一番,抬起头,眼睛明亮的看着齐青策,说:“除了你,大概没有谁了。”
齐青策哑然,干脆不再理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他怕自己听了再多她说道话,真的是要气绝身亡也说不定。
她起身,走到齐青策躺着的地方,好奇的看了看他的脸,月光很暗,其实什么都看不真切,这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她想着,这个人与五年前相比,倒是真的变了很多。
他哼了一声,说:“你看我做什么?”
“看着点你,省得你死了。”
“你说,我要是真的为了你死在了这,你会不会就直接出去跑了,也不告诉别人我就在这?”
“大有可能,所以你还是别死了。”
“可是……”齐青策声音越来越低,“我觉得我自己现在好像是真的快……快要睡了呢……”
陆月歌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这个人的手指尖都冒着冷意,冰凉凉的,她又赶紧摸了摸伤口处,伤口一直包扎着,血还在慢慢地渗透着。
“你可千万不要睡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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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好歹和我说上几句话啊。”
其实齐青策伤口处虽然还未完全止血,可是他心里稍稍有些谱,这暗器上面没有毒,扎进了肉里的东西流些血倒是没什么,也只不过伤在了皮肉之处,血虽然一直渗透纱布,但是也不算是流了太多,伤虽然没那么重,可是伤口处那种撕拉一般的疼懂可是货真价实的疼。
所以他也只是半真半假的看着陆月歌的反应,好在这女人心肠不算是太狠,还跑过来看着他的伤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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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歌抿着嘴,手摸上了他的脸,十分轻柔温存,齐青策心里开始先是一惊,随后竟然真的有些心猿意马下来,她身上味道很像,像是好几种花碾碎了,将那气味散播成一团一样。
只是在这温柔乡里面还没多久,陆月歌突然用劲,朝着他的脸啪啪两声,打的他直接发懵。
他怒不可遏,“陆月歌!”
她笑了笑,赶紧赔罪一样的拍拍他的额头,说:“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清醒多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办法最好用,你看你现在说话多有精神头,肯定是睡意全无了对不对?”
他心里觉得又可气又好笑,那股子无名火就在嘴边了,可是就是发不出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最后还是憋出来了三个字,“算你狠。”
晚风吹动着树叶,小树林里面有节奏的哗啦啦的响着,黑沉沉的夜晚里,浓墨的那抹暗色像是一只无声却凶勇的兽,低低的怒吼着,他俩在山洞里一同听着同一声音,却各怀心事。
远处传来了些马蹄声响,给这夜晚带来了些别的响声。
齐青策屏息静气,推了下一边的陆月歌,说:“你听,是不是有人来了,好像是马蹄声。”
陆月歌细细的听着,说:“确实,你说这是来救我们的人吗?”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先躲起来看看再说。”
随后齐青策强忍着痛意起身,招呼着陆月歌说:“快起来,我们先躲在后面去,动作轻点。”
陆月歌也马上起来,用脚把地上铺好的干草弄的乱七八糟,把刚刚起青策躺在这的痕迹毁掉,这样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刚刚躺在上面的样子,齐青策点点头,表示赞许。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躲在山洞里面的拐角处走,越往里面走越黑。
陆月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呀了一声。
齐青策问她:“你怎么了?”
她有些紧张的说道:“咱们的马,在外面要是被发现不就露馅了。”
齐青策摇摇头,说:“那马我没拴上,估计现在马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放心。”
说罢,两个人随便的找了一处猫了起来,身子前面有一些乱石挡着,他们俩在一起,紧张的看着洞外的情况。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山洞外面有几个人在杂乱的嚷嚷着,那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老大,这有个山洞!咱们不妨现在这歇歇脚!”
领头的一个略有些威严的声音,“好,大家下马歇一歇。”
之后,那几个人听了那领头的人下了马,再把马拴在洞外的树上,就进了山洞。山洞里黑漆漆的,那些人一看就是东西齐全,掏出包里面的打火石,摩擦了几下就擦出了些火花,拿着地上散落的干草点燃了起来,形成一个小火堆。
几个人围着火坐了起来,摘下了蒙面的布,其中一个人愤愤的说道:“真是他妈的点背,蹲了几天,总算是找了机会下手,还他妈让人跑了。”
另外一个人帮腔说道:“就是,咱们的人还损失了一半,剩下的几个兄弟又散了,这咱们人生地不熟的!”
齐青策看着那坐成一圈的黑衣人,指了指他们,在陆月歌耳边轻声说:“就是白天的那伙人,看来咱们不太走运,你看看你认识他们吗?”
陆月歌扒着石头件的缝隙,仔仔细细的瞧了一圈,也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对着齐青策摇了摇头,说:“都不认识。”
只听那黑衣人接着说道:“老大,咱们已经寻了一圈了,还要再接着寻下去吗?这黑灯瞎火的,可不容易找。”
“找,既然我们奉了命,就一定要把那人找出来,带回去,上面早就下了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着带回去最好不过,不过人死了无所谓,看见了不用手下留情。”
齐青策在一旁听着,对着陆月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呲着牙摇摇头,说:“你可危险了,人家说了人死了无所谓。”
其中一个黑衣人拍了下大腿,叹了口气,说道:“白白蹲守了这么多天,咱们留在陈国了探子给了消息就赶紧过来了,这梁国公主可真是不简单,小娘们靠点美色就勾搭上了陈国的太子和王爷,让咱们难以下手!”
对面的一个人呸了一声,说道:“什么公主,;梁国都没了,她还算是个什么公主,照我说,她现在屁也不是,连那妓/院里边的婊/子都不如!害了咱们的公子,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就是,咱们公子真是死的太惨了,抓住了她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这都不足以平息咱们的心头只恨!”说罢,好像说到了这几个人的伤心之处,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说着竟然带了些哭腔,道:“还有咱们的二公子,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相国真是为国牺牲太多,两个儿子都这样平白无故的搭了进去……大公子真是傻,起兵之前还对相国百般求情要相国放过这娘们,却被这娘们狠心下了黑手!真是……”
齐青策在一旁听着,听得他有些云里雾里,他想着这相国,公子,二公子都是何人?陆月歌又是作何害了人家的公子,要人家千里来寻仇,陆月歌就在他的身边,他借着那火光一看,此刻她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第23章 痛楚
陆月歌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石头,手指甲与石头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齐青策见状,赶紧用手拿开她的手,紧紧攥住,生怕她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引起那帮人的注意。
他就在她的身边,和她离的是那么近,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声轻微的声响他都可以感觉的到,在那帮人说到相国公子一词时,他明显感觉她的身体有那么一刻的晃动,那种紧张不安,以她这样好的忍耐,竟然在那一刻都没有控制的住自己。
那一伙黑衣人又继续的说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摆动着手指,手指发出咯咯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黑夜里竟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他冷笑了一声,说:“大的没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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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咱们可不能再放过了,这一趟,若是咱们空手而归,恐怕不止是相国怪罪,皇上那边也是不好交差,就是不知道老三那边会不会又出什么差错。”
领头的人点点头说:“咱们行事之前已经和老三那边说过了,若是成功,明早一起汇合,去饶国抓那个梁国小公主去,若是咱们出了什么事,没和老三碰头,就由老三带着他那伙人去,不管怎么样,抓住大的向相国交差,抓住了小的向皇上交差,总得办成功上一件。”
“老三行事缜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咱们在饶国的探子已经把那梁国小公主的具体位置飞鸽传书给了老三,只要前去,一定能
抓到。”
当陆月歌听到那伙人说出梁国小公主的时候,整个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那里,这群人是何来历,她心里大概已经有了谱。
那几个人拿出水壶,打开豪饮一通,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上的水珠,愤愤的往地上扔了去。
“你说着陈国的临安王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这样护着那个陆月歌呢?这女人,我看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哼,专门祸害男人的那种。”
“就是,咱们公子不就吃了这个大亏,我看这个陈国的临安王,呵,早晚有一天也要折在这个娘们的手里。”
齐青策用手指戳了下陆月歌,用口型说道:“我看也是”
他见陆月歌眼眶红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群人,轻叹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拂去了她眼眶的泪水。
一个小弟问道:“老大,今晚咱们是回去和老三碰头,还是在这树林子里面接着找?我看陈国的临安王爷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也去搬了救兵,咱们再留在这,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未必能把这陆月歌寻出来。”
那领头的人骂道:“你这贪生怕死的玩意,以后出去不要说是相国府的人!咱们受了公子多少的恩惠,受了相国多少的恩惠,如今公子被那贱人害死了,那贱人的消息我们好不容易打探了出来,千难万险都闯了过来,混进了这陈国的境内,眼看着就要抓住,你却在这个时候打起了退堂鼓,你小子对得起公子吗?”
那刚刚说话的小弟连忙道歉,“是小的该死,小的就是豁出去了这条命,也一定为咱们公子手刃了这贱人!”
一旁的其他人也鼓足士气一般的说道:“就是,咱们夏凉国的人绝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听到这群人这样说,齐青策刚刚在心里的猜忌也得到了证实,这天下放眼望去,谁还会对一个灭了国的公主这样斩尽杀绝,势必要捉住呢?想来想去也是只有夏凉国的人才会这样,梁国虽被夏凉国内,可是代表着皇室的几个公主全部出逃,这夏凉国只有抓住了这公主,才是真的断了这梁国的后路,让梁国之后的将士百姓没有信念,乖乖的臣服于夏凉国的统治之下。
这是他不是很明白的是,这陆月歌同那夏凉国相爷的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女人身上背负的故事,怕真是一件两件也说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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