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记得章台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饭乔
那一伙人只稍作休息,就离开了山洞,剩下齐青策和陆月歌两个人坐在乱石之后,待了有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齐青策才问她:“这夏凉国的人果真是不简单,看来以后不得不防,你才刚随我们到这陈国国都没多久,他们的人就得到了消息,怕是这宫里面也有不少他们的人,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陆月歌不自觉的咬了咬她的嘴唇,眼睛里尽管还雾气蒙蒙的,可是眸子里面却透露着一股子十足的坚定,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说道:“我要去饶国,救我小妹!”
齐青策不屑的说道:“就你?怎么救?”
“现在就走,赶在那个老三之前到饶国。”
齐青策摇了摇头,说:“就算你现在跑去了饶国又能怎么样?那饶国那么大,你去哪里找你小妹?何况就你这个弱女子,怕是还没有到那饶国就累死饿死在路上了,或者被哪个山头的山大王抢去了做压寨夫人也说不定!”
她冲他喊道:“那我怎么办!坐视不理吗?明明知道我小妹的下落却无能为力看着她去死吗?你根本就不懂!你的至亲在你面前死去的那种感觉!”
他被她喊得有些发愣,眼眸深邃冷漠,声音更是冷漠,“我怎么不知道!至亲死在你面前的你以为就是只有你一个吗?全天下就你一个尝过失去的滋味吗?那种痛我也一样体会到过!而那个人现在就躺在这林子里面长眠不起!你又知道不知道!只是你现在这样样子不冷静!最后不光你小妹没有救到,自己怕是也要去见阎王爷!”
陆月歌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豆大的泪珠字噼里啪啦的落下,沿着脸颊到了嘴边,嘴里也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
“我又能怎么办?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我……我真的就是一个罪人……是我们梁国的罪人……”
她完全瘫倒在齐青策的怀里,齐青策就这样的抱着他,由着她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她这个样子,他心里不可能不动容,一向冷静自若的陆月歌,在他的面前完全失控成了这个样子,脸被哭的通红,声音都有些哑了,甚至在这边胡言乱语,她心中的压力他多少是可以感同身受的,那种在绝境里面苦苦挣扎的痛苦,保护不了自己亲人的痛苦,每一件,他都一样感受过。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说,怎么去救你那个妹妹。”
他的话刚刚落音,她便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充满着憧憬与依靠一般的看着他,那表情,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从来都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他,她声音都微颤着,不可置信的说:“你肯帮我吗?”
他点点头,“我们先在这里等救兵,等到曾照他们找到了我们,我们就去饶国救你那个小妹。”
她神情痛苦,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曾照他们何时会找到我们,你没听到他们刚刚说的吗?只等明天一早,那个老三就要出发去饶国了,我们必须要赶在他找到我小妹之前才可以。”
他抬眼看了看陆月歌,此刻的她有着平时难得的温柔和对他的依赖,他问道:“你是铁了心的要去对不对?”
她点头。
他又说:“是宁愿舍弃一切是不是?”
她又重重的点了下头。
他笑笑,带着平日里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饶国救你小妹,办法我也有,只是我也有条件,亏本的事情我从来不做,乘人之危的事情我也做不来,所以我不用你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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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一起,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五年,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你那夫君与你的事情,还有那相国为何一定要取你性命,那相国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梁国在灭国前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我都要你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他离她近了些,两个人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的到,他循循善诱一般,带着蛊惑的嗓音问她:“这条件,你是答应不答应?”
第24章 上路
陆月歌抹去了眼泪,红着眼眶注视着他许久,眼前的这人经过了一晚上的波折,头发早已经散落未挽,面色有些暗淡,他衣衫凌乱,染着血迹和污渍,狭长明亮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不复往日那张扬俊逸的模样。
这个男人已经为她做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即便他真的怀有什么目的,可是如今她又有什么值得他去利用的呢?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即便是利用,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打起精神,声音里面带着决绝,回答道:“好,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本来就应该是一个应死之人,只是还贪恋着尘世才苟且于这世上,这世上的陆月歌死了活了都已经是无所谓的,更何况这所谓的秘密。”
两个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沉默了一会儿。
齐青策对陆月歌说:“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就算是要赶着去救你小妹,可也绝对不是随便的鲁莽行事,你先躺着会,到了时间我会叫你。”
“可是……”
他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要我去救你小妹,你现在就必须好好听我的话,养足精神,之后我们两个的路,可不算是一段好走的路。”
陆月歌欲言又止,乖乖的听了他的话,视线一直随着他而动,齐青策被她这样看着,心里压力倒是莫名的大。
“现在天还太黑,等待再过几个时辰,那个时候天亮上一些,我们再走,这林子里面的坑不少,还有些野兽也不得不防,夜里走实在是太危险。”他顿了顿,应允她,“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实现。”
陆月歌带着他的这份应允,不知不觉的沉沉的睡了去,等到天才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空都是暗灰色的,齐青策轻推了她。
他声音轻柔,晃了晃她的手臂,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陆月歌揉了揉眼睛,赶紧应声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头发,随着齐青策走出了山洞,看到外面这蒙蒙亮,她问:“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要怎么走出这林子?”
齐青策用鼻子哼了几声,“谁说我们是要用脚走出这林子的?”
她看了看四周,不解道:“那?”
齐青策笑了笑,从怀里拿起一只口哨,那口哨做工精美,木质的哨子显出哑光的纹路,他轻轻一吹,那哨声婉转动听,宛如百灵鸟清脆的声音,哨子悠长的响了一声,他们在原地只稍等片刻,远处便传来一阵踏踏的马蹄声。
马蹄声由远而近,从清晨的迷雾中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陆月歌认出了,那正是齐青策的马,那白马皮毛发亮,神采奕奕,一路向他们奔驰而来。
齐青策眉眼带笑,指了指那马,说道:“走吧,公主,咱们这就要快马加鞭赶去了,你就不要在这发愣了。”
齐青策走上前去,拍了拍马背,对着马说道:“这一晚上倒是也苦了你了。”
那马儿就像是有灵气一般,仿佛也听懂了齐青策的话,闭了眼睛亲昵的蹭了蹭他,俩人一同上了马,一路奔驰在林子的小道上,路上颠簸,山间的小路自然是比不上城里平坦的陆,齐青策对她说:“你在后面可要抱住了,千万别掉了下去,我这马的速度也是不慢,这林子的陆并不平坦。”
陆月歌在后面低声应了一声,手开始有些迟疑,轻搭在他的腰间,随后紧握了拳头,直接手臂成环形,紧紧的抱住了齐青策,齐青策微挑了一下英气的细眉,笑了笑,一声洪亮的“驾!”后,一路向林子另一侧奔驰而去。
两人一马走了有些个时候才穿过了小林子,陆月歌在后面抱着他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到齐青策一直在颤抖,而且脸色煞白,她心里一纠,忙替他擦了擦汗,关切道:“你还好吗”
他是咬着牙,硬撑着说:“死不了,放心,我们马上就到了饶国与陈国交界处。”
饶国与陈国相邻,那交界处是个小镇子,两国的百姓有不少在这边做小买卖的,也算的上是比较繁荣,俩人落脚在这小镇,齐青策第一件事就是寻人问医馆在何处,等到马驮着他快到了医馆门口,他这个人都已经昏沉沉的了。
陆月歌快步进了医馆,呼救道:“外面有个病人,求你们救救他!”
那医馆的人见她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脸上也有些污渍,只当做是哪里逃的难民百姓,并不理会,在外面哄着她赶紧出去。
那小厮将她赶到医馆门外之时,只见那马上的虚弱男人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叶子,面色惨白问道:“这个够不够?”
小厮一脸诧异,随后连忙点头,将齐青策手中的金叶子拿进了医馆,医馆的人连连惊呼,两个衣衫褴褛又受着伤的人竟然出手如此阔绰。秉着救死扶伤不是本职,给了钱才是大爷的职业态度,几个小厮将马上的齐青策抬了进去,陆月歌知道,晚上他几乎无眠,只让她睡了些时辰,他一直在洞口前观察,恐怕那伙黑衣人又寻过来,又加上舟车劳顿,还有着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整个人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那大夫从里屋赶忙走来,堆着笑容,捏了下自己发白的胡子,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伤势,派人要了些清水和药,连忙替他处理伤口。
陆月歌问:“大夫,他现是如何?有无大碍?”
那医馆的大夫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伤势不算严重,只是患者过于疲惫,加上失血不少,现在陷入了昏迷之中,待患者体力恢复以后,应该会苏醒的。”
陆月歌见他躺在医馆,心中焦急万分,实在想立刻把他唤醒,可是又实在不忍,望了望天,他们到小镇之时,已经是快晌午了,医馆的小厮给她拿来了一些水和食物,她根本无心吃下,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把刚刚熬好的药,一小口一小口的给齐青策喝下。
索性,他底子还算是好,伤势被处理后,喝了些药,躺了只一个时辰左右,就渐渐苏醒过来,一醒来就见陆月歌趴在他的床边也睡了过去,他伸出手掌,抚摸了下她的头发,陆月歌一瞬间就醒来,问他:“怎么样?”
他虚弱的笑了笑,说:“倒是还有点良心。”
陆月歌松了口气,把他搀扶起来,俩人吃了些粥和小菜,稍作休息,齐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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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带着陆月歌一起赶路,医馆的人很是尽职尽责的把后院的马牵过来,还把些纱布绷带和草药一起打包好给了陆月歌,临走前,齐青策神秘兮兮的找了医馆老板又要了些东西,撞进他的袋子中。
陆月歌问他:“你管他要了些什么?”
齐青策这个人倒是很会装神秘,说道:“帮我们成事的东西。”
他观察了下陆月歌,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说:“咱俩这个样子可不行,走,先去买上身干净的衣服换了再说。”
她有些着急,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在意这些?”
“当然要在意,你不乔装打扮下,一会儿遇见了那伙人,是要咱们去送死吗?刚刚不是答应了我的一切都听我的安排,这会你又开始反悔了?”
陆月歌满是无奈,只好耐着性子陪着他去挑了身干净衣服,齐青策对着裁缝店的小伙子说:“你去给这位姑娘换一身合适的男装。”
小伙计量了量陆月歌的身形,答应说:“得了,没问题,刚好有些小号的男装,这姑娘穿了一定合身。”
说罢,伙计从柜子中寻了间普通老百姓穿的男装,陆月歌找了个屋子换了男装,又洗了一把脸,露出白净娇嫩的面孔,用手浸了水,均匀的抹在两边的鬓发上,很是熟练的束了一个男子的发型,齐青策左三圈右三圈的看了看,点点头说道:“还不错,是个俊俏的小生。”又从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小胡子,贴在了陆月歌的嘴上,说:“这样就更合适了。”
他见裁缝店里的院子还牵着匹马,马看起来也算是比较有精神,块头也不算小,他心里又打起了这马的主意,问了伙计:“你这马也一并卖给我怎么样?”
伙计正欲拒绝他之时,齐青策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笑意盈盈的晃了晃,伙计看那金叶子看的俩眼都发直,齐青策直接扔到了他的手上,问了句:“够不够?”
伙计点忙点头,用牙咬了下金叶子,确认无误后,交给了老板,直接就去给他牵了马。
齐青策把自己的马给了陆月歌,自己骑上了这匹,出了裁缝店对陆月歌说道:“咱们是从林子的小路直接穿过来的,那夏凉国的人必定是比咱们要多费上大半天的时间,从这镇子去饶国,还有段距离,唯一还算是平坦的道上就那么一个客栈,我算了算他们若是清晨出发,必定是要经过那客栈的,到那客栈的时候也应该是晚上,走那么长的路,就算是人受得住,马也一定受不住,附近又只有那么一个客栈,我们只需现在立刻赶往那个客栈,踏踏实实的住下,等待他们来好。”
第25章 住店
准备好一切事宜,他们便出了小镇,一路黄沙漫漫,齐青策说的不错,这路上人迹罕至,鲜有人烟,这边风沙着实不小,马奔驰的速度又快,那些个沙子简直就是直接往脸上拍的,期间陆月歌嘴里咸咸的,想必是也在不知不觉中吃了些沙子。
齐青策把马车上的水壶递给她,说:“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喝点水。”
陆月歌拿起水壶,先是喝上一口,然后吐掉,随后便咕噜咕噜猛喝了好几口,她实在是渴的厉害,这样子的奔波,不单单是渴的厉害,肚子也实在是饿,再加上她整个人忧心忡忡,那股子压力推着她不得不往前,可是她现在其实就在那崩溃边缘,再来多一点点的意外就可以随便的压垮她,打压她,她看了看同样疲惫不堪的齐青策,这个人一直在她的身边,为她做了许多,也许没有他,她觉得自己说不定早已经坚持不住了。
齐青策向远处眺望了下,指了指前面说到:“应该是不远了。”
陆月歌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也拿起水壶喝上了几口,擦了嘴,眼神锐利,整个人脸部的线条都是紧绷的状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饶国紧邻陈国,我母亲的娘家人就是武将,就在那镇子不远处驻守,所以这地方我倒是来过几次,再者说了,这陈国基本上几处能出的去的路线,我早已经走上几次。”
俩人赶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刚刚好要从地平线下落下,地平线上的太阳显得比往日还要大的多,散着红色的余光,将整个沙地包裹。
那客栈倒是格外的明显,光秃秃的土地上就那么几个楼,很是乍眼,齐青策和陆月歌到了门口,牵着马进了去,跑堂的出来帮他们把马拴在了后院的马棚中,领着俩人进了屋。
柜上只有个人正在拨着算盘,客栈的大堂里吃饭也没几个人,就那么三四桌的人在堂里要了壶小酒,吃上几个下酒菜,方桌条椅倒是摆上个满满当当。
跑堂的问道:“客官,您是打尖儿是住店?”
齐青策道:“都要,饭菜就要些寻常的素菜即可,做好了给我们送进房里就行,不过这住处,我要好些的。”
“得,我这就给您准备着。”
“且慢。”齐青策环视了一番,指了指楼上一处说道:“我就要那间房。”
柜上的人笑了笑,说:“客官,那房常年有人包,就算是人家现在不在这住,我们也不能随便的就给您住。”
齐青策从包里面拿出两根金叶子,放在柜上,说道:“我和我这兄弟就只住这一晚。”
那人笑了笑,把金叶子推开,还给齐青策,说:“我还是给客官找上一间别的上等房吧。”
齐青策见柜上有几张白纸,拿了张纸,写上了一个字,说:“您看看这个,我和你们老板也算是相识,这房借我们住上一晚,他应该不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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