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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陈锦半步未退,仍是那个一手支窗的姿态。

    近距离看,元徵有一张迷倒众生的脸,五官精致,轮廓却笔伐锋利,所以浑身并未女气,反而英气逼人;嘴角抿直时不怒自威,唇角上翘时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当真秀色可餐。

    元徵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意在脸上绽开,温和、爽朗,“在下元徵,见过姑娘。”

    陈锦屈膝见礼,缓缓说道:“陈锦。”

    元徵说:“漏夜请姑娘前来,是有一事不明。”

    陈锦说:“请说。”

    元徵说:“姑娘为何知道锦扣?”

    陈锦说:“机缘巧合。”

    元徵说:“又为何有九机玄黄图?”

    陈锦说:“机缘巧合。”

    元徵说:“姑娘为何认识我?”

    陈锦说:“我们见过。”

    元徵说:“两次。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

    陈锦说:“举手之劳罢了。”

    对话到这里,似乎聊不下去了。

    元徵隔着一扇窗扉的距离看她,屋里的少女落落大方,表情平静无澜,像遇见猎人时也毫不慌乱的小兽,不知是天生迟钝还是吓傻了。

    元徵脸上带着笑,眼神有些发冷,“姑娘这是不愿说?”

    陈锦看着他,亦带着笑,“公子这是要胁迫于我?”

    “在下不敢。”

    陈锦说:“从前那些旧事,即使没有人提,也总归是发生过的,既然已经发生过了,那么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公子何必介怀?“

    她的眼睛很亮,如洒在墙上的月亮的清辉。站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元徵能看见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听她如此说,他笑道:“事不在己,姑娘说得好轻巧。”

    陈锦一字一句,说得慎重其事:“我对公子,对若水家从无恶意。”

    元徵笑:“看来姑娘知道的不少。”

    “公子要杀人灭口吗?”

    “在下不敢。”

    陈锦看着他,眼角余光扫了眼他身后站着的九月,语气淡淡的,像初春枝头新冒起来的嫩芽,悄然无谓:“公子说不敢,却是当街将我掳来,置我家人的担心于不顾,亦不顾我的名节,这哪里是不敢,分明是胆大包天。”

    元徵堪堪后退两步,拱手道:“姑娘莫要折煞在下。”一抬头,一双眼里竟是泼天笑意。

    陈锦看着眼前这青年,想起前世种种,辟如昨日死。

    这一世,他们没有怨,亦无仇,何必。

    陈锦看了眼如墨的夜空,只有几颗星子点缀其中,在这黑布般的天空中,几近于无,“天色已晚,不知我能否归家了?”

    “自然。”元徵道,“我送姑娘回去。”

    “来时见这府邸就在我家隔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陈锦说。

    元徵让步,“那便将姑娘送到门下。”

    陈锦不回答,离开窗边,自门内走出来,站在廊下,一身碧绿色的衣裳外罩了着纹绣牡丹披风,夜风轻送,几缕发丝拂在光洁如玉的脸上,遥远得像天空不慎掉落的星子,那样耀眼。

    她朝元徵福了一福,轻声道:“无论如何,今日多谢公子邀我过府一叙,告辞。”说罢不再看元徵一眼,延着那挂着小小灯笼的小径走了。

    “在后面远远跟着,确保她安全到家。”

    见陈锦的身影消失在小径深处,元徵说道。

    九月领命,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正文 第七十一章四太子

    陈锦熟门熟路的出了元徵的府邸。

    渐色渐浓,街上行人骤减,她独自一个姑娘家走在街上,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春夜料峭,夜风凉如水。

    陈锦没走西府正门,从侧面的小门进了府。

    音夏和瑞儿两个在门后不知巴巴儿等了多久,两张小脸儿都冻红了,见陈锦完好无缺的回来了,音夏忙上前,将一早备好的厚斗篷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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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瑞儿泪汪汪的,若不是音夏镇着,估计早已哭出了声。

    主仆三人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音夏伺候陈锦换了衣裳,瑞儿从小厨房里把一早准备好的吃食端进来摆上桌。

    陈锦让她们坐下,三个人边吃饭边说话。

    陈锦实在是没料到元徵胆子如此大,光天化日之下,竟也能将她带走。

    若不是她心智过人,走时交待音夏与瑞儿不得声张,如今府里不知要乱什么样子。

    “姑娘,他们……他们是些什么人?”瑞儿扒着碗里的饭,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着甚是可怜。

    陈锦说:“四太子。”

    “哈?!”

    两个小丫头同时叫唤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半晌,音夏道:“四太子真的入京了?”

    陈锦夹了一筷鱼肉,慢条斯理的吃了,才道:“嗯,你们见过的。就是在客栈里的那个男子。”

    “姑娘救过的那个?”

    “对。”

    瑞儿听得云里雾里,好半天才想起来,“啊,是那个顶漂亮的公子!”

    “他抓姑娘去干什么?”音夏放下筷子,脸上忿忿的,“当日咱们好歹救过他一命,他不仅不感恩,反而当街将姑娘掳走,若是传了出去,姑娘以后还怎么嫁人!”

    陈锦道:“无事,他只是有些事不明白,想问清楚罢了。这事谁也别提,大爷也不行。”

    两个丫头点点头。

    末了,瑞儿问:“刚才是那位公子送姑娘回来的吗?”可是没听到马车的声响。

    “我自己回来的。”

    音夏问:“莫非四太子的居所离咱们府里很近?”

    陈锦说:“就在隔壁。”

    音夏倒吸一口气,“这四太子胆子忒大,以后若他再要来抓姑娘怎么办?岂不容易得很?”想起两家挨得这样近,而且对方上回已经来掳过一回了,只是未能得逞,没料到对方竟还不罢休,今日在大街上便将姑娘带走了,她和瑞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陈锦摇头,“他只是有些事情不明,今日既已说明白了,想来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往来。”

    听了这话,音夏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蓦地又提起来,“他是不是想要那九机图?”

    陈锦道:“九机图原就是他们家的东西。”

    音夏觉得姑娘身上有太多秘密,这种认知从她们去徽州再回到京城这一路,已被无数次的印证过了,但音夏还是不明白。

    她虽跟着陈锦的时间不算长,但也有小一年的光景,从前的陈锦是怎样的人,她并不比别人知道的少。那时候,陈锦是这府里不受宠的二娘子,除了夫人疼爱,其他人都只当她是个闲散小姐,音夏也曾想过自己跟着这样一位毫无主见的主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后来,陈锦入狱,陈锦出狱。

    她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些事太过惊世骇俗,见所未见,细思恐极。

    所以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因为想了也没用。

    从前的二娘子决计不会跟太子扯上关系,更不会知道什么锦扣九机图,她只是陈府里一个不被人疼爱的小姐罢了,每日里伤春悲秋,绣花赏雪,多惬意。

    音夏望向桌边的陈锦,仍是那张精致美丽的脸,眉宇间堆砌三分英气,七分闲适,握筷的手指细长白皙,分明骨节如管箫,细瘦却坚毅。双眸遥遥望来,深若寒潭,里头波光粼粼,仿若满天星子尽落其中,耀眼万分。

    音夏回过神来,见姑娘正望着自己,用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睛,静静看着。心里霎时一跳,忙低了头去扒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第二日一早,陈锦刚洗梳,陈夫人房里的钿琴便来了,脸蛋红扑扑的,许是跑急了,先见到瑞儿,忙拉住她,“瑞儿,姑娘起来了吗?”

    “起了,”瑞儿朝手里的托盘努努嘴,“我这正把早饭给姑娘送去呢。琴姐姐怎么跑得这么急?”

    钿琴喘口气,道:“大姑娘回来了。”

    闻言,瑞儿手里的盘子差点摔了,那个谋杀亲夫的大姑娘,终于还是回来了。瑞儿怔怔的,有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听见钿琴说:“夫人让我来说一声,大姑娘等下就回府了,让二姑娘也准备一下。”

    “哦,哦。”瑞儿答应两声,见钿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瑞儿进了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径站在桌边发呆,音夏推推她肩膀,“怎么了?”

    瑞儿抬起头,将一脸的不知所措摆在音夏面前,“大姑娘今日回来。”

    音夏便也知道她为何会这样一副表情了,轻声道:“大姑娘回府是迟早的事,你不也一早就知道了吗?”

    “可是……可是……”她害过姑娘啊!

    后面那句话瑞儿没说,她不敢说,做奴婢的不能妄议主子,就算是已经出嫁的陈茵,只要她一日还是陈家的女儿,便一日都是她们的主子。

    音夏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有些事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切不可说给别人知道,更要管住嘴,切岂快语而出。”

    瑞儿点头应下了。

    待陈锦从内间出来,两个丫头刚说完。

    音夏伺候她在桌边坐下,把食盘里的早点取出来摆上桌,才道:“夫人房里的钿琴刚刚来回,说大姑娘今天就回府了。”

    陈锦喝了口粥,眉毛都没抬一下,只道:“回来也好。”

    音夏不明所以,陈锦又道:“霍钟一死,陈茵在霍家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夫人想起这些,恐怕刺心得很。”她说得平淡,不起一丝波澜,真真一个局外人。

    正文 第七十二章陈茵回府

    陈茵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儿,此番回家自不能如当日出嫁那般轰烈,一顶小轿停在西府的偏门,陈夫人和陈锦等在门后,将她迎了回来。

    陈茵一跨入西府的门,眼珠子便啪答啪答的往下掉,委屈难过得竟哭不出声儿来了,只闷在陈夫人怀里抽泣。

    心头肉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如今终于归家,陈夫人眼眶中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即使有泪,那也是高兴的。

    “妹妹近日可安好?”陈茵看着陈锦,柔声问道。

    陈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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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切都好,姐姐今日既回来了,就尽管想往后,从前的事就都忘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陈茵听罢,只一个劲点头,好容易收住的泪又像断了线似的,掉得愈发凶。陈夫人忙劝住,一行人将陈茵迎回去。

    陈茵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看着屋中间站着的孙女,好好的姑娘家成了寡妇,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其他呢,老太太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近前的吴嬷嬷将一只巴掌大的锦盒交到陈茵手里,笑道:“这是老夫人给大小姐的,望大小姐回府后别生疏了,您还是这陈府的大小姐。”

    陈茵接下盒子,忙跪下给老太太磕头,声音夹着泪痕,好不可怜,“孙女年少不懂事,白白辜负了祖母的一番疼爱。”

    老太太也心疼,道:“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从前的事该忘就忘了,多思无益。好好想想以后,莫辜负了你阿娘为你这一番操持才是。”

    “是,孙女记下了。”陈茵额头点地,这一跪拜的是心悦诚恳。

    老太太似有些乏了,“回来了就好,好好回去休息吧,改日再来请安。”

    陈茵答应着站起身,出来时听见老太太唤陈锦,“锦儿你留下,陪老太婆说说话。”

    陈锦的声音接着响起,“是。”不卑不亢,无情无绪。

    自老太太房里出来,陈茵伴着陈夫人往居处去,陈茵问:“妹妹怎么突然得了祖母喜欢了?”

    陈夫人也答不出来,便将陈茵不在的这些时日的事大统说了,陈茵听罢,说道:“没料到妹妹的性子竟然变了这么多了。从前那般畏怯的人儿,如今亦能遇事冷静沉着了。如此一想,我这当姐姐的真是惭愧。”

    再加上陈锦入狱一事,一直是陈茵心里的一个疙瘩。每晚夜不能寐,自责、愧疚、羞愤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恨不能一根绳子结束了性命,但不敢,太疼,也不想,太不值。

    总归陈锦现在无事,以后她加倍对她好,把从前欠的一并还了就是。

    自从徽州回来,陈锦还没有跟老太太好好说过话,每次来,屋里都坐了满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多久老太太便乏了。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精气神都大不如前,老太太说自己老了,一双眼仍旧清明,只是语气颇为沧桑。

    陈锦挨着她坐在榻上,说些去徽州的见闻,说到与陈珂去妓馆逛了一遭。她知道,老太太一生英明不输男子,又怎会拘泥于这些世俗之事,果不其然看见老太太惊喜交加的眼。

    然后,老太太放缓了语调,说起从前。

    那个陈锦从未参与过的从前。

    那时候,当今乃百年明君,平九州,扫蛮夷,任人为贤,受万民爱戴。我朝民风亦是开化,常能在妓馆里寻见未出闺的黄花闺女。闺女们坐在楼下听曲儿,高兴了也跟男子一样封赏钱,若是心情大好的时候儿,便也要亲自上得台去,奏上一曲。

    彼时,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出门有六七人随行,生怕有了闪失。大堂里遥遥一望,角落那桌端坐几位年轻公子,那白衣青年恰好咧唇笑,一错眼,四目相对,情愫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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