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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回去求了父母,此生非君不嫁。

    非君不嫁。

    呵。

    不曾想,终是嫁给了他,一生浓情缱绻,此生无遗。

    一转眼,大半生过去了,院里的海棠仍开得艳丽,榕树成了老榕树,夏天在底下乘凉,凉风习习,像从耳边跑过的情话。

    真好。

    不知不觉握住那只苍老的手,枯槁如松,却十分温暖。岁月总是苛刻,教红颜白了头发,明目渐浊,但仍有一丝清醒在里头。

    “锦儿啊,”老太太反握住少女的手,指拇在那光洁如玉的手背上来回摩娑,“你可知,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锦说:“孙女不知。”

    老太太含笑道:“是一颗真心。”

    陈锦一愣。老太太依旧笑着,缓缓道:“一颗无论何时,将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一颗真心啊。现下的父母总想给小辈们最好的,于是那些个王侯将相便是最好佳婿,削尖了脑袋只求对方一见,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进去,嫁进去了,便一世无忧。其实错啦,若是真心喜欢的,即使是隔壁街上卖豆腐的又如何,自是比那锦衣玉食非良人的好得多。”

    陈锦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老太太说了一上午的话,有些累了,陈锦忙让人端了热汤进来,看着她喝下,这才告辞出来。

    吴嬷嬷将她送到院门口,一张慈善的脸上满是笑容,“大姑娘回来是喜事,老太太一高兴,便拉着二姑娘说了这许久的话,别耽误了二姑娘才好。”

    陈锦看了眼打下帘栊的正屋,轻声道:“以后我多来陪祖母说说话。”

    吴嬷嬷笑得更慈,“二姑娘懂事得体,是咱们陈府的福气。”

    正文 第七十三章要还的

    陈锦带着音夏回了小院,瑞儿从屋里跑出来,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音夏问什么她竟也答不出来。只一味拉着陈锦的衣袖要把她往屋里引。

    陈锦随她进了屋,见屋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口实木大箱,叠叠重重的,占了大半个房间。音夏也吓了一跳,随手开了近前的一口箱子,里头珠光宝气,霎时照亮了整间屋子。

    音夏吓得赶紧将箱子重新盖上,回头看陈锦,见陈锦一张脸沉沉的,只得问瑞儿,“这是谁送来的?”

    瑞儿摇摇头,嚅声道:“姑娘出门的时候还没有的,我就去小厨房跟阿风说了会儿话,回来的时候它们就在了。”

    “院里可有少东西?”音夏似是想起了什么,问了句。问完也待瑞儿回答,径直冲进内间,打开靠近床边的箱栊,将里头的画轴拿出来反复看了后,才大大松了口气。

    出来时,怀里仍抱着那副九机玄黄图,望向陈锦,“姑娘,这……”

    陈锦看着她怀里的画卷,说道:“没少东西就好,这些东西清点一下数目,搬去小仓库。”

    “其他箱子里的东西,姑娘要不要看下?”瑞儿问。

    陈锦摇头,“不用,把东西好好收着便是。”

    音夏和瑞儿应了声是,便忙活起来了。也不敢招呼其他人,姑娘房里突然多了这么些值钱的东西,若是传到老爷夫人耳里,听怕解释不清。

    陈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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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音夏也知道这些东西定是那位四太子送来的,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几口重如铁的大箱搬进来,有胆子、有财力这样做的,怕也只有那位四太子了。

    只是,他无缘无故送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

    陈锦说:“他想要九机图。”

    音夏明白了,转头跟瑞儿说:“这些东西得好好看着,一件都不能少,咱们要还的。”

    瑞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手下动作更加轻,记起数来更仔细了。

    陈锦站在窗前,身后两个丫头忙得大汗淋漓,她倚在窗柩上,看着院角里的几篷长得生机勃勃的野草。元徵不是野草,但有着十分旺盛的生命力。

    前世他自天牢中无故消失,陈锦知道他没有死,他只是被人救走了。

    后来,听说若水家有了新的家主,新主人上位后秉持着若水家的传统,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直到她被元修发配北越,去的路上曾听闻,若水家意欲造反。

    听谁说的?她不记得了,她也再不关心这些。

    元徵送来的东西堆在陈锦的小仓库里,以致仓库的财产一下子番了几十倍,瑞儿知道这些东西只是暂时存在这儿,但仍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对陈锦道:“姑娘,咱们现在可有钱了。”

    音夏在旁边敲她一记,“再多那也不是咱们的,咱们一分也不能动!”

    瑞儿委屈巴巴的摸摸被敲痛的头,委屈巴巴的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说,“我知道了,音夏姐姐。”

    音夏也不理她,走到陈锦身后,“姑娘,九机图咱们要送出去吗?”

    陈锦摇头,“锦扣还没拿到。”

    是了。

    陈锦一开始要的东西就是锦扣,所以无论元徵送了什么稀世珍宝来,里面没有锦扣,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但见今日四太子这意思,是想用这几口宝物换九机图了。”音夏说道。

    陈锦微微勾唇,露出一抹笑容,“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了。”

    音夏有些悲观,“对方是堂堂四太子,即使耍些手段,咱们也奈何不了他。”

    陈锦笑:“那便毁了九机图。”

    音夏瞪大了眼,惊讶于陈锦的作派。那是江南若水家花重金寻找未果的东西,说毁便毁了吗?毁了之后呢,若水家以此兴师问罪该如何是好?

    音夏来不及发问,陈锦已离开窗边。

    陈茵回来一事算不得秘密,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陈夫人也未刻意隐瞒,只是这次归家,是不能大张旗鼓的为她摆宴接风了,陈夫人让小厨房做了几道陈茵喜欢的菜色,母女三人吃了一顿。

    陈知川对陈茵虽上心些,但也只是上上心而已,这个残花败柳一样的女儿,再不可能为他带来任何价值,自然没有他的生意重要。

    东府的莫氏知道陈茵回来,带了万姨娘来坐了坐,没坐多久便走了,说是不放心陈淑一个人在屋里。

    自回来那日,陈锦便没见过陈淑了。

    想来为了重得老太太的欢喜,陈淑怕正在自个儿的小院里发奋图强呢。

    从陈夫人院子里出来,外头天已经黑透了。陈夫人着人送她们回去,陈锦推了,说走走消食。

    陈茵便同她一起走。

    两姐妹离开陈夫人的院子,先往陈茵的居处去,陈茵还住在从前未出阁的院子,陈锦回去正巧要路过,音夏和绿笼提着灯笼跟在后头。

    “妹妹回了趟徽州,可发生了什么趣事?”陈茵拖着陈锦的手,问得十分殷切。

    陈锦说:“徽州景美,徽商遍地,是个好地方。”

    陈茵说:“咱们陈家三代都在京城,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回去看看。”

    “姐姐以后打算如何?”陈锦问。

    陈茵摇摇头,满眼迷茫藏不住身,“我不知道。”

    陈锦不再多问,她原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席间见陈夫人眉节轻锁,想是在为陈茵的以后操心,总归是嫁过人的,若要再嫁,只怕得由着人挑。若不是嫁,哪有一辈子在娘家里住的女儿?

    陈茵自己也想了这一层,她说:“若不选择再嫁,真不知我还能做些什么?虽说咱们家不拘着女子从商,但我自小便没有那份天赋,若说做些别的,却是全然不会。简直跟废人没什么差别。”

    廊上挂着的灯笼发着淡淡的光芒,陈茵的脸在这一片光晕中,无端端显出几分悲凄来,陈锦看着她,没有说话。

    后院的女子,除了嫁人生孩子,似乎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女子的不幸,也是幸。

    想她前世,多想像那些闺阁小姐般待在房里,绣花赏蝶,若生来是个粗笨的,每日大不了也就劈柴生火。不似她,横剑于前,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得红了眼回不了头,为自己争了个三教九流心存逆心的恶名。

    她们多好。

    她那时想。

    即使也有勾心斗角,总不至于死人。如今一想,后院里的纷争并不比江湖前朝来得温和,它更深沉,更残酷,更隐忍,爆发时也更是激烈,好似天崩地陷,万念成灰。

    女子在哪里,似乎过得都不容易。

    正文 第七十四章多谢姑娘

    陈茵便这样住下了,一律用度还跟从前一样,依着府里大小姐的例。

    每日同陈夫人一起去向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见她俏丽动人的脸蛋,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好好儿的姑娘家啊。

    吴嬷嬷劝道:“小姐别难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老太太说:“我是在想锦儿,她姐姐如今这副光景,她怕是不想嫁人了。”

    “二姑娘只是拒绝了说亲,可没说不嫁人。”吴嬷嬷笑道。

    “我看锦儿那丫头,年纪不大,倒是个有主见的。”老太太啜了口茶,道,“那日陈茵回来,她跟陈茵站在一处,脸上瞧不出喜怒,我一时都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吴嬷嬷说:“二姑娘为人和善,也识大体,这样好的姑娘不愁觅不到如意郎君。”

    闻言,老太太点点头,没再说话。

    这日无事,陈锦带着音夏出了门。

    驾车的仍是那两个跟陈锦下徽州的长随,两人年岁不大,人却机灵。陈夫人见陈锦用得还可心,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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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留下了。

    陈锦无可无不可,得知这两人原是表兄弟,一个叫陈路,一个叫杨安,两人皆在十八、九岁上头,均是一身青色棉衣打扮,质朴老实。

    车子从西府出来,直奔北君楼。

    北君楼上的东厢房,格局雅致,推开窗格,便能将北君桥的风景尽收眼底。堂客引着陈锦上楼,径直推开东厢房的门。

    门里,靠窗的木椅上坐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青年一见陈锦,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姑娘来了。”

    陈锦朝他福了一福,轻声道:“公子久等。”

    匡月楼。

    前世元修身边第一谋士,第一谋臣,后来的第一丞相。这个人,成为当朝第一丞相时,年仅三十六岁。

    论智谋,论心机,怕只有元徵身边的柳扬能与他一较高下。

    偏偏他却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脸上惯常揣的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左脚微跛,走路的姿势有些滑稽,但每一步却走得如此仔细、认真,倒教人玩笑不出来。

    两人围着圆桌坐下,音夏伺候陈锦将帷帽取下,匡月楼看她一眼,笑道:“姑娘自徽州回来,心神似乎有些变化。”

    陈锦笑道:“公子好眼力。”

    匡月楼取起茶杯轻啜一口,他衣饰普通,长相虽算得上一表人才,但与元昀元修相较,却是平凡几许。此刻他手握茶盏,遥遥望来的双目中却是华光灼灼,让人不忍逼视。

    “不知姑娘今日相见,所为何事。”匡月楼不再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锦回视着他,半晌才道:“我父亲,你知道多少?”

    匡月楼没料到她会问起陈知川,不由一愣。抬目望去,对面的少女端着一张明妍无双的脸,瞳孔里一片深潭般厚重的水帘,教人看不出太多情绪。

    陈锦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他站的是哪一边?”

    沉默。

    匡月楼没有说话,陈锦也不催促。

    良久,才听得匡月楼的声音缓缓传来:“修。”

    陈锦听罢,心中喟叹一声,果然。

    陈珂跟的是元昀,而陈知川却选择了元修。陈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开始在心中滋长,除非来场狂风暴雨,否则,这种子只会越长越大,最后变成参天大树,将零零种种,是是非非全部掩盖。

    从徽州回来时,陈知川先行一步,那时她并未想这些,直到那晚自陈夫人房里回来,在府里看到疑似元修的人影,她当真以为自己眼花,没有料想,竟真是他。

    堂堂三太子,漏夜入府,若不是有人相邀,只怕他也没那个兴致前来。

    “姑娘可是见着了什么人。”匡月楼发问。

    陈锦把在府里见到元修一事说了,匡月楼听后,微微勾唇,“姑娘的大哥选择了昀,而陈老爷站的是修,那么二人在不久将来必有一战,除非……”他没有往下说,陈锦知道他的意思。

    除非元昀和元修其中一个失去竞争皇位的资格,但自古成王败寇,无论哪一边失败,失败的那一方必然没有好下场。

    立春了,北君桥下的水面解了冰,水草摇曳,鱼儿欢腾,岸边有书生支一个小摊,卖些字画为生。卖货郎挑着担,一把被岁月浸染的嗓子高亢耐听,春风自衣袖间拂过,不留一丝惆怅。

    窗台外的风涌进这东厢房里,卷起陈锦颊边的发,她面朝窗外,一张无悲无喜的脸,好似最冷漠无情的杀手,任他天崩地裂海水倒灌,于她不过短短的一瞬间。

    这样的姑娘……

    匡月楼自负才华,一时竟也找不到词来形容眼前这少女,只能陪她沉默,举杯喝茶。

    陈锦坐了些时候,起身告辞。

    匡月楼起身相送,他左脚不便,姿势难免有些怪异,他穿的仍自寒酸,但背脊挺直如一把笔直的剑,让人轻易不敢玩笑。

    陈锦走到门口,突然问道:“不知公子近日可听到什么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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