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临波倚浪
“此时河水湍急,指不定何时会暴涨,人们哪里敢出门,更不要说是渡河了,走,咱们去吧。”青年说到。
也就是他们的马匹刚刚踏上渡船,后边响起喊叫声。
“艄公,等等,我们着急渡河”
希律律
只听马匹的叫声,两人由远而至,浑身泥水的奔了过来。
看当先一人,虽然是男士装扮,但是细皮嫩肉,五官玲珑之下,怕是个女子。
只见她扔出一腚银子,说道,“劳烦让让,咱们急着渡河,多谢”
说完,拱拱手就要拉他们的马。
青年还未开口,跟班就挂不住面子。
好歹他也是跟随李尽忠很久的随从,一锭银子在别人眼里像是那么回事,但是在他眼里,实在是太不起眼。
“慢着,我家公子先来,你们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那女子尚未发话,跟在身后的男子却开口了,“怎得,给你银子是看得起你,也不打听咱是谁,让你们有机会给咱让路,那是你们天大的福分”
跟班什么样的纨绔没见过,出京之后第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角色,他正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的青年拦住。
只见青年上前一步,微笑着道,“我等远道而来,不知此处情形,敢问公子是何方高人”
“哼哼,还是读书人会说话,告诉你,咱就是中牟县丞的公子,识相点,把船让出来,要不然,嘿嘿,你们怎么也要路过中牟县吧”
男子的话很明显,仗着自己是县丞之子,横行乡里,想要压迫两人屈服。
“那又怎样”跟班又打算说话,却被青年拦住,青年转向船夫,“既然你们着急,便先走,船家,先带他们去吧,那是你的酬劳。”
那男子还想说话,却被女子一瞪,男子便冷哼一声,上了渡船。
其他人见状,纷纷避开,眼神都不敢有交流。
中牟知县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县丞却盘踞中牟几十年,势力雄厚,没有人敢招惹。
由于只有那一艘船能度过去他们,所以青年与跟班只是默默在渡口立着,两人没有什么交流。
不一会儿,倒是有个小船的艄公壮着胆子凑过去,说着,“两位一看就是远来的客人,莫要和那厮一般见识,他啊,就是个只会借着虎皮的样子货,但是没办法,你们去中牟,就只能仰仗他鼻息,忍一忍吧。”
他这一开口,两人都来了兴趣。
跟班得到青年一个颜色,便打打开话匣子问着,“左右不过是个县丞的二世祖,咱家公子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可不在少数,还能让这厮吓到不成。”
“使不得啊,使不得,少郎君。”老船工赶忙摆着手道,“咱们到中牟这个渡口上,一年来往客商,不知凡几,可是您看看,那些人来头大的有多少,吃过哑巴亏的有多少,但是,人家还不是好好的呆在中牟”
“难道是那县丞背后有大靠山,别人都惹不起”跟班继续问着。
“有没有靠山咱小老儿不清楚,但是中牟换过多少知县,偏生县丞老爷还四平八稳的当着他的官,您说稀奇不稀奇”
青年眉头一皱,暗道事情不简单,能在一个地方经营几十年而屹立不倒,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跟班继续问着老者,“那女扮男装的是何许人”
“小老儿要是没看错,她是中牟第一大商人家的千金,那人买卖做得极大,据说与京师颇有渊源。”
“老丈可知道是与何许人有关系”
“那小老儿就不清楚了,咱就是个划船的,可没有通天的本事。”
商人和官员的结合,倒是个强强联合的好手段。
“看样子,怎么是县丞家公子有心,那女子无意呢”跟班继续问着。
说到八卦的事情,老者眼睛都亮了,看看四周以后,示意二人靠近,小声道,“谁说不是呢,人家姑娘家里有钱,而且直通京师,按理来说,他一个县丞,能攀附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啊,那姑娘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县丞家公子交往。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姑娘的态度慢慢变了,两人开始接触起来。”
“许是男的追求的金,女子同意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屡见不鲜。”
“那就真不知晓了,小老儿就知道这个,不过啊,或许他县丞家里真有背景靠山也说不定,听他们说,上任知县的死,很有可能就与他们二人有关”
“什么”一直没说话的青年突然开口,似乎是被挑动了什么神经。
这可是一个重磅消息
见他如此大反应,老者赶紧示意二人噤声,“此时都是坊间道听途说,二位可不要当真,哎呀,船来了,你们赶紧渡河吧”说完,老者便走开了。
青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有些大,吓到了老者,要不然应该能问到更多的东西。
现在忙着渡河,到时候没有时间再去找被人问了。
275 马匹比人耀眼
主仆两人渡过黄河,青年没走多远,突然站住,“,咱们找间客栈住下,先不着急去驿站,看看情况再说”
唤作的跟班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要先查访情况了,便兴奋的说着,“公子,是要先调查背后的事情么”
“看你那兴奋劲头,跟要去查案一样。既然那县丞与老知县的死有关联,咱们当然不能放任不管,若是背后有什么阴谋,我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官员可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青年正是来中牟赴任的孙传庭,还没到任上,就遇见这样的传闻,他便下定决心,先去下边查探一遭,再来上任,省的到时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孙传庭和李的马匹太过扎眼,两人的马匹都是辽东之战缴获来的上等好马,要是带着两匹马去暗访,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以,只能先找个客栈,先将马匹安顿好,再说查访的事情。
两人绕过北门,专门从西边进城。
中牟不算是交通要道,但是南北常年有客商路过,东门也是有从浙江或者南直隶来的商人,只有西门进出的都是没有太多身份之人,所以对西门的管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是苦哈哈,没有什么油水。
两人在西门进入,确实没有遇到什么盘查,入城之后,目力所及之处,与黄河以北遭遇灾害的县城没有多少差别。
毕竟遭遇水灾,街上有些逃难的百姓,相比之下,并没有比其他遭灾的县城更多的难民。
再说城里的面貌情况,绝对对得起中牟中等县的水准,甚至有些地方比个别上等县都不错。
看这情况,孙传庭更觉得有问题。
如果知县真是被逼死的,那么肯定实在治理上遇到了难题,但是看眼下的情况,应该会比一般的县城治理水平还要好。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他陷入了沉思当中。
“公子,公子,这间客栈如何”
的喊声打断了思路,他便将目光挪过去。
面前是个不起眼的客栈,区别可能是会比一般的客栈整洁一些,看上去适合居住,不过价格么,自然也是贵一点。
“好,就这吧,给我们两间上房,马匹安顿好了。”牵过马,交给小二。
那小二是个识货的角色,一眼就看出来马匹的不凡,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
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即说到,“小二一定看好,咱这马要是有了问题,这个客栈都要倒霉”
他不过是想要小二死心,不要打马匹的主意。
小二看了两眼,听闻他这么说,马上打起精神。
马匹神骏不凡,一看就是贵人们的坐骑,而且温顺却又机警,是见过大世面的马。
他想想之后,便将此前的贪婪收拢起来。
虽然有时候,偷偷拿点房客的东西,对方察觉不到时候,也没什么。
可惜那也要看什么样的场合,两匹马要是在这丢了,恐怕真的要惊动上层大员。
两人时间有限,安排好之后,便各自换一身装扮,准备出门仔细看看。
不过,前脚出屋门,后脚小二就跟了上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客商模样之人。
“你们就是马的主人吧,开个价,两匹马我都要了。实话实说,这样的马可是不常见,也就是在此种场合,若是一般的地方,根本不不会出现。两位的样子,看上去可不是能用起这样马匹的人。”
客商的话说的很直接,两个人一看就是穷丝,不可能骑好马。
“这位爷,话可不敢这么说,你怎么知道咱们的马来历不正呢”回道。
“这样的马,也就是蒙古诸部的头人们,或者是辽东那里头目才能骑的上,难道,你们还能是北边来的人,那就只能报官了。”
客商还是个懂马匹的,看看外观和基本习惯,就能猜出来产地,算是个人物。
可惜了,认马没用,他猜不到两人的身份,自然就猜不到马匹的真正来历。
“咱们确实去过北边,不过么,可不是那里的叛贼,当然了,也是奔着财神去的”
“原来两位也是商人,那咱就直说了,两匹马真的是好马,我诚心出价,还望好生考虑。”客商仍然不放弃。
“不是价格的问题,我们的马曾经救过命,算是一个忠实的老友,所以还是不能售卖”
客商使了很多办法,最后仍旧是没有谈拢,只好悻悻的去了。
小二看着两帮人谈判失败,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公子,那人看出来咱们的马匹不简单,知道咱们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兴奋的说。
“知道马匹不简单,但是肯定猜不透是咱们打仗抢来的”
两匹马确实都是好马,还是在辽东作战时候,明军在战场缴获或者收集上来的好马。
除了各级战将,最后依旧剩下不少好马。所以不少人都弄到手了。
两人一身市井打扮,快速向西门走去。
看着他们出门,在院子里踱步的客商叹了一口气。
小二见状,赶忙凑过来。
“怎得,您这是真想要”
“想要自然是想要,可惜啊,这两个注定不是我的。”客商无奈的说着。
“爷您要是真心要,多出点钱不就是了”小二说。
“那得看是什么人啊,这两人,身份诡异的很,绝对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还都是好马,难道是锦衣卫缇骑”小二突然想到什么,说道。
客商一皱眉,说,“你什么眼神,两人一看就是主仆二人,还锦衣卫,你见过锦衣卫一口江南口音哪个不是一嘴京城口音”
“只要不是锦衣卫缇骑,那还不简单么。神神秘秘恐怕是没什么实力,不然也不至于藏着掖着。”小二嘟囔着。
“神神秘秘不见得是实力不济,没准是真的为隐藏身份。中牟上一任知县怎么死的,大家都听过传闻,这样的事情,朝廷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所以啊,最近还是要小心为妙,咱们做买卖,求稳才是正事”
276 中牟县问题所在
两人来到乡间,也没有看见什么有价值的证据。
那就更奇怪了,难道传闻是假的
知县之死,只不过是让县丞来背锅,是有心人或者对头栽赃嫁祸
不对,中牟县这几年更换知县过于频繁,说明老知县之死并非是什么意外。
但是,就是找不到证据,他们也没有办法。百姓当中没有什么发现,只好将目光转移到中牟段的黄河大坝上。
黄河堤坝是大工程,每年花费在河工上的银两是个巨大的数字,华夏历代王朝,不治河,就会被泛滥的黄河拖死。治河,则会被巨大的开销拖死。
总之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夜色下,两个人像是倒斗的土耗子一般,在大堤上查看。
他们走一段便仔细扒拉大坝,看看是不是在用料上有什么缺陷,然而,遗憾的是,接连好几处,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那里怎样”孙传庭小声问着。
“公子,一样啊,看不出来什么区别,好像大坝上没有偷工减料”
听到回答,孙传庭陷入沉思当中,日常没有问题,大坝也没有问题,那么他们究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
“这样,你看着点,我向下再多挖一挖,看看是不是表面功夫”
孙传庭不信邪,嘱咐在边上看着,他要多挖些土查看。
但是,挖土毕竟是力气活,此前他们拿着小铲子,轻轻的挖,没有多少动静。
当要挖深坑的时候,明显用的力道不一样,尽管他已经注意控制最后落地的角度和力道,但是仍旧阻止不了震动的传播。
声音已经很小,但是震动是实打实的,挡都挡不住。
正在他干的热火朝天时候,“谁”
一声吼叫,打破了有规律的挖坑声
不好,是周围警戒大坝的乡民
“怎么办”有些慌。
“怎么办跑啊要是被抓到,不分青红皂白打一顿,可就亏了”
孙传庭迅速做出决断,这个时候,跑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晚上在大坝上挖坑,怎么解释都难以解释清楚,而且他现在有意识隐瞒身份,更不能真身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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