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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不准。”周旷珩看着云月,一脸决绝,似乎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也就五六日,为什么不准?”云月一下就急了。

    “这是军纪。”见云月焦急,周旷珩更加坚决。

    “兵士休沐亦是军中常规,你可以将他后面的休沐日提到前面。”云月据理力争。

    “如此突然,会对军中事务增添麻烦。”周旷珩没料到云月对军营的事务了如指掌,只能扯出这个理由。他一脸威严,换了别人定然不敢再说什么,可是他面前的不是别的人,正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人。

    云月哼笑一声,朝他的书案走近一步:“南邑军都是你的人,你若是想召一人回来,明明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不准?”

    “本王召人回来,皆因公事,可你让他回来为了什么?”周旷珩问。

    “为了见他多年未见的未婚妻!”云月说完,眼看周旷珩要说话,她不喘气接着说,“他的未婚妻为了他翻山越岭,独自一人走了三千多里地,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他,为何不能让他回来?”

    周旷珩张口要说话。

    “再说了,若是你因此召他回来,你的将士们只会觉得你体恤下属,南邑军会更加团结,更有利军纪。”

    “行了!”周旷珩打断云月,他第一次发现她还真挺能说,“本王召他回来。”

    周旷珩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云月受宠若惊后得意地笑了:“好,现在就派人去,让他快马加鞭,两日后我要见到他。”

    “哪有这么快?”周旷珩面露不悦。

    “两日后是大日子,我也想见他。”云月注意到周旷珩的面色,换了讨好的表情。

    周旷珩脸色却更难看了,两日后是云起二十岁生辰,年满弱冠,是男子一生之中仅次于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的日子。可是那日也是他的生辰,云月却不知道。

    云月被周旷珩轰走了,直到回到宣兰院也没想明白原因,周旷珩会因为她不提他的生辰便生气吗?

    嗯……云月觉得肯定不会。

    周旷珩召回云起,以军令急召,并没有说明缘由。云月想的那些,他不屑为之,军令便是军令,没有例外可言,为了自己的王妃徇私,他没有脸假仁假义。可是当云月知道他没有说明缘由时,却忍不住埋怨他。

    “如此他恐怕不会急着赶回来了。”

    周旷珩闻言神情淡淡的,没有不悦,也没有说什么。

    繁星漫天,夜风清凉,荷香阵阵。伴月亭里烛火明亮,夏虫和青蛙齐鸣,是热闹的盛夏之夜。

    亭里两人相对而坐,旁边站着**,云袖在亭外提着灯笼和云音一起看夜荷。

    “端绮,该回去了。”云月打着呵欠说。

    孟端绮停了绣针,看了一眼天上繁星:“我再坐会儿。”

    “哥哥明日才回来,先回去休息。”云月劝道,“睡好了才可以美美地见他啊。”

    孟端绮放下手里的东西,两只手捏在一起,她埋头沉默了良久。云月打了第二个呵欠,她才抬头看着云月说:“月姐姐,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云月愣了片刻才笑出来:“你呀,比两年前更好看了。”

    孟端绮生得一张小巧的圆脸,大眼,俏鼻,樱桃小嘴。此刻墨发半梳,发鬓边垂了两支轻巧的步摇,烛光下不时发出晶莹闪光。云月看她几眼,觉得跟她二哥真的很配。

    “可是你上次说我瘦了,黑了。”孟端绮抿唇。

    “呃……”云月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你从前有点儿胖,肤色过于苍白,现在瘦了,黑了,美得更完美了。”云月笑得一脸真诚。

    “是吗?”孟端绮笑了笑。

    “对不起,月姐姐,是我太矫情了。”孟端绮突然对云月道歉,“我以为我只剩下起哥哥,过于患得患失才会这样。”

    “傻妹妹,你除了起哥,还有我啊,除了我,还有你自己。”云月握住孟端绮的手说,“你这么好,总能活出自己的样子。”

    孟端绮看着云月,摇了摇头:“月姐姐,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有起哥哥,我只要起哥哥。”

    云月愣了愣,没有说什么。她转头看向荀院的方向,出了许久的神。直到云曦疾步跑进亭里,挡住了她的视线。

    几个丫鬟都围了过来,云月还没问,云曦就说了:“二少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只有个名字的姑娘终于露面了……

    ☆、荷花媚一

    云起紧赶慢赶,终于提前了一夜回到王府。周旷珩只以军令传他回府,并未说明何事。他先去了荀院,被挡在门外,黑虎让他先到宣兰院来。

    走到半路,就在漫天星光下见到了她。

    他日夜思念的姑娘,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孟端绮站在路边,澄净的双眸定定看着云起,紧张到忘了呼吸。她张口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端绮?”云起不敢眨眼,生怕面前的人不是真的。

    不料他刚一出声,孟端绮眼里就滚出泪来。

    “真的,是你。”云起红了眼眶。

    两人相对无言,看着对方又哭又笑,孟端绮身后还有人,都被云起视而不见了。

    “哥。”一旁云月终于看不过去,她走到孟端绮身旁,拉着她朝云起走近几步,“端绮就交给你了,从此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负责。”

    云月说完绕过云起,往荀院走去,一路走一路回头,直到她转过了弯,那两人还傻傻看着对方,不动也不说话。

    像是知道她一定会来似的,云月走进荀院,就看见周旷珩站在廊下,她走进去时,他正抬眼看向院门。

    云月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一步步从昏暗处走入周旷珩所在的灯光下。院里没有别的人,只是夏夜的星在头顶闪耀。

    “你早知我哥会提早到?”云月站在廊下,昂头看着周旷珩。

    “当然。”周旷珩垂眸看云月,“他既是南邑军一员,自当如此。”他的语气里不无骄傲。

    云月看向周旷珩,他的肩膀宽厚,眉眼坚毅,鼻唇阳刚,就连发丝都透着英气。云月突然好想抱一抱他。

    “你答应今日带我出去的。”她最终忍住了没有扑上去。

    “你忙着安慰别人,没有来找本王,过期不候。”周旷珩说,带了些笑意。

    周旷珩心情好,云月便放肆了:“我不管,你得补偿我。”




分卷阅读165
    “想要什么?”

    他果然心情不错。

    “我要上房揭瓦!”云月指着他头上的屋顶说。

    上房容易,周旷珩提起云月,轻轻一跃便到了屋顶。他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了屋脊上。坐下后就放开了她。

    “这些瓦随你揭,揭完了本王露宿一晚便是。”看着云月呆愣,周旷珩抑不住笑意。

    “算了,你陪着我,我不揭了。”云月笑,看着周旷珩。他却转过了头。

    漫天繁星在天,万家灯火在地。

    云月凝视着周旷珩。她的眸子映着星光,在她眼中,周旷珩与繁星共存。周旷珩被她看得不自在,蹙眉去看她。

    这一看便一发不可收拾。仿佛要比个高下般,二人谁都不肯先移开目光。

    就这么看着,云月的眼里心里都是面前的人。

    这晚云月的目光,周旷珩一生都忘不了。她的眸子便如同天上的星星,使人心静如海,亦使人心潮翻涌。

    可此时,看着这样的目光,周旷珩仍旧不肯泄露丝毫情绪。面前的人儿,似乎多看一眼,多靠近一分,便要用尽余生所有的运气,要承受铺天盖地的绝望。与她身后的云家无关,仅仅因为她这个人。若她是另外的样子,他不会如此犹豫。可她若不是这样,他是否还会对她着迷呢?着迷到不敢靠近。

    最终周旷珩垂眸,移开了脸。

    云月眼里的星光暗了,侧回身埋头一言不发。

    “下去吧。”周旷珩叹道。

    “为什么叹气?”云月突然换了诘问的语气。

    “……”周旷珩怔住了,他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大的反应。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必感到歉疚。我不会怪你,更不稀罕你的怜悯!”云月说。

    闻言周旷珩顿了片刻,又想逃避:“起来。”

    “我不!”云月扭开头,“你先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周旷珩皱眉,沉了声:“不许任性。”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云月埋头,声音渐小,最后哽咽到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周旷珩此时什么表情,只知道他沉默着不说话。

    云月最受不了跟周旷珩沉默,她生气了不说话,周旷珩也不说话,也不走。她站起来,愤愤瞪他一眼,踩着瓦片哗啦哗啦往下走。

    眼看云月就要走到屋檐边,周旷珩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瞬间飞身过去,抱住她跃下屋顶。

    落到地上,云月挣开周旷珩的怀抱,往前走了两步转回身。

    “若你不喜欢我,我求你,求你不要管我,不要跟我说话,不要看我,不要让我想你!”云月冲周旷珩吼道。

    周旷珩眉头紧锁,目光不定。在云月面前,他总能体会到不知所措。而这一次,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你以为我说一句喜欢不需要勇气的吗?”云月一边流泪一边说,“我说一次你拒绝一次,每一次开口,都需要更多勇气。迟早有一日你会耗尽我毕生所有的勇气。你真的……”云月话未说完立刻埋下了头,似乎很是懊恼。

    院里安静了片刻,周旷珩向云月走了一步。

    “对不起。”云月突然开口道歉,“方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过。”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硬是扯出一个无力的笑。

    周旷珩只觉心口蔓延出疼痛,很快传至四肢百骸,让他无法呼吸。

    “我只是希望你继续没心没肺地被我喜欢,不要歉疚。”云月面色恢复平常,“一旦你开始觉得对不起我,我就彻底失去你了。”

    云月爱他爱得如此卑微,又如此骄傲,周旷珩心里的防线差点就崩溃了。

    “别说了。”周旷珩沉声,不看云月,“本王说过,本王护着你便是对你最好的回应,你大可放心,本王不会歉疚。”

    “嗯。”云月松了口气,看着他笑了,“那我也告诉你,我今天的勇气用完了,明天会生出来,每一天都有,所以我这一生喜欢你的勇气都用不完,除非,除非我没了明天。”

    周旷珩转头看向云月,点了点头:“嗯。”

    相非顶着糟乱的头发,满脸怨气踏进王府,走到荀院正厅还不住打呵欠。

    正厅里,周旷珩坐在主座,面前摆了好几坛酒。

    “来,同本王喝酒。”

    大半夜的被宣召,竟然只是为了陪酒,相非望着屋顶,欲哭无泪。

    几大碗醇酒入腹,周旷珩终于说话了。

    “本王喜欢云月。”周旷珩垂着眼睑,目光落在面前的酒碗里,说话声线沉稳,应该不是醉话。

    相非倒酒的手一顿,瞥了周旷珩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倒酒:“跟我说有什么用?”

    “不,不是喜欢,本王爱她。”周旷珩抬眼,相非再次一愣,他真是第一次见自家王爷如此神情,悲哀自怜,却又清醒无比。

    半晌,周旷珩接着说,“很爱很爱。”

    “相非,你告诉本王该怎么做?”

    “王爷心中自有定夺。”笑话,此种情况他见多了,他说什么这人都会找出一堆理由否定。

    “本王脑中早有定夺,可心中也有定夺,偏偏它们南辕北辙。每日拉来扯去,本王快疯了。”周旷珩说完灌了一大口酒,呛喉的烈酒滑过喉咙,呛得他的眼眶发红。

    “心中的定夺明明占了上风,可她越是靠近,本王越是喜欢,反而越不能接受。”周旷珩扶着额,语声中疲态尽显。

    “这是为何?”相非这下不太懂了。

    “本王怕。”周旷珩看向门外天空,看了许久没有说话。

    相非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天上繁星仍盛。

    “月亮会暗,暗了会摄走本王的魂魄。”相非正看星星,自家王爷的声音传来。

    天上没有月亮,相非纳闷,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转回头,眼看周旷珩又干了一碗酒。

    相非给他倒酒,没有要劝的意思。

    周旷珩喝酒一般不会醉,只有两种情况醉得快,心情极好时,以及心情极坏之时。相非跟着周旷珩十几年,见他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是因为心情极坏。

    “本王想过会爱上一个人,虽然没想过她是怎么样的,但至少,本王要是她的全部。可是偏偏碰到了她……在城门下见到她时,本王就开始告诫自己,”周旷珩说,不像是说给相非听,倒像是自言自语,“她不用为本王做什么,甚至不用对本王说话,只一个眼神便足以挤占本王的心房。何况她还口口声声说喜欢,说本王是她最爱的男人。”

    “云家,云家。”周旷珩灌了一碗酒,眼神突然变得狠戾起来,“总有一日……”他冷眼,却没有说下去。

    只片刻,这肃杀的气势便散了,他苦笑一声,喃喃道:“呵……只要她开心……灭了何妨,救了又何妨。”



分卷阅读166
    相非双眼如古井无波,眼看自家王爷要醉倒,还不停给他斟酒。

    “为何不劝本王?”倒下前,周旷珩问。声音极低,相非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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