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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巳牧喊了一声小云子,但云月根本什么也听不见。她身下的马几乎要飞起来,快得连巳牧都追不上她。

    一刻钟后。

    云月领头的四百暗卫到了斧头谷,远远入眼的是整齐的南邑军兵士,以标准的三角阵而列。近了一看,他们一个个端坐马上,面向南岸,一动不动。

    听到有马蹄声传来,三角斜边的兵士齐齐转头来看,见是自己人,又转了回去。

    云月见了他们,心跳都停了。这些人脸上有泪痕,血色霞光映得泪珠发光,闪得人眼睛疼。

    “周旷珩……”云月嘴唇颤抖,只能发出些气声,“我来接你了。”

    云月骑马冲进阵中,看似坚不可摧的三角阵立散。成阵的一千人无脸见人,只知避让,云月眨眼间便冲至镇南桥头。当头的吴缨郑雪城无意识退至两边,摇晃着从马上滑了下来。

    对岸人物一个个在云月面前展开,看到地上趴着的人时,她的心头仿佛被人猛地扎进一根锥子,一阵搅动之后又被拔出,心上顿时滋滋冒血,那血是凉的,流遍全身后,心脏停止了跳动。云月觉得掉进了冰窖里,连呼吸都冻住了。

    近两万人的包围下,羽箭遍地,刀枪遍地,尸首遍地,嵌了铁刃的绳网四散,其中一张沾了血,正被人从周旷珩身上挪开。数十把□□对着他,仿佛他稍微一动便会被刺成几段。

    血红色夕阳暗了,周旷珩手背上,脸上,背上的血却鲜艳得刺目。他闭着眼,但眉头皱着,像他中午睡午觉的样子。

    “巳牧……别去!”吴缨沙哑的吼声传来,把云月和巳牧从失魂中拉了回来。

    “放开!”巳牧的眼眶一片血红,他举剑就要朝吴缨划去,吴缨不躲,只是死死拉着他的手臂。

    有亲兵过来格挡了巳牧的剑。那兵擦了把鼻涕,跪倒在巳牧脚边:“巳牧大人,王爷还活着,但此时不能去。”

    听到“还活着”三个字,云月忽地找回了呼吸,从僵硬中恢复过来。因脱力,她咚一声从马上栽倒下来。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爬起来,扶着鞍鞯站稳了。

    对岸藤甲兵开始清理战场,他们拖走自家兄弟的尸体,捡走兵器,留着周旷珩一个人趴在中间。他一动不动,持枪对着他的士兵仍旧万分戒备。

    络腮胡苏慷玛满手是血,他捂着大腿颤巍巍靠着一棵树立起来,看着没有动静的周旷珩开始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穿越战场,穿越衢峡江,传进了南北两岸每个人的耳朵里。

    南岸的兵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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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扬扬,北岸的兵将咬牙切齿。所有的骑兵从马上下来,握住了手边的兵器。

    巳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听见这笑又要上桥。这下吴缨都来不及拦他,他一动,他身后的暗卫也一拥而上。

    走过最前头云月身旁时,他被拉住了腰带。他回头看向云月,眼中狠戾和杀气未收。云月却定定看着他,目光坚决。

    云月力气不大,也没说一句话,巳牧就是走不动了。他眼中血色转为水色,泪水又化成鼻涕流了出来。

    巳牧退到云月身边,不住抹鼻涕眼泪。

    藤甲小兵推出一辆囚车,其栅栏为精铁铸造,里面铁链缠绕,看着就很凉快。

    苏慷玛笑完了,小兵也抬着周旷珩到了囚车边上。

    北岸蹄声又起,是奉姜和镇南桥守军到了。

    “慢着!”苏慷玛突然喊道。抬着周旷珩的小兵停了动作,把他放在了囚车沿上。

    “南邑王果然金贵,活捉了他,南邑军就废了哈哈哈!”数万南邑军在对岸看着,苏慷玛兴奋到没了理智,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

    ☆、渔歌子四

    晚霞淡了血色,天色由西至东渐次转为紫色。

    “南邑王果然金贵,活捉了他,南邑军就废了哈哈哈!”数万南邑军在对岸看着,苏慷玛兴奋到没了理智,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

    刨开巳牧的暗卫,奉姜艰难挤到云月身边时,听到的便是如此欠揍的一句话。

    “本将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哈哈哈,哈哈哈。”苏慷玛因为激动,说一句话便笑几声,像个疯子般吸引南邑军的仇恨。

    云月的眸色冰冷幽暗,听到他的话闪过一丝慌乱,但极快便消失了。

    “奉姜,弓箭手。”云月的声音很沉,语气很坚定。群情激昂之时,奉姜下意识便听了她的令。

    奉姜举起一个拳头,做了几个奇异的动作,这动作一层层传下去,后方很快有整齐的动静传来。

    “让你们亲眼看看!”苏慷玛笑完了继续说,“你们的第一将军王,是如何变成一个废人的!哈哈哈……”

    南邑军中有人下令,一团乱麻的场面很快静了下来,听到苏慷玛这样的话,军中也没什么磨牙握刀的声音了。

    “小云子……”除了巳牧急得要哭的呢喃。

    “白云,弓箭兵已就位。”

    “多少人?”云月看着对岸,双眼一瞬不瞬。

    “五千九百八十一个。”奉姜说。

    “好,从那边到那边,画两条线出来。”云月指了上游下游两个点,补了两个字,“笔直。”

    苏慷玛笑完了要下令,刚说了个“把”字,铺天盖地的箭雨猝然从对岸袭来。空气被割开的声音如巨斧开山。夷军忘了抵挡,只知躲藏,整齐的军阵立破。

    嘭地一声,五千九百八十一支箭落地,在夷军阵前画出两条黑白相间的直线。

    南邑军飞羽营弓箭兵神乎其技,苏慷玛早有耳闻,今日第一次见识到,他吓得呆了半瞬。比这箭法更令人可怕的是,方才还没了军心的南邑军,竟然在他几句话中就回过了神。(你他妈还笑了那么久好吧!)

    苏慷玛从疯狂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才想起方才呼肃原受了重伤,被抬走了。

    络腮胡靠着大树直了直身子,恼羞成怒便破口大骂:“有种往人身上招呼啊!看本将不把你们的狗屁王爷捅成马蜂窝!一群孬种,跟姓周的一样狗娘养的!呸!”

    苏慷玛话音刚落,一支飞箭掠过他耳边,扎进了他靠着的树干里。因为极近,箭镞入木的钝响使他耳鸣,仿佛黑白无常敲了他的头。

    络腮胡呼呼吐出几口浊气,哑着喉咙又骂:“日你娘!来啊!朝本将脑袋扎!没种的岳人,要爷爷是你们,早他娘的跳衢峡江……”

    “白云,不……”这边云月还在弯弓搭箭,奉姜要拉她都没来得及。

    嗖地一声,羽箭射出,一瞬后,噔一声击中目标。对岸顿时噤了声。

    “还有没有屁要放?”云月终于开口了,对岸却没了半点儿回音。

    苏慷玛冷汗直冒,身上还看不出,只见脸上如同被水泼过一般,汗水不断从下巴滴落。

    云月的第二箭刚好击中第一支箭,扎进了同一个箭孔。

    如此箭术,他们大夷也有,但没人能在如此远的距离做到,而且,箭速快得他来不及抵挡。

    此时天色已晚,天空只剩一层深蓝天光,络腮胡看不清对岸说话的是何人,只觉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若我家王爷有半点好歹,小爷定让夷人灭族!”云月的声音冰寒,给那边夷军添了不少凉意,“先就拿你苏慷玛开刀。”

    闻言络腮胡不禁颤了一颤。这语气,可不就是南邑王的二舅子么!

    南邑军毕竟是南邑军,即使没了南邑王,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若非顾忌着南邑王,他们的弓箭兵多射几轮,他手下这两万人就要全部葬身于此。

    苏慷玛不想回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数万人马对阵于此,云月喊出最后几句话之后,两岸便静默了,半刻过后,天色彻底暗了,如墨般的深蓝笼罩天地。

    苏慷玛既然已经清醒过来,便不再犯傻。押了周旷珩就要走。

    双方都未再发一言,虚虚实实间,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了。苏慷玛心头害怕,自然一言未发便灰溜溜遁了。

    南邑军这边眼看又要起骚动。

    “奉姜,命所有人退回绝城大营。”云月淡然下令。

    奉姜顿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王爷怎么办?”

    “王爷暂时不会有事。”云月缓缓说出这句话,双手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奉姜也明白,当下最要紧的是稳定军心,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相信白云。

    可是,亲兵营和暗卫营大将都在,他管不了那九百来人。奉姜只好带走了他能管的人,不消片刻,衢峡江北岸三万南邑军撤退,只剩下九百来人。

    岸上点起了火把,百来支火把的光亮照亮斧头谷。

    云月坐在岸边,看着水里的一片火光出神。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终于有了动静。

    她缓缓站起来,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她手里的弓箭还没丢,被她死死攥着,仿佛随时要上战场杀敌。

    “王爷最后可说了什么?”云月开口问,声音沙哑沉肃。

    方才云月说的话做的事,吴缨等人都看在眼里。巳牧傻傻地引以为豪,吴缨却羞愧得无地自容。

    听见云月问话,虽然不是看着他问的,但吴缨脑中即刻浮现出王爷倒下前的样子。便如山岳之将崩。当时吴缨心里的支撑也跟着一起塌了,他没有缓过神来,顿了良久没开口。

    “吴缨,说话!”云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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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吴缨。火把的光亮映在她眼里,衬得她目光灼灼。

    “王爷说……”吴缨终于开口了,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一字字说得清晰,“若是他死了,便让夷人灭族。”

    吴缨话音刚落,云月呼吸一滞还没说什么,巳牧突然猛地朝他的腹部揍了一拳。吴缨无备,也没有防。这一拳,将他打飞了三丈远。

    “你就在这里看着,你看着王爷被俘?!”巳牧气得呼吸不稳,吼出话来唾沫横飞。

    亲兵看着自家将军被打,一个个垂头握拳,却不能阻拦。

    “你们!你们都是孬种!”巳牧一句话骂了所有的亲兵。他们还是不为所动。

    巳牧睨视着吴缨,目光寒凉。他哼了一声,转身疾走几步上了马。四百暗卫跟他一个动作,整齐划一。

    眼看巳牧就要踏上镇南桥,云月出声喊住了他。巳牧勒马回头,看着地上小小的白云,目光柔和了些。

    “你信不信我?”云月昂首看着巳牧问。

    “信。”巳牧不假思索回答。

    “相比于王爷呢?”云月接着问。

    巳牧埋头,似乎在思索很重要的问题,半晌他抬起头:“一样。”

    “那你回来。”云月顿了顿,对巳牧说,“要救回王爷,你这样只会帮倒忙。我有办法,需要你帮忙。”

    “要我做什么?”巳牧毫无停顿问。

    “你只要毫无保留相信我便是。”云月说,眼里似乎生了铁色,坚硬而光亮。

    巳牧愣了片刻,看了一眼对岸,那边黑漆漆一片,再看了一眼白云,他在火光中,仿佛这边的光都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嗯。”巳牧重重点头,带着人走到云月身边。

    云月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了些,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好,跟我回绝城大营。”云月说着翻身上马,毫不停留打马转身就走。

    “身为亲兵,丢了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吴将军自然比我清楚。”走过吴缨身边时,云月稍停说了句话。吴缨不比巳牧,他有自己的主见,虽然不见得对,但她料想他不会轻易相信她,云月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

    不料吴缨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马前,埋头恭敬说:“既然你能救王爷,我愿听你调遣。”

    闻言云月看向吴缨,眼里多了些深意。

    “好。”云月毫不犹豫答应,让吴缨带人跟着她一起回绝城。

    九百人马整装待发,云月一声令下,队伍向绝城大营而去。

    距镇南桥远了,云月才问吴缨:“南邑军的细作由谁在指挥?”

    “相非。”吴缨回答得很快。

    闻言云月沉默了片刻。巳牧抢了话道:“我派人去岐城把他喊来?”

    “出了大事,他或许已在来的路上。”吴缨说。

    云月闭了闭眼,尽量稳住声线说:“等不得了。”

    “可有领头的在绝城?”云月问。

    “有一个。可是,他只听命于相非。”吴缨皱了眉,细作所关之事,尽是军机。就连主帅都指挥不得。

    “有就好。”云月沉着脸,神情没有变化,“回营后,不必多说,巳牧直接带我去找他。”

    “是。”巳牧接令,没有丝毫迟疑。

    九百人的马蹄飞奔,风吹得火把上的火苗横成一条条细线。

    云月说话放低了些声音,只能吹入靠近的巳牧和吴缨耳朵里。

    “我要犯军纪。你们既然已经信了我,就要跟我站在一边。”

    “当然。”巳牧大声回答。

    吴缨谨慎些,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时机紧迫,我怕梢一耽误就害了王爷一生。军中将领关系复杂,还有主帅坐镇,为了统一军心,我要假传军令,夺取南邑军指挥权。”

    “不可能!即使有我和巳牧,你也传不了王爷的令。”吴缨当即否定了她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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