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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时梦醒花自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岁暮青阳

    姿色姑且不论,但财力丰厚。

    不过暮珞柽的个人实力确实有目共睹,林清未见他之前便已久闻其名,因为他一直是房地产业的翘楚!

    六年前,也就是林清迈入速录业的第一年,暮氏刚刚在香港敲钟上市,无奈暮董事长却突然倒下,暮氏股价瞬间暴跌,作为暮董事长的独子,二十三岁的暮珞柽在众目睽睽下接手暮氏,当时许多业内同行都为他捏一把汗,没想到他却带领暮氏一举标下“环海龙涎湾”这个年度大案,一举成为房地产界新贵,不仅成功稳住暮氏股价,还一举将暮氏推向企业龙头,之后几年,暮珞柽不断为暮氏拓展板块,涉足金融与影视,当时房地产大热,业内都在嘲笑他年纪轻轻顾此失彼,没有趁房地产大热的时候狠捞一笔,可如今形式,房地产市场低迷,许多大中型房地产企业纷纷倒闭只有暮氏以稳固的资金链稳居行业龙头。

    不过林清并不想将这些话讲与她听,于是问道:“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

    “嗯……”阿露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下午一点的时候有一个外地的商务谈判,需要通过网络速录,下午四点的时候会给你发一份网络访谈的视频,大概三个小时,里面的内容需要录入下来,还有最近接了不少音频资料,我都已经排好序了,其中一个两小时的音频资料,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之后的时间就空下来了,一直到晚上十点有一个英国会议,需要以中文速录,给了市场价的三倍,我果断帮你接了。”说到这里阿露不禁隐隐得意。

    市场价的三倍并不算高,她需要同时兼顾翻译与速录,这在速录业内还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就算是市场价的五倍也不算高。

    “既然这样你就提前下班,我送你回学校。”

    “耶!”阿露欢脱的拍手,“谢谢清姐,不过,明早八点有一个法院庭审,我们直接在法院见可以吗?”

    林清手握方向盘,轻声道:“可以!”

    “那太好了,我可以多睡一会!”阿露忍不住小声窃喜。

    林清突然感叹,小女孩的快乐总是如此简单,而自己忙忙碌碌许多年,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送阿露回学校后,林清回到家,三年前她存钱买了房子,不大,八十几平,之后又花钱买了一辆二手汽车,关于这两笔花销,她反复算了好几笔账,最后都发现这两笔花销不能省,当时房地产还算热门,她想着买了房子过几年升值等到卖的时候也不亏,没想到如今的房地产进入冬天,一时半会卖不出去,不过她也不想卖,打开钥匙锁之后,林清按开密码锁,开门进屋,关门之后在里面挂上铁链,然后才放下工作包去翻冰箱,人会饿,需要补充能量,所以不管多忙她都得抽时间朝嘴里塞东西吃,吃饭一直是件异常麻烦的事,她从很早以前就这样认为。

    简单温饱之后,还有十分钟一点,她来到书房,将速录机与电脑重新摆好,简单整理好正装后,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黑色正装是她的生活必需品,不管是在家里还是非正式的场合,只要是工作状态她都会穿着黑色正装,这是她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只要穿上正装她就必须全心全意投入工作,而脱下正装的是睡眠时间,她必须什么都不想才可以进入睡眠状态。

    她会如此要求自己是因为大二大三那两年,学习与工作几乎填满她的生活,她没有休息时间,只能趁着工作等候的间隙抽出时间补眠,可往往脑子因为太乱根本无法入睡,毕业以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她需要想的事情太多,通常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之后,她的大脑还是不能停止运作,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满脑子的字,满耳朵的速录机键盘声,更恼人的是回忆,无数个夜晚,她过往的一切就如影片一般在脑海中一帧帧放映,使她不敢闭上眼睛,可身体不允许她如此任性,自从有一次在会议中突然晕倒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她便决定不能再放任自己这样下去,所以她每天都会选择至少四个小时作为自己的补眠时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需要脱下正装换上舒适的睡衣,让身体和大脑立刻投入睡眠状态,久而久之她的身体慢慢养成习惯,只要一换上睡衣就会整个身心放松下来然后开始犯困。

    网络上的商务会议开了三个小时十分钟,简单整理成档后发送给相关负责人,林清开始录入音频,四点的时候网络访谈准时发来,加上音频一共录入五个小时十分钟,晚上九点半林清才结束这两份工作,将文档发出。

    在椅背上虚脱的靠了十分钟后,林清向窗口一瞥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并且雨水敲打窗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一阵寒意袭来让她不自觉发了颤,这声音真是像极了困在夜总会的那个晚上,她被从满室烟草味的房间揪出,丢入另一个暗红色的房间,若不是遇到暮珞柽,她的人生仿佛从那一晚开始就已经坠入地狱。

    可无奈的是,暮珞柽给了她新生,她却没办法只能选择走回地狱。

    ……

    那是盛夏啊!雨水湿透全身的感觉却是彻骨的凉,她在雨中走了很久,从痛苦到绝望,最后是疲惫不堪,茫然无措间,冰冷的雨水终于将她浇了个清清醒醒,她什么都没有了,不论是爱她的父亲,还是她爱的程津珩,或许是那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相反的,她要靠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甚至去保护母亲,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祈求别人的怜悯与帮助,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所以最后她重新回到了那个地方,对着那个别人称呼为“三哥”的人说:“我要见你们老板!”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决定要赌一把,或者生或者死,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但绝不是如他们安排的一般苟活!

    所以在那个夜总会的顶楼,那个干净的近乎一丝不苟的房间,她目光镇定的盯着眼前那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指甲狠狠扣进掌心,是难以忘记的锥心的疼。

    “我要见我母亲!”她平静的将此前背熟的台词脱口而出。

    那男人悠然坐到老板椅上,仿佛天神一般从上而下俯瞰她,而她则像个落汤鸡一般站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滴滴答答的朝下滴水。

    “你右手边的房间,那个疯子太吵,我喂了两片安眠药。”

    “我父亲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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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静的问。

    “三千两百万。”那男人语态清淡的好像那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她继续道:“我家的房子跟车子大概可以抵三百万。”

    “房子确实可以抵两百万。”那男人轻轻一笑,有股中年男人特有的气息,“不过车子被司机开着跑路了。”

    “那就是三千万,你给我时间,我会还。”

    “你拿什么还?”他沉着的语气中带着不可违逆的强势,然后淡定的从盒子里掏出一只雪茄,不紧不慢的抽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她必须比他还要硬气,于是她用力攥拳,拿出鱼死网破的态度,“一直到死,活多久还多久,一直到还完为止。”

    他忽的哂笑,“跑了以后再回来,我以为你能说出有用的话,我没时间听一个孩子胡言乱语,我给你指一条明路,用你的青春还钱,我有人脉你有美貌,相信用不了几年,你就自由了。”

    她毫无波澜的看着他,语气平静的像一潭死水,“那如果我死了呢?”

    他脸上的笑容渐收,“你想死,何必来见我。”

    “如果我跟她一起呢?”

    他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

    她也看着他,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主动权,“我活着,你收钱,我死了,你一分钱都收不到。”

    “你威胁我?”

    “在我还可以跟你商量的时候,请你尊重我的要求。”

    他放下雪茄,双手相握抵在桌面上,目光阴测测的打量她,“小姑娘,你胆子大得很。”

    “一无所有的人无所畏惧不是吗?”

    他突然玩味的笑,“你比那个真正欠债的家伙更有担当,既然你想试试,我可以奉陪,不过你得给我一个保障。”

    “为我母亲找一家疗养院,她可以作为你的保障。”

    “一个疯了的女人如何为我提供保障。”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我才会回到这里。”

    “可以!”他爽快应允,“不过我要你所有证件作为抵押,并且保证在还清欠款之前不出a市,一旦出了a市,我视作你已经跑路,那我也不再负责这个疯子。”

    “我同意!”

    ……

    就这样,这个人人称他“梁叔”的男人开始以每年四点九的利息坐收她的欠款,而她就像他豢养的仓鼠永远在爬那个无止境的齿轮。十年后的今天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成功从地下转到地上,而她却得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直到埋进黄土。

    ☆、第三章:你不爱钱吗?

    林清拿起桌面上的日历,又到一月月末,又到了她还款的日子,她拿起手机翻看自己的账户余额,九万八千三百二十三块一毛,她将九万整汇出去,然后扣上手机仰面靠在椅子上,那时果然还是太小,四点九的利息一年就是一百四十七万,以她整年的收入却连利息都还不上,雪球永远是越滚越大,罢了!她疲惫不堪的叹上一口气,三千万,她只还三千万,还有二十五年。

    怅然间,手机开始在桌面上震动,她坐起身打开手机,是——阿三!

    她不由得整个身形一怵,急忙将手机扣上,重新缩回椅子。

    阿三!那个十年来不断骚扰她,甚至企图强暴她的人!

    一声声震动就像暗夜沼泽里伸出的一只手,慢慢趴到她的脚踝然后将她一把扼住,从此拖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她是多么想要逃离,多么想要与他们划清界限,可为什么那些肮脏的东西总要一直跟着她。

    手机振动停下,她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手掌颤抖而缓慢的平复胸臆间的慌张,没事了,不会有事,家里的门有三道锁,他进不来。

    嗡的一声,恶讯再度来临,桌面上的手机再次震动,悚的她一身冷汗,她紧张的吞咽口水。

    可不管再害怕,事情总要解决,逃避不是办法,她奉劝自己,然后颤抖着伸出手,手机却静下来,原来是短信,她松一口气,打开手机,是阿露。

    “清姐,暮总说第三届政府经济论坛会他想邀你作为私人速录师随行,给的酬劳很高,要不要接?”

    隔着屏幕都能读出她轻快的语气,不由得使林清放松许多,她缓了两口气,回复道:“有关政府的案子都不接,这是原则以后不要再问。”

    放下手机林清瘫在椅子上,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让她觉得呼吸都十分费力,她好累,可是再累却注定还要走下去。

    霎时间手机又响了,她以为是阿露的回复短信,随手拿起却发现是阿三的电话,不由得身形一僵。可她更怕自己再不接电话阿三就会找上门来,于是一鼓作气按下接听键,却听到梁叔浑厚的声音,“后天,在会所有我的生日宴,你也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何来热闹一说!林清将大拇指狠狠扣进掌心,“我有工作。”

    “你得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她不会去!

    林清已在心中笃定,可她说不出口,只能用沉默代替回答,电话那头的梁叔也跟着沉默,耐不住半响之后自顾自做了决定,“你不来,不开宴。”然后挂掉电话。

    窗外的雨声未停,噼里啪啦敲得人心烦意乱,她忽的开始冷笑,伴着两行热泪潸然而下,然后悲催又绝望的将面颊埋进双肘,她在悲叹自己荒诞的人生,曾拼尽全力奔跑了十年,任何想逃的却还是什么都逃不掉。

    第二天一早,林清到达法院的时候阿露已经等在法院门口,记录好证件之后进入庭审,这是一宗离婚案件,两个孩子三套房,夫妻二人争得不可开交,孩子夫妻两个都不想要,倒是这三套房子始终得不到满意的协调。

    不过对林清来说,她向来不为工作的主题费心,只是庭审速录与商务速录不同,多半是一些乡音,不仅带有个人情绪,其中还带着浓重的口音,虽然内容上要求不严谨但也着实费脑子,就像这夫妻二人用方言在庭审上吵了两个多小时,林清倒是还好,阿露却已经崩溃了。

    中间休庭十分钟,林清与阿露站在长廊上喝水,阿露毫不意外的哭丧着脸抱怨,“等我毕业以后绝对不做庭审速录员,光是听当事人吵架已经足够让我崩溃了。”

    阿露初来乍到受不了很正常,林清想起自己第一次参加庭审的时候,原告被告公诉人法官辩护人车轮战,她也着实有点受不了,后来一点点也就习惯了。

    “身为一名速录师,最基本就是不对速录内容产生主观情绪,这只会影响你的工作。”

    “说的好!”暮珞柽从不远处拍着手走来,唇角还勾着桀骜的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接我的案子?”

    林清第一反应去看阿露,只见她惭愧的低着头,嘴里小声嘀咕,“对不起清姐,早上暮总问我你在哪,我就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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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算了!“你先进去把工作内容整理一下。”

    阿露点点头往回去了,暮珞柽则双手插胸停在她面前,“你把人支走,看来确实有主观情绪!”

    自信心爆棚的人真是比比皆是,“暮总真是多……”她“虑”字还未脱出口,暮珞柽已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然后满脸费解的盯着她的唇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审美都没有,我都跟你说了要抹红唇。”

    “暮总!”林清倒是一点未见生气,抬手拂下他的食指,然后为自己找了个满意的借口,“我的行程满了,所以无法接暮总这个案子。”

    暮珞柽却突然古怪的笑起来,“我都没对你助理说过时间,你怎么知道行程满了。”

    林清一怔,回想起昨晚的短信,阿露确实没提过时间,于是问道:“那研讨会是什么时候?”

    “下周三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

    “那正好,就是下周三我的行程满了,暮总再找其他人吧!”

    暮珞柽不可思议的扯扯嘴角,“你们速录师说话一向这么噎人吗?”

    “实事求是而已!”林清抬腕看表,“快开庭了,暮总请自便。”

    “你躲我?”他微挑起眉。

    何来“躲”字一说,“你误会了。”

    “可你昨天看我的眼神里明明写着四个字。”

    她静静的看着他。

    “似曾相识!”

    “或许吧!”她不欲辩解。

    态度坦然的让暮珞柽怀疑是自己看错,“打个赌如何?”他突然提议,“我赌离婚判决无效,如果我赢了,下周三你跟我参加研讨会。”

    林清微一垂眸,伴着嘴角淡淡浅笑,“暮总睿智,孩子代表牵挂和联系,两位当事人都选择不要孩子就是不想离婚,相信法官也一定看得出来,所以我不赌。”

    暮珞柽挫败又服气点点头,“你这个女人真是……”

    “所以,还请暮总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暮氏的速录师很多,更何况我周三的行程真的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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