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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有道是,锣鼓听韵,人话听音儿。王凤把话说得再婉转,也掩盖不了,绿林下江军遭到严尤重点追杀之际,平林军见死不救的事实。如今风水倒转,平林军被甄阜堵在了棘阳,却厚着脸皮向下江军求救。那王常怎么可能就不计前嫌,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前来雪中送炭?

    李通心中,对王匡王凤哥俩当年的薄情,也非常不屑。然而,他受到的打击,却不似其他绿林军将领那么重。笑了笑,再度轻轻拱手,栖梧兄,有道是,事在人为!当初你没有及时发兵相助,事出有因,只要当面跟颜卿解释清楚了,以他的为人,想必不会过分刁难与你。更何况,他当初曾经答应过李某,若是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刀山火海,必不敢辞!

    嗯——王匡咬着手指,沉吟不语。

    当年决定将王常赶出去自生自灭的是他,决定见死不救的还是他,最近一年多来,平林军跟下江军之间几度发生冲突,幕后挑起事端的,还是他。如今平林军遭了难,他却主动找到下江军那边搬救兵。万一那王常王颜卿小肚鸡肠,折了他的面子还在其次,若是心里再起了其他念头

    世则兄乃千金之躯,不可轻动!看出了王匡的为难, 刘縯忽然长身而起,主动提议。我去,刘某跟那王颜卿,其实也有过几次交往。他行事光明磊落,应该不会做那落井下石之举!

    伯升! 王匡闻听,心中又是惭愧,又是紧张,连忙扭过头,大声劝阻,你怎么能去?你乃咱们所有人的主心骨。万一你走之后,官军大举攻城

    不妨! 刘縯笑了笑,摆手打断,下江军所驻扎的宜秋聚离棘阳并不远,刘某如果多带几匹骏马沿途不停更换,两天之内足以跑一个来回。如果官军大举来攻,世则兄只管在中军坐镇,守城依旧有伯卿来负责便是,子卫元伯在一旁协助。相信以他们三个的本领,守上十天半月问题不大!(注1)

    这 王匡的脸色,瞬息一变再变。去向王常求救,他怕后者趁机要了他的老命。而刘縯离开棘阳,他又怕对方一去不归。畏首畏尾,好生难做。

    刘縯虽然心胸开阔,性子却不算粗疏。眉头轻轻一皱,就将王匡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乎,又笑了笑,大声道:世则兄尽管放心,我走之后,此城所有大事,都由你来做主。若官军攻势太猛,你尽可带着大伙撤向育阳,暂避甄阜岑鹏锋樱!

    说罢,又迅速将目光转向傅俊李秩其他舂陵军将领,大声叮嘱,子卫,季文,各位兄弟,棘阳虽然要紧,但大伙的性命更为要紧。若是情况危急,尔等切莫逞强。育阳,新野,尽可去得。哪怕退到蔡阳,只要留下有用之身,咱们早晚还能再打回来!

    是,大将军尽管去,我等一定会听从世则兄调遣! 傅俊李秩等人,知道眼下必须先给王匡吃一个定心丸,齐齐拱手答应。

    王匡见此,终于相信刘縯不是准备金蝉脱壳。立刻拱起手,向刘縯大声保证,自己会看好家,不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刘縯听了,少不得又要躬身致谢,然后又迅速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你有伤在身,这回就不必

    我跟你一起去! 没等他把话说完,刘秀已经高声打断,三姐可以沿途照顾我,次元兄同样有伤在身,他能咬着牙坚持,我没道理这个时候躺倒!

    三娘,你赶紧劝劝文叔,切莫逞能! 刘縯大急,连忙向马三娘求救。谁料后者微微一笑,摇着头道,伯升大哥,他已经躺了好几天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大不了,我将战马换成马车,在你们身后慢慢跟着就是?家兄和我,跟那王颜卿也有过数面之缘,这次,刚好去助你一臂之力!

    对,我们兄妹,早年跟那王颜卿一起杀过官差!不用任何人向自己求证,马武已经大笑着接口,马某跟伯升你一起去,便是说不服他,也要将他打晕了绑过来!

    注1:宜秋聚,位于棘阳东南八十里左右,靠近今河南唐河县。

    注2:前文中,小长聚,应该是小长安聚,名字有点怪,特此更正。




第一百零三章 快马轻车如流星
    第一百零三章 快马轻车如流星

    宜秋在棘阳东南方向,相距约八十里上下。刘縯李通马武刘秀等人后半夜偷偷出了城,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一路狂奔,第二天下午申时,就已经抵达宜秋聚外。

    宜秋聚与小长安聚一样,只是个弹丸之地。然而绿林下江军拿下此处之后,却将原来的几座豪强堡寨以土墙连接在了一处,令其规模变得比寻常县城还要庞大。城墙上,弩车钉拍,滚木,雷石等各色防御设备,一样不缺。更有一队队精锐兵卒,沿着城头交替巡视,哪怕有飞鸟半夜时分从天空中路过,也休想瞒过众人眼睛。

    刘縯等人还未靠近城门,行踪就已经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刹那间,画角声响成了一片。敌楼上,城垛后,无数张角弓探了出来。精钢打造的箭簇,居高临下,直指大伙头顶。被傍晚的斜阳一照,就像一排排闪烁的寒星。

    看来久病成医,下江军昔日跟严尤几番交手,虽然没少吃亏,却也没少积累了经验教训! 刘縯见状,非但不觉得受了冒犯,反而脸上涌出了几分惊喜。

    这才有几分军队的模样,不是小弟我事后聪明,咱们舂陵军,早就该好好整顿一回!李通伸手拉开第一辆马车的车帘,一边仰头观望下江军的军容,一边低声说道。

    刘縯的脸上惊喜,迅速变成了苦涩。叹了口气,低声回应,当初老三提议在棘阳统一政令,明确次序,我何尝不觉得心动?但平林新市两军,都是远道而来。王匡和陈牧等人,跟我的交情,也远不如子张和你。如果贸然采取行动,恐怕不等跟前队交战,咱们内部就会先杀得血流成河!

    这,也是!唉!你这个大将军,做得好生辛苦! 李通也跟着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内心深处,却对刘縯的说法,好生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自古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当日在棘阳,舂陵军无论人马数量,还是武器装备,都远远超过了平林新市两军。如果刘縯真的下了狠心,要整顿队伍,统一号令,调整权力次序,王匡陈牧等人,未必有胆子公开跟他唱反调。即便唱,刘縯也根本不必害怕。只要新市军最有战斗力的马武铁了心跟他站在一起,大伙完全可以将王匡陈牧等人当场拿下,然后悬首辕门,杀鸡儆猴!

    正遗憾地想着,城头上,已经有一员大将探出了半边身体。将手里的钢刀朝马车指了指,大声断喝:呔,来者何人。到我下江军地面有何贵干?

    我呸,好你个臧君翁,白长了一双大眼。哥哥大老远前来你这边讨杯酒喝,你居然不记得我是哪个? 没等刘縯斟酌好回应的词句,马武已经越众而出,手指城头,大声数落。

    你,你是马王爷? 被唤做臧君翁的将领,身体晃了晃,立刻收起了手中钢刀。哎呀呀,马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家大哥前几天还说,你现在得偿所愿,终于把那岑鹏的老巢都给端了下来。没想到,你大胜之后,居然还有空到我们这穷乡僻壤吃酒!

    废话少说,快快开门,哥哥我跑了一整天,嗓子眼都冒烟了! 明明听出对方话里有话,马武却装作一幅没心肝的模样,大声催促。

    哥哥稍待,小弟马上去叫我家大将军出来迎接! 臧君翁回答得愈发恭敬,却不肯立刻下令开门。而是一低头从城墙内的马道上跑了下去,转眼就踪影不见。

    此人名叫臧宫,字君翁,在下江军中坐第四张锦凳,为人最仔细不过。江湖绰号,掌中剑。 马武唤门无果,红着脸退到刘縯身侧,低声介绍。

    恐怕下江军早已知道了,我军兵败小长安聚的消息!刘縯笑了笑,轻轻点头。就是不清楚,他知道的有多详细,会不会觉得我军已经不值得出手相助!

    闻听此言,众人脸上,同时掠过了一团阴影。俗话说,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如果下江军的几位当家人,对情况了解得不够深,或者还认为舂陵新市平林三家联军,有反败为胜的希望,自然答应出兵助战会痛快许多。如果下江军已经知道了联军目前的真实情况,或者误以为,联军已经灭亡在即,想说服他们再出手相救,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难。

    正郁郁地想着,身后第二辆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素手轻轻从里面拨开。马三娘笑容满面,摇着头打趣,哥,这闭门羹滋味如何?那王常当年许诺如果你前来找他,他定然盛宴款待,原来就请咱们吃这个!

    你这丫头,还未出嫁,居然就敢来笑话大哥!马武闻听,立刻挥舞着拳头大声威胁,小心惹急了我,一文钱嫁妆都不给你出!!

    谁稀罕! 马三娘瞬间羞得面红欲滴,将身体缩回车中,再也不敢露头。

    马武却得势不饶人,再度将面孔转向刘縯,笑着道:女大不能留,我这妹子,看看就要成老姑婆了。你赶紧叫老三将他娶回家,也省得我这当哥哥整天看着烦心!

    哥——马三娘在车厢中长声抗议,却没勇气站出来,拒绝他的提议。刘縯见了,不觉哑然失笑。笑过之后,将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大声回应,子张尽管放心,等打完了这仗,缓过口气来,我就给老三操办婚事。说实话,这些年多亏了三娘,否则,以舍弟那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够回家!

    大哥,子张兄,咱们可是为了搬救兵而来! 没想到话题会忽然扯到自己跟三娘的婚事上,刘秀在马车中也有些脸上发烫。探出半个脑袋,低声提醒。

    两不耽误,两不耽误!马武扭过头,对着他挤眉弄眼。你若是贪心不足,将那姓阴的小娘子一起娶了,我也没啥话说。至于她会被三娘打断几根肋骨,可不关我事!

    哥,不要乱说! 马三娘忍无可忍,一把扯回了刘秀,顺手拉上了车帘。

    马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将面孔再度转向了城门,闭口不语。内心深处,却暗暗嘀咕,傻妹子,哥哥我可把能做的,都替你做了。你若是再把握不住机会,就怪不得我。男人这东西,谁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男人英雄了得,将来不知道多少女人会投怀送抱。你如果舍不得下手打断几条腿以儆效尤,将来可是有哭的时候!

    正呆呆地想着,忽然听到城门内,响起嘎吱嘎吱的机括声。随即,城门缓缓向内拉开,门口的吊桥,也缓缓放了下来。

    两队全副武装的壮汉鱼贯而出,沿着城门口,面对面,列成齐整的两排。夕阳的余晖下,每个人的护心镜,都金光灿烂。而这些壮汉的面孔,却像胸前的铁镜子一样平整。看不到半点喜怒哀乐,也看不出丝毫的欢迎。

    刘縯马武两个见此,再度以目互视,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浓烈的屈辱。对方如此做派,根本不是迎客,分明想借机展示力量,以给大伙一个下马威。

    马王爷日暮来访,成某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还没等二人想清楚,王常为何做事如此凉薄。黑洞洞的大门内,又传来了一个客气的声音。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五短身材,面色黢黑的汉子,在十几名亲兵的簇拥下,大步走了出来。不是绿林军二当家成丹,还能是谁?

    不敢,不敢,成当家客气了。马某何德何能,敢劳动你的大驾! 马武立刻拱起手,大声回应。颜卿兄不在城中么,马某特来找他叙旧!

    大当家最近几日公务繁忙,劳累过度,这会儿恐怕已经睡下了! 成丹撇了撇嘴,一双三角眼里,立刻带上了几分阴鹜,马三哥勿怪,在下先替大当家给您接风,等明天一早,您再去求见他也不为迟?

    求见?你要我求见? 马武的脸色,顿时被气成了猪肝。强压怒火,冷笑着问道,是不是还得买一份礼物,再附上一张象牙做的名帖,否则,怎对得起王大当家如今的地位?

    非也,非也,马王爷不必如此! 成丹皮笑肉不笑,身体挡住城门洞,轻轻摆手,实乃此刻形势诡异,所以才不得不走个过场。毕竟,您老如今威名赫赫,刚刚又率部打到了宛城门口。我们下江军不过是一群混日子的土匪流寇,不敢对您过分高攀。

    住口,成子朱,速速滚开,让那王颜卿出来见我!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马武哪能听不出来,成丹是想跟自己划清界限,以免自己开口请下江军前去助战?登时气得两眼冒火,大声咆哮,老子跟他并肩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讨饭吃。他只要出来亲口说一声,不愿意搭理老子,老子二话不说,立刻滚蛋。至于你,想从中作梗,还不够资格!

    子张兄,子张兄息怒!刘縯听得大急,连忙出言劝阻。刚想说几句话来缓和气氛,却看到成丹猛地将刀举了起来,马子张,这可是你自找的。来人,将他们几个给我赶了出去,从现在起,不准靠近宜秋聚城墙五十步内。否则,立刻给老子弓箭招呼!

    是! 成丹身后的亲兵们,立刻举着兵器往上涌。马武忍无可忍,也迅速将拔出了宝剑,与刘縯并肩而立。

    这下,形势可彻底乱了套。刹那间,城门内外,锵锵拔刀声不绝,周围所有下江兵一拥而上,将刘縯马武,连同他们身后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着,双方就要大打出手,危急关头,第一辆马车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断喝,成子丹,这就是你的报恩手段么?李某跟子张伯升兄乃是一伙。你有本事,就将李某也赶了出去,乱箭穿身!



第一百零四章 宜秋城内说群雄
    第一百零四章 宜秋城内说群雄

    谁?可是李家恩公?成丹被断喝声吓了一大跳,三步两步冲到马车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恩公,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来了怎么不早说!

    你一上来就摆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我如何来得及开口?李通被刘伯姬搀扶着,缓缓走下马车,脸上的笑容好生令人玩味,怎么,王大当家又病了,天还没黑就见不到人?还是觉得最近打了几场胜仗,可以列土封茅了,怕我们这群倒霉鬼坏了他的好运?

    这,这,恩公您说笑了。王大哥,王大哥他很好,他,他只是最近忙了一些! 甭看先前对马武都敢举刀相向,如今被李通夹枪带棒一顿数落,成丹却没有任何胆子还嘴。

    原因无他,两年前王常悄悄跑到弘农那边治病,就是成丹一路陪同。王常落难入狱,成丹也被一道成了阶下囚。如果不是李通动用手中权力冒险相救,成丹和王常,早就稀里糊涂被官府当做寻常蟊贼砍了脑袋,根本没机会活着走到今天!

    我知道颜卿兄公务繁忙,但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前来相扰。 见成丹收起了嚣张气焰,李通也不为己甚,拱了下手,笑着低声补充,所以,麻烦子朱你派人通禀一声,就说故人李通,与小孟尝刘伯升铁面獬豸马子张,还有刘伯升的三弟刘文叔,联袂前来拜访,请他在百忙之中,不吝一见!

    小孟尝,恩公,您说是小孟尝亲自来了? 成丹听了,眉毛瞬间往上一挑,目光快速转向与马武并骑而立的刘縯,可是这位壮士?刚才成某眼拙,竟然当面错过了英雄,死罪,死罪!

    说着话,他双手抱拳,向刘縯行礼,态度恭敬有加,但语气,却像徐徐出来的晚风一样寒冷。

    成将军不必客气!刘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只能强忍住掉头而去的冲动,大笑下马拱手,所谓小孟尝,不过江湖弟兄们早年的恭维,实在当不得真。

    盛名之下,岂有虚士?伯升兄切莫自谦。 成丹笑着再度后退行礼,身体与马车拉开距离,恰恰又挡去了马武和刘縯两个的去路,在下前日听闻,伯升率领大军,连克数县,兵锋直指宛城。万万没想到,伯升兄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闲,亲自到我下江军中来!

    后面几句,全都是废话,揣着明白装糊涂,却将刘縯憋得满脸通红,额角隐隐见汗。李通见此,连忙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子朱,你这话说得可就错了。伯升兄再忙,哪有放着下江军这么一路精锐,却视而不见的道理?况且舂陵也好,下江也罢,大伙之所以起兵,还不是为了推翻新莽暴政,还天下一个安宁?!

    恩公教训的极是!成丹不愿扫了李通的面子,笑着拱手。我等志同道合,理当守望相助。但我下江军兵微将寡,却不堪与舂陵平林义师同列。伯升兄席卷半州之举,成某只有仰慕的份。抡到自己,却只愿意有多大本领,做多大事情。是以,下江军如今只敢在山野不毛之地,积蓄力量,以图将来。断没有伯升兄的胆略和本事,现在就冲出去跟朝廷前队大军一决生死!

    你没想到成丹如此狡猾,连做说客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抢先封死了出兵相助的可能,李通又气又羞,苍白的面孔,顿时涌起了一股病态的潮红。刚想厚着脸皮,拿昔年对方和王常一道,给自己的承诺说事儿,却不料,后者忽然又躬下了身,郑重补充,恩公可是受了伤?可曾请了郎中?我下江军里,刚好有几个一等一的大夫,恩公不妨就跟恩嫂去城内住下来,慢慢调养。恩公放心,只要成某有三寸气在,任何人,都休想伤害贤伉俪分毫!

    我,我跟他还未成亲! 话音刚落,刘伯姬立刻羞得面红耳赤,抬手指着成丹,大声抗议,你,你瞎说哪门子混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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