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也想离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王三九
又等了一周。
两周多的时间,朝乐仍然不见司从摘纱布,像是吊习惯似的。
“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下吧?”朝乐不确定地问,“我觉得你的伤应该快好了。”
“不知道,我看看。”司从说着,另一只手碰了下胳膊肘,眉头顿时皱紧,左手条件反射地避开。
朝乐一紧张,“还疼吗?”
“挺疼的。”他卖得一手好惨,神色迟疑,又像是善解人意,“你要是担心你弟弟,要不就走吧,不用管我,我让小李来就行。”
“这不太好吧,你伤还没痊愈。”
朝乐摇了摇头,往楼上跑去。
司从继续端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摸了摸趴在窗台上的猫咪,心安理得:呵,就知道她会因为愧疚而留下的。
五分钟后。
朝乐已经提着行李箱,站在楼梯口:“那我走了。”
“……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两周前就准备好了。”朝乐看了下时间,“不说了,我和佳芝约好了。”
“你——”
“还有什么事吗?”
司从看着她全副武装的样子,遮阳帽下是明媚的笑,笑到人心坎一软,凶不起来。
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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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离婚!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怂了:“路上慢点。”
“好的,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锁门,不要给肉团喂太多,适当给它一些蔬菜。”
交代完后,她就走了。
留下孤立无援的一人一猫。
朝乐走后,司从解下纱布,活动几下右胳膊,这些天可把他闷坏了。
肉团像是发现什么小秘密似的,眼睛一直朝他望,“喵呜——”
他顺手捏了捏猫咪的脸,“怎么,想告状吗。”
“喵呜——”除非你给小猫咪鱼罐头。
“不能再吃,你妈让你多吃蔬菜。”司从说完后,摸出手机,拨了两个号码,第一个是通知保姆过来,照顾肉团。
第二个,是打给小李的。
“帮我订去云南的机票。”
☆、21
朝乐和宋佳芝在飞机上聊得半熟。
宋佳芝主动告诉她如何认识的朝阳,两人处对象的时间并不长,主要是一起玩游戏的时间多。
认识的方式就很套路了,早些年lol爆火,宋佳芝算是入坑的小萌新,女生嘛,操作和意识都不怎样,看到带飞全场的人主动加好友,求人带上分。
相比而言,年轻人的交友方式既草率又单纯。
宋佳芝坦诚道,“我在朝阳的手机里看到过你,他相册里只有姐姐你一张照片,我还以为是他前女友呢。”
“他没有前女友,你是他初恋。”朝乐三言两语巧妙避开。
宋佳芝比同龄女孩多长几寸心眼,点头附和,“我知道,他在国外留学期间,空闲时间都会和我开黑玩游戏,我最清楚他了。”
三年来,他们姐弟两个不曾联系过,倒是和其他女孩玩得不亦乐乎。
朝乐喝了口水,良久才抚平心中的异样。
下机后,不少大巴司机来迎接,问她们去哪儿,报价一个比一个低。
因为机票是朝乐垫付,宋佳芝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忙掏出钱买了两张票。
朝乐想喊住她也迟了,守在外面的检票员热情洋溢地哄着她们上去。
“怎么了?”宋佳芝问道。
“怎么不去正规车站买票?”
“正规的?”宋佳芝讪笑,“我不知道啊。”
她们要坐的大巴看起来又破又烂,随时都会散架似的,安全系数低得人心悸,朝乐不太放心,“我去那边买票吧。”
“哎——”宋佳芝拉住她,“我这已经买了,你再买的话不是浪费钱吗?”
言外之意,还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她吗。
朝乐在来之前已经打听好,这里的大巴距离目的地很远,一张票七十元打底,但是这家大巴报价只需要二十。
怎么想都不可能。
女孩子出门在外,不被别人占便宜就不错了,哪有机会占别人的便宜。
朝乐还是想放弃,但宋佳芝已经在检票员的推搡下上去了。
“你——”朝乐试着喊。
“姐姐你快上来吧,我给你留了位置。”宋佳芝把包包盖在旁边的位置上,不让其他人靠近。
没办法,朝乐只能上去。
早就听闻一些不良大巴会胡乱收费,半路会要求乘客叠加补票,不补的话就撵下车,到了目的地,车票比正规大巴收的钱还要贵。
朝乐的这个想法没多久就被验证了。
车才开了五分钟,司机说快没油了,让每个乘客凑五块钱加油。
才五块而已——纵然大家不满,索性也给了。
朝乐察觉到不妙,捅了捅宋佳芝的胳膊,“我们下去吧。”
“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买的车票太便宜了?”
“我觉得这种车坐着不安全。”
她这么说,检票员立马操着浓重的乡音道:“小姑娘可不要瞎说,我这车看着破烂而已,速度可比其他车快多了。”
越快越不安全。
朝乐见检票员放着座位不做,死死堵在门口,生怕她们要提前下车似的。
宋佳芝没出过远门,乐滋滋地欣赏窗外的风景,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外面的狗尾巴草都比家里花漂亮。
半个小时后,车子行驶在窄小的乡村小路上。
检票员打了个哈欠,开始正式收费,一个人二十,俗称过路费。
有乘客不愿意,抱怨道:“上车前我们不是买票了吗?”
“我可没说你们上车前买了票就不用再买,”
“你们这是欺诈消费者。”
检票员依然厚着脸皮把手伸过去。
也有人说算了算了,不过多加二十块钱而已,算下来还是比正规大巴便宜得多。
收完钱,车子继续行驶。
宋佳芝是个聪明人,已经知道朝乐是对的,但她仍然倔强,假装自己是好心办错事。
天快黑了,朝乐只想快些到达目的地,多交钱就多交吧。
不知到了哪里,路段不仅偏僻,连个村庄都没有,只有他们一辆车缓缓慢慢地行驶。
检票员见时机已到,再次踱到乘客跟前,挨个收费。
“每人二百。”
二百?其他乘客立刻惊了,“你们这是抢劫吗?”
“爱给不给,不给滚下车。”
检票员的态度变得飞快。
几名男乘客面面相觑,他们既然想占便宜,经济上应该比较困难,哪有让人白白吞了这么多钱的道理。
不约而同,他们站起来,打算给检票员一个教训的时候,后座的人也撸起袖子,纷纷往这边走来。
后座的都是壮汉,为这辆黑车保驾护航,“怎么,你们想干嘛?”
局面一度僵持,几名男乘客见打不过,收起拳头,嘴上不客气地道:“信不信我报警!”
“你说啥?”
“我要报警!”
车,应声停下。
说要报警的人,直接被他们几个人粗鲁地扔下车,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拿。
“这是什么情况。”宋佳芝哆嗦道,“就这样被赶下去了吗,天都黑了,也不识路。”
“现在知道怕了?”
“我们怎么办?”
朝乐没说话,从包里拿出四张老人头,递给检票员。
检票员蘸了唾沫的手指捻了捻钞票,“挺大方啊你们。”
朝乐别过脸。
宋佳芝没敢玩手机,生怕被误以为要报警而被检票员夺走手机。
“这附近还有狼呢。”检票员手搭在朝乐的椅背上,“你们交的钱呢,是保护费,不然我们这车冒这么大的风险,容易吗。”
他们明明是为了逃避大路的收费站才走的小路。
朝乐深知如此,没有点破,她是个俗人,没勇气和本事和恶人斗争,只是她上车前就记好车牌号,发给司从了。
车开了有一会了,不少乘客都走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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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目的地,车上只剩下一个老头和她们两个女孩。
除了司机和老头,包括检票员在内,几双眼睛纷纷盯向她们两个。
气氛压抑得很。
“我已经给朝阳打电话了,他会来接我们。”朝乐对宋佳芝说,声音提高不少,“不知道他和工人们吃没吃过饭。”
宋佳芝纳闷道:“他不是在医院吗?”
朝乐:“……”
车停下了。
老头下了车。
“我们也走吧。”朝乐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真想把宋佳芝的嘴巴捂住。
只剩两个女孩,宋佳芝偶尔的小聪明全然没了用,不由得惊慌,忙跟在朝乐后面,随手把包抓起。
检票员悠悠地堵在门口。
后座的人也慢慢地往这边靠拢。
“小姑娘找亲戚吗?”检票员问道。
“是啊,大叔二伯都在这里。”朝乐表面镇定,手心握了一层汗。
“这里是施工重地,没有你要的亲戚。”
检票员这句话,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也就是说,她们到了目的地,但是施工现场很大,很难辨认朝阳在哪里。
至于他出没出院,朝乐心里也没有底。
“要钱是吗。”朝乐也爽快,把钱包里的钞票取出来,往半空中撒去,“谁拿到就是谁的。”
后半句,让几个壮汉一个激灵,纷纷去捡钱。
他们和大巴司机本来就是合作关系,没有特别往来,眼里看到钱后哪顾得上什么平摊。
朝乐趁机下了车。
“我的伞——”宋佳芝低叫了声,之前在琴房捡的lv伞被她落在座位上了。
几秒的时间差,已经让她和朝乐脱离开,检票员没有揪着朝乐不放,转而将宋佳芝拦住:“你呢,要么给钱要么给人。”
“我,我没钱。”
“没钱,谁信呢?”
宋佳芝只是个小姑娘,眼泪立刻被吓得逼出来,“我真的没钱,你们要是想要钱的话,就把那伞卖了,好几千呢。”
闻言,检票员拿起她座位上的伞,把玩一会,“真假的?”
“真的。”
“你说你没钱,那这值几千的伞是哪来的?说谎都不带脑子。”
检票员不屑地一哼。
“我是真的穷……”宋佳芝说着说着,哇哇大哭,仿佛自己已经受到欺辱,而这些年来憋在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全部释放。
“把手机给我!”检票员凶恶地说。
宋佳芝把自己的果机递过去。
检票员干这行时间不短,真货假货在他手里眼里,一试就知,把宋佳芝的手机翻了翻,找到序列号,检查后,立马破口大骂——“假的!你玩个苹果手机还弄假货。”
宋佳芝越哭越厉害。
“我的手机给你,把她放了。”
朝乐站在车门下面,说话间已经将手机抛出去。
检票员怕手机给摔了,忙拿手去接,而趁此期间,朝乐已经拉过宋佳芝的手,将人拉了下来。
“都给我站住,一个都不准走。”
检票员生怕朝乐给他的也是假货,立马下车,按住朝乐的胳膊,“等我检查过再说。”
话音落下,不远处突然蹿出几道手电筒的光芒。
脚步声嘈杂细碎,昏暗中,只觉有人,还没摸懂是谁,朝乐感觉面前一阵风扑来,身侧的检票员被一拳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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